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熠不再传召无忧,无忧也没机会再摸到杨熠的脉象,只得时常去寻徐德贵问询关于杨熠这隐疾的情况。
时日长了,徐德贵见无忧有趣,便也乐意说一些宫中的趣事,如此一来,无忧倒是将杨熠从小到大的事情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日徐德贵在杨熠面前担着差事,无法和无忧闲话,无忧便只得坐在莫愁馆中,拿着一支羊毫蘸了墨,坐在窗下斟酌着药方。
旁边的禁卫殿似乎有新来的什么人搬进去,嘈杂的很,扰得无忧静不下心来。
她又是第一次碰到杨熠这么难搞的病人,这样下去,别说查清楚谢家灭门一事,怕是自己的小命不知道哪天就归西了。
“山茱萸”无忧一边念叨着,一边落笔成方。
“你是羊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无忧唬了一跳,吓得她手里的笔直接朝着窗外掷了出去,窗外的人一个闪身,手一伸便已然牢牢抓住了无忧的暗器。
“你才是羊!咩——”无忧死死瞪着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为什么我不管到哪儿你都能找过来?”
常晟看着无忧气呼呼的样子,将毛笔从窗口给他放回案上,“不是羊,那这茱萸二字的草头去哪儿了?”
无忧唬着脸低头看方,果见自己将“山茱萸”写成了“山朱臾”。
她难为情地将方子揉成一团扔到了墙角,转移话题道:“你进宫干什么?”想起方才听到的动静,无忧诧异地指着禁卫殿的方向,“刚才的动静不会是你要搬到禁卫殿吧?”
“如你所言。”常晟面上不仅没有分毫欣喜,反而是有些意难平的样子,整个人的气息都低低的。
无忧便更加奇怪了,直接便坐到了窗台上,盯着常晟问:“什么情况?你不是管南越与北齐边境驻扎的兵马么,怎么突然变成禁卫军将领了?”
无忧在常府住了这么久,对于这些官职也了解了不少。
常晟住进禁卫殿,就表示他如今成了禁卫军将军。
禁卫军虽说是保卫皇帝安危的皇家护卫,首领也称得上一声将军,但是与管理边境兵马的将军比起来,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皇上说我对于沙场不曾有实战经验。体恤我初来乍到,武艺不精。沙场刀剑无眼,怕我短折而死,致使常家绝后。便叫我不必管边城之事,只承了禁军将领一职,驻守大内。”
“武艺不精?”无忧这就不服气了,“你是常睿啊,如假包换的虎贲将军常睿,你的武艺还不精,这世上还有精的人么?”
“可我现在是常晟。”常晟淡淡瞧了无忧一眼,“不要总是把常睿两个字挂在嘴上。”
常晟神色恹恹,无忧明白他的心情。
他一向是高傲的人,杨熠这么做,名义上是体恤他,实际上分明是在收归兵权,贬谪于他。
“若我还是常睿,又如何会到这个地步?”
常晟这话,显然是在恨杨蹊了。
若非杨蹊暗中害他性命,他便还是常睿,杨熠便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将他弄到这禁卫殿来。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多烦恼了。”无忧坐在窗上,晃荡的脚便蹭了蹭常晟的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第047章 君心难测()
“你说呢?”常晟面色不善,“真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已然出神入化,瞒得天衣无缝?”
无忧抓了抓脑袋,“是常懿告诉你的?”
“常懿是个聪明的姑娘,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她么。”常晟嘲讽,“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蠢的。”
无忧拍了拍常晟的肩膀,凑近他问:“我记得之前宋姨娘一直叫嚣着要让常函当虎贲将军,让常懿当皇后娘娘。现在看来,她的愿望至少还能实现一半儿。”
“你这话也没错。”常晟道,“常家就只有常懿一个姑娘,打小就是把她当作未来皇妃培养的。她自己也是从小便笃定了为妃的心思,如今适逢大选淑女,倒也算是如愿以偿。”
无忧却显得有些为难,俏脸皱起,“什么如愿以偿常懿嫁给皇上,我看是跳进了火坑,往后的日子怕不好过。”
“何以见得?”常晟倒是不以为然,“她求仁得仁,嫁给天子,是宿愿得偿。有什么不好过的?”
无忧爬回屋中,指了指门口,示意常晟从莫愁馆正门进来。
待得二人在屋中,无忧才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我进宫来,是给皇上治什么病么?”
“谁知道你?”常晟倒是不见外,自行斟出一盏茶来喝。
他嘴上虽是冷淡,但对于无忧的医术,心中是实打实认可的,“这世上还有什么病是你不敢治的么?”
“诶”无忧做出戏谑的神情来,看着常晟微微起皮的唇角,压低声音道:“我偷偷告诉你,皇上的病,和杜康当初在百岁山下的时候有的那个病是一样的。”
常晟难掩错愕,“此话当真?”
“你还不信我么?”无忧的八卦之心又起来了,好奇道,“皇上这病少说得有了十年了。你这位在朝堂多年的虎贲将军,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听说过?”
“这是皇宫密辛。”常晟很快重归平静,睇了无忧一眼,“御前的人口风最是紧密,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兜不住事,还有规矩可言么?”
无忧想着像常懿这么可爱纯真的姑娘,要是嫁给杨熠这样一个人——且不说这身子上的疾病能否彻底痊愈,何时能够痊愈,便就瞧着杨熠如今的阴沉性子和对于先皇后的诡谲态度,无忧想想便有些不寒而栗,更不要说将此身托付于他。
“常晟,你这个做哥哥的,要不要去提点常懿一句?当时候若是被皇上选中了,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常晟却不以为然,“我说了,常懿是求仁得仁。不要去多管闲事。”他见无忧还要开口,又道,“她不是孩子了。路是自己选的,往后不管遇到什么,都是自己的事情。”
“无情无义的东西。”无忧看着常晟烦,便将他往门外推,“出去出去,回你的禁卫殿去,别来烦我。”
常晟途径方才与无忧说话的窗口,无忧又叫住了他,打开药柜取了一包野菊花扔出了窗外与他。
“别想这么多,秋冬时节着急上火的对身子尤其不好。你看你嘴角都干成什么样子了。”无忧漫不经心的模样,“拿这个泡水喝,消火的。”
常晟只看无忧一眼,便默不作声地拿着野菊花回了禁卫殿。
说来,无忧当真是觉得自己奇了怪了。
常晟这个人,带她回到常府,用她帮着自己除掉了府中的各种阻碍,最后一封和离书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她看到他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恨意。
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哪根弦搭错了,她总觉得常晟不是坏人。
是坏人也不要紧,等她把谢家的事情弄清楚了,倘若常晟当真是幕后黑手,她便亲手宰了他!
只是这个事情倒是不急于一时,眼前要紧是杨熠的隐疾,无忧必须给出法子来。
即便不能够立时三刻药到病除,好歹也要做出好转来。
否则到时候新人得了名位入住后宫,杨熠在后妃面前力不从心,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无忧在担心这事儿,杨熠面上虽然从来不说,但心中实则比她更担心。
过了几日,徐德贵便来到了莫愁馆来催促无忧开方熬药。
无忧确实已经初步开好了方子,但这只是依靠着初次并不仔细的诊脉所开,无忧不能够担保药性,便也不敢轻易奉给杨熠。
这会儿徐德贵来催,无忧便问:“能否再给皇上切一次脉?”
徐德贵拿着拂尘往无忧脑门上敲一记,“咱家看你是不要命了!皇上的龙脉,是你想切就能切的么?还不赶紧送药来?”
无忧一想到杨熠乌压压的面色就觉得害怕,抗拒道:“徐公公,您是御前的老人了,进药一事,还是您来吧。”
“这怎么能行?若然皇上问起药理,咱家可是一窍不通。”徐德贵推了无忧一把,“咱家看你也不是个扭捏的人,还不赶紧的!耽误了时辰,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无忧便只好不情不愿地端着药往含元殿去。
杨熠正面对着墙壁坐在临窗南炕上,无忧只看得见他的背影,散发着阴沉气息的背影。
无忧惴惴地走进几步,试探着道:“陛下民女给您送药来了。”
杨熠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动静。
他埋首撕扯着什么,嘶啦嘶啦地满是布匹被扯开的声响。
他猛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布条扬开,又顺势掀翻了无忧手中的漆盘。
一碗汤药便滚落在地,洒了个精光,那可怜的药碗连连滚了好几圈,翻进了墙角这才停下来。
杨熠眸中似有怒火熊熊燃烧,“谁叫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无忧心里闷塞,却也不敢造次,只好跑到墙根底下默默捡起地上的药碗,“民女告退。”
走到门口,正要抬脚跨过门槛的时候,杨熠的吼声又再度传来,“滚回来!”
无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又灰溜溜地走回来,苦笑道:“陛下?”
杨熠望着地上打翻的汤药,面露厌恶之色,一张脸狞得吓人,“不是说你是隐疾圣手么?朕看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名声罢了。你这些药,和太医院那些人熬出来的有什么两样?”
无忧真是委屈极了,“陛下您还没喝过,怎么就知道我的药和太医开的药没区别”
杨熠霍然起身,抓起药碗扣在无忧鼻子前,“你自己闻闻,这样难闻的味道,难道不是和其他太医开的药如出一辙?还敢在朕面前狡辩?”
“这良药苦口啊陛下。”无忧无可奈何,“味道是难闻了些,终归是药嘛。但是我保证,一定是有效果的。”
“拿什么保证?”杨熠面色阴郁,“你的人头?”
常晟正带着禁卫巡逻宫道,路过含元殿后头,便听见杨熠与无忧怒火滔天的话。
他心中不免一沉,便示意禁卫自行巡逻,他则静听其变。
“自打民女进宫,民女这人头便已经在陛下手里了。”
杨熠哼笑一声,“是了。揭了招医榜文,若是治不好朕的病,你迟早身首异处!”
无忧腆着脸赔笑,“陛下,您看,治好您的病,既有助于您的龙体,又能保住民女的小命。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为了这好事,您不如再给民女切个脉,好叫民女改良药方。”
“笑话!”杨熠狠狠拍着桌子,“敢情你今儿是拿朕试药?放肆!”
“我”无忧有口难言。
“朕不会喝你的药,也不会给你摸脉。”杨熠面色阴冷如铁,“但朕的病你要是治不好,朕照样砍了你的脑袋!出去!”
无忧走出含元殿,心中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在上林苑的河畔边,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砸进太液池。
反正夜深人静的,也没有旁人,无忧便也顾不得形态,兀自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委屈地掉眼泪。
深秋的夜风度过池水吹来,是极寒凉的。
无忧禁不住一个哆嗦,正要抱紧了自己的身子,便觉得肩背一重,一件玄色外裳便披在了她身上。
抬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