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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前朝才散,赫尔勒部的琼启王爷,晔绿琪部的渡乾睦王爷,土野藩部的莳楠世子,以及阿阔尔都部的孤岩世子,全都往禧寿宫跑了一趟,跪求哀家去劝说皇帝,免去对夏丞相的惩罚。自然,人证物证俱在了,他们眼下也不敢明目张胆为淑妃说话了,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说夏丞相过去的功绩如何卓著,应当念及旧情旧功,总要赦了他去,不该将他放到桐洲去。”
第142章 筹谋3()
听着姜太后的话,温初酒心下明了,各部族的王爷在皇帝那儿吃了瘪,不敢再多求皇帝,怕牵连了自己。但他们若什么都不做,又都十分惧怕夏相就这样被扳倒了。唇亡齿寒,秋后算账,迟早都要轮到他们的头上,因此保住夏相这棵大树,才是他们眼下最着急之事。
他们到姜太后这处来说情,还指望着凭着姜太后的情面,能够撼动皇帝的决意。
然则,这便叫姜太后为难了。她与这些部族的王爷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便当面拒绝了各部族王爷的请求,却又十分明白后宫不得干政,何况慕容凌夜决定之事亦不是她所能动摇,这便想到了温初酒。
烫手山芋,温初酒想推掉,却又推不掉。
说到底,姜太后到底是慕容凌夜的生母,她的婆婆,她无论如何都要给婆婆几分面子。
温初酒遂问道,“依着母后的意思,是希望臣妾去劝说陛下,改变对夏丞相的惩罚么?”
姜太后闻言,遂眉开眼笑道,“皇后若是肯亲自去说情,自然是最好的。哀家的话,啰里啰嗦的,皇帝自然是不爱听。可皇后的话,软绵绵的,才叫他觉得情真意切,兴许还愿意多听几句呢!”
温初酒摇摇头,轻叹道,“怕是母后高看臣妾了,臣妾的话,陛下未必就爱听的。何况,此事本为前朝国事,岂是臣妾一个后宫之人,可以信口评论得来的。只怕臣妾果真在陛下跟前提及,却还要被陛下治罪的。”
姜太后听温初酒这样说来,便又说道,“想来,你是不愿意再将自己牵涉其中,哀家也能理解。哀家又何尝不想抽身呢,只是哀家终归是这后宫之中的太后,哀家的儿子是这天下的皇帝,因此哀家便不能抽身。其实,酒儿你也一样,你已经贵为中宫皇后了,难道真的就能如你所愿,抽身而出了么?”
“其实不然,你以为你此番不与皇帝提及此事相关的一切,那些个部族王爷们,或是夏丞相就能不提你么?只怕,他们早已觉得淑妃被贬,丞相被贬,都是因着你,早就对你恨之入骨了。而他们所想也并没有错,皇后敢说,陛下大费周折地找到所谓的人证物证,不是为了还你清白,让你稳坐六宫之主的位置么?”
温初酒被姜太后问的哑口无言,只默默地低下头去。
姜太后便又移开手来,轻轻抚摸着鬓边的白发,说道,“哀家老了,哀家的话你们都不爱听了,不管是皇帝也好,皇后也好,全都不把哀家的话当回事了吧?”
温初酒立时说道,“臣妾惶恐,臣妾不敢。母后所言甚是,只是方才臣妾自己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如今想来,倒觉得母后字句珠玑,狠狠地敲醒了臣妾。”
姜太后听到此处,便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总归是能将你说明白了才好。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哀家就又要多问你一句了。酒儿啊酒儿,作为皇后,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是顺着皇帝的性子,让他一个一个地折损了功臣之心,还是还是好生规劝,重新还给朝局一个平衡稳当呢?”
温初酒心下百转千回,还有太多的疑问她没有想透,故此她不能立即就应了姜太后的要求,便说道,“臣妾想,臣妾或许当真需要和陛下好好谈一谈才是。”
姜太后的脸色稍显不悦,却还是摆手道,“罢了,你总归是肯去谈,总比默不作声来得强些。去吧,去吧,你立时就去吧。”
第143章 筹谋4()
温初酒踏入御书房时,慕容凌夜才刚将书案上堆叠如山的奏折批复完,见是她来了,自是从书案旁起身,踱到她跟前,扶起正要福身行礼的她,道,“就猜到今晚你会不请自来,便也就免了小应子来回跑一趟。”
“怎么,你是在等着我过来么?”温初酒有些难以置信。
慕容凌夜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前朝出了这样的大事,你总会知道的。你既知道了,总不会心下安然地睡过去。故此,你总要过来与我谈一谈,才好叫你安心不是么?”
温初酒闻言,轻轻一叹。
慕容凌夜却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我的酒儿可鲜少这样老气横秋的。”说着,又抬手将她鬓边那支红玉珍珠牡丹金步摇给扶了扶,缓缓说道,“是,我的确是故意的。我也知道削去夏铭锐丞相之职,甚至连降他六级,贬他为桐洲刺史,对于西南各部族王爷而言有多大的冲击。可我就是想借此提醒提醒各部王爷,谁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你想想,西南各部族的王爷如今已经嚣张到什么地步了?他们竟敢在无旨意的情况下,只因为一个夏铭锐就擅入了皇都,甚至在朝堂之上,与我起了争执。他们的跪求,哪里是跪求,分明就是在要挟我么!“
温初酒闻言,亦蹙了蹙眉。
慕容凌夜却又说道,“你担忧什么?担忧夏铭锐怒极反击,联合西南各部族王爷,终与我兵戎相见么?”顿了顿,见温初酒眉间的忧色更是凝重,他却反而极为轻松地一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诉过你,我迟早要打这一战了。你那时候说我是为了阿阔尔都部的启嵘,我告诉你,我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呢?”
温初酒自是没有忘却过,遂道,“所以,你觉得这场战役,与其由夏铭锐先来挑起,倒不如你反客为主,攻其不备吗?“
慕容凌夜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道,“将他贬为桐洲刺史,桐洲离西南这几个部族有多远,我们都很清楚。至少先断了他们之间地理相近的优势,再削去夏铭锐手中的一半军权,的确是足以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温初酒便又道,“所以,你其实已经做好部署了么?你在等他们狗急跳墙地与你打一战么?”
慕容凌夜沉沉点头,道,“他们的耐性倒是不错,没有立时就与我刀兵相见,反倒是先去禧寿宫声泪俱下的表忠心,祈求说情,倒是让母后为难了。”
温初酒讶然,道,“你竟都知道?”
“他们这样做,原本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否则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前往禧寿宫呢?”慕容凌夜说着,又揽过温初酒的肩头,将她搂在怀中,道,“母后是不是让你过来劝我收回成命,将夏相恢复其位?”
温初酒点头,他便又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温初酒明明有满腹的话要说,但当眼光触及慕容凌夜的眼底时,那些话又全都变得一言难尽,于是,从她嘴边说出的话,便是如此。
“倘或当真要打一战,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说着,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搂过他的腰,又道,“一定凯旋归来。”
慕容凌夜将她搂得更紧了,他低下头来,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笃定说道,“一定会的!”
第144章 筹谋5()
晚来风急,穿过凤仪宫曲折的回廊,带落几片水红色的花瓣。慧心坐在廊前,等着婉心捧着一双龙凤白玉碗出来,便起身迎了过去,道,“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安置了么?”
婉心点点头,慧心便看着婉心手中一对空落的玉碗,叹道,“今夜这甜枣羹,陛下和皇后娘娘用的不错呢。“
婉心点头,道,“是皇后娘娘指明了要吃甜枣羹的,我便也不敢再去御膳房要了。前头有柳细,谁知道后头还会不会有谁,又要在甜枣羹里动手脚呢。倒不如我自己亲手做一些,才叫安心。”
慧心轻轻嗯了一声,妙目流转,又道,“说起来,夏氏也真是可怜,机关算尽,却终于还是落了个永禁冷宫的下场。”
婉心便说:“那也是她罪有应得。你可知道椒恩殿中的寒食散是怎么搜出来的?”
慧心被婉心这么一问,也顿觉得其中蹊跷,便道,“说起来,柳细只说椒恩殿中有寒食散,却并没有说出寒食散所藏的具体位置。听搜宫的内侍官说,那只装着寒食散的景泰蓝掐丝六角小罐子藏得极为隐秘。这都能搜的着,那个内侍官好本事啊。”
“内侍官有没有本事,就不好说了。且不说内侍官,就说陛下叫你我去搜,你可敢保证一定搜得到东西来呢?”婉心说着,意味深长地一笑。
慧心闻言,蹙着眉宇,摇了摇头。
婉心道,“可不就是么?若不是早知道那东西藏在哪儿,就靠内侍官进去椒恩殿胡乱捣腾一番,也未必真的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慧心眼睛一亮,又道,“意思是,其实他们早知道东西被夏氏将寒食散藏在哪儿了?”
婉心笑道,“你也不笨么。”
慧心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拉着婉心的手腕摇了摇,说道,“好婉心,你就与我说说这里头的门道,好叫我也明白明白。”
婉心便说道,“你还记得陛下遇刺的那天吧,贺彰影大人明明就守在御书房外,而那个刺客也埋伏在御书房外,难道贺大人会不知道吗?所以说,贺大人是故意放了那刺客去的。可贺大人有几个脑袋,多大的胆子才会故意放那刺客去呢?”
慧心心下略有些明朗起来,遂道,“是陛下的意思,是陛下故意让那刺客得逞的。”思量了一番,又惊叹道,“可,究竟是什么,才能让陛下不顾自己的安危呢?那可是刺客啊!难道是为了”
婉心接过话茬,说道,“对了,就是为了皇后娘娘。但其实,陛下心底很清楚,这个刺客的出现,不是真的要行刺,而是要成全了夏氏的救驾有功,给夏氏重回椒恩殿的机会。既然,夏氏都已经算计到陛下的头上了,陛下便干脆顺水推舟,让夏氏重回了椒恩殿。”
“因为柳细也终于有了要招供的意思,这便是最好的时机。故此,陛下才会选在这时让夏氏重回椒恩殿,夏氏才会想起要将椒恩殿中剩余的寒食散处理一番。”
“这不,夏氏一处理,便就叫霜苔知道了她将寒食散藏匿之处。这样一来,陛下的跟前不但有了柳细的证词,还有真正的物证,故此夏氏是怎么都脱不了罪了。”
婉心说着,冲着慧心眨了眨眼睛,又道,“现下,你明白了吧。”
慧心惊叹道,“霜苔竟也是陛下的人?”
婉心淡然一笑,道,“这宫里,谁不是陛下的人呢?谁又敢不做陛下的人呢?“
第145章 筹谋6()
冷宫,原也不叫作冷宫。它本也有个附庸风雅的名字,唤作幽梦宫。
但,幽梦宫中死过太多的女子,或是有封号的,有位分的,或是什么都没有的,因此被视为不祥之地,久而久之便也就闲弃了。如今,宫里的人只记得它是冷宫,是金碧辉煌的大夏皇宫之中,最为幽僻,最为冷寂,最为荒凉的一座宫殿。
夏眉月立在幽梦宫荒芜的庭院前,泪如雨下。
雪苔依旧不离不弃地跟着她来到幽梦宫中,见她如此悲泣恸哭,也不免勾动了心中的哀伤,跟在一旁抹着眼角的泪花,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