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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殿里第一位献艺的管家闺秀已经入场,许是头一个上场为了打开气氛,那位小姐也是铆足了劲儿表演,边唱边跳可见功底深厚。
歌舞毕,这名献艺闺秀得到太后的点名赞赏,并赏赐了一些珍宝服饰。
陆续又是几名官家小姐上殿献艺,无非都是一些弹琴作画,歌舞乐器之类的,有那境界高点的,还是可算赏心悦目。
时间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混到了亥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
亥时,皇宫的外城宫禁已经开放了,城门脚下红灯如昼,鞭炮锣鼓声声不绝,这个时刻,已经有陆陆续续的民众三三两两登上了城楼,欣赏这难得的登高望远的京城全景。
洛鄢之有些待不住,与其坐在这里看这些人打官腔,毫无新意的表演,还不如去城楼上与市井小民同乐,真真切切的感受她来到祁朝的第一个新年。
忽然场中一个娇美婉丽的闺秀上场跳了一曲节奏明快的西域民族舞,那女子穿着火辣大胆,身姿神态妖娆妩媚,着实让在场众人惊艳了一把,也将今晚的宫宴推上一个气氛的高潮,众人叫好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就连祁颜丘本人也多看了几眼。
丽妃冷冷地棱了那女人一眼。
第99章 洛鄢之挑衅祁丰楼()
所有欲上前逢迎的大臣在瞧见祁丰楼那寒澈入骨的脸时,脚步就不自觉的退却了。
漫场的喧闹,祁丰楼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人来人往,却唯有他一人静坐。
环视场中,人人虚以委蛇,看不到真实面目,他的眸光轻晃晃带过,落到那个窝在角落案桌的女人身上,陷入疑思
一个既令人感觉真实生动又让人觉得带着浑身谜团的女人。
也不知为何,洛鄢之对独属于祁丰楼的眼神觉识特别敏锐,他一看过来,她就立即察觉。
看什么看!
洛鄢之棱眉一挑,眸中射出冷横火光。
祁丰楼凤眸一阖,懒散收回视线,然而却在收回目光之际,在半途发现了另一道注视那女人的视线。
他幽幽一扫,看到一个男人神色复杂的盯着洛鄢之不放。
这个男人是萧桓。
曾在南宫门前祁丰楼在马车里撞见过洛鄢之在大街上同时与萧桓和薛宇站在一起,她一个祁颜丘的弃妃,却与祁颜丘的两大新晋心腹同时有着不清不楚的纠缠。而她即使有着祁颜丘钦赐给她身边宫女的出宫腰牌,又是用的什么方法本人混出宫去的?
这件事,就连他风云骑的一级卷都没有查出来。
这个女人的神秘之处就在于此。
也是因此致使祁丰楼不相信她与祁颜丘之间没有某种秘联。
而萧桓
祁丰楼漫不经心斜睨了他一眼。
萧桓突然感到一股冷压从侧方袭来,颈边冷飕飕的,他莫名回首一看,竟是王爷。
他一愣,疑惑地皱了皱眉。
先是不着痕迹观察了周围有没有人朝这边看,见无人注视,这才用带着询问的眼神投回去。
却再没得到丰王一个侧目。
萧桓低下头,左右寻思。
没过一会儿,他见王爷由安总管推着轮椅出了大殿,朝着殿外灯火辉煌的宫廊去了。
萧桓想了一会儿,起身对皇帝抱拳道,“皇上,皇宫外城宫禁已开,末将还是亲自去督导一下现场。”
祁颜丘此时正喝到兴头上,闻言宽袖一挥,“薛将军肝胆照国,今日除夕夜宴难得饮酒放松,这些事交给副将就行了,朕等会儿还有赏赐呢!”
“那末将去巡视一眼便回。”
“好,去吧。”
萧桓便起身默默地从案席后方离开了大殿。
出了正殿,他在外面宫廊上边走边用目光巡视,直到在城墙上,在黑暗中发现了丰王那道孤漠的身影。
“王爷。”萧桓走上前,单膝跪地。
“人多眼杂,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祁丰楼背对萧桓,面向城墙下人头攒动灯火阑珊的景象淡淡道。
“王爷可有指示?”
“无。”停了片刻,又道,“只让祁颜丘不对你起疑便可。”
萧桓极为恭敬地应道,“是。”
“去吧。”
灯影重重中,萧桓身影来去无踪。
咬牙切齿密切关注着祁丰楼动向的洛鄢之第一时间就觉察他离开了靡音喧闹的大殿。
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她也猫着身子偷偷溜了出去。
夜色下的皇宫别有一番恢宏雄伟,洛鄢之这次有先见之明,在下午来时那小公公领路的时候就大致将路线记忆了一下,这会儿出来,辨别了方向后,朝着灯火最暗的地方走去。
以她粗浅的猜度,祁丰楼这种心理阴暗的男人,肯定是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的,越是黑暗越是僻静的地方恐怕他越喜欢待。
果然没一会儿,绕了两条小宫道,她便在宫墙上找到了祁丰楼坐在轮椅里清冷缄默的望着城墙下灯火阑珊的暗色身影。
本姑娘苦思许久的雪耻机会,得来全不费功夫!
此刻的洛鄢之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丰王真是好雅兴啊。”
洛鄢之站在祁丰楼身后五步远,幽幽然出声了。
听到身后声音,祁丰楼眼帘微掀,朝身侧斜了一眼,没有动。
洛鄢之也走近宫墙边上,站在他一旁,朝城楼下望去,因一年一度难得才开一次的宫禁,百姓欢欣鼓舞锣鼓喧天,京城里昼夜欢庆,从这高高的城楼上放远望去,才真正感受到一座皇宫和一座京城的恢弘庞大和历史的厚重。
但这种感慨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洛鄢之还是没有忘记她来此的目的。
这个女人站在他身侧,同他一道登高举目极望,她很安静,神情很专注,侧颜的线条在月色宫灯下十分柔和,仿佛眼前的景色是多么的吸引她。
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冷的心忽然也有种微妙的
正当此时,洛鄢之的话音响起,“在下还未有机会感谢那日丰王大人的救命之恩呢。”回过神来的洛鄢之转身看着祁丰楼,意有所指地道,那‘救命之恩’四个字音调被她咬得格外分明。
祁丰楼一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狭长的凤眸有一道黯光滑过。
“我看你在大殿上也没饮什么酒,不如我就敬你一杯薄酒略表略表谢意吧!”洛鄢之边说边从背在身后的另一只袖口里的葫芦空间里掏出酒盏,一杯盛满酒水的酒樽就这样握在了她手中,端在祁丰楼面前。
祁丰楼微微一眯长眸,声音沉磁,“不必。”
洛鄢之皮笑肉不笑,眼泛冷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要不要谢那就是我的事了。”话音刚落,她紧紧盯着祁丰楼那双幽深如潭的长眸,勾唇一笑,“这杯敬你的!”手中动作随着话语将那酒樽瞬间一倾,酒水全部倒洒在了祁丰楼的双腿上,不仅将他搭盖在腿上的绒毯打湿,还侵湿了他的袍子,酒水滴答滴答顺着绒毯流下来。
祁丰楼不可思议的显出惊怒,那双长挑的凤眸里仿佛要燃起嗜人的火焰来,他直直攫住洛鄢之泛着得意之色的美眸,生出了将这女人扔下城墙的冲动。
“给本王、滚。”他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面色寒得冒冷气。
洛鄢之觉得大快人心,略带挑衅道,“告辞。”
转身,扬长而去。
祁丰楼盯着那个蠢女人摇曳着身影走远,气得紧紧闭上眼,握紧了拳头。
“安伯。”
“安伯!”
连喊了两声,安伯急忙从宫廊那边过来,他素来知道这种时刻王爷喜欢清静,安管家也很知趣的退却一旁,此刻忽然听到王爷怒唤,他连忙走过来,询示道,“王爷?”
第100章 洛家父兄()
连喊了两声,安伯急忙从宫廊那边过来,素来知道这种时刻王爷喜欢清静,安管家也很知趣的退却一旁,此刻忽然听到王爷怒唤,他连忙走过来,“王爷?”
“啊!王爷您这是怎么回事!”安伯发现王爷腿上湿漉漉一片,连忙蹲下揭开毯子,却发现长袍下也被打湿,安伯这下可急坏了,王爷的腿是受不得寒的,这大冬天的,被湿毯子这么一盖,若是害王爷诱发寒疾那他可真是以死谢罪了。
安管家急慌慌的推着祁丰楼的轮椅下了城墙,“王爷,老奴这就去找件干净衣裳来。”
“不必了,直接回王府。”此刻的祁丰楼心情差极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唇色有些开始发白。
“哦,也对,马车上有备用的薄毯,那我们赶紧出宫!”安总管扶着祁丰楼。
宫宴还未结束,丰王府的马车便急急从宫门驶出。
这厢紫宸宫大殿上,祁颜丘与众后妃臣工,推杯交盏正是热火朝天。
户部中书姚敬毅之女姚玉蓉在一干献艺的准秀女中拔得头筹,得到皇帝点名钦赏,太后也是乐呵呵地十分满意。
不过枪打出头鸟,如此一来这个姚玉蓉算是被丽妃淑妃等人给盯上了。
到了宫宴尾声,祁颜丘对百官大行赏赐,携文武群臣和太后众妃登上宫墙城楼与民同乐,在爆竹声声中迎接新年子时的到来。
“咦!怎么不见丰王呢?”一位大臣忽然道。
“丰王早走了。”另一臣子撇嘴道。
然后文臣中便多出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诸如‘丰王藐视王权’啦,‘丰王无视皇威’啦,居功自傲评语。
祁颜丘站在群首,耳中听着身后的低声议论,嘴角一勾,这样的声音最好是越多越好,盛极必衰,祁丰楼仗势居高,引起一些文臣心中不满对他是十分有利的。
御案上压下来的奏折堆积成山,全是关于赣州旱灾的折子,灾民怨言宰地方郡县官员和特派钦差都快压不住了。
祁丰楼目空一切我行我素惯了,不少保皇党是对他十分不满的,这次如若能集结起大部分支持的势力和声音,顺势指派祁丰楼亲自去治灾,这个烫手山芋一接,无论如何,都能打压他一番,即便不能,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拖也会拖垮的。
祁颜丘心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丰王身体情况特殊,先行回府也无妨。”太后慈和道,仿佛是真的在为丰王雷厉风行的行为开脱。
沈碧君站在祁颜丘侧边不远处,看着他状似宠溺地搂着丽妃的腰,两人亲密私语,但她冷眼看着,却知道祁颜丘并不是真的对这丽妃有多么独特的感情和喜欢,而是主要冲着丽妃的父亲陈大人才给了丽妃如此高位和风光无限的宠幸。
可笑丽妃不知情还沾沾自喜。
所以,她对这丽妃亦并没有什么动作,造作的女人自有天收,何况收拾了这个女人也不会让祁颜丘心里起多大波澜,反而还脏了她的手。
祁颜丘在跟丽妃亲密私语的间隙,也会在无意间扫一眼面无表情的沈碧君。
不过当他毫无意外地再次扫到的是她那从无改变的漠然表情时,他便更加起了对丽妃挑逗的心思。
有时候,女人蠢一点也不是不好。
撒完气的洛鄢之心情大好,没有再回紫宸殿去,而且准备直接绕回自己的静心宫。
她悠闲地哼着小曲儿走在宫径小道上,忽然斜刺里站出一个人来,半明半暗的宫灯下那人面容看不太清,她一惊,“你是谁?”
“跟我来。”那人一把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