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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健你放心,我肯定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岳凯文看着张子健的背影大声喊道。
张子健转过身笑了笑挥挥手,样子看上去很平静,就像天边一朵悠远的白云。
坐在警车上,看见岳凯文神情呆呆看着警车,里面充满了无奈和内疚,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中,张子健忽然鼻子有些发酸,深深吸口气靠在椅子上。
“年轻人做事情太冲动,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方俊海,嗨……”坐在前面的王所长叹口气,很明显他并不看好张子健。
张子健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频频闪过的霓虹灯,还有快速倒退的街景,鳞次栉比的街灯将车内映衬的明明暗暗。
“年轻人你放心,在所里我肯定不会为难你,你还是找关系把这个事情了了,如果进了看守所,你这辈子也就完了!”通过观后镜,用怜悯的目光张子健。
“王所长谢谢你的提醒!”张子健笑着说道。
此刻他的心空空荡荡没个落脚处,估计这个事情方俊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否则岳凯文在一旁说和的时候,就应该给他这个面子。
而让岳凯文父母冒着得罪常务副市长的危险,而出面保自己,这个似乎也不太可能。
就算有这种可能,方明达也未必会给这个面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岳凯文给叶蕴仪打电话,告诉她方俊海找他的麻烦,不过他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就在刚才还肆意轻薄了对方玉足一番。
实在不行,哪怕我亡命天涯也绝不坐牢!想到这里张子健的眼中闪过一丝利芒,王所长恰好看见那双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个年轻人的目光怎么这么犀利,再仔细看去,大大的黑边眼镜,没有了当初让他悸动的寒光。
难道我看错了?王所长轻轻摇摇头……。
张子健被关在独立小房间,这也算是优待,里面有股浓浓的霉味,除了铺张草席的水泥台,在没有任何东西。
一盏昏黄的小灯泡勉强照亮周围,张子健来回走了几步,尽管已经是夏天,可这个地方阴冷的很。
当一个独处于这个环境,很容易会有种烦躁绝望之感,张子健的心情忐忑不安,因为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尽管事情并不是没有转机,但这一刻张子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如果自己有一个权势滔天的老子,方俊海不过就是个渣;如果自己手握重权,方俊海不过就是条狗。
可现在张子健无权无势,还得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在他头顶上的人,随随便便伸出一个指头,就可以置他于死地,这种感觉不好,实在令他不舒服。
逮捕他的罪名是公众场合斗殴,重伤害,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最多可以判十年。
方俊海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坐牢,并且通过关系将刑期变长,到时候自己可真是上告无门,结果只能是守在四面墙里望天,而父母亲人望眼欲穿,终日以泪洗面,想到这里张子健心如刀绞。
同时对叶蕴仪生出了几分怨恨,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天地。
等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青春韶华不在,工作和理想化为乌有,一切统统的全都没了。
想到这里,张子健感觉更加烦躁,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不行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强,我要把自己的命运抓在自己的手上,不要让人随便摆弄,只要我能脱离这个困境,肯定会这么做,一定会这么做,那个声音不停的咆哮着。
他就像个困兽在狭小的房间的来回的走动着,而且走得越来越快,体内有股暴戾之气想要爆发出来。
猛地出拳,带出陡然风声,狠狠的砸在墙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就想砸在那张嚣张可恶的脸,片刻之后墙上留下来一个个血印子。
过了一会儿张子健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血肉模糊的十指关节,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手上传来的疼痛,似乎能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下……。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到狭小铁窗外晨曦微露生,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成了现实,对方并没有接受和解,
嘴里苦笑了一下,别人救美总是抱得美人归,可是自己救美总是要倒霉,这,这特么的不科学啊!
看着外面淡淡的天光,张子健的眼睛闪过一丝利芒,逃,一定要逃出这个地方!
对了还有那个臭娘们,我非强上了她不可,让她真正尝尝被强上的滋味!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眼睛一眯,足下蹬地暗暗蓄力,他已经做好一击而中的准备,等待着这个小铁门被打开的时候……。
张子健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坐牢,就在这个时候传来脚步声,而且听脚步声是向这里走来,张子健做好一击而中的准备,他打算凭个人武力冲出这个派出所,然后浪迹天涯。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子健浑身的肌肉绷紧,身体闪在小门的后面,屏住呼吸,就像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猎豹。
脚步声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一直走下去,张子健全身气机顿时松懈下去,颓然坐在了地上,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抓了抓,“我靠!”愤怒的喊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岳凯文一夜没睡眼睛通红,他把张子健的事情跟父亲说了,他老爷子也觉得不好办,因为现在方明达风头正健,在市委书记那里很得宠,并且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市长,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去得罪他明显不合算。
可是架不住岳凯文的央求,给方明达打了个电话,他刚把话试探出来,对方不留痕迹的将话题岔开,看来对方并不买他的帐,所以爱莫能助。
岳凯文没有气馁,把他的姥爷搬出来,虽然人已经退休,但在横江市也有不少门生故吏,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
不过就算没分量,在人大,政协臭上方明达两句,方明达也受不了。
于是方俊海勉强答应跟岳凯文协商和解,可是两个人坐在一块,方俊海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
张子健的情况岳凯文了解,父母在县城开了个小诊所,勉强也就是小康之家,这一百万到哪里找。
经过协商了半天对方最后说五十万,少于五十万就等着坐牢吧!
岳凯文琢磨了一下,这几年做生意确实赚了几个钱,可前一段时间买了两个铺面,再加上自己泡妞胡吃海花,手里满打满算也就剩二十几万。
这还差二十几万,不过他也可以跟一些生意上的伙伴拆借一下,应该不是难事。钱没了可以挣,但是人一旦进去了,这可就什么都完了。
于是他跟方明达敲定这件事情,一大早,银行刚上班就闯进去,风风火火的样子,把保安吓了一跳,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把他当成抢银行的劫匪了。
岳凯文把户头下所有的钱提了出来,接着去下关派出所见张子健把事情讲了一遍。
张子健得知事情有了转机,心里挺高兴,看来不用亡命天涯了。可是对方要五十万顿时傻眼了。这么多钱到哪里找,五万还差不多,就算抢银行也得来得及啊!
干脆还是按照原计划亡命天涯算了!
岳凯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张子健坚决不同意,自己做的事情怎么能连累朋友。
岳凯文好说歹说,说自己的钱做点小工程转眼就回来了,朋友之间除了老婆不能分享,其余都可以分享,还说两个人刎颈之交,这点钱算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我先借给你,到时候你有钱再还给我。
就这样好说歹说张子健同意了,岳凯文也舒了口气……。
第十章 我当你是“兄弟”()
第十章我当你是“兄弟”
一个钢化玻璃杯摆在岳凯文的面前,里面满满一杯酒,旁边放着剩了半瓶的五十八度的二锅头。
“怎么嫌哥哥的酒不好?”方俊海斜着眼睛看了岳凯文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尽管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像闷雷般在岳凯文的耳边炸响,打了个冷战,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没有!”
“呵呵,没有就好,来哥哥陪你干一杯!”说着举起了酒杯,葡萄酒液就像鲜血红的刺眼。
岳凯文迟疑了一下深深吸口气,“海哥,我的朋友无意冲撞你,你大人有大量……”
话没有说话,方俊海摆了一下手很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吗?”
看了看面前足有半斤酒的酒杯,岳凯文咬了咬牙。
“喝了这杯酒,我当你是兄弟,当然你也可以不喝!”方俊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过来,一滴液体滑落掉在雪白的桌布上,一点点洇湿扩大,白的衬托红的,更刺眼。
岳凯文已经听出话里的威胁之意,可是他能怎么办?想起身陷囹圄张子健,手伸过去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既然海哥当我是兄弟,我怎么能推辞呢?”
苦涩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酒很冲,不过岳凯文依旧将着烈酒狂灌了下去。
快剑、飞刀,大雪漫天。痴人独行纵酒而歌,酒入胸怀,一吐就是半个江湖,豪迈,奔放,快意恩仇。
似乎酒一问世,就与这些联系起来!可谁又想到岳凯文喝下的这杯酒,包含着痛苦和屈辱。
酒杯放着茶几上,脸色有些发白,极力屏住呼吸,压制着体内的不断翻腾的液体。
“痛快,果然痛快,我方俊海果然没看错人!”方俊海大喊了一声。
一只手伸过来,将剩下的半瓶酒倒进酒杯里,方俊海笑眯眯的看着岳凯文,“来兄弟,我们再喝一杯!”
岳凯文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胃里的翻腾劲儿好了点,艰难的笑了笑,“既然海哥这么说,我就舍命陪君子!”
端起了酒杯,两个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音,方俊海干了杯中酒,酒杯倒过来,微微笑着看着岳凯文。
张开嘴,猛地灌了下去,脸更白了一分,胃里似乎有根绳子在使劲的扯动,用手捂住了嘴,一口口将喷涌而出液体,咽了回去,眼泪夺眶而出。
“好酒量!”方俊海称赞了一句,旁边站的阿才又将一瓶二锅头放在了岳凯文的旁边。
“兄弟好久不见面,我们连干三杯!”方俊海大声说道。
岳凯文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脸上没一丝血色,嘴里喘着粗气说道,“海哥,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我,我再喝非躺在这不可!”
“怎么哥哥这么大地方放不下你这幅身板?你也太小看哥哥我了!”方俊海佯装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躺下没关系,关键是,是,不能,不能把你这里弄脏!”岳凯文断断续续的说道。
“呵呵,弄脏了,大不了哥哥再换个地方!你觉得哥哥这里怎么样?”方俊海笑着说道。
“好,好,非常好!”
“好就送给你了!”方俊海大手一挥,很豪迈地说到。
“送,送给我,为,为什么?”岳凯文感觉起眼前的事物,在清晰和模糊之间转换,头越来越沉,可神智还算清醒。
“因为你是我兄弟啊!”方俊海亲热的拍了拍岳凯文的肩膀。
“不,不能!”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认我这个哥哥咯!”方俊海的脸立刻沉下来,用阴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