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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她只得耐住性子。
这天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就是贤妃娘娘。
韦湘也见到了她曾经说过的、跟自己的眸色很像的“绿绿”,是一只绿鹦鹉……装在金丝笼子里,由她的侍女小心的提着。
贤妃说,“巫女入宫已有时日,臣妾如今才来拜访,莫要怪罪。”
韦湘:“不敢不敢。倒是这几天忙于开炉的事,无暇去给娘娘请安,失敬了。”
她纠结了一下这个称呼问题,本来就着那点宫斗戏的印象,差点也要自称“臣妾”,但立刻被雷了——如果自称臣妾,岂不是把自己也当成皇帝的妃嫔之一了?想想顺德帝的样子,她浑身一凛……所以,宁愿失礼一点,也不要让贤妃误会她有别的意思了。
同时把开炉这件事抬出来,暗示皇帝是她后台,贤妃莫要找麻烦。
贤妃却仿佛是有心讨好,让侍女将那只笼子递上来,掀开盖在上面的锦缎,“这便是臣妾曾跟巫女说过的‘绿绿’了,巫女看看可还喜欢?若是喜欢,这只便送给巫女了。”
韦湘心想她又不是没有萌宠,干嘛收这个居心叵测的贤妃的鹦鹉?便微笑着婉拒了,“我并没有养过,一看就是很娇贵的样子,还是娘娘养着吧。”
贤妃也不强求,转而说,“对了,巫女不是凡人,人间烟火想必吃不惯吧?本宫别的没有,倒是滋补养生的食材堆的满坑满谷,也给巫女供奉一二罢。”
侍女立刻报上礼单,韦湘只听得“茯苓十斤、白蜜五斗、大枣四筐……”,吓了一跳,忙说,“太重了,使不得,斋宫就得我和侍女,哪里用的这许多?”
贤妃笑道,“听说巫女的丹法秘而不宣,臣妾打听得这几种既可自服也可用来炼丹,所以不揣冒昧奉上,只希望丹成那日,巫女大人可以多少体恤臣妾……”
韦湘渐渐听出她的话风,敢情她这是把自己当成王母娘娘,先下手为强,送点资源贿赂,将来好预订不死药了?
汗颜,怎么人人都笃定她能炼出什么灵丹妙药了?要是知道她只把炼丹当成缓兵之计,不知道会怎样。
这么想来,那劳什子的茯苓蜂蜜更不能收了,但贤妃何等身份,也不是轻易打发得了的,韦湘只得说,“贤妃娘娘见多识广,可曾知道前朝东华居士何以炼丹不成?”
贤妃果然有些好奇,“哦?臣妾只听闻东华居士二十年间开炉七次,均无一所获,甚是遗憾——至于其中缘故,倒是未曾听说。”
——额,这俱东国是不是有点全民炼丹的味道了?至少皇帝皇后皇叔都是炼丹爱好者啊,或者说,炼丹八卦爱好者。
“那便是‘执念’太深——这执念,非是来自东华本人,而是来自他周围的人,上至君王,下至平民,将炼丹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又都报以厚望,但炼丹本来是人力与天灵沟通,保密是至要紧的,关注太多,难免会让炼丹者失了本心,漏了天机,于是,变成了好心办坏事的典范。”
贤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立刻明白过来,“是臣妾的错,不该打听、奢望太多,扰了巫女的心志,臣妾会三缄其口的,也会让其他姐妹少来打扰巫女大人。”
韦湘欣慰的称赞,“贤妃娘娘果然冰雪聪明,不愧是后宫之主。”
贤妃听了又是一叹,“哪里主的了,无非是幌子。”
看她一脸吐苦水的样子,韦湘头皮发麻,但两相权衡,让她吐吐苦水,总比旁敲侧击给炼丹这事施压的好,只得忍了。
果然,贤妃渐渐说起她那些心中的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韦湘这个巫女面前少了几分掩饰,她竟和盘托出,一一道来,虽然韦湘早有猜测,核心不外是皇帝娶了她、给她地位、却不碰她、至今一无所出之类……
韦湘心中暗暗吐槽,顺德帝那个猥琐样,不碰其实也好了,要被他看上眼才比较麻烦吧。
末了,贤妃忘记刚才韦湘的暗示,还是忍不住问,“巫女炼出来的丹,能让陛下回心转意么?”
韦湘按捺住一肚子的吐槽,心想还是尽点人道主义关怀吧,“陛下求丹,为的就是延续血脉、孕育皇嗣,您说呢?”
不管这是不是皇帝的真心,至少当初他对着自己是这样说的,顺便转给贤妃听听就行,也不算她泄露什么炼丹的秘密。
贤妃听了却如获至宝,“臣妾就知道,陛下他……始终还是有情的……”
韦湘只得再安慰她几句,劝她温柔一些、换点新鲜的妆扮,或者就让皇帝一不小心激动了呢?好说歹说,总算把这尊大神给送走。
还没等她松口气,又来了一尊更大的神,就是刚才贤妃烦恼的根源。
“——王爷?”看着来人弱不胜衣的样子,韦湘仿佛看到一只能拍出上亿元的瓷器自己长脚走了进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此前虽只跟巫女短短数言,但对巫女一见如故,心向往之,可惜有外人在,不便私会,这下终于找着机会了。”明绯笑的云淡风轻。
——他所谓的“外人”,是顺德帝么?
韦湘听的惶恐不已,明绯有人撑腰,自然可以不计较说话暧昧无礼、行为惹人非议,但她不一样啊,好不容易用炼丹这事稳住了皇帝,如果一不小心惹上不该惹的人,这【国君之心】的任务她还要不要做了?
“额……怎好让王爷亲自光临……这里一处开阔一处闭塞的,又堆了好些材料,只怕会冲撞了王爷。”
明绯却施施然的落了座,“没有的事,闻着这些药香,本王倒觉得心旷神怡。”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说法,从进屋他也没咳过。
韦湘只得让人送来了屏风暖炉一系列,虽然明绯不在意,她可不能让这么个宝贝磕着碰着啊。
这还没开炉呢,她小小的斋宫已经门庭若市,如何应付得来。难道皇叔也跟那个贤妃一样,急着在她这里下订单,预订第一炉丹么?没必要啊,按明绯的受宠程度,皇帝就是委屈自己,也得先紧着他吧?
明绯开口,“——巫女觉得青龙殿的祭坛如何?”
“诶?”韦湘诧异了,想不到他开口问的不是炼丹,而是祭坛。
青龙殿的祭坛。
☆、一诺千金
韦湘听他主动说起祭坛;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一时没敢接话。
直到明绯自己接了下去;“巫女对祭坛毫不关心吗?不打算召唤青龙了?”
韦湘有点搞不懂了;这皇叔和皇帝是一条战线的吗?怎么皇帝兴致缺缺,他这个皇叔反而毫不讳言?
至于他问到的祭坛,原本是应该设立在青龙殿的,而且;祭坛对于青龙殿来说是重中之重的设施;重要性几乎仅次于青龙神座——但之前皇帝带她参观,仿佛完全忘了这一茬。
韦湘只得实话实说;“我……好像没有看到。”
明绯对这个回答仿佛也不感到意外,沉默不语。
韦湘看出他不是白问这个问题的,便试探道,“王爷对召唤一事……如何看待?”
明绯笑笑,不答反问,“青龙是俱东国的守护神,你说呢?”
他那一笑若有所指,又仿佛什么都没说,韦湘越发觉得这个皇叔高深莫测,跟他比起来,仿佛就连猥琐的变态皇帝,还有……心宿,都要容易看的清楚一些。皇叔,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忽然,明绯说出一句让她吓一跳的话——
“本王曾经看过那本《青龙天地书》哦。”
看着韦湘惊讶的样子,明绯又换上那种轻描淡写的笑容,“是我小时候,大约……十多二十年前的事吧。当时先皇还在——也就是我的兄长。皇帝那时候还是太子,虽然论辈分我是他叔叔,但因为年纪较长,他倒是把我当弟弟更多——”
明绯陷入回忆中——
差不多二十年前,那个明媚的夏日午后,太子从满座宾客的御苑中抽身出来,找到了他,献宝似的把一样东西拿给他看——
“明绯你看,父皇给我的生日礼物!”
明绯看清了,是一本青色封面的书,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写着“四神天地书”,简单的线条画了一只翱翔云际的青龙。
当时的他有些不以为意。身为皇子,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宝贝,自然不会对一本破书上心。他当时还想,难道自己府上的人忘了送礼,太子专程来敲打他的?
但他猜错了,当时的太子大概就是献宝的心态,有些兴奋,“父皇说,这本书是俱东国的传国之宝,让我好好收藏着。将来若有大难,会有异世界的女孩出现,成为青龙巫女——她会找出七星士,借助这本书的力量召唤出青龙,实现愿望,保护俱东国!”
明绯只得顺口说,“那你就好好收着吧。”
不知道是否他的语气太过冷淡,太子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知道……其实,我或许不配拿这本书,但……”
明绯最见不得他这样子,转身要走,正好那时有人来找翘宫的太子,将他拉回去应付礼节和宾客。
……韦湘听的黑犬黑犬。真是想不到,如今猥琐变态的皇帝竟然也是有过青春的,也有过热血澎湃的年华,太子什么的,想必那个时候……能说出这些热血话语的青年,外表上也还勉强可观吧?
真是想不到怎么长歪成这个样子,真是的,现在完全就是那种标准的昏君暴君变态皇帝了嘛。
显然她的想法和明绯不谋而合,从明绯的表情来看,他仿佛也无法接受二十年来顺德帝身上的变化。
韦湘有些好奇,“——那本书,后来怎样了?”
明绯叹息一声,“当时我并不以为意,应该是被陛下收起来了罢,后来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好像一眨眼,他就成了皇帝……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那本书,也没有提过召唤青龙的事了。其他人偶尔提起,他还会反感——”
韦湘心想,这倒是她后来的见闻符合……难道是顺德帝当了皇帝之后,将那些赤子之心都收敛起来,不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转而依赖更加传统有效的高压政策?
又或者,在他当上皇帝之后,想法心态与做太子时有了根本改变——他也许意识到,所谓需要巫女召唤青龙的时机,往往都因为天灾人祸,或多或少跟当朝君主失德有关,等于是当面打脸的节奏?要他太过热衷,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时明绯垂下眼睫,“帝座……或许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
韦湘连忙四下环顾,还好侍女们都被遣开。
——他还真敢说。这话换了别人出口,分分钟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不过反正皇帝宠他,怎么说都行了。而且作为“看着皇帝长大”或者“被皇帝看着长大”的皇叔身份,他自然对皇帝的转变看的比较清楚,也有发言权了。
天朝历史上,不是也有皇室中人亲口说出“愿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之家”么。
不过么,作为一个被拖进二次元的穿越女,她还是……额,对这种帝制保留看法、旁观就好,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尽快刷满NPC的好感度,完成任务,召唤青龙,拍拍屁股回家。
“——不过,也许这正是巫女出现的理由。”明绯忽然望着她。
一下子被青年那双美目锁住,韦湘有些不自在。这个人,他应该知道自己美貌的杀伤力——大概也是对着皇帝各种装病咳嗽傲娇毒舌的原因吧,他必须要用这些东西把自己武装起来、保护起来,但此刻撤去这道防线,真的……杀很大。
“额……不敢当……”
明绯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轻轻点头,“如今的俱东国,是需要巫女这样的人。”
——难道是顺德帝的固执己见、穷兵黩武,让他这个皇叔也束手无策,只得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