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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了。
一旁的陆越松倒是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波动,他主动带着张海清走到帐外,完全没敢打断季卿。他现在帐门口回身望着正一脸不悦切脉的季卿,没等张海清说话就先开口道:
“就说我有事不便见她,下去吧。”
张海清瞪着眼看向风轻云淡的陆越松,差点没有喊出来:你都知道是什么事了为什么刚刚就不能直接说非要走到门口来?!一句话的事郡主能把你怎么样?!
张海清愤愤地在心里想着,面上却仍然还是应了吩咐下去了。
之后的几天乌尔图娜都会契而不舍地等在陆越松的帐前,陆越松次次不见,只请她回去。后来实在不行了,乌尔图娜直接就跑到季卿的帐前去堵季卿跟陆越松。
当然堵到了人。
当时乌尔图娜铁青着一张脸,含泪的眼睛烧得通红,她看了看季卿又看了看陆越松,然后咬牙十分勉强地说想请季卿去看看库狄。
季卿没料到乌尔图娜找的是自己,她虽然吃惊但也没迟疑,背起药箱就跟着乌尔图娜走了。
一看到库狄季卿就明白陆越松当时确实是朝着“打死”这个目标下手的,看得出来库狄只是当胸硬挨了陆越松一掌,却是已经伤及内里难以恢复如初了。她切完脉后也没多说什么,上针敷药开药方,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而罪魁祸首陆越松就双手一背,神色坦然一声不吭地站在她后面看着。
“好了,明日我再来,药方我开了,信不信由你,再见。”
说完就背上药箱自顾自地走了,片刻都不想再待。身后的乌尔图娜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咬着牙颇有些怨恨地看着季卿的背影,眼角红得发亮。
“公主殿下好生休息吧,越松在这里代郡主赔罪,还请公主原谅。”
乌尔图娜转身看向神色淡漠又客气的陆越松,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
“多谢你当时愿意放过他。”
闻言陆越松抿着的薄唇忽然极轻极淡地勾了勾,他颇有深意地看着乌尔图娜轻轻道:
“这是殿下的特意请求,越松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侍卫出手去伤了殿下的心。”
乌尔图娜神色微变,旋即她立刻扯起一个笑来,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说道:
“多谢将军手下留情,将军请回吧。”
陆越松自然明白了乌尔图娜的逐客之意,他神色冷淡地走到门口,然后低声道:
“殿下说想请我一起去狩鹿?”
“呃……我……”
“无妨,越松可以等库狄醒来后再去,敛寒营不会趁人之危伤害库狄的。”
说完后也不等乌尔图娜回答他便拂袖离去了。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至于乌尔图娜作何反应,他想他已经看到了。
第106章 破绽(下)()
库狄好得很快,这多亏了季卿的医术。说起来库狄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还跟季卿起了点摩擦。
当时季卿按照每日一探的约定正搬了凳子坐在榻前为库狄切脉施针。库狄醒的毫无预兆,虽然季卿之前也曾言明就是这两天也该醒了。库狄警惕性极高,他意识回归后刚一睁眼发现身旁是季卿的时候便从床榻上窜了起来,然后也不顾身上还插着银针,二话不说伸手就直接捏紧了因为切脉突然被打断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季卿的喉颈。
当然,下一刻他的手就被震怒的陆越松给掰折了。
“不!”
当时乌尔图娜正站在床尾来不及阻挡,她发出一声惊恐而痛苦的尖叫,然后就听到了非常清脆的、渗人的骨头被折断的嘎巴声。
库狄发出一声粗重痛苦的喊叫,随即便跌回了床榻。他双目圆睁,十分憎恶地对陆越松怒目而视。陆越松对库狄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半搂着咳嗽不已的季卿紧张地将怀里的人上下扫了个遍,生怕季卿被伤了哪里。
除了已经被掐出五个青紫指印的脖子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在目光触及到季卿雪白脖颈上的瘀痕之后,陆越松原本就紧绷的脸变得更加冰冷黑沉,他的薄唇抿成一线,望向库狄的目光极其狠辣阴冷。
季卿安慰似的握了握陆越松的手,然后看向库狄。她嘶哑着嗓子,语气冷硬地说道:
“好侍卫,真能糟蹋你亲爱的公主殿下的一番苦心,公主殿下真应该好好调教一下。”
说着她便开始整理药箱,脸上冷笑不止。
库狄凶狠冷漠的神色突然一僵,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乌尔图娜,额角的冷汗沿着暴起的青筋不紧不慢地滑到下颌。
只见季卿收拾好东西啪嗒一声把药箱盖子狠狠一摔,手一伸就开始摘还扎在库狄身上的银针。库狄见季卿忽然伸手登时便警觉地扭过头来盯着她,身体也比脑子先行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动作,只不过做到一半就被他自己以及陆越松的剁骨眼刀给硬生生收住了。
季卿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动作,她手不停歇动作颇为粗暴,话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边摘她便一边暗暗心惊——库狄刚才应该是下了杀心了,这身上的针一半被他的内力震掉了,而另一半则因为刚才的动作扎得更深,甚至有些已经偏离了穴位。
这是很危险的,但是季卿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不必管他,毕竟她眼神不好医术不精——死不死的关她屁事!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吾视汝之面容,欲手刃之。”
大概是被宠惯得太久了,季卿那点子矜傲的医德因为现在心里的极度不痛快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特别是当她收完针清点后发现这套她哥哥季明修送给她的针已经损坏了一半以上的时候。
她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库狄。
大概是见库狄痛得厉害又见季卿跟陆越松的神色特别是季卿,都黑沉得能滴出水来。乌尔图娜挣扎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来颇为诚恳地向陆越松跟季卿行了一个胡人的大礼以示歉意,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
“郡主……”
“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便告辞了,库狄勇武过人想必这点扭伤是能自行扳正回去的,打扰了。”
说完也不等乌尔图娜回答季卿就将下巴一扬,背上药箱就大步走了出去。
眼见着医治的人毫不留情地摔帘而去,乌尔图娜就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羞愤得脸色涨的通红,她扭过头有些愤然地看向陆越松,却见到陆越松一脸漠然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显还在对库狄方才的行为而生气。乌尔图娜顿时就哑了哑,心内的火气也因为理亏而小了些。
“陆将军,方才的事是我们不对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哦吼?我们?
“但我相信库狄刚才的动作是无心之举本意并不是要伤害郡主,治下无方是我的错,我为此感到抱歉,只是库狄伤势颇重,还请……”
还没等乌尔图娜说完陆越松便出声打断了她:
“郡主脾气矜傲自尊,越松无法劝服。”
陆越松一边事不关己地说着一边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跪坐在床榻上正死盯着他的库狄,那只扭曲的臂膀弯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痛不死你。
乌尔图娜一听便有些急了,她拧紧眉头,语气也重了些:
“她只是个郡主,我作为一国公主已经行了大礼向她致歉,而且郡主她倾心于你,若是你去劝说她……”
“殿下,”
忽略库狄回敬他的目光,陆越松再次打断话头,他看着乌尔图娜淡淡道:
“季卿是郡主,自然不会也不敢与殿下生气,殿下无需替旁人揽下过错。”
说着陆越松就向乌尔图娜行了个礼,接着道:
“殿下既无他事越松便告辞了,打扰了。”
冷冷淡淡地说完陆越松便扭头朝帐帘走去,完全不理会在他身后气闷得直咬牙的乌尔图娜。
第107章 窥死(上)()
一路穿过帐帘低垂的灰白营帐,陆越松阴沉着脸色脚步颇急地朝季卿的营帐走去,心情复杂而烦躁。
他刚才太不沉稳了些。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乌尔图娜确实不如在京城里时那么耐心温和,虽然说现在胡人与江国的矛盾已经到了只需戳破剩下的那一层糯米纸一般的虚假和平就能立刻开战的地步,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直接地撂下乌尔图娜这枚还没来得及发挥其用摸清其实的蒙面棋子不管,毕竟安危未定。更何况按照表面上的情理来讲他还有一个“与图娜公主建立友好情谊”的鸡肋旨意在约束他——他应该一直都做好探听乌尔图娜身上的情报的准备,应该一直都注意点言辞以防乌尔图娜对他心生隔阂戒备,可是他刚才的冷淡迁怒却是硬生生地将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那点子好感给按下去了一截。
心情不能说不烦躁。
当然他陆越松一直都在拼着耐心地按照旨意做,虽然自从来到西北后他跟乌尔图娜的关系就僵住了。倒不是因为季卿,季卿身体底子磨得厉害,再加上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因此平时没事没有需要处理的伤员的时候基本上都很少走出帐外。一来懒待动,二来也是怕跑出去找陆越松的时候正好撞上陆越松逢场作戏,心里不痛快不说搞不好还会毁了什么重要的事。陆越松自然也知道季卿的心思,因此平时只要不那么忙他就会抽空去看看季卿,只是极少留宿罢了,至于军务忙或者需要去其他关口处理事务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告知季卿,绝不瞒她,而季卿的日常琐事李思良会及时上报,因此两个人之间倒还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真正不妥的其实是乌尔图索留下的库狄。
说起来库狄跟陆越松还有那么点相似,都是恨不得一天到晚地围着乌尔图娜或者季卿转,可以说是相当尽职尽责地在完成保护乌尔图娜这个任务了,至于这里面到底参和了多少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乌尔图娜自从库狄开始跟着她之后便似乎多了些顾虑和拘谨,平常跟陆越松待一块儿的时候也不再像在京城里一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笑笑闹闹了,似乎是在怕什么人误会一般。
想到这里陆越松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方才在帐内时乌尔图娜跟库狄的反应便能大概窥探到七八成——库狄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乌尔图娜他陆越松现在没办法十拿九稳地确定,不过乌尔图娜倒是可以确定了。
我们?呵,胡人可真是阶级和睦。
这么看来的话乌尔图娜之前一直表现出的对他陆越松的喜欢和爱慕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可是为什么呢?单纯的就只是想要接近他吗?
陆越松一边眉头紧锁满怀心事一边就脚不停歇地疾步走向已经离得不远了的季卿的营帐。
于是他看到已经被他调来守卫季卿营帐的李思良正苦着张脸有些欲哭无泪的站在外面。
“属下拜见……”
“嗯,守着吧。”
没等李思良把话说完陆越松便目不斜视连眼神都没有多匀出来脚步都懒得放慢地直接越过他进了帐内,完全不关心李思良是否还有什么未尽的话。
李思良张着嘴眨了眨眼,心想将军大概不能算在郡主所说的“任何人”这个范围之内,于是就把季卿刚才回来时的那句冰冷愤怒至极的“不准放任何人进来”给吞进了肚子。
营帐内是一片沉甸甸的静默。陆越松走进去之后脚步倒是有些刻意地放轻缓了些,他望了眼被随手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