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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凌夜闻言,面色冷肃,沉默不言。
魏清懿万分惊愕,道,“你竟下了这样的毒手,你真是疯了!藏红花是什么东西,你这是谋害皇嗣!”
茴香一时无言,双目垂泪。
魏清懿立时跪下,伏在慕容凌夜跟前,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失察,才让这个贱婢有机可乘,害的皇后胎像不稳。请陛下责罚。”
慕容凌夜凌冽的目光扫过魏清懿的头顶,落在茴香的身上,沉声道,“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斩了!”自然有内侍官入内,将那茴香拖了出去。
慕容凌夜便又对身边的汪如海说道,“传朕的旨意,即刻派人去皇都的清一书院,将茴香的弟弟逐出皇都,永世不得再入皇都,考取功名。”
汪如海得令,便冲着身边的小应子使了眼色,小应子立时就去了。
慕容凌夜又将目光挪回来,重新落在魏清懿的身上,道,“你虽并不是真的存了谋害皇后,谋害皇嗣之心,但此事却是在你眼皮底下发生的,你也是责无旁贷。从前,朕觉得你处事得宜,故而赐你封号,为宜昭仪。眼下看来,你有失察之责,便将这封号先撤了去。你可有异议?”
魏清懿立时俯首道,“臣妾不敢有异议,臣妾自知罪责深重,陛下恕了臣妾的死罪,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慕容凌夜点点头,缓缓起身,绕过魏清懿的身边,举步离去。
待慕容凌夜走远,魏清懿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凝莞上前来扶了一把,道,“昭仪娘娘,您没事吧,瞧您满手都是冷汗。“
魏清懿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在皇后与她腹中的孩儿没出什么错,否则,死一个茴香哪里就能压下陛下心中的怒火呢。说实话,刚刚本位真是吓得要命,生怕陛下连着本位,连着整个青鸾宫里的人儿都要问罪。“
魏清懿这句才叹罢,偏殿的安纯茉则扶着珑儿过来了,见魏清懿面色苍白,便问道,“昭仪娘娘,这是怎么了?”
魏清懿转过身来,见了安纯茉,便拉着安纯茉的手,道,“还能怎么了,没想到本位如此谨慎小心了,还是让那个夏氏给钻了空子,竟叫茴香那个贱婢下了手”
魏清懿自是将方才种种尽数同安纯茉说了一遍,安纯茉听后,也心有余悸。
魏清懿便又叹道,“你从前在府中的时候,如何胡闹,本位是不会多说你半个字的。到底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妮子,犯些错也是在所难免。可如今,你也进了宫来,与本位相伴在这青鸾宫中,你便不得不小心着紧着些。”
“这件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哪怕你身边的人如何可信,却也还要防着你身边人的身边人去。不过是一道桂花芋头糕,几乎要了我们魏氏一族人的性命去。这个夏氏已然沦落在冷宫了,却仍旧不肯消停。本位知道,她是恨着本位呢,恨不得我们魏氏一族从此覆灭!”
安纯茉见魏清懿脸色骤变,也觉得有几分惊怕,遂拉着魏清懿的手腕,道,“娘娘,你说那个夏氏,这次败露了,会不会还有下一次呢?”
“她倒是想呐,可她将手都伸向皇嗣了,你觉得陛下会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呢?”魏清懿冷笑道。
安纯茉摇了摇头,一副懵懂的模样。
魏清懿便道,“从前,她并没有少做那些个坏事,甚至是公然与皇后对立,可陛下当时怎么从不重罚了她去?难道你以为陛下是真的心宠着这个夏氏么?若当真是心宠着她,她也不至于沦落到眼下这个地步了。”
“说到底,那时候在朝野之上,她父亲夏铭锐可是掌握着兵权的呀,还与几个部族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陛下自然不会轻易动了夏氏。可眼下,朝中的形势早就变幻了,夏铭锐手中的兵权还剩多少,不过是个被贬谪的刺史罢了。而那些个部族的王爷们,不是没眼力的,哪个没瞧见当初陛下御驾亲征,平了西南边陲之乱了啊。”
“甚至说,这一年来,西南这几个部族进贡的东西还少么?足可见他们对陛下也有了敬畏臣服之心,而不是单纯地再将陛下看作一个需要夏铭锐辅佐的少年帝王了。”
安纯茉闻言,叹道,“是啊,这便是陛下吸引人的地方了。”
听到此话,魏清懿忽然严肃地望着安纯茉,郑重地说道,“蜻蜓,虽说你已经入宫,成为陛下的女人。可本位作为表姐,少不得要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轻易去爱上一个帝王,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会否将等同的爱给你。就算他愿意给你等同的爱,但他也未必真的就能做到。你以为夏氏缘何会落到如此田地,或许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爱着陛下,太想要得到陛下的心,故此才容不下旁的女子,故此才会对皇后下手!”
第252章()
安纯茉偏头问道,“表姐,难道说你从未对陛下用过心么?”
魏清懿闻言,稍怔了怔,却很快又恢复平静的面色,说道,“怎么可能呢?当初,我刚刚嫁入王府,不过是个使女的身份。那个时候的我,情窦初开,日日便盼着他能到我的房中来,可是终归使女的身份太过低微了,他总是要常常过去几位侧妃的房中的,故此,我能承恩的机会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他次次过来,对我还算是温柔。他知道我平日里不喜琴瑟,亦不爱脂粉女红,倒是喜欢抄书临帖,故此他每次来看我,总给我带上几卷书册字帖,供我临摹,聊以打发漫漫时光。可他并不知道,那些漫漫时光里,那些字里行间,都注满了我对他的期盼与思念。”
魏清懿说着,轻轻叹了一句,抬手抚过窗棂上的雕花,又说道,“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一次他说要带我出去狩猎,我高兴得辗转反侧在伊兰围场,他在马上的英姿,真叫人神魂颠倒。我以为他带我出来,或许对我也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待我到了围场,我从马车上下来,才知道他带的并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如今的贵妃庄雨惜,从前的德妃姜舒雅,还有徐岚可,甚至还有其他我并不识得的女子”
安纯茉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可是表姐早就知道他身边少不了别的女子了,不是么?”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何况还必须去接受,那便更是难上加难了。其实,最让我清醒的,并不是因为他带上了那么多的女子。而是因为在那么多的女子中间,有一个温初酒!我看的出来,他看她的眼神,与看别的女子的眼神是全然不一样的。“
安纯茉又问,“怎么不一样了?”
魏清懿笑道,“你这么想知道,回头你去凤仪宫坐坐,便能看到了。“
安纯茉仍旧不依不饶地拉着魏清懿的手,道,“表姐,你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对陛下死了心的呀。表姐不是应该知难而上,彻底抓牢陛下的心么?”
魏清懿轻笑道,“抓牢?人家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我何必费这样的气力。当然,我彻底认清这件事,也的确并不只是因为一个眼神。而是因为,那次狩猎的时候,他猎下了一只大黑熊。”
“而猎下大黑熊的过程有些惊心动魄吧,毕竟那只大黑熊原是要攻击正在救兔子的温初酒的,他为了不让温初酒受伤,几乎是豁出命去救她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也许我这一生都不能进到他的心上去了,他的心上早就被温初酒填满了。”
“而我,如果想要快活地陪在他身边,首先要做的便是放下我对他的心意。那样既不为难了他,更不为难了我自己。”
魏清懿这样说着,悲苦一笑。
安纯茉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魏清懿良久,才道,“要我说,表姐并不是真的放下了对陛下的感情,不过是在心上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将那些感情都封存了起来。也许,这么做也不错,至少表姐不必太难过了。”
魏清懿心中一个激灵,别开脸去,望向远方。
她从没想过自己极力隐藏的心思,会被安纯茉这样轻巧地戳破。
安纯茉见她久久不曾搭话,便又道,“表姐,我说错什么了么?”
魏清懿道,“蜻蜓啊,表姐今日与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么?你还年轻,往后的时光还那么长,切莫让自己过得太过愁苦。”
安纯茉眨着眼睛,说道,“爱上一个人,原本就无法计划,更无法控制的。如果我说,我真的很喜欢陛下呢?其实,表姐,你不必太为我担心,我求的不是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我也很清楚在这深宫之中,不可苛求太多。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把这份纯净的喜欢延续下去,偷偷地藏在心中便好。”
“可是,蜻蜓啊,你喜欢上这个人,本身就是一种苛求啊!”魏清懿叹道。
安纯茉摇摇头,说,“不,我对他并没有什么苛求。我既不求他给我高位,又不求他给我荣宠,我要的,只是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他,欣赏他,哪怕他从来不知,我也不觉得可惜,也不觉得失望。我欣赏他,就好比我欣赏着一幅画,不需要回应,也会觉得快乐。”
魏清懿闻言,一时无话。
安纯茉便又道,“说了这么会儿子话,昭仪娘娘也累了吧,小妾便先告退了吧。”
魏清懿没有留她,便由着她告退了。
安纯茉离了青鸾宫的主殿,却并未往自己所住的配殿而去,反而出了青鸾宫,一路往着冷宫的方向而去。
侍奉在安纯茉左右的珑儿忍不住问道,“安宝林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安纯茉也不瞒珑儿,便道,“往夏氏那里去。”
珑儿闻言,着急忙慌地劝道,“冷宫那样的地方,宝林还是别去了。何况,夏氏是个什么下场,宝林不去看也猜得出啊,何必去沾晦气呢?”
安纯茉并未因珑儿的劝告而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转了个弯,就到了冷宫门前。
此刻的冷宫门前,立着御前的带刀侍卫,旁的人是无法靠近的。
安纯茉便扶着珑儿在那些侍卫跟前停了下来,为首的侍卫长认出了安纯茉,几步向前来同她请安,道,“微臣请安宝林安。”
安纯茉免了那侍卫长的礼,便又抬眸,望着半掩的门缝里去。
那侍卫长也看出来安宝林的意图,遂道,“陛下正在里边,与夏氏有些话说,宝林此刻不便在此处逗留,微臣请宝林移步吧。”
安纯茉便道,“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我只在这里站站。”
侍卫长为难道,“这微臣只是担忧宝林若是看到什么,会担惊受怕,微臣恭请宝林回宫去吧。”
安纯茉便又道,“如果我会怕,我便不过来了。其实我们心底都明白这里将会发生什么”
第253章()
冷宫里,夏眉月坐在铜镜前描眉,水光般明亮的镜子里,却还映着慕容凌夜颀长的身影。夏眉月精心描过的长眉,秀丽雅致。她缓缓转身过来,看着慕容凌夜,道,“陛下,臣妾终于把你盼来了。”
夏眉月这话落下,屋子里静谧无声,只有慕容凌夜与她对视着,就连雪苔都叫退下了。
慕容凌夜手中托着一个黑漆描红梅花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玉壶,却只配了一个酒樽。他缓步走到夏眉月的身边,将托盘搁在妆台前,又抬手执壶,斟满酒樽。
夏眉月望着酒樽里渐渐上升的红色酒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