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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别再这么冒失了,放下出去吧。”
那姑娘看雀玉言语温和并无苛责之意,高兴地嗳了一声后就退了出去,身形轻快如燕,只是关门的力道稍微大了点……
季卿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原以为只有阿声才会这么厉害。”
雀玉闻言失笑,她起身为陆越松跟季卿添了两杯茶后无奈道:
“这是轩内新来的姑娘,哪里比得上日日在季府里自在惯了的阿声,只不过是单纯些罢了。我今天没有泡你爱喝的茶,这香片你也就凑合着试试吧,倒是委屈你们两个了。”
“哪有那么娇气。”
季卿一心扑在棋盘上也没管到底是什么茶,说完后接过就直接抿了一口,只是茶水才刚入口季卿便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觉得这茶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对面的陆越松见她盯着茶杯有所迟疑便停下手中的棋看着她缓声问道:
“怎么了?”
季卿抬眼看向对面出言询问的陆越松寻思着应该是自己久不喝香片的错觉,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道了句没事然后喝完茶放下杯子仍旧专心下她的棋。雀玉身体不适没有抚琴只坐在一旁慢慢地看书,偶尔跟季卿陆越松说两句话。
第15章 染病(下)()
三四局之后已是正午,窗外日光温热明艳。陆越松正收着棋盘,他看季卿脸色有些发白便问道:
“不舒服?”
季卿只觉身上冷津津似有凉风乱窜,道:
“觉得有些冷,大约是穿得少了些。”
闻言陆越松也没有说话,只垂了眼起身替季卿把窗关上,然后又递了杯热茶给她。
一旁的雀玉听闻季卿说冷便对传饭上来的侍女说道:
“再去盛两碗热热的羹汤上来。”
那侍女垂头应着去了,倒把季卿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谁知一顿饭吃下来季卿越发觉得浑身寒凉,连灌了好几碗热汤都暖不过来,脸色也很是苍白。季卿心知有事却又不敢当着雀玉的面露出来,因此只好隐忍着快速用完午膳想早点回府,没想到的是只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她就感觉浑身冰冷无力难以支持了,正当她神思恍惚心急之时只听一旁的陆越松沉声道:
“今日已打扰多时,越松与季卿先告辞了。”
然后没等雀玉开口便抓着季卿撤出了倚梅轩。
刚踏出倚梅轩季卿就脚下一软直直地往地上跪去,旁边一直看着她的陆越松见此什么礼节也不顾了立刻就从背后抱住她然后将她抄起,却在碰到她时指尖不自觉地一颤——纵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季卿已经烧得滚烫如火的体温。陆越松努力稳声问道:
“你感觉如何?可能撑到回去?”
季卿觉得陆越松好像是慌了,不然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发颤?明明是那么一个沉稳冷静的人啊。她很想开口跟陆越松说不怕我只是有点冷,但是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开口因此只能勉力睁眼看着陆越松极轻微地摇了摇头表示别担心。谁知陆越松看到她摇头后却以为她已经是难受得撑不住了,当下心内一惊不自觉地便将季卿抱得更紧了些,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季卿被他抱得浑身发疼又加上感觉冷得厉害,因此原本已经飞出老远的神思收回了一些,她抓着陆越松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说道:
“不……怕……”
陆越松闻言脚步一抖,然后便更加拼命地运起轻功往季府赶,原本清俊冷淡的面容竟已缀满了冷汗,眼眶也微微发红。他看着怀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气息微弱几乎已经不省人事的季卿有些狂乱地喊道:
“季卿!别睡,别睡,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季卿!”
“季卿,季卿!别睡过去,别睡过去!”
此时季卿只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浑身冰冷无力如坠冰窟。她疲倦至极只想闭眼睡去,却听见一声又一声焦躁狂乱的呼喊声穿过重重黑暗将她拉回。她挣扎了好久才略微扯回自己的神思,然后就听见陆越松一点都不沉稳冷静的喊声从头顶传来:
“季卿!别睡,季卿,季卿,季卿!”
季卿微微睁眼奈何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努力答道:
“我……在……”
声音微不可闻几乎是一出口就被吹散在了风里,但即使如此也还是让陆越松清楚听见了。他低头看着季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努力温声道:
“我们回家再睡,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说话。”
季卿闭着眼微弱地吐出一个字:
“好……”
然而季卿还是没能跟陆越松说上话,她只觉体内忽然间就涌上来一阵强烈的疲倦感和一股尖锐的冷意,然后头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卿!”
陆越松看到季卿再没了回应简直要疯了。为了尽快找到李思敏他抱着季卿直接就翻墙进了季府,横冲直撞直接就往李思敏所在的后院奔去。季家人看到一向沉稳冷静的陆越松突然就这么慌乱简直没吓掉下巴,又见自家小姐被他这么不省人事地抱了回来就知大事不好,于是一边让路一边就立刻着人去通知了李思敏等人,一时间整个季府都闹得天翻地覆的。
李思敏季明修等人迎出来一看立马就慌了,随即立刻强行隔离季卿下令除了李思敏跟季明修之外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特别是季青,连季卿所在别院的都不允许再靠近了。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季卿染上了时疫,而且发病极快极凶猛。
季明修看到季卿跟陆越松只不过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简直怒极,他冷眼一睨提剑就把陆越松直接赶出了别院,陆越松寒着一张脸还要再闯就听见季明修恨然开口道:
“你还想进去?!阿卿跟你出去一趟就染上了时疫你还敢进去?!”
陆越松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怔怔望向怒气冲天的季明修半晌后才艰难道:
“时……疫…?她……”
“明修!”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李思敏焦急的呼喊,季明修与陆越松具是一愣,然后同时冲向房门。季明修看到陆越松就来气,想都不想手中的剑一扬直接就把陆越松逼下了台阶,他怒极反笑,冷冷道:
“你还敢进去?!进去看阿卿怎么受苦吗?!如果阿卿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抵!出去!!!”
说完看也不看陆越松一眼推开门就进去了,只留下陆越松一个人僵在原地。
陆越松失神至极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什么话都说不出。
初夏的太阳虽不滚烫却也略嫌闷热,陆越松刚刚极力运功加之心急如焚因此早已是出了一身汗,原本束得整齐利落的发冠也松散了不少,零星的碎发和着汗水粘腻在他的脖颈上,衣袍也因抱季卿抱得太紧而褶皱凌乱,整个人与平时冷清自持的陆越松相去甚远。
由于早上才下过大雨因此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潮气,直蒸得人头脑晕眩烦躁不已。陆越松听着里面传来李思敏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一分一分地往下沉,他不想走,也不敢进,只能这么傻傻的站在外面等着,陆越松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不,季卿不应该不明不白地受这种罪。
张海清跟谢贤在陆越松后面站了很久,后来张海清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低唤了一声公子,谁知他一声公子还没有喊完就听见背对着他的陆越松冷然道:
“去查!”
张海清先是一懵随即立刻就反应过来陆越松是什么意思。他本还想再问陆越松就已经偏过头扫了他一眼又说了一遍:
“去查。”
语气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但是张海清却惧得出了一身冷汗,那一眼分明就盛满了冰冷的怒气与杀意。是了,他家的公子原本就是个挥剑饮血狠绝冷厉的将军。
“是…”
张海清应下然后飞也似地去办了。
谢贤依然靠在陆越松身后的柱子上陪着陆越松,他摇着扇子幽幽开口道:
“你比我要好,起码能站在这里等着她。”
一想起去年冬天陆越松跟自己提起季青感染风寒触发旧疾时自己只能以朋友这个勉强能站住脚的理由送去补品他就觉得无力,虽然那个时候他自己还不怎么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季青但是他就是觉得无力。明明喜欢上的是同一家人,怎么陆越松就可以厚着脸皮站在这里而自己却要畏首畏尾?谢贤正想着就听到陆越松冷冷的说了句:
“不敢苟同。”
“嗯?”
“起码我敢站在这里。”
“……”
谢贤忽然觉得自己的教养真是好的不得了!
陆越松没心思理谢贤,他两眼牢牢地盯着面前的那扇门,看着里面的侍女端水取药进进出出他的眼也跟着忽明忽暗。
等到天黑之时李思敏跟季明修才从里面出来,两人都是一脸倦意。
陆越松的眼睛亮了亮,刚想开口就听李思敏道:
“情况未定,陆将军请回吧。”
陆越松的心忽然一沉。李思敏从不叫他陆将军而是跟着季忠臣叫他越松,现在却如此疏远恭敬地喊他陆将军……陆越松垂眸,是啊,人家女儿跟着自己出去一趟就染上时疫,说不怪那都是假的。
他还想再问但是李思敏显然不想再多说直接就扭头离去了,只剩下季明修跟陆越松在原地面面相觑。
事实上陆越松跟季明修一直都不怎么看得对眼,特别是当季明修隐约感知到陆越松对季卿的心意时就更看不对眼了。他冷冷的睨了陆越松一眼说道:
“你要站便站着吧,反正阿卿也不会因你而醒。”
陆越松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浑身一颤,看着季明修的眼里有暗色翻涌。
季明修不想管他是如何想的,说完后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陆越松就这么静默萧瑟地站了良久,一旁跟着出来的阿声不忍心看到陆越松这般被折腾于是就壮着胆子上前安慰道:
“陆……陆公子,你别吃心,大公子跟夫人只是因为二小姐病得太严重而药又不起作用才这样生气的……你……”
阿声被陆越松看过来的目光吓得直往后退不敢再多说什么,而陆越松似乎不打算放过阿声,寒着张脸直接走上前就问:
“药无用?”
阿声不敢不答,连忙点头应是。
“为何?那药方不是专门治疗时疫的吗?”
这阿声就真的懵了,她一个不识字的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谢贤看不过去,走上来拍了拍陆越松的肩道:
“你这么担心又不能救她,何苦又去逼人家阿声。”
然后他把手一挥对阿声道了句下去吧,阿声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你若是真要这么等着那也先去换件衣服吧,怪丢人的……诶你去哪!!”
陆越松没管身后谢贤如何的大呼小叫,他直接找到正在厨房准备对着药方煎药的季明修开口就问:
“药为何无用?”
季明修不答反问:
“与你何干?”
“她……她救过我弟弟,于我有恩。”
“这又与我何干?”
“因为你不能失去你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后季明修整个人明显一僵,隔了半晌后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