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都知道,以盛伦今时今日的文才、名气、地位;那是无数女子思慕的对象;更有胆大的女学生当面告白;董雪还为他写过几首文字优美被传唱一时的小诗面对这些;盛伦从来不曾有过丝毫在意;而且从两年前起,他们都知道盛伦成亲了;他有一个深爱的妻子。
这消息让无数人都为之惊讶,同时也让不少人黯然神伤。不过盛伦口中的妻子从未出现过;没有人见过她;渐渐的,便又有传言说盛伦其实不曾成亲,又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不过这些话没人敢当着盛伦的面说,曾经有女学生问他他的妻子是不是已经死去,既然死了便不要过多追念话还未说完,便直接被他冷眼盯得噤了声。
他看着温润,清冷高雅,可他沉着眉眼面无表情看着你时,便又让你感受到极端的压力,他的话也和他的文字一样刻薄犀利,“我的妻子为了国家与我分离,你安稳的坐于课堂,有着最好的学习环境,不思努力学习报效祖国,却在这里为了你的私心诅咒我的妻子。我为教过你这样的学生感到耻辱,你不用再来上我的课。”
直接刺得女学生面红耳赤,痛哭着掩面而去,当真是毫不留情。
从那之后,没人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却又都知道,世人盛赞的盛先生是个情深义重的男子,他深爱着他的妻。
“这一次,我要看看能让盛兄深爱的女子有着何种风采!”
又过去三日,盛伦想要再托关系去问,便是将消息一层层送上去请求批准,过去这么些时日也该够了。
他不免有些忧心忡忡,他担心叶蓁是真的出了事。
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也不知道,那里的信息很严格,叶医生是重点人物,一般人便是连近她身都难,关于她的消息便也成了机密,所以想问也问不到,只能等。
盛伦本是个很有耐性的人,然而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沉不住气。
直到一日傍晚,有人来敲了门。
盛伦起身前去开门,木质的大门拉开,一身藏青色旗袍的叶蓁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她好像长高了些许,一头青丝绾成发髻盘在脑后,眉眼嘴角的笑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望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相缠。
时间仿若被定格。
盼了太久的相见终于如愿以偿,像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那般,美好得所有的甘苦都成了甜蜜。
——他或许是在做梦。他应该是在做梦。
他靠近她后就会醒来,醒来的世界又没了她。
可他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她温暖的鬓角,想要抚摸她温柔的眉眼和嘴唇,想要拥抱她,在她耳边说:蓁蓁,我们又相遇了。
片刻重逢,砒霜如糖。
“夫君。”
她笑起来的样子依然很美。
简单两个字,他如梦初醒,叶蓁扑向他怀里,抱紧他脖子喊他:“夫君,我们又相遇了,我来了你怀里。”
她在他耳边笑,亲昵的蹭着他肩头,说出的话也是甜如蜜糖。
盛伦喉间便是一哽,他扣紧她的腰,再紧密的拥抱也无法诉说他心中翻涌的情绪。
这是他日夜期盼的时刻,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的相逢。
他轻抚着她温暖的鬓角,要仔仔细细的将她刻进脑海,要对她诉说相思,谁知略一抬眸,看见摇摇晃晃走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小孩,孩子很小,不过一岁多稚龄,还有些瘦弱,他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跌跌撞撞的扑来,抱住叶蓁的腿,仰头喊:“娘,娘”
孺慕稚气。
盛伦脑子一震,惊讶的看着他。
叶蓁咦了声,从盛伦怀里低头看看脚边的儿子,再看看面上全是讶异的盛伦,他看起来像是傻了:“儿子,叫爹。”
盛伦:
小孩眨巴眼睛,小脑袋靠在她腿上,看看盛伦,乖乖喊:“爹。”
盛伦没有想到他和叶蓁会有一个孩子。
孩子还很小,不及他小腿高,走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随时都能跌倒。他很听话,你说话时他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问他听懂了么便懵懵懂懂的点头;他不哭闹,吃饭时自己抱着碗吃得干干净净,不让人操心;他做什么都很小心、也很小声,跌倒了拍拍手掌自己爬起来,就算流泪也不会哭出声,笑起来时抿起嘴唇眼睛弯弯
不过他很瘦,似乎是身子不好,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
他还长得很像他,鼻子嘴唇像他,眉眼像她,就连乖巧的性格都和她如出一辙。
盛伦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懵懂的看着他,他对盛伦很陌生,却不排斥和害怕,看看他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娘亲,“我叫盛信。”
盛伦摸摸他的小脑袋:“小信乖,我是爹爹,以后爹爹会照顾你。”
他看向一旁的妻子,她正托腮对他笑。
晚上他下厨做了三碗面条,他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圆饭。
面条很丰盛,煎了几个金黄的鸡蛋,煮了腊肉切片,绿油油的青菜铺在面条上,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味道也意外的好。
“表哥都会煮面条了呀?”
盛伦在宛大任教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虽然有食堂,但是王明兰经常会送些蔬菜水果来,说是食堂不会一直开放,自己饿了就煮面条吃,这个方便,也不会饿着自己。
他虽然没怎么下过厨,但他见人做过,便记了下来,此刻做来也是毫不费力,何况是为他妻儿所做,便更花心思。
晚上他也亲自哄着孩子睡觉,给他讲床头故事,孩子对他的陌生感在他的亲近下早就消失,抱着他手问这问那,眼里亮亮的好奇又向往。
盛伦握着孩子幼小的手,这是他和叶蓁的孩子,叶蓁为他生下的孩子。
他无法想象在那种环境下她如何生下了孩子,又如何带着他长大,还将他教得这样好,乖巧听话得让人心疼。
当然他也很生气,明明答应不再瞒着他,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是过了两年多才让他知道!
他和她的久别重逢,从倾诉相思转为另一场较量。
他恼她瞒着他,恼她吃苦受罪,恼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着生命威胁,也恼她身上又添了几道疤
他很用力,用力得将她撞得支离破碎,就连吻也缠得要吞尽她的呼吸,他倾尽力气,牙齿在她肩膀磨出齿痕。
“叶蓁,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她眼角浸出泪,手脚并用都缠着他,声音软软的唤他:“表哥,表哥”
他扣着她的手压到枕边,额头抵来,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心颤,她微微张唇,他每一下用力都让她轻呼,缠得便越紧。
空气很热,彼此看着的目光像是穿梭了时空,她看着他喊:“夫君”
盛伦扣着她手,这双手已经没有初时的白皙柔软,开始变得粗糙暗淡,是被风吹雨打之后冰裂的痕迹,这是一双有着岁月痕迹的手。
他蓦然闭上双眼,叶蓁睁大的眼睛感觉有什么滴到她眼中,她眨了眨眼,眼角便流出一滴泪。
她愣住。
他不再看她,猛地扣紧她的腰,按着她的脑袋按在胸膛,越扣越紧,像是要将彼此融进血液里。
叶蓁紧紧搂着他,唤他表哥,唤他夫君,他愈发的缠,她低叫,难受的在他肩膀抠出指痕!
暴风雨稍停又起,狂风大作又细雨绵绵。
“告诉我,全部告诉我。”
她咬住嘴唇看他:“表哥?”
盛伦抚着她汗湿的脸颊,温柔缠她:“说给我听,我要全部都知道。”
她难受的哼一声,努力回忆,浅浅的笑:“发现小信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我舍不得打掉,就决定要生下来”
那个时候在部署战略转移,刚好有时间让她养胎,她思索之后觉得可行,想着等生下之后就让人送给盛伦,打了报告之后也被批准,她养胎的同时也开始授课,也给盛伦和家里写信,后来,直到四个月后战况突变,所有人一起撤离向地转移。
她的计划也被打乱。
他们走的路荒无人烟,去的地方也极为危险,永远是战斗和转移,这一路上死了不上人,男女小孩皆有,也有人流产,叶蓁这孩子或许也保不住的,她找了“虚无”,她在行军途中生下孩子,而他也顽强的活到了现在。
“表哥,孩子像你,性格安静内心,听话聪明。”
叶蓁抚上他的脸,关于孩子她不曾故意瞒着不说,只是能说的时候不能说,后来能说了却也没机会说了,她写的信全部堆积在箱底,一封也寄不出。
她看得出他眼底的心疼和懊悔,也看得见他的朝思暮想,还有他的情深。
她坐在他怀里,捧着他清俊的脸庞吻了吻他的唇:“表哥,我走的这一路,孩子不是我的负担,相反有他,我才无比勇敢。”
他更深的吻住她,更深的缠,亲密得一刻也舍不得分离。
“不准再瞒我。”
“叶蓁,你不准再瞒我。”
他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心脏里喊出来。
她点头说好,不会了。
叶蓁不知她何时睡去,应该是天要大亮时,她舍不得闭眼,一分一秒都显得珍贵。
他一直抱着她不曾松过手,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唇,指尖轻抚她身上的伤痕,和她说他这两年来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说明。
也说家里,说叶志凯和王明雪,说盛世华和王明兰,说盛景和盛惠。
盛景没有读大学,他去参加了空军招募,被选中后就被接走进行培训,具体去了哪里,家里也不知道。盛惠还在念书,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志要学医,还说等表姐回家,还能教导她。
不过两三年时间,曾经的小孩都长大了,他们也都有了梦和目标,并且在为此而奋斗。
叶蓁抿着嘴唇笑,向后在盛伦胸膛靠了靠,说:“真好。”
盛伦亲吻她肩膀,吻着吻着又缠在一起。她被提着腰,感受到又一次亲密相缠,他一边亲吻她后背的伤痕,温柔又怜惜。
她喜欢这样的亲密,喜欢在亲密时被他怜惜和疼爱,能让她心暖得手指都蜷缩起来,能让她幸福得想要流泪。
叶蓁起床时已经快午时,她穿上旗袍下楼,看见盛伦带着盛信在玩,他不太习惯和小孩相处,性子又较为温和不太会玩,所以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院子里,蹲在树下看蚂蚁搬家。
明明是美好的一幕,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呆。
她靠在门檐忍不住笑:“表哥,你们在做什么呢?”
盛伦终于发现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抖了抖长衫:“我们在玩。”
小信看见叶蓁,立刻扑腾着小短腿去跑到叶蓁面前,抱着她小腿仰头喊:“娘,娘!”
盛伦也跟着走进了,叶蓁把孩子抱到怀里,盛伦抬手便接了过去,他抚了抚她脸颊:“饿了吧,厨房灶里还热着早饭,先吃些垫垫肚子,等会儿便吃午饭。我去给你取。”
他把盛信放到地上,温柔的蹲在他面前:“小信自己玩一会儿,可好?”
小孩点点头:“我和娘!”
盛伦笑了笑,起身去厨房把一直热着的稀饭包子鸡蛋端出去,他看着叶蓁吃了,又给盛信喂了小半个鸡蛋。
刚做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