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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绍青自打认了丁三这个大侄女;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这儿死了多少人都跟他没太大的关系,他只想着怎么跟大侄女回凌霄宫。
丁三一开始还能装作没瞧见韩绍青脸上的渴望,后来也实在是挨不住韩绍青过分殷切的眼神了,终于对他开了口:“韩宫主,这突然之间信息量太大了,您得容我消化消化不是?况且公孙先生待我不薄,此时此刻我更心急先生的安危。”
韩绍青听她这么说,悻悻的收回了镭射线,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雪儿自从失忆后便一直在开封府住着,对开封府的感情自然是比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深,促进叔侄的感情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想通后,他二话没说放下了宫主的架子直奔山谷入口内力碎大石,章起武虽然嘴挺倔,人性还是不错的,看韩绍青去开路,自己也没落下去帮忙。
于是郑衍平的屋子里只剩下丁三、白玉堂和展昭。
其实丁三的心很乱,自打韩绍青与她相认后便很乱。她之前住在开封府,无非就是为了肚子饿不着,头上有片瓦,安身立命而已。如今,有人突然告知她,你是个大小姐的皮囊,而且家里产业挺大。按理说,得了这么大的倚她该高兴,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不想去凌霄宫,她宁愿韩绍青从来没见过她。她总感觉自己跟韩绍青很难在短时间内亲切起来,即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自己。在开封府,那里的人她都认识,后厨的张大爷、四大金刚、公孙先生、包大人还有正在闹别扭的展小猫。
她想留在开封府,在那里她结交了好朋友,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亲情,她不想离开。可她心里一直有个坎儿让她不敢留恋一处,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凌雪儿,也不属于这里。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她怕自己再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去,与这些人相处越久,羁绊便越深,她承受不了这些失去。
是不是真的应该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断则断呢?
“这是什么?”白玉堂指着柜子下压着的一条断痕。
丁三甩了甩头,丢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蹲下去瞧。柜子下,竹地板被人割透了。她仰脸瞧白玉堂,白玉堂眉毛一挑,没费多大力就把柜子挪开,挪开后,柜子下面是一个被割开的圆形,推开那块竹板,一个直通地板下的洞呈现在眼前。这百草庐架空地面有一米,从地板下可以直接逃出百草庐。
展昭皱了皱眉,仔细的检查郑衍平留下的包裹,果然商人随身携带的匕首不见了,银票也不见了,郑衍平是自己跑的。
“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丁三叹了口气。
“很难说啊,但感觉他像是在山谷中躲起来了,知道咱们早晚会将路开出来,倒时候安全了他再出现。”白玉堂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倒是不着急了。
“他倒是鸡贼。”丁三觉得有些感慨,她想起了沈大成,他当时也怀揣着这个心思,末了还是让人给料理了,这人怎么总喜欢自作聪明呢,作死没得破。
“公子,要吃饭么?”小玲探头探脑的进来询问着。
“吃,我去帮你罢。”丁三被韩绍青搅得烦得慌,想做点儿什么分散下注意力。她和小玲来到小院中,饭菜早已做好在锅中,就差盛出来了。
丁三刚拿起饭铲就被小玲夺了去,“哪儿用得着公子,我来就好了。”
丁三笑了笑拿回了饭铲,“盛个饭而已,谁不都是一样。”
小玲脸红了红,“公子,你和公孙先生一样,都那么随和。”
“没什么,不都是人么。”丁三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小玲絮叨些家长里短。
“若昏迷的是别人,公孙先生一定能治好的。”小玲突然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一句。
丁三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不过还是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瞧见过先生的厉害,项老爷来的时候牙痛的脸肿起来老高,公孙先生说他的牙是被蛀了个大洞,给项老爷扎了几针又从牙里面拔出了一些东西,项老爷的脸就不肿了,牙也不疼了,最后先生还特有意思的把项老爷牙上的洞给补上了。”小玲眉飞色舞的讲着。
“项老爷?”丁三皱眉。
“哦,就是之前来过又被小厮叫走的项斯项老爷,好像沈大夫和吕大夫也认识呢。”小玲歪着头想了想。
沈大成和吕正认识项斯,那郑衍平和章起武对这个人应该也是熟悉的。这几个人受邀前来药王谷,再加上山谷通道崩坏的时机。。。。。。丁三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她撂下饭铲飞奔回百草庐找到了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激动的对二人说:“帮个忙!”
“帮什么忙?”白玉堂被她吓了一跳,展昭也疑惑的看着她,没说话。
“掘坟!”丁三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花。
。。。。。。
夜深了,听了听周围没什么动静,章起武才下了床穿戴整齐。他拉开房门的手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拉开了那扇门走出了百草庐。
药王谷夜里比白天更阴冷,章起武感觉骨头缝像是被刮着般的疼,他打了个哆嗦漫无目的地向竹林深处走着。
“你倒是个实诚的,知道自己送上门来。”章起武的身后,一个声音比这天气还阴冷。
章起武停住了脚步,自嘲的笑了笑,“该来的总该会来的,我也只是赶早不赶晚罢了。”
“也对,有些事儿是一辈子的,早点儿了断也少受些折磨。”身后的人嗤笑道。
“郑衍平已经死了?”章起武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句话问了也白问。
“没错,活活烧死的,还满意么?”那人很得意自己的杰作。
章起武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苦笑,“真的是你。”
“你猜的没错,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个人好奇的问。
“尽管你易了容,可是有些相似的习惯是改不掉的,毕竟曾经相处了那么久。。。。。。”
“你闭嘴!相处了那么久,待你们如亲兄弟般,你们居然做出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那人突然愤怒起来,脸上狰狞的恐怖。
“没错,十年了,我一直施医赠药妄图弥补当年的过错,可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此刻正是解脱之际,你来吧。”章起武闭上了眼睛。
“弥补,七条无辜的人命是你弥补就能活过来的么,不过念你多年行善积德,你自己了断吧!”那个人将一把匕首扔到了章起武脚下。
章起武缓缓的睁开眼,低头凝视的地上的那把匕首,弯腰捡了起来,看着眼前人,很真诚的一笑:“多谢!”说完双手握紧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小腹。
“铛!”
匕首被一股大力弹开脱离了章起武的控制,章起武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的匕首,对面的那个人见此变化脸上是变颜变色,刚准备跑,一个声音便在他耳边冷冷的响起:“别动。”
展昭的巨阙正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白玉堂从对面出来将那把匕首踢开了好远。丁三高高的挑着灯笼照在了那个人的脸上,看清后心里感慨,看来跟着章起武真是跟对了。
那人便是吴清源。
吴清源被近距离的灯笼晃得眯起了眼,丁三不好意思的拿下了灯笼。
“果然是你!”白玉堂走向吴清源,揭下了他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清秀的脸。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吴清源自认为计划的天衣无缝,没料想最后关头却被人发现了。
“你头一个烧死的是早就被你杀了的项斯,尽管你把尸体烧的他爹也不认识了,但项斯有蛀牙,牙是烧不掉的,看看牙上有没有洞就知道了。”丁三也为他感到有点儿遗憾,若是没有蛀牙这茬,估计他就成功了,“你从一开始把自己择出来就为了方便行动,谁都不会防备和怀疑一个死人的,你那个青皮竹筒也是为了存放助燃物的吧,那东西必须隔绝空气放在水中保存,你那个大水壶就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你还知道泾溲。”吴清源笑道。
丁三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啥,不过据她猜测应该是这哥们儿给白磷起的名。
“你这么着急的炸毁山谷,接连不断的杀人,是因为没想到官府的人来了吧。因为展大人办案无数,自然会知道那个三指狂魔,所以你才印了那么个掌印。”丁三说道。
“是啊,如果你们不来,我会慢慢的折磨他们,让他们吃各种草药,再活活烧死。”吴清源冷眼看着章起武。
章起武望着吴清源的脸,悲从心来,对展昭哀求道:“展大人,您放了他吧,真凶是我才对。”
“真凶是你?”丁三惊讶的看着他。
“没错。”章起武坚定的说,“确切的说,是我们。”
“你们?”丁三有点儿闹不清楚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吴清源,怎么又跑出来一伙儿人?
“没错,项斯,沈大成,吕正,郑衍平和我,我们都是凶手。”章起武痛苦的说。
丁三瞧了瞧吴清源,吴清源正用憎恨的目光瞧着章起武,她有点儿蒙圈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十年前,药王谷并非现在这个样子,有好多珍稀的草药,和很多医术高明的人,我们五个慕名前来,当时沈大成不小心被蝎子蛰伤,中毒很深,幸好一个谷中的医者救了他,见我们五人无处落脚,便招待了我们,那人便是姜远道。”
“姜远道?!公孙先生的朋友?”丁三挺惊讶。
“姜远道家世代住在这药王谷,对这里很熟悉,为我们介绍了好多种草药也教会我们不曾学过的医术,一次闲聊他提起了《百草经》这样一本书,说上面有一些可能很常见的草药,但是别人却不知道那些特殊的用法,那些用法很神奇,有的甚至能起死回生。当天晚上我们五个便睡不着觉了,被他这番话说活了心思,虽然这本书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可以尝试的创造这样一本书。于是噩梦便这样开始了。”
章起武懊悔的叹了一口气,“吕正提议我们可以找一些病入膏肓的病人,多试一些不同的草药,看看这些东西在人的身上会有什么变化,这样我们便可以把这些药不同寻常的药性记录下来,形成属于我们的《百草经》。”
“*实验?”丁三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些人长得人摸狗样的,干的还真是猪狗不如的勾当。
“可以这么说,竹林中的那六具石化的尸体,就是我们当初实验的病人。我们尽量的背着姜远道做这些实验,然而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愤怒的要烧掉我们撰写的那些草药药性,郑衍平一激动,用椅子将他砸晕了。我们五个当时吓坏了,如果这件事被宣扬出去,我们就要摊上官司,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章起武低下了头。
“你们就把他活活烧死了!”吴清源流着泪歇斯底里的吼道。
丁三终于明白吴清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将尸体烧成那个样子了,原来当年姜远道也是被烧死的,那么这样一来,吴清源是。。。。。。
“我爹当年真心待你们,你们居然如此待他,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报应!”吴清源哭着说,“当年我陪娘回家省亲,回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着火的家和火中挣扎的爹,我娘当时就吓病了,没多久便随爹去了,我看了爹留下的日记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这帮畜生造成的!”
丁三听吴清源这么说也把一些矛盾点对上了,不过还有一点她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叫公孙先生还有韩宫主来呢?”
“叫先生来是有事相托,若先生醒着定会阻止我,我只有让先生昏迷,待事情结束后,再让先生还醒。。。。。。”
“怎么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