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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站在高高的黄沙上,向她招手,欢喜的告诉她,他又打出了一口好井,水又清又甜。
她掬起一捧水喝了,真的很甜
阿爹高兴的朝她得意笑道,自从捡了你回来,为你取水卿卿,打那以后,阿爹打的水井越来越清澈甘甜了,你就是阿爹的福星啊
母亲走过来,拿着玉梳替她梳头,将她一头黑亮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又滑又顺。母亲说,生你那晚,月亮又圆又亮,就像你的眼睛。母亲找了你十九年,终于找到你,母亲很开心知足
她想拉拉母亲温暖的手,想依偎在她怀里听她的故事,昀儿却哭了,梅子衿抱着昀儿来找她,却一直将昀儿抱在怀里不给她,他告诉她,昀儿是他的孩子,让她跟他回家
回家?她的家在哪里,阿爹呢?母亲呢?
回头间,阿爹与母亲都不见了,茫茫天地间,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她用力呼喊,却没有一个人答应她
等她从噩梦中惊醒,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她吃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小喜。
见到小喜的那一刻,水卿卿心里一片怔懵,她不知道她如今是在侯府的听笙院,还是在盛家的西屋里?
见她醒来,小喜神情一松,连忙上前扶她坐起身,端起茶水喂她喝下。
坐起身的水卿卿,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终是想起,这里是白府,是在母亲的正院里。
想到母亲,水卿卿的心又撕裂般的痛了起来,怔怔的问小喜:“小喜,你怎么在这里?我的母亲呢?”
重新见到水卿卿,小喜心里既欢喜又心酸,她看着水卿卿哭红的眼睛和身上的累累伤痕,心疼道:“小姐,是侯爷将奴婢从盛家带到白府来了,让奴婢来白府照顾小姐。”
陡然听小喜提到梅子衿,水卿卿蓦然想到方才在梦境里遇到他,他跟她说,昀儿是他的孩子,还要带她回家
可是,母亲临终之时将她许配给了李宥,她怎么跟他回家?
心里又酸又痛,她哑声道:“我母亲呢?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小喜伤心道:“公主已经入棺了如今在前院的灵堂”
小喜的话还没说完,水卿卿已起身,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出门朝前院跑去。
一路奔去,水卿卿目光所及,全是触目惊心的白绸白幡,连带着白府的下人,都换上孝衣麻服。
水卿卿一直不愿意相信母亲已离她而去,可是越近灵堂,她的身子直打颤,心口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仿佛要窒息了一般痛苦难受。
灵堂门口,白浩清已等候她多时了。
水卿卿看到他,眸光喷火,径直越过他往灵堂而去,却被他带人拦下。
“先入祠堂,再入灵堂!”
白浩清看着眼前对他一脸恨意的女儿,形容平静,只是眼底显现的黑痕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看着拦着自己去路的白浩清,再听到他的话,水卿卿先是一怔,下一刻却是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愤恨,面上咬牙恨声道:“白相先前掐着我的脖子要置我于死,如今怎么又想认我了?我说过,我只认我母亲,至于你们白家人,我一个不认!”
白浩清早已料到她会如此,所以神情并不恼,淡然道:“你是想在你母亲灵前,同父亲争吵惹她伤心么?”
闻言,水卿卿惹不住嘲笑出声,眸光里恨意粼粼,狠狠唾骂道:“白相这个时候又开始惺惺作态了?!先前是谁在我母亲面前口口声声不承认我是你女儿的?还当着母亲的面,要杀了她女儿,如今又来扮演父女深情,你真是恶心!”
可是,这次不论水卿卿怎么污辱唾骂,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下人在,石浩清却是一点怒火都没有,一直平静的看着她,可神情坚持。
他语气坚定道:“晚上你母亲就要正式封棺闭殓,若是你想以女儿的身份送她最后一程,就听为父的,好好入祠堂认祖归宗。”
石浩清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让水卿卿心里终是生出了疑惑。
恰在此时,杨氏听到动静与白凌薇赶了过来,母女二人听到白浩清主动让水卿卿入祠堂认祖归宗,都是吃惊不已,杨氏迟疑道:“老爷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
“宗族之事,妇人不可插手!”
白浩清冷淡的一句话,顺利堵住了杨氏的嘴,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而白凌薇,自昨日听到水卿卿说她杀人夺子后,回去后,杨氏与金嬷嬷终是告诉了她,水卿卿很有可能就是昀儿的生母。
得知消息那一刻,白凌薇如五雷轰顶。
她一直以为昀儿的生母已被沉湖淹死了,没想她不但还在人世,更没想到竟会是水卿卿。
慌乱不堪的白凌薇,不敢想象,若是水卿卿将这一切都揭露出来,自己要怎么办?
而昀儿还是她回侯府惟一的希望啊!
当即,她就吓得哭了,向杨氏歇斯底里道:“母亲,如果这个贱人真的是昀儿的生母,她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给侯爷,到时,莫说侯爷不会再让我回侯府,只怕只怕还会治我的罪母亲,我还不想死,我也不想成为弃妇,求母亲救救我!”
自昨日三皇子出现,并答应了武宁公主娶水卿卿为妻开始,杨氏更是惊恐不安,不知道要如何向陈皇后交差。
金嬷嬷被水卿卿重重扇了一巴掌,脸上一直火辣辣的痛着,心里又恨又怕,不由咬牙恨声道:“如今武宁公主已死,只要老爷不承认她是白家嫡女,将她赶出白府,咱们再找机会干掉她,如此,就万事大吉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听了金嬷嬷的话,杨氏与白凌薇都回过神来,白凌薇对杨氏道:“对,嬷嬷说得对,所幸父亲也厌恶她,只要父亲不认她,她没了依靠再想办法除掉她,昀儿一事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杨氏见昨日白浩清态度决绝,高悬的心顿时放下。
却没想到,不过一夜,白浩清的态度就突然急转,竟是主动让水卿卿入祠堂认祖归宗。
杨氏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昨日三皇子应下这门婚约后,白浩清的态度就转变了。
如今在他的心里,就是一心要扶持这位嫡女坐上皇后之位!
所以,如今的他,不论水卿卿恨他也好,辱骂他也好,他都不在意,更不会允许杨氏来搅乱这一切
白凌薇见父亲斥责母亲不准插手,心里一急,正要上前开口,杨氏连忙拦住她,低声道:“你父亲心意已决,不要再激怒他。”
杨氏跟随白浩清也近二十年,他的脾性她了解的一清二楚,也明白,但凡他决定的事,除非他自己拿主意,别人是劝不住的,最后只会惹怒他。
而杨氏心里隐隐明白过来,白浩清突然改变主意,只怕是因为她与三皇子的婚事。
如此,她原本想将陈皇后的意思告诉给他,让他收回心意不要认水卿卿,如今看来,却是无用了
看着杨氏与白凌薇出现,原本已打定主意不入白家祠堂的水卿卿,眸光一沉,却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听怜姑姑与母亲提起过十九年前之事,怜姑姑与母亲皆是怀疑,母亲与自己当年是遭受了杨氏的毒手,被杨氏陷害了。
而事隔十九年,她又被白凌薇陷害,抢了她的孩子,害得她此生再难有孕,还几次三番的陷害于她,这些仇与恨,她岂能放过?
而且,昨日发生的一切,不论是别苑大火,还是马车的失控,乃至后面的街道上被百姓围堵,这一切的一切,水卿卿并不相信是偶然。
若是有人刻意做下这一切,力在害死她们母女,最后终是害得怜姑姑摔崖而死,母亲也为此丧命,这笔仇恨,她势力要血债血偿的
而除了杨氏与白凌薇,她想不到她与母亲还有其他的仇人,所以,她却是要留在白府查明一切,为母亲与怜姑姑报仇血恨
思此及,水卿卿冷冷一笑,对白浩清嘲讽笑道:“既然父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了,女儿就给父亲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去祠堂认祖归宗。”
面对水卿卿的嘲讽,白浩清脸上露出一丝讪然,但心里却是一松,二话不说,转身亲自领着水卿卿往白家祠堂而去。
小喜从后面追上来,拿鞋子给水卿卿穿好,陪着她一起往白家祠堂而去。
白家宗祠里,因白浩清已事先安排好,白家其他两兄弟,还有一众子嗣后辈,早早的就等在祠堂里了,等着白浩清领着水卿卿前来。
水卿卿一进祠堂,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站在第二排第一位的白家长房长子白俊峰,见到水卿卿的那一刻,整张脸都黑了。
白俊峰怎么也没想到,被他轻薄的侯府表小姐,竟是白家二房武宁公主所生的嫡长女。更是御封的莞卿郡主,还是要嫁给三皇子做王妃的人。
如此,想着当日她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可怕样子,白俊峰心里暗自打颤,害怕得势后的水卿卿不会放过自己。
然而,令白俊峰没想到的是,不等水卿卿找自己麻烦,白府当家之人,他贵为宰相的叔父白浩清,一等水卿卿给祖宗上完香嗑完头,就厉声让他跪到了祖宗牌位面前,让他向水卿卿道歉,并受白家家法处置!
白浩清的突然之举,着实将大家都惊了一跳。就连水卿卿,都感觉诧异。
但下一刻,她想明白白浩清的用意,却是勾唇冷冷笑了。
当日发生在侯府白薇院之事已过去这么久,白浩清不但旧事重提,还要求重惩白俊峰,既是帮她在白府立威,更是想借此修复父女之间破裂的关系。
父女关系能不能修复,她并不在意,但帮她在白府立威,她却是乐意的。
白俊峰一听到家法二字,吓得屁股尿流,跪到白浩清面前求情,而白家大爷也忍不住上前帮儿子说话,希望白浩清网开一面,让白俊峰向水卿卿好好认个错,家法就免了。
白家家法,却是用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抽打背部,条条见血,再沾上盐水,直痛到骨头缝里去了。
白俊峰从小好吃懒做,养尊处优,那里受得起这样的鞭打,不由扒着白浩清的裤腿各种讨饶。
其他人也免不得开口为白俊峰求饶,白浩清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水卿卿,冷冷道:“你对不起的人是莞卿,她若能原谅你,叔父才能轻饶了你。”
闻言,白俊峰立刻跪到水卿卿面前认错,哭求道:“好妹妹,当日是哥哥做错了,哥哥并不知道你是咱们白家嫡女求你看到咱们同根血脉的份上,饶了哥哥这一次,哥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眸光冷冷的落在脚下一脸苍白惶然的白俊峰身上,水卿卿冷冷笑道:“哥哥这话说得真是奇怪,难道我不是白家嫡女,就可以任由你轻薄污辱了吗?”
白俊峰哑然,下一刻连忙辩解道:“不,以后哥哥改邪归正,规规矩矩的做人,你信哥哥这一次”
水卿卿打断他的话,眸光冰寒,语气冷冽:“为何会有家法的存在,就是为了惩治做恶不端的子弟,以正家风——而做恶之人,若不切身让他体会到痛苦,单凭嘴上几句讨饶就能脱身,又怎么会痛定思痛,改过自新呢。”
此言一出,不止白俊峰全身一颤,连白浩清都神情微微一怔,心里竟是对她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