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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殿里的灯火通明,一张黄花梨圆桌上布了几道色香俱全的菜肴,其中那盘南乳猪手就搁在慕容凌夜的座前。待试吃的太监吃了一遍,慕容凌夜便起筷子夹了块猪手,吃了起来。
姜舒雅心下还有些忐忑,这南乳猪手有日子没做,难免有些手生,如今做出来,却不知道是否还是他所想的那个味道。
只见慕容凌夜吃了一块,又夹了一块,姜舒雅猜想他应是满意的,这才放下心来,一道用膳。
慕容凌夜吃罢了猪手,便停下筷子来,看着姜舒雅吃了几口。
姜舒雅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正要也停下筷子,思量着是不是让奴才们过来退了膳食,却见他突然伸手到她的面前,拿起她的汤碗,为她盛满了一碗汤,道,“别光只是扒饭,快趁热喝一些汤吧。”
姜舒雅顿时觉得十分意外,哪怕是她最受宠的时候,也从未被他这般体贴温柔地对待过。姜舒雅觉得这一刻,他们宛如民间老夫老妻般自然又和睦,便有些娇怯地接过汤碗,十分柔顺地将那汤全给喝光了。
到头来,却也不知是那汤热的,还是心热的,眼圈一红,竟有些落泪的冲动。但她并不想自己在御前失仪,硬生生地将泪意全都给逼回去了。
第46章 苦瓜汤()
慕容凌夜是看得出姜舒雅的泪意,也看得出她隐忍与坚强,但心上一想到她私下里做的事儿,就连那一点的不忍都消磨殆尽了。
慕容凌夜见她将那碗汤喝尽了,便抬手去拿她的汤碗,再替她盛满了一碗,递给她,道,“把这碗也喝了。”
姜舒雅自是接过那碗,又是一饮而尽。她心下的感动还未来得及散去,慕容凌夜已经又递过来一碗,如此反复了数次,姜舒雅却已将那一整盅的汤喝得见了底,却也撑得说不出话来。
慕容凌夜依旧和颜悦色,似乎从未察觉到姜舒雅的不适。
他只偏过身躯,转头吩咐身侧的云水道,“你家娘娘今日胃口甚好,既这样爱喝汤,你还不去厨房再煮一些来。”
云水闻言,稍稍一愣,便抬眸去看姜舒雅的意思。
姜舒雅终于忍不住,施施然起身,冲着慕容凌夜福了福身,正要说话,慕容凌夜却抢先说道,“这是怎么了?好好儿吃饭,不必拘于礼数。朕瞧着你吃的这样好,朕才觉得欢欣。“
姜舒雅微微一滞,“臣妾再也喝不下了”,这句话却瞬时如鲠在喉,她既说不出口,又咽不下去。
一旁的云水到底是她的多年心腹,早就瞅出她的不适,便道,“陛下,今夜的汤虽做的好,可不能再让娘娘贪食了。奴婢怕这苦瓜汤苦寒,再寒了肠胃。”
慕容凌夜闻言,忽然就冷了颜色,斥责道,“如今朕的话已经不算话了么?朕方才让你去厨房煮汤,你却还杵在这儿。你家娘娘喜欢喝这苦瓜汤,你却又要拦着,这胆子可是越发大了,连命都不要了么?”
云水闻言,惊得立时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姜舒雅再难受,也难免要出来保一保云水,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不会管教奴才,才惹了陛下动怒。”姜舒雅说着也俯身跪下去,可她胃里正积着汤,这么一俯下去,便愈加难受了,只觉得几乎要吐了出来。
可她仍旧想着自己贵为德妃,不能御前失仪,强忍着作呕的感觉,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
慕容凌夜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云淡风轻的神色,悠悠地说道,“既然雅儿你也觉得这奴才管的不好,便让朕做主替你管一管如何?”
姜舒雅心下一沉,她纵有百般不愿,此刻却也不敢拂了圣意。
慕容凌夜见姜舒雅久久无声,便道,“来人呐,将这刁奴打入暴室,好好管教管教!”
云水闻言,吓得哀怜恸哭,跪爬到姜舒雅身边,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求道,“德妃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姜舒雅此刻却一声都不敢吭,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很清楚,她是救不下云水的,因为她看到慕容凌夜眼底攒着寒冷的决绝。她就这样默然地望着两个大力太监将哭喊挣扎的云水从她身边拖走,心下不禁寒了半截。
暴室,那样的地方,进去了又怎么出的来。那是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云水好歹是她从府里带进宫的丫鬟,何曾受过那样的苦楚。
她的悲愤,却不敢即刻就显露出来。
慕容凌夜却不以为意地说道,“雅儿,起来吧。”他仍旧伸出温暖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扶回原位坐下,又道,“来人呐,再端一盅苦瓜汤上来!”
第47章 太后的请求()
已然是入夜时分,凤仪宫中的灯火燃起,照的满室通明。
慧心正在内殿铺床,婉心取了些宁神安眠的香料来,添进紫玉座掐丝珐琅香炉中,有淡淡的紫烟盈出,熏得满室馨香。
才用过晚膳的温初酒,坐在铺着杏子红金心闪缎软垫的玫瑰木椅上,手里捧着几卷话本子,正读得津津有味。殿外却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聆韵打了帘子,领着禧寿宫的银冬姑姑进来。
银冬姑姑见了温初酒,先端端正正地行了叩拜大礼,才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那边有几句话,请您过去聊一聊。”
到底是姜太后宫中的姑姑,礼数很是周全。
且听是太后的旨意,温初酒自是不敢耽搁,将几卷话本子扔在桌上,便起身来。慧心和婉心立时放下手中的活计,一个伺候着更衣,一个伺候着绾发。
银冬姑姑便开口道,“太后着急等着皇后娘娘过去呢,便不必太计较衣裳头饰什么的。”
银冬姑姑既是这般说了,想来是迫在眉睫之事,便也就不做太多的梳妆打扮,只聆韵拿过来一件粉红云锦斗篷,披在温初酒身上,便急急跟着银冬姑姑往禧寿宫去了。
温初酒到了禧寿宫时,姜太后正襟危坐着,手里捧着锦秋才端来的热茶,眼光却瞄向窗外,大抵是重华宫的方向。
温初酒立时上前行礼,姜太后却道,“免了。”
温初酒还未来得及说话,姜太后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才入宫,本该让你先好生适应适应一番。然则,这里却有一件紧要的事儿,非得是你出面,才能压下来。”
温初酒对姜太后的一席话,有些不明就里。
姜太后也瞧出了她的疑惑,遂解释道,“今夜,皇帝去了重华宫,你可知道?”
温初酒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姜太后又说:“那皇帝处置了德妃身边的云水,你必然还未知晓吧?”
温初酒又再次点了点头,却蹙着山岚般的秀眉问道,“陛下好端端地,怎就跑去德妃娘娘宫中处置一个奴才呢?”
姜太后望了望身边的锦秋嬷嬷,锦秋嬷嬷便说道,“皇后娘娘的册封礼本该早早提上来操办了才是,可偏偏夏丞相却在朝堂上提议先选秀再操办娘娘您的册封礼。再者,又有礼部尚书姜沪迟迟不肯择定这皇后册封的吉日,这不,就让陛下动了怒。“
“这事,臣女,哦,不,臣妾是知道的呀。只是臣妾并不知道陛下因此就动了怒。可就算陛下因此动了怒,为何偏偏要跑去德妃娘娘的宫中处置云水呢?”温初酒心中疑虑万千,却不是全然没有头绪的。
她隐约猜的到,这云水,或是德妃,与她的册封礼推延或有些许关联,但却还尚未理清这其中的关联,究竟是在何处。
锦秋遂又说道,“姜沪乃是德妃娘娘的长兄,德妃娘娘命云水传信给长兄,只为了将您册封礼之期延后。亦是德妃娘娘教唆淑妃娘娘让夏丞相进言,将选秀的日程提前的。”
听到此处,温初酒心下的疑问已全然解开。
她也猜的到,慕容凌夜自那日将她背回凤仪宫后,为何频频往椒恩殿去。若是她,也会选择先从娇蛮冲动的夏眉月口中探得消息,而不是选择与素来谨慎的德妃饶舌,终无所获。
第48章 太后的赏赐()
姜太后见温初酒的眸中有精芒闪过,便知晓她已然洞悉了前因后果,也就直言了当地说道,“哀家知道,这一回确然是德妃的不是,她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也着实该受罚。但,皇帝也已然断了她的右臂,将云水打入暴室,连姜沪这几日也都暂且停职了,这也算是还给你一个公道了。终归德妃还是哀家的内侄女,又是二皇子敦敏的生母,皇帝总该念着这些情意,不必非要了德妃的命。”
“如若,皇后肯出面替德妃说几句话,叫皇帝手下留情,哀家便替德妃谢过皇后的恩德。另外,哀家自会知会礼部那边,趁早将皇后的册封礼好好地操办了。只是,不知道酒儿你又是如何想的?”
温初酒因刚刚对这件事有了较为清晰的了解,却一时还未缓过神来,听太后如此一问,她稍稍沉默了片刻,便道,“陛下如今尚在重华宫,就算是臣妾想劝,也不大方便啊,总不能硬闯了进去吧”
姜太后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下来,唇边也渐渐展了笑意,道,“只要皇后肯去,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姜太后一面说着,一面又冲着身后的锦秋道,“去把那柄紫玉如意拿来。”
锦秋自是去取了来,双手捧到温初酒的眼前。
姜太后便道,“请皇后代哀家走一趟重华宫,便说哀家想孙儿了,将这柄紫玉如意赐给敦敏。
温初酒垂下眸光,接过锦秋递过来的紫玉如意,果真是上等的玉质,触手生温,通透莹润。
姜太后又道,“皇后安心去吧。”
既然姜太后连缘故都替她找好了,温初酒却也想不到什么拒绝的托辞,自然也只能捧着紫玉如意,匆匆往那重华宫去。
温初酒才到重华宫门前时,守门的两个小宫婢正抹着眼泪,见了是温初酒过来,立时抹干了脸颊,双双跪下,道,“皇后娘娘万福。”
温初酒扶着聆韵的手,下了步辇,她并不认得这两个小宫婢,却看得出她们心中极端的恐惧。温初酒慢慢地走到她们跟前,问道,“这是怎么了,里边的情形如何,你们谁与我说说?“
温初酒的话音落下,那一双小宫婢却无一人吭声。温初酒却也想得到,她们终归是重华宫的宫婢,没有德妃的首肯,她们又岂敢多言。
温初酒便又说道,“你们若是谁都不说,那本宫又有什么能做的呢?本宫只好回凤仪宫去,也管不着你们的云水姑姑是不是去了暴室,也管不着你们的德妃娘娘如何自处,更管不着你们二人将何去何从。”
那两个小宫婢听了这样的话,自是不敢再作隐瞒,年纪大一些的那个先想明白了,跪行了几步,抓着温初酒的裙裾,哭道,“皇后娘娘,请您救救德妃娘娘,救救奴婢们吧。”
温初酒轻轻嗯了一声,那宫婢自是将内殿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
温初酒听罢,心中有了计较,便对着那小宫婢道,“先不必知会西配殿说本宫来了,”顿了顿,又吩咐道,“这就引本宫去东暖阁吧,太后娘娘有东西要赐给二皇子殿下。”
那宫婢听温初酒如此说,自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领着温初酒往东暖阁去。
第49章 偏宠的缘故()
温初酒到了东暖阁时,云轻正抱着敦敏哀哀地哭泣,敦敏则天真懵懂地问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