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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霆听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去了内厅,想来是去找海棠了。
独留下来的我和沈易康沉默了一会儿,彼此都没有先挑起话题,好像是在利用这段时间去重拾过去的感觉一般。
许久,他再一次开口,说:“我看海棠被你教育的听话又懂事,想想你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
“她是我女儿,这是应当的,没什么的。”我说。
沈易康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又说:“晚之,我虽不是你,不能完完全全理解你,但是这三年以来,我看着我哥的状态,我也能想到你的。我们当时因为债务问题,变卖了津城能变卖的所有东西,然后去了美国,住在了‘夜莺与露水’。我哥每天只要是不处理工作的时候,就会坐在飘窗那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他常常就这样睡了过去,惊醒了,手里也还攥着你的照片。我知道他想你,想你想的快要疯了,可是沈氏和沈家的事情,他不能丢下不管。”
我听他如此简单直白的描述,却似乎已经看到沈亦霆那孤单冷寂的身影。独坐窗前,守着我们的回忆,品味着我们的回忆,以此来治疗心里那不可遏制的伤痛。
我也是这样的。
在无数个夜晚,站在窗前看着远方,渴望再见那人一面。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或许我和沈亦霆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我们都还活着,因为活着,起码会有重逢的一天,除此之外,就不该再有什么其他的奢求。
低下头,我掩盖着自己的情绪,狠狠的皱了一次眉头。
又是一次许久,这次换做了我开口。
我说:“你刚才说你们把东西都变卖了,那你们岂不是”
沈易康点下了头,然后带着一抹从容的笑容说:“你想象不到的。曾经辉煌鼎盛的沈氏,一朝没落,面对的会是什么。除了那些怎么也解决不完的问题,还有人们的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没什么可说的。”
我凝眉看着沈易康,对于他的话,我似乎很难去理解,也似乎已经感同身受。
只不过我想于他而言,于沈亦霆而言,这的的确确是他们的过去,也是这兄弟二人的秘密,我不能一味的刨根问底。
沉默了片刻,我释然一笑,对他说:“这三年,你一直陪着他,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嫉妒你?”
沈易康也是笑了,跟我说:“你该嫉妒我,我跟他是形影不离的。”
我看着已经豁然开朗,仿佛脱胎换骨的沈易康,不禁说道:“易康,其实你本不必如此的。因为”
沈易康点头,完全没在意我话中的意味,还直接说:“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是沈家人,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殚精竭虑的。可是我哥还是我哥,他都没有放弃过我,我又怎么能丢下他?再者,当年如果不是我一念之差,也不会令沈罢了,他们终究也是抚育我长大成人了,这份恩情,我不能看不见。”
他一提“他们”中的这个“们”字,我的心抽痛了一下,随即就像是被抛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沈易康看穿了我的心思,想来在这件事上,最能理解我的人,只有他。
“晚之,我欠你一句抱歉,是我过了本该属于你的太平人生。”他说。
明明很是伤感,可我却又忍不住笑了,对他说:“你我之间,还有抱歉一说吗?要不是她为了争权夺利,你也一直会在你父母身边,做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而我”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叶清瑜的情景,她让我找沈亦霆要钱给她,“我的母亲叫陆春巧,我和她没有关系。”
沈易康听我这么说,眼睛看向了远处,又是一番沉默。
我也看向了远方。
这古旧的墙壁很像佩凌县的,曾经那些闪光的日子也在我的脑中起舞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情何景,它们都是我心里最大的力量。
“于霞死了。”长久过后,沈易康说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也就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吧,死在了医院里。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得的是肺癌。”沈易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我,我是她远房表姐的孩子,因为乡下家里太穷,就想让于霞给想想办法。然后于霞就和他们说了把我拿出去交换,我母就是于霞的表姐,她不肯,可是她的丈夫已经决定了,后来就有了这一切。”
沈易康又一次停顿,并且低下了头,再一次看向我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他说:“晚之,我的那句抱歉或许放在这里更合适,因为因为是我的母亲因为失去我,所以在抱走你回老家的路上,将你遗弃在了路边,并告诉于霞你先天不足,已经死了。”
话已至此,我终于明白了于霞口中为什么总说叶清瑜找过我。
原来她以为我死了,可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听说我可能没死,便来寻我。
我忽然想到孙梁达曾和我说有一个富贵女人在足浴店的门口徘徊过,现在想来极有可能就是叶清瑜或者于霞来亲自确认我的身份。
可确认了又怎么呢?依旧什么也没有改变。
“易康,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抱歉可言。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不是能说的清楚的了。所以就让这些都过去吧,不必理会。”我说。
“你真的可以放下?”沈易康问。
我一笑,指了指里面,跟他说:“我现在也是位母亲,看待许多问题都会变得宽容许多,也会淡漠许多。很多人,很多事,不值得我们费心费力,我们要做的是爱护我们在乎的人。”
沈易康看了看我,随后说:“你说的很对,确实不值得,也没必要。不过”
“不过什么?”
“她那边,我哥一直在赡养着。无论我们的处境多难,他也会把费用给到疗养院。所以我想,我哥这么做是在帮你还了她生你的恩情,你也该去再看看她。”
我一怔,怎么也么想到沈亦霆那么难,居然还在顾及叶清瑜。
我都不在乎了,他又是何必呢?
思索了片刻,我说:“好,我会去再看她一次。”
夜幕降临,天彻底黑了下来。
韩奶奶见今天好不热闹,就让婧文带她下来看看,也算是和薛紫安和沈易康认识了。
婧文没想到一时间会来那么多人,也就没准备那么多的菜,原本的三菜一汤,再加上韩奶奶因为高兴而临时炒的锅包肉,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如叫外卖吧,也都不是外人,没所谓的。”薛紫安说。
话是不错,可是玲江镇哪里有什么外卖?不过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做着吃,连稍微大一些的饭店都少。
“小姐,我去市中心那边看看吧,很快回来。”婧文提议道。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去,就听韩奶奶说:“你在家照顾海棠,让丫头和他去。”
她口中的“他”,是沈亦霆。
“你们两个是一家之主,还不得招待好客人?再说了,你有车子是不?”韩奶奶说这话时,挤了一下眼。
沈亦霆笑笑,上来牵住了我的手,跟我说:“我们去看看。”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沈亦霆出了门。
走时,身后的人叽叽喳喳的,他们好像还捂住了海棠的嘴巴,可我回头看去,他们全都冲着我笑,还挥挥手,示意我早去早回。
上了车子,沈亦霆慢悠悠的在街道里穿梭着。
他问我:“易康和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外面那古香古色的小楼,也没回头,说:“你明明知道。”
沈亦霆笑了一声,又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扭过头看向他,然后就说:“那好,你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沈亦霆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边上,巨大的麦当劳牌子,算是这里的一个地标了。
看到这个标志,我也不免想起来前天和他重逢时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眼前的人就这么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低下头,不想自己多想这些,便和沈亦霆向着街道里面走去。
最后,我们找了一家鲁菜馆,要了六个菜,然后就打包好准备回去,可是沈亦霆的车子居然不动了。
“怎么会坏呢?刚才还是好好的啊。”我问。
沈亦霆也不解释,指了指那边的船站,跟我说:“我们坐船回去。”
“那饭菜肯定都凉了,你再看看啊,这车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坏掉呢。”我又说。
沈亦霆走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餐盒,轻声道:“你不喜欢坐船吗?我们过去吧。”
“可是饭菜会”
“再让婧文热热便是。”
“那就不好吃了啊,我觉得你还是”
“要不骑自行车吧。”
茫茫夜色,家家点起了灯。
沈亦霆蹬着自行车,里面载着我,正略过这一个个温暖的家。
“我没想到你还会骑自行车。”我在后面说。
沈亦霆动了一下车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吓了我一跳,令我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现在的天气,这样的感觉,很惬意。”沈亦霆说。
确实,微风拂面,身侧是涓涓细流的锦河,那风里还掺着他的味道和河水的气息,让我觉得很踏实,也很眷恋。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骑自行车呢?”我又问。
“上大学的时候,自行车方便。”他淡淡的说。
我想了想,就想到了那些校园里的唯美爱情,就是那种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的干净男生载着女朋友,在学校里成为一道亮丽风景线的画面。
沈亦霆他我突然觉原本的诗情画意,被打破了!
“怎么不说话了?”沈亦霆问。
我“哼”了一声,说:“我问完了,你也回答完了,不就没话了?难不成你还要给我讲讲你在学校时的‘光荣历史’?”
我可没忘啊,纪晓琪就是他的好学妹。
沈亦霆听完我的话,隔了好一会儿就笑了起来,自行车也跟着他晃,吓得我又是赶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可是他却马上停下了车。
“你停下来做什么?”
我问着,又看了看我们的方位,还在锦河边的中段,距离宅子有一定的距离。
沈亦霆眼里都是笑意,看着我说:“怎么?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还是想知道我在大学谈没谈恋爱?”
和他说话就是这么容易被揭穿,所以我才不愿意说,少说少错!
“我没有!我要回去!海棠还等着我呢。”我搬出来海棠堵他的话。
可是他凑了过来,跟我说:“女儿可不是挡箭牌,用一次可以,第二次就是无效。”
“我海棠真的在等我啊。”我说,声音却莫名小了下来。
沈亦霆又是无声的笑笑,然后就站在河边抱住了我,说:“我谈过一次恋爱,是在读硕士的时候。”
“你!你还真的有过!”我气的直接推开了他。
沈亦霆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给按住,笑着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如果之前的感情都是空白的话,也不现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