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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就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她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报答他。
她确实在报答他了,她十几年的青春全部耗费在那座死亡岛屿上,因为他希望,所以她拼了命的成为他最满意的那个杀手。
萧笑从小拿的是画笔,却因为这个人不再用画笔,反而用的最顺手的是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眼底是不是有了动容,他突然开口说道:“那块玉我可以给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静的不像是真的一样,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萧笑惊讶的抬起了头,睁得极大的眼睛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一样,容玥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她回来,难不成他真的愿意把那块玉还给她!
一想到那块玉会重新回到她手中,萧笑不可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容玥坐在榻上,他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哪怕如此,也掩饰不住男人的俊美的容色,他轻咳一声:“替我杀了安念尘,我把那块玉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安念尘?为什么会是他,萧笑想不明白,如果容玥给了她一次生命,安念尘就是她生命中的守护者。
当年萧笑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从小就被宠坏了那一种,所以她在岛上几乎是最笨的一只菜岛,是安念尘看她可怜,经常偷偷摸摸给她加课,让她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不然依着萧笑的能力,怕是最早没命的那一个。
后来,安念尘虽然背叛了容家,可是她也没有恨他,因为人各有命,安念尘既然生来就是永夜的少主,永夜的人把他派到容家,为了就是挑破容家的关系。
她也不怪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心软,觉得这个人救了自己,她便记着他的恩情。
再之后,是那一场大火,她要带走叶楚,可是安念尘不肯把叶楚交给她,他虽然跟她站在敌对的立场,但是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是他用身体护住了她。
那一场爆炸,如果不是安念尘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那么被炸的血肉模糊的一定是自己,是安念尘用了血肉之躯替她挡住了那些伤害。
再之后,又是他在她跳崖的时候紧紧的将她搂在了怀里,她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他,从悬崖边上掉下去的时候断了一条腿。
她想,如果没有安念尘,她逃不过容家的残酷,如果不是他,她活不到今天,她知恩感恩,所以在知道安念尘的妈妈叶楚是造成萧家家破人亡的凶手时。
她恨他,可是她对他,却下不了杀手。
当年他们在悬崖底下,她求助无路,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安念尘几乎快没命了,那个时候她其实是可以放任他不管,可是她狠不下那个心。
安念尘接连几天高烧,是她不离不弃的照顾,而他转醒,第一件事是递给她一把刀,让她杀了他,萧家跟叶楚的恩恩怨怨从此消失不再。
她下不了那个手,宁愿给自己一刀也不愿意捅他一下,那段时间安念尘沉默,她也沉默,她替他治伤,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沟通。
萧笑想那段时子虽然是她人生最平静的一段时间,却也是最痛苦难捱的一段时间,她一方面因为萧家的仇恨想杀了他,另一方面因为他对自己的好而放弃杀他。
这两股子力量不停的在绞着她,让她不得安生,在安念尘能下床的时候,她果断的选择了离开,既然不能坦然面对,不如痛痛快快的离开。
她要找到那两块玉,弄明白那块玉里面的真相,只是她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没有及时找到那块玉,而那块玉也不再江恩年手中。
这几年她一边杀人,一边寻找真相,她想查当年的事情就需要一大笔钱,而杀人是最好的办法,她杀的那个人,都是该死之人,如果能还原她一个真相,她不在乎染上那些血腥。
如今容玥这么一提的时候,她潜意识里是排斥的,如果容玥真的想让安念尘死,太简单了,随便派容家其他的杀手都可以,可是,为什么会是她?
她想不通,一双通透的眸子里写着震惊,不可思议:“为什么是我?”容家明明可以有很多人可以去,为什么会是她,她不明白容玥的意思。
容玥神色淡淡,但是脸色却别样的苍白,可能是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你去还是不去?”声音清清淡淡,似乎一朵雾软软在山涧开出。
“我不能去!”她摇头,不知道容玥为什么要这么逼她,萧笑知道,这一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对他痛下杀手,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仇人。
“千鸢!”他突然坐起身子,厉喝一声,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而随着他的起身,一直盖在双腿上的毯子抖落下来,露出了他不完美的一双腿。
萧笑还跪在那里,但是她的关注点显然变了,容玥的腿,他的腿……她说不出话来,像是失声了一般,望着那半截空荡荡的裤管,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明明今天白天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能站立行走啊,为什么突然他的双腿就没有了。
阿寂跟在他身边四年,不是一向很会照顾她吗,那个女子几乎把容玥当成了她的命,她宁愿自己血流如柱也不愿意让容玥受一丁点儿的伤。
她怎么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她是不是看错了?是自己眼花了,容玥的腿其实还是在的。
萧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着爬到容玥身边的,她的手指颤抖不稳,指着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爷,您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不小心没了。”他说得轻轻淡淡,顺便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在低头的时候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了一抹懊恼,似乎不想让萧笑知道他残疾的事实一样。
可惜萧笑却紧紧的拽着那毯子的一角,眼底的情绪似乎紧密相连的密雨,在她眼底层层叠叠的卷起了各样的风浪,唇瓣咬得发白,仿佛这样才能证实自己看到的不是假的而已。
“爷,你疼不疼……”她摸着那两条假肢,疼得心肝一颤一颤的,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在她印象中都无比强大,他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他在她心目中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没了这两条腿,她不敢想,骄傲如他,怎么会接受。
他似乎在些奇怪萧笑会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他太冷血,还是她变了,不再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那个萧笑了:“千鸢,记住我说的话,想要那块玉,就杀了安念尘!”
他不允许,一个差点毁了容家的人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萧笑,是对付他的最好的选择,安念尘不是喜欢萧笑吗,那他倒要看看,最爱的女人的枪口对准他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到这里,唇边携了一层冷冷的笑意。
“爷……”
萧笑还想再说话,容玥却突然按了一个按钮,吩咐:“进来。”
不多时,阿寂就走了进来,她手里多了一个轮椅,容玥站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动作非常困难,尤其是在失去双腿之后,可是再难,他还是站了起来。
萧笑看着他额际上布满了汗,想上前一步去扶他,却被阿寂拦住:“住手!”
她望着阿寂,她眼波里似乎也流淌着痛意,哪怕自己忍得再辛苦,她始终没有出手去扶容玥,这是容玥的骄傲,与生俱来的骄傲,他怎么会在他的左膀右臂面前表现的软弱呢。
萧笑没有再动,仿佛动作被定格在半空一样,直到容玥坐上了轮椅,阿寂推着他离开,萧笑追了上去:“爷,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容玥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然后听着呯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像是古时候又沉又重的大门一样。
萧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着容玥失去的双腿,想着容玥让她去做的事情,越想越心酸,最后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她这一生,哪怕受了再多的苦,再痛的伤,也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可是今天晚上却忍不住了,她哭得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一样。
而门外,阿寂推着容玥在错落的光影中前行,容玥突然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像是惊雷一般砸落在人的心底,阿寂立时停下了动作。
听着那声音感觉他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承受,她拿出手绢递到了他面前,一双如同秋水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心:“爷,您没事吧?”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哪怕如容霆都不知道,爷这次回来患上了严重的病,当年的事情爷说得轻巧,可事实岂是那么轻巧的。
那一场爆炸几乎要了他的命,后来的千里追杀,更是让他的身体不得安歇一刻。
为了躲避容家那几个混蛋的追杀,爷几乎没有安歇过片刻,可是爷却在千里伏击的过程中杀了那几个叛变的人,这就是爷,为了容家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当容家的主宰,但凡对容家不利的人或事必须全然消灭,可是爷杀了那几个人,自己也垮了,那几年时间,阿寂陪在他身边,看着每天承受巨大的煎熬,而等他身子略略恢复一些,他就提出了要回容家。
阿寂当然是拒绝的。
她们在那里青山绿水,气候怡人,最是适合爷休养,一旦回到容家就必须得竭尽全力为容家筹谋,那个时候,爷又怎么可能安心休养得了。
医生说过,他的下半辈子好生用各种药材养着,吊着,兴许还有一命,若是再执意操心劳力,怕是没有多少光景了。
这些天,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一向无心的阿寂眼底浮出了隐忍的泪,一直隐忍的情绪快要崩溃一样:“爷,我去叫医生!”
他却大力的拽住了她的衣袖,直到扯心裂肺的咳嗽声彻底停下来的时候,手绢上已经是一片暗色的血迹,他看着那抹血迹,音色淡淡:“别声张,我们先回去。”
“爷,可是您……”
“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容玥淡淡的应道,阿寂哪怕再想反对,可是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情绪,她对容玥的命令,从来不会拒绝,也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
萧笑以为容玥会让人一直关着她,事实上依她了解的容玥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让她这和以轻易离开的,容家对于背叛者,从来没有好下场。
只是没有想到,容玥对她的惩罚是仗刑,这恐怕是容家最轻的一个惩罚,轻到所有人都惊讶,而容玥用一句萧笑失忆了成功的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容霆更是不理会,对于他来说,怎么样的惩罚跟他无关,既然容玥下了命令,就打吧!
虽然仗刑在所有刑法中是最轻的,可是当那个厚重的石板打在萧笑屁股上时,所有人还是惊了一惊,可是那个女子,却从始至终没有叫过痛,最痛不过是闷声一哼。
这样隐忍的性子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而来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求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求情是没有用的,直到有一声通传说是永夜的少主来访。
永夜的少主是谁,大家都清楚,正是安念尘。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葬心和千鸢一起死了。
现在千鸢活着回来,没道理葬心还活着,但是葬心已经不是葬心,而是永夜的少主,当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