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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可知,秦王被派去修书了?”
他一说这话,春香就瞪他。明知道秦王退了二小姐的婚,他还说。可惜,她的眼神,对范大夫没有任何用处。
季颜面露惊讶:“到是不曾听说过。不过,想来是求仁得仁。秦王这么喜欢编书,皇上让他专心去做喜欢的事,他该是十分欢喜。”
范大夫笑而不语,突的又道:“皇上给太子指婚了。”
太子还年轻,总要再娶的。
季颜笑得更加坦荡:“恭喜太子。”
范大夫现在知道两人不可能了,试了一句也就再继续,“我那小师弟行踪不定,想要找到他,只怕还要有段时间。”
季颜心知,对方毕竟是太子的人。如果不是太子,他对她也未必就有多尽心。现在知道她再不可能跟太子了,能尽的心又要打折扣。虽然这样的人实际了些,却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她并不在意,“无妨。我现在到是习惯了。”
这话并不虚假,她是真的习惯了。
“范某以为,这件事,还是要跟相爷说一声的好。”他怕的是,万一他一力替她隐瞒,最后却没能治好她的眼睛,让相爷怪罪他。从而影响到相爷跟太子之间的关系。“那些药,吃的多了,也未见得好。”
“也好。”总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不想天天喝那些苦药汤子。
“范某告辞。只怕以后,到是不便再来探望小姐了。”
“范先生慢走。”
范先生果然去见了季父,说了什么季颜没关注,反正之后,她的药就停了。而之后一段时间,她到是看了不少大夫,每次都不同,却都不曾再开药。
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不管身体还是眼睛都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她的眼睛为什么看不到,原因成迷。
时间一久,便是季父也放弃了。季家上下,也接受了她真的看不清的现实。她习惯了,大家也习惯了。更习惯了这位小姐虽然是个瞎子,可行动间却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正常人更加清明。
慢慢的,再说起季二小姐,虽然人人依旧可惜,却又敬佩。说她眼瞎心明,更是瞎如蝙蝠。
听了这话,季颜哑然失笑。没想到有,这样的话有一天会被放在她的头上。
夏日蝉声躁,季颜心静自然凉。到是季母这几天烦躁的不行!
“颜儿,可要到城外的庄子上避避暑?”季母的声音有些忐忑。生怕让女儿想起伤心事,不愿出门。
季颜忆起过去每天夏日,总要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那附近的庄子,多是各家小姐夫人的私庄,每到夏天,差不多时间都会过去。这些小姐凑到一起,也会一起聚会。原身虽然并不爱凑热闹,却也有避不过的时候。“也好。”
季母摸着她的头发:“到时,我儿若是不愿,也不必去应付那些俗事。”
季颜笑了笑,并未多言。
说走就走,不过两天,行李准备好,季颜就跟季母上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起向城外出发。
可惜,今天注定了不能平顺。
离府不远,马车突然被拦了下来。
季颜坐在马车里,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耐心等着。只是此时天气炎热,马车里固然放着冰盆,却也闷的很,让人心情很难好起来。
季母让人去打探,半晌才道:“秦王府里走失了什么人,这会儿正满城捉拿呢!”
季母皱眉:“他捉人便捉人,缘何挡住路?”
“有人报言,那人藏在一辆马车上,如今正有人拦了马车,要当街搜人。偏那车主也不是好惹的,一时僵持不下,就把路给堵了。”
这会儿总不能调头回去,便只好等着。
下人又去打探,不一会儿又来报:“车主跟秦王府的人打起来了,夫人,不若调头。”这打起来可就没法控制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到这边来。车上夫人小姐都是娇弱之人,磕着碰着了,他们万死也不足惜。
季母有些烦躁,季颜觉得这母亲大概快到更年期了,两个女儿接连出事,京中也因为夺嫡的事,弄得乌七八糟的。季父身为一国之相,虽稳,却也处在风口浪尖,她的压力也很大。因此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对。
这会儿环境又不好,这火气腾腾的就要上来了。
季颜刚想安抚,季母却已经爆发了:“让人护着马车,我到不信,谁敢碰季家的马车。”
这又是何苦来哉?
季颜便越过季母问道:“可知跟秦王对起来的是何人?”
“是齐王的车驾。”
齐王,也是皇子呢!
两个皇子的人当街打架,这会儿要是真的碰着了,那也白碰。才这么想,她便听着刀剑碰撞声。还有人们的惨呼声,以及马儿的嘶鸣声。之前还听不到,这会儿那些人确实在往这个方向移动。
不管是伤着人,还是惊着马,结果都十分难料。
“母亲,他们越来越近了。”
“无妨。”季母这会儿这邪火下不去,不但不避,反而让人回去,调集侍卫过来。
调再多侍卫来也没什么用,除非将季父的暗卫调过来,否则就算是侍卫,也只是普通人。
“母亲,边上似有茶楼,不若我们过去喝杯茶,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出城?”见季母还在犹豫,又凑了过去:“母亲,女儿从未出来过,尚不知茶楼是什么模样了呢。”
季母到底疼惜女儿高于一切,到底在众人的护卫下进了茶楼。
一踏进茶楼,季颜脚下就是微顿。她听到了太子的声音,更听到太子口中唤了“父亲”二字。
太子的父亲,除了皇帝自然再无旁人。这就有意思了,皇帝和太子在这里坐着,可两个皇子却在下面打的不可开交。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母女两要了一个包间,巧的很,就在太子边上。
她又听皇帝问道:“刚才那两人,可是相国夫人,以及季二小姐?”
太子道:“正是那二位。”
皇帝叹道:“当真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可惜什么。
第457章()
“太子;让他们都停下来。”隔壁的皇帝终于开口了。
太子领命出去,很快就调了一支军队过来。这些人都是专门负责京中安全的,可这里都乱成什么样了,到现在都没过来。还要太子专门跑一趟
经过一阵喧闹,两边的人终于被压了下来;又过一会儿,秦王和齐王全都进了茶楼,去了隔壁。
这茶楼的隔音效果极好,那边皇帝恼火的砸杯子;季母也没听到半点动静。
季颜到是听的一清二楚。
就听皇帝怒吼:“一个两个;居然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刀剑向相。平日在朕的面前,到是个个兄友弟恭;你们就是这么克友弟恭的?”皇帝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老五;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齐王道:“回父皇,七弟说府上出了逃奴;非要搜儿臣的马车。儿臣马车是什么人都能上;什么人都能搜的么?儿臣自然不愿,结果七弟二话不说;就动了手。”
他这一架打的才冤呢!
皇帝又问秦王:“是什么样的逃奴,居然让你堂堂皇子亲自带人搜捕?让你对着自己的兄长刀剑相向?”
“回父皇;那人,那人”半晌;竟是说不出个人来。
“说。”皇帝却打定了主意要弄个明白。
“回父皇,那人是儿臣心爱的女子。”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到是吃惊了。他们有各种猜想,却没想到是个女子。当然,信不信却是两说。
“女子?”
“是。”秦王犹豫了一下,才道:“只是此女身份颇为复杂。儿臣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才儿臣有罪。”
皇帝一挥手,将闲杂人等都撵了出去,才又问:“这女子是何人?”
秦王一咬牙,才道:“她,她本是季相的嫡长女。”
太子脸色微变:“季大小姐不是已经身亡?”
秦王惭愧道:“顷儿犯了错,让季相惩罚,在家里佛堂里理佛。是儿臣起轻劝了邪念,将人从季府里偷偷接了出来。没想到,季相恼怒,报了身亡。顷儿恼怒于儿臣,一心想离开。儿臣实在是,实在是所以才会因此乱了方寸,还请父皇恕罪。”
其他人都惊愕的回不过神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而且,事涉季相的嫡长女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皇帝也觉得头疼,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不要追究下去了。自己儿子把相国的嫡长女给偷回家,没名没份的把人占了,现在又给弄丢了。哪怕他是皇帝,他都觉得丢人,没脸去见这位老臣了。
到是太子突的想起一事:“季大小姐所谓犯的错,不会是害得季二小姐眼盲的事!?”他也常去季家,季家上下从没有人提到季大小姐。如果是身亡,那季家必然伤心。就算失踪,定然也要寻找。可季家上上下下,却只是一口棺材抬出去,从头到尾都不见悲意。季家父母,以及季项是真当没有这个人了。
可见,她定是做了什么让季家一家都对她再无亲情的事。想当初,季大小姐哪怕是疯傻,季家都没放弃她。那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季家上下如此待她?
前后一联系,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季大小姐清醒了,紧接着季二姑娘眼睛就瞎了。而之后没多久,季大小姐就被禁足
对着至亲妹妹都能下毒手,这样的人,谁又敢亲近?
秦王脸色一变,“顷儿不是故意的,她自己也日夜悔恨。”
是不是故意的,旁人不知,太子如何不知?范大夫就是他的人,季二小姐的脉案,用的药他都一清二楚,那分明就是下毒。
他摇了摇头,“没想到七弟竟喜欢这样的女子。”
不管怎么样,人涉及到相国,且事情又闹的这么大,也是绕不过相国的。
干脆摆驾回宫,让人请了相国来。不管怎么样,这是人家的闺女,是死是活,总要知会一声的。
季颜听了个全乎,等到他们全都走了,街上也恢复了秩序,这才跟着季母重新上马车,继续出城。至于后续,她不用想也知道,季父不可能再认季顷了。哪怕找回来,他也不会认。
她好奇的是,季顷是怎么从秦王手里逃走的。
除非季顷也像她一样,身俱武功,否则,想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出来,根本不可能。所以必然有外援,就是不知道这外援又是什么人。
果然是女主角么,不管什么情况下,总能碰到贵人。
“九尾,怎么回事?”
季顷碰到一个杀手,那杀手本来是想刺杀秦王的,结果没成功,却受了伤,季顷帮了他一把。
“那她现在人呢?”
就在刚才的茶楼里。
季颜也惊愕了,她之前还真是没发觉。也是,她刚刚的注意力,全都在隔壁皇帝那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假。
去庄子上的路,之后到是顺利。
到了庄子上,季母安置好她,便也去休息了。这一天,是够累的。
季颜有些担心她,从空间里找了药,让九尾找机会给她吃下去。九尾动作快的很,晚上再见季母的时候,她的气息平稳了很多,心情也好了许多。她自己到以为是庄子上凉快,没那么躁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