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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真是恨不得一个爆栗砸过去：“你不碰还好，在里面一搅弄，什么烟味儿炭味儿全出来了。”
“啊？”时问青大叫着丢下了小木签，他还以为暖炉放在房间里会有味道，怕对沈歌身体不好，就想着要去把炉子熄灭，哪知道适得其反。
诶他的脑子怎么不管用了？
沈歌懒得理他，自己在梳妆台上收拾饰物，时问青一个人憋的不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媳妇儿，你说沈家兄长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没想着娶妻呢？就算是他不急，岳父什么的，也该操心一下吧？”
“哪儿没操心？娶不娶妻，什么时候娶妻，终归是兄长的意愿，沈家爹娘无论再操心都没用。”
时问青有些犹豫，父亲昨日从宫里回来说了一件事情，虽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可是……
“父亲告诉我说，沈立他……最近被降职了。”
沈歌大惊，兄长被降职？她昨日还在沈府中，怎么没听见消息？兄长送她来时府时，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方才他离去的时候，说了句要去美人坊找乐子……
美人坊……沈立平时哪里还去那种地方？
无非就是买醉消愁。
“兄长犯了何事？”
第358章 沈立啊沈立（1）（）
“具体事宜我不清楚，听阿爹说，是沈立对齐妃娘娘心有爱慕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掩饰，因此惹怒了皇上，才被降职。”
“对齐妃娘娘有爱慕之意？哪里来的荒唐言语？”沈歌实在不懂，兄长既为大统领，宫里的禁令肯定都知道，齐妃明摆着是皇上的人，他……哎，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宫里的事情我不曾听闻，可是齐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头爱，在她做宫女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皇上自然不允许其他人逾越。”
道理沈歌是都懂，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么就不全是空穴来风。
“兄长应该还在美人坊，我要去找他。”
沈歌高声唤了小雪拿出一件带绒披风，还准备了一双羊毛内衬的暖手套。时问青有些后悔告诉她了，看她挺着肚子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急：“媳妇儿，外面风大，要不我去把兄长请来？免得让你费力跑一趟，别冻了身子。”
沈歌恨不得马上到沈立面前问个究竟，她对这个兄长是极为敬重的，毕竟他在很多时候都出手帮助了自己。如今兄长有难，她哪里能不管？
不顾时问青的反对，沈歌毅然出了府。
拿她没办法，时问青也只好跟在身后，护她周全。
仔细一想，兹事重大，沈立今日只是被降职，万一明日又惹得皇上不愉快，那可就是砍脑袋的事情了。
美人坊外有不少女子身着艳丽招揽着客人，沈歌的轿子一在楼外停下，立即惹来了不少女子围观。
这是时府的轿子，莫不是时少爷出来寻快活了？一些女子心里寻思着，脚步不由自主上前来。
帘子一打开，的确是时问青先从里面跳下来，立马有女子甩着手帕媚着声音说道：“哎哟喂时少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时问青看也不看，转身把轿子里的人搀扶出来，醉香楼外的女子定睛一看，是……时少夫人？
这个……怎么还带着夫人来青楼的？
“沈立在哪？”
沈歌脚刚一落地，就问站在众女子前的老鸨，那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愿回答沈歌的问题，拐着弯儿的转了了话题。
“哎哟我的时少夫人，你怎么来了？我……”
“我问沈立在哪？”
沈歌怒目圆睁，时问青尽力宽慰她，沉声问老鸨：“我们是来找沈家大公子的，还请这位妈妈，带我们前去。”
“这个……”老鸨面露犹豫，沈立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客户啊！一大清早的，足足拿了一摞银票扔在她面前，把美人坊姿色不错的女子都喊了去，可眼下嘛，时问青又找人，不是坏了她的生意？
“沈家大公子？对不起，我没见过。”
老鸨还在嘴硬，不肯说出沈立的下落。
小雪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不屑道：“这下见过了吗？”
老鸨望着银两半晌，最终伸出手指颤巍巍接过那锭银子，指着二楼最里处的一间房说道：“沈大公子，在那里呢。”
第359章 沈立啊沈立（2）（）
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人，一锭银子就肯开口说话了。
沈歌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守在外面扎堆的妖艳女子，头一扬，自顾清傲走了进去。
老鸨走在前面带路，沈歌左右打量着美人坊内部，不少的女子挽着大腹便便，或者是高贵有钱的公子哥儿在栏杆旁嬉戏，还有些女子在一楼大堂跟男子喂食，画面可谓是奢靡的很。
沈歌简单扫了一圈，时问青扭过她的脑袋，一边往自己身侧按，小声说道：“不准看。”
前面就是沈立所在的房间，隔着老远，就能听见里面的欢笑声，沈歌侧耳倾听，隐约听见沈立沉沉笑了两声，再无其他。
“妍儿，赶紧开开门。”老鸨客客气气在外面喊道，作势轻轻叩了叩门，沈歌看她压根不想开门坏生意，给小雪递了一个眼神，小雪得令后把老鸨推开，顺势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内突然一静，三名女子围绕着沈立也呆在原地，探头望向房门外。
沈歌走进来，看着满地的酒杯酒水狼藉一片，还有女子的衣衫不整，以及沈立的眼神迷离。
很显然他喝醉了。
老鸨讶于沈歌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名换作妍儿的女子赶紧整理好衣裳，从沈立身上坐起来，躲在老鸨身后悄悄问：“妈妈，他们是？”
“是贵客。你和几个姐妹先下去吧。”听了老鸨的吩咐，妍儿拉着几个姐妹乖乖退下，时问青一把走到沈立面前将他拉起来，脸上，脖子上都是红痕，模样简直不堪。
沈歌胸口起伏着喘气，早上才跟她分别的兄长，到了中午就成了这副模样？她让老鸨退下，同时带上了门，一二楼的喧嚣声瞬间被止于门外。
脚下所踩的是稀里哗啦的酒杯声，小雪忙道：“少夫人，小心步子。”
她充耳不闻，坐在沈立旁边，看着他喝的醉醺醺的模样，问：“你是沈立吗？”
沈立……
这还是沈歌第一次直呼的字眼。
沈立酒喝太多，步子几乎站不稳，全靠时问青支撑着才能勉强站起来。
他凑近沈歌，一股浓浓的酒味扑进她的鼻子，“我是沈立……”
沈歌正要说什么，却被他突然的震怒喝住：“我只是沈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白衣！”
说话间，他奋力一掀，桌上的酒菜哗啦啦掉了一地。
沈歌马上站起来，酒渍沾了一身，小雪连忙搀扶住，时问青的好性子也没了，一把抓起沈立下颔的衣服，“歌儿在问你话！你发什么火？歌儿大着肚子没看见？！”
沈立这才苦笑着坐了下来，甩开时问青，一个人癫癫晃晃的。
沈歌拉扯着他的衣服问：“兄长，早上你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几个时辰，变成这副样子？”
沈立无奈摇摇头，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出来。
时问青心里有了数，仍旧试探问：“可是为宫里的事情烦忧？皇上他说了什么？”
好似这才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沈立眼睛稍稍有了光彩，踢了地上的酒壶愤愤道：“什么狗屁皇上！若我有能力，誓要……”
时问青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指责道：“沈立你疯了！外面人多耳杂，是你什么话都能说的吗？”
第360章 感情啊（）
沈立此番话，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就会有人造谣说有他造反之心啊！
沈歌也慌了，兄长一向稳重如山，眼下如此愁虑想是碰见难题了。
“兄长，你心里有事就讲出来，我们帮你解决，切不可如此颓废。”
沈立一直垂着脑袋没说话，忽然想起了时问青说的齐妃娘娘，沈歌有些明了。
兄长衣食无忧，在宫里既为大统领，手下管理千人，哪里会有不顺心如意的事情？若真要仔细盘一盘个究竟，可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莫非，真是兄长心属于齐妃娘娘？
沈歌没问，时问青也不敢插嘴，只能等着沈立自己说出来。
“我为官好几载，宫里宫外，见惯了太多红尘之事，终究迷在一多繁花之上……”
他苦笑着道，满脸都是无奈和无助。
绕他再是什么大统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皇上脚下的一颗石子？要他生，便不能死。要他死，便不能生。
沈歌听话里的意思不对，果然……
“兄长，你果真是为齐妃……”她压低了声音，怕房外有人偷听。
沈立一闻这两个字，瞬间弹跳而起，“你也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
他的反差太大，沈歌没来得及反应，明明兄长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
“沈立，你想多了，歌儿并不是安慰你，她只是希望你能……看清局势。”看来沈立是心属齐妃了，这个锅，当真不是别人扣在他脑袋上的。
局势？他当然清楚。如果他跟后宫妃嫔有染，整个沈府，可能都要跟着陪葬。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在刘勤还未成为皇上以前，我就跟她熟识了。”沈立碎碎念道，忽又觉得说太多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抿了抿唇，闭上了嘴巴。
“这个……”沈歌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沈立，他既已在宫里当差，后宫肯定也会去巡视，万一哪天出了差子被皇上逮着就遭了。
反倒是沈立轻松一笑，好似没有醉酒一般：“你们放心，我没事，我不会给沈府添乱的。”
“兄长……”
他咧出一排牙齿嘿嘿笑道，头一栽，昏倒在桌子上。
最后沈立被抬回了时府，他那样的状况，回去被沈家父母担心也是不好的。
守在沈立的床边，沈歌愁容满面，兄长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也不计较，可论起感情之事来，又有谁是大方的呢？
齐妃……
“少夫人，芷娘子院里的清儿来了。”小如进来禀告道。
沈歌一向不喜那个院子，今日她们自己找上门来，蹙眉问道：“有何事？”
“听清儿说，是芷娘子想跟少夫人学几门厨艺，顺便请少夫人过去坐上小叙一会。”
学厨艺和小叙？
沈歌嘲讽的一笑，允了清儿进房来，有意刁难问：“我今日才知，原来芷娘子的架子那么大，让我一个怀孕的人走访到她那里去？我想问一下，芷娘子是身子不适还是不愿自己前来？”
“这……”清儿急于为自家主子辩解，临时胡诌了一个谎话道：“我家主子是身体不适，昨夜着了凉，还望少夫人见谅。”
第361章 认清身份（）
沈歌当即从鼻里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既然她身子不适，就不要想着学我这儿的厨艺，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一时吃了瘪，清儿不敢说什么，闷着声音答了是，慢吞吞退了下去。
待她走后，小如极其不满意道：“也不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居然敢让少夫人你去她们院子里？就算没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也得先掂量她们自己的身份吧？”
“别说了，去给兄长乘碗醒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