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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觉得,分别两年后,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的小姐对她言听计从,将她当做最贴心的人,可是如今的小姐,一颦一笑都透着陌生,她本可以轻易看穿小姐的心思,如今也只能瞧见明显的疏离。
就算是后来的碧桃和海棠,似乎也比她更受重用。如今,再加上一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沁珠,让她顿时危机感倍增。
想到自己未完成的任务,她难免心慌。
午后,闷热的风从窗口灌入,顾倾城将今日的玉液取出撞在随身携带的瓷瓶内,又将为数不多的草药一一摊开,脑海中划过诸多念头。
店铺的事如今算是解决了一半,她手边还有五千两的现银,足够经营店铺一段时间。茶舍她倒是不着急,只要有玉竹林在,货源便会源源不断,唯一需要她费些心思的,便是宣传手段。
她从不打算让自己精心准备的玉竹茶当做廉价货卖,她要的是一鸣惊人,一掷千金的盛况。
而药堂则比茶舍紧张许多,她准备的草药已经耗费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过寥寥数支。而玉液每日只有三滴,她打算每日分出一滴来专门浸泡一支草药,剩下的两滴,一滴用来维持她日常使用,一滴便留作应付紧急情况。
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大量的药材。
而且不能再是寻常草药,她需要人参,灵芝,雪莲等珍贵药品。不止如此,她还需要一名医术超群的坐堂大夫,如此才能真正打响名号。
这药品倒不算难题,只要她有银子,买一些年份浅,品相一般的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这医术好,又肯为她所用的坐堂大夫。
顾倾城思量片刻,脑海中忽然忆起前世一段陈年往事,心中不由一喜。
看来,少不得她得出府一趟了。
做好打算,她心神略松,唤来了沁珠。
“夫人回来了吗?”
沁珠摇头:“奴婢已经让海棠去问过了,夫人在苏姨娘的舒雅苑,正伺候老爷用膳。”
顾倾城微微皱眉,心中无奈。
母亲毕竟是一家主母,怎能屈尊在姨娘的院子用膳,更何况,以她对苏凝香的了解,她必定想尽办法折辱母亲,顾倾城越想越烦闷。
“主子,可要奴婢将夫人请回来?”沁珠玲珑心思,看出顾倾城的顾虑。
顾倾城缓缓呼出一口气,硬着心肠道:“母亲太过心软,又太过天真,总以为父亲待她还如当年。也罢,让母亲看清现实也好,便不必去请了。”
沁珠了然,点头道:“奴婢适才听说了一件事。”
顾倾城抬眸,用眼神询问。
“明日,那西北富商将会亲自登门,向主子下聘。”沁珠眼底略过寒芒,罕见的收敛了笑容,轻声道:“此事,主子可打算告诉景王殿下?”
顾倾城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她嚯的站起身,不耐道:“不必惊动王爷,此事我自有分寸。”
约莫一个时辰后,林向晚回来了。
顾倾城正与沁珠说话,瞧见母亲脸色不大好,便让沁珠将特意留给母亲的饭菜热来。
林向晚坐在厅内,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顾倾城给她斟茶,她也只是捏着茶杯,一口不喝,目光偶尔落在顾倾城的面上,也与从前的温柔慈爱不同。
顾倾城已经隐隐猜到她心中所想,也不戳破,只轻声道:“今日碧桃买了天香居的蜜藕丸子,软糯香甜,女儿特意给母亲留了一碗,您可要多吃几口。”
林向晚盯着顾倾城面带微笑的脸,忽然重重放下茶杯,语气罕见的带了几分薄怒:“城儿,你心中是不是一直怨着你父亲,怨着顾家?”
顾倾城笑容微凝:“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动怒了?”
林向晚呼出一口气,不知怎的,她看着顾倾城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想起了苏凝香依偎在顾长风怀里,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模样。
她觉得胸口又酸又疼,像是闷了一口气,不吐不快。
“今日,那谢三刀上门逼债,你为何不拿银子替你父亲解围?莫非那银子对你就那样重要,比你父亲的颜面还要重要?”林向晚满腹委屈,语气颇重。
顾倾城彻底隐去笑意,声音依旧轻柔:“母亲,景王殿下送的谢礼,女儿不敢擅动。”
林向晚猛的站起身,眉头狠狠打了个结:“你别用这个当借口!我只问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女儿,到底心里还有没有顾家?”
她这话说问的重了,话音刚落,她看着顾倾城微微颤动的眸光,突然醒悟过来,心中后悔不已,却不知被什么诡异念头支配着,非要顾倾城给一个答案不可。
良久,顾倾城垂眸,答道:“您永远是我的母亲。”
“那你父亲呢?顾家呢?你是顾家的女儿,你的所有一切都是顾家给的!顾家也会是你未来唯一的依靠,城儿,你好糊涂啊,那些东西再宝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还有什么比你父亲的颜面,比顾家的颜面重要?”林向晚突然变得伶牙俐齿,盯着顾倾城大声责问。
顾倾城忽然想笑,嘴角微微抽动,却满是苦涩。
她慢慢抬眸,用平静的眼神和母亲对视,却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向晚见她沉默,心中更怒,急声道:“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只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拿银子帮你父亲渡过难关?”
顾倾城终于开口,语气淡淡:“母亲的意思是,让我拿银子给父亲纳妾?”
林向晚呼吸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底下,哪有父亲用女儿的银钱去纳妾?若是传出去,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母亲,究竟是女儿变了,还是您变了?”顾倾城摇了摇头,又道:“那些东西就在丝萝居的小库房里,您想要什么,便让沁珠给您拿吧。”
说完,顾倾城转身就要走。
林向晚鬼使神差喊了一句:“明日有贵客上门,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你一定仔细梳洗打扮,切莫再使性子。”
顾倾城脚步顿了顿,然后沉沉往前迈出。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那平静如水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
第45章 儿臣已有心上人!()
华灯初上,正是晚膳的时候。
燕栖国皇宫,御花园内,每十步便点着一盏琉璃灯盏,将姹紫嫣红的花园照的分外明亮。
泠泠月光下,酒宴香气四溢,貌美宫女身着薄纱裙,在繁花团簇间行走,菜香酒气中便添了些脂粉香,熏人欲醉。
慕云峥穿着一袭紫袍,墨发用金冠束着,慵懒的靠着椅背,偶尔喝上一口美酒,眉眼尽是散漫。
他的对面,年过五旬的燕栖帝穿着一身明黄色常服,手中端着酒杯,目光偶尔落在慕云峥的面上,带着三分宠溺七分探寻。
紧挨着燕栖帝的是慕云峥的母妃兰妃,她虽已三十过半,却保养得宜,肤光如珍珠,在烛光与月色交辉间显得温润剔透,与慕云峥五六分神似的眉眼间萦绕着几分冷傲,却丝毫不减她的容光,反而更显气质华贵。
这一家三口坐在花丛月色中享受夜宴,席间却除了偶尔宫人们伺候的动静,竟是无一人开口说话。
燕栖帝一会瞧瞧慕云峥,一会又瞧瞧兰妃,几番欲言又止。
兰妃微微垂眸,亲自替燕栖帝添了一盅酒,轻启红唇,声音如婉转夜莺:“皇上今夜设宴,可是有事要对铮儿说?”
慕云峥抬眼,看向母妃,眉梢微微上扬。
燕栖帝将兰妃添的酒一口饮尽,干咳了一声道:“老七如今也不小了,该是娶妻的时候了,朕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人选,一字并肩王的长女,纳兰嫣,知书达理,貌美无双,正是老七的良配,朕已与一字并肩王商议过此事,他不胜欢喜,已经应下了。”
一字并肩王,纳兰清河!
兰妃心中权衡一二,这才抬眼看向慕云峥,正好瞧见他放下酒杯,一脸漠然的神情,不觉微微蹙眉。
燕栖帝等待着这娘两任何一人接话,可是等了半晌,却毫无动静。
他又干咳了一声,看向慕云峥,沉声道:“老七,朕替你挑的这个媳妇,你可还满意?”
慕云峥这才慢慢坐直身子,淡淡道:“能入得父皇眼的女子,自然是极好的。这纳兰嫣不仅身出名门,更是京都闻名的才女,更难得的是姿容清丽如芙蓉,做景王妃,倒的确是最佳的人选。”
燕栖帝心头微喜,嘴角上扬,点头道:“既然你也喜欢,朕便命钦天监寻一个良辰吉日,尽快为你们定亲。”
此时,夜风拂过,夏夜清凉混着浓郁花香,好闻至极。慕云峥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面上浮了清浅笑意,他的目光从燕栖帝面上划过,最后落在母妃兰妃的面上。
“听闻一字并肩王的夫人,当初便是名满京都的才女,所以生养出的女儿,也有她当年七分风采,儿臣听闻当年母妃与纳兰王妃情如姐妹,不知您可见过这位纳兰郡主?”慕云峥说这话时含着笑,容色惊人的华贵,可是那双眸子里却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
果然,提到纳兰王妃,兰妃的面色便忽然沉了下去。
她微微转头,看向一脸尴尬的燕栖帝,柔声道:“臣妾略有耳闻,却是不曾亲眼见过,不如明日,皇上便传召王妃与郡主入宫,让臣妾好好瞧瞧。”
燕栖帝今夜不知怎的,总觉得嗓子干痒,听得兰妃这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兰妃善解人意的亲手盛了一碗燕窝银耳羹给他,眸光如三月桃花灼灼:“皇上身子不适,可要传召太医来诊治?”
燕栖帝连连摆手,大口喝着羹汤掩饰尴尬。
却又听得慕云峥道:“儿臣听闻当初父皇与纳兰王妃也是旧识,多年未见,正好叙叙旧。”
燕栖帝被这话惊的呛了一大口羹汤,咳嗽的面红耳赤。兰妃蹙眉,嗔怪的瞪了慕云峥一眼,柔软的小手连连替燕栖帝拍背。
慕云峥勾着嘴角笑的得意,飞扬的眉眼却比月色还要清冷三分。
终于,燕栖帝缓过气来,他瞪着慕云峥,怒道:“你这小子,总是这样耍滑头,心中明明不喜,嘴上却不说,只会绕着弯子的令人难堪。”
他说这话时,眼睛还不时的瞟向兰妃,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半分不悦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当初,他也曾经被纳兰王妃的才气迷得七荤八素,几次三番求娶都被拒绝,心灰意冷之下遇到了兰妃,顿时柳暗花明,明白兰妃才是心中挚爱,从此将她视若掌上明珠,登基为帝之后,虽不能给她后位,却让她宠冠后宫多年,对她生的儿子也宠溺至极。
他本是单纯的觉着那纳兰嫣与慕云峥乃是良配,却是忘了那纳兰嫣与纳兰王妃生的七八分相似,若是兰妃小心眼一些,肯定会以为他对纳兰王妃旧情难忘,这才会选中她的女儿做儿媳妇。
偏偏,任性的慕云峥嘴上不拒绝,却是绕着弯子的给他下套,用心之险恶,让他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慕云峥笑意渐浓,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酒杯:“父皇早就猜到儿臣不喜纳兰郡主,为何又要一意孤行呢?”
燕栖帝眼睛一瞪,怒道:“你年纪已经不小,早该娶妻,朕命人暗中查探许久,这纳兰嫣是最合适的人选。”
慕云峥挑眉:“因她生的与纳兰王妃七分相似?所以父皇才觉得她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