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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雨惜将手中的茶盏搁下,亦姗姗起身,踱到温初酒的身边,说道,“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自然是能将此事的真相还原,亦不会让任妹妹不明不白地枉死。”
温初酒勾唇,嫣然一笑,却没有就这件事再继续说下去。
温初酒故意掀开长长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丰盈的手腕,腕上的环绕着那一串祖母绿圆珠手串,泛着幽翠透亮,古朴沉静的光芒,明晃晃地跃入庄雨惜的眼帘。
庄雨惜的眉间轻轻一蹙,很快就松开了,便又恢复成那温婉娴静的神态,更故作轻巧地将目光从温初酒的手腕上错开。
然而,庄雨惜面上这细微的变化,终归还是落在了温初酒的眼底。
第155章 任才人之死4()
温初酒强撑着皇后的威仪与气度,稳步迈出了菁华宫,坐上那金凤步辇去。六月的午间,阳光有些许炽烈,刺得温初酒轻轻地眯着眼睛,心下却是极为沉重。
当一路摇摇晃晃的步辇终于在凤仪宫门前停下时,聆韵前来扶温初酒下了步辇,温初酒却没有立时便走进那凤仪宫去,只握着聆韵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聆韵便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沾了暑气,身上不痛快了?”
温初酒摇摇头,又道,“本宫身上很好,你不必担忧。“
聆韵还想再问,跟在她们后头的婉心却上前来,亦扶上温初酒的手腕,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想这样早就回宫里去,奴才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那里既安静又凉爽。“
温初酒确然不愿太早回到凤仪宫中,只因此刻她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不清,便不愿看见还跪在殿中的润琴。
温初酒便问婉心说道,“哦?是什么地方?”
婉心便说,“就是靠咱们凤仪宫南面的那座小楼,唤作东风楼。东风楼是陛下收藏玉器的地方,那里除了玉件和几个看守的内侍官,便没有别人了,很是清净。”
“好,那就快引我过去吧。”温初酒这样说罢,又回头吩咐聆韵道,“你先回去吧,慧心一个人看着润琴,怕也有累的时候,你就去与她轮换一下,让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会。”
聆韵听命入了那凤仪宫中去,婉心便引着温初酒往东风楼的方向走去。
行路间,婉心几乎无话,却是温初酒先没忍住,打开话匣子,道,“婉心,你怎么看任才人中毒这件事呢?”
婉心便恭恭敬敬地说道,“回皇后娘娘,奴才觉得这个事,或许并不仅仅只是润琴构陷了魏昭仪,这样简单。”
温初酒莞尔,道,“果然,你也是这样想的。”
婉心便又道,“不瞒皇后娘娘,奴才觉得此事,只怕与贵妃也有些关联。”
“是啊,你也瞧见了,本宫问她的那些话,她都回答得近乎完美。可就是太完美了,才显得这般的不真实,甚至有了故意粉饰的痕迹。”温初酒轻轻叹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她说自己与任才人交好的话,确然是真话。既是如此,今日得知任才人没了,她怎么也该过去青鸾宫看看,可她却没有,只坐在自己的宫里,还做了一副消息闭塞的模样。此为其一。”
“其二,贵妃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下毒之人是谁,却笃定任才人是是得罪了人,才招来横祸的,难说贵妃心底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下毒人的身份,甚或是故意引导本宫的思路去。况且,贵妃还那样熟悉雪上一枝蒿的毒性,她也是最有机会获得雪上一枝蒿,并且带入宫中的人。”
“其三,贵妃曾那样帮过润琴,那是不是说,润琴也很有可能为了报答贵妃,而帮她做出构陷魏昭仪之事?但本宫还未想明白,贵妃这样做的缘故。”
婉心便接过温初酒的话,又继续补充道,“其实,无论是任才人之死,还是构陷了魏昭仪,最终谁得益,谁又失利呢?奴才细细想来,终是觉得构陷魏昭仪之人,其实矛头所指乃是皇后娘娘您啊。”
温初酒目光轻轻一颤,叹道,“是啊,陛下不在宫中,太后又极少参与后宫之事,故此整个六宫看似都在本宫的执掌之中。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本宫都责无旁贷。”
“眼下任才人出事,本宫若是查不明白,那便是本宫无能,也护不住与本宫交好的魏昭仪。就算是本宫查明白了,也护住了魏昭仪,但终归是在本宫执掌六宫时,死了一个人呐!这便是本宫无法推卸的失察之责了。”
婉心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皇后娘娘既然成了这件事的失利一方,那么得益的还有谁呢?奴才也觉得,得益者必然就是仅在皇后之下的贵妃了。”
温初酒微微颔首,却无奈地叹道,“但这一切,终归只是你与本宫的揣测,若没有真凭实据,这些揣测是站不住脚的,本宫又能如何处置呢?”
婉心便道,“好在皇后娘娘将润琴带回了凤仪宫,如皇后娘娘同贵妃所说的一般,只要润琴还活着,还能开口说话,就不怕她一直不说,也终是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这未尝不是给贵妃一点警醒呢。”
温初酒又长长叹了一声,抬眸却已见东风楼赫然眼前。
婉心扶着温初酒往东风楼前走去,守在楼前的内侍官见是温初酒过来,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婉心便对内侍官说道,“皇后娘娘想进去看看,你们不必跟进来伺候。”
内侍官这便放了行,温初酒却十分意外,偏头问婉心道,“不是说,这儿是陛下存放玉器的地方么?怎么都不用什么令牌,或是口谕之类的,就任凭本宫自由出入了么?就不怕本宫随意带些什么走么?“
婉心还未答,方才放行的内侍官已然解释道,“陛下早前便吩咐过,特许皇后娘娘自由出入东风楼。自然,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外的人才若要进入东风楼,则需要凭令牌或是口谕了。另外,陛下还特地交代过一句,若是东风楼里有皇后娘娘看中的玉件,皇后娘娘可以随意带走。“
温初酒心头一暖,却听那内侍官又补充了一句,道,“陛下的意思是,东风楼是陛下的私库,东风楼里的东西都是陛下私有的。故此,皇后娘娘从这里取走的东西,都不必经司宫台记档,皇后娘娘可以随心随意地处置,只要皇后娘娘觉得高兴就好。”
温初酒侧目看了那内侍官一眼,内侍官却只是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温初酒心中翻涌沸腾,却还是要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对着那内侍官道,“本宫知道了,辛苦你们守在这儿了。“
那内侍官却将头压得更低去,谦卑地说道,“能守在东风楼乃是奴才之荣。”
温初酒轻嗯了一声,遂举步向东风楼内走去。
第156章 任才人之死6()
“东风楼?她去东风楼了么?”
庄雨惜将手中的白水晶雕花碗搁下,又抬手摸了摸绕在手指上的那枚翡翠雕花的指环,叹道,“东风楼,本宫也去过。”
“那是本宫初入宫时,陛下带着本宫过去挑选送给太后生辰的贺礼。本宫还记得,本宫当时选了一件和田黄玉雕成的硕果累累的橘子树,太后很是喜欢。可本宫也有喜欢之物,便是藏在东风楼里的一枚玉指环,唤作‘幽澜翠’。”
庄雨惜说着,从手指上取下翡翠雕花的指环,捏在指尖,叹道,“可惜了,本宫手上戴的这只是个赝品,真正的‘幽澜翠’还在东风楼中。本宫因为十分喜欢,故此才暗自描了图,请司珍房的工匠给琢了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出来。”
庄雨惜说着,扶着立在身旁的青蕾,缓缓起身,又道,“青蕾,你说本宫做了这么许多,最终的结果,会不会都像这枚指环一样,得到的都是赝品。就连陛下的爱,也会只是赝品呢?”
青蕾宽慰道,“贵妃娘娘又何苦这样想呢?贵妃娘娘也说了,您初入宫时,陛下就带您去过东风楼了,这何尝不是陛下看重贵妃娘娘您呢?如今,就算皇后娘娘也去了东风楼又如何,毕竟不是陛下亲自带着去的,又是在您之后才去的,便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庄雨惜摇摇头,又说道,“陛下虽没有亲自带她去东风楼,却准许她自由出入东风楼,随意挑选喜爱的物件,这便等同于陛下将整座东风楼都赐给她了。这么多年来,你见哪一个宫,哪一个娘娘有这样的隆恩了?皇后虽在本宫之后才去,可总归是皇恩厚重,六宫之中无人能及。”
青蕾没有再搭话,心下也是不甚唏嘘。
紫蕾却从外殿入内来,禀报道,“贵妃娘娘,庄医正到了。”
庄雨惜收起悲凉的神色,努力地撑起一张笑脸,道,“快请进来。”
紫蕾自是将庄慕笙领进内殿来,庄雨惜端坐在花梨木椅子上,看着庄慕笙屈膝跪下,冲她行过参拜大礼,才缓缓抬手,道,“堂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坐吧。”
庄慕笙抬起脸来,清润如玉的容颜,倒是与庄雨惜有几分相似。
庄慕笙将药箱轻轻地放下,便退到一旁的矮凳上落座,只听庄雨惜又道,“多日未见伯父了,不知伯父现下可安好?”
庄慕笙便道,“父亲安泰,多谢贵妃娘娘挂怀。”
“是啊,本宫如何能不挂怀呢?伯父乃是太医署的太医令,眼下又是陛下跟前最得力的太医了,本宫既望着伯父自己安泰康健,也望着伯父能将陛下的龙体调理得安泰康健呢。”
庄雨惜说着,望了望庄慕笙的神色,倒是恭谨谦顺的模样,便又道,“本宫知晓伯父繁忙,又肩负陛下龙体安康,故此不愿去打搅伯父。可本宫也有身体不松快的时候,其他的太医又未必能了解本宫体质,本宫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他们。”
“但,若是堂兄,则不一样了。终归,本宫与你血脉相连,本宫可以尽心信你,你说对么?”庄雨惜一面说,一面抽出手腕来,安放在边桌上,对着庄慕笙道,“堂兄,再替本宫把把脉吧,看看本宫身上可安好?”
庄慕笙自是上前去,盖了块帕子在庄雨惜的手腕上,抬手去搭了搭脉。
庄雨惜却又道,“上一回,还多谢堂兄带来的雪上一枝蒿,本宫托人儿送出去给本宫的母亲用了,母亲的膝盖骨痛已然减轻了许多。”
庄慕笙便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贵妃娘娘不必言谢。婶子若是能康泰无恙,臣亦心安。”
庄慕笙说着,已然搭好了脉,正打算写脉案,却听庄雨惜又道,“毕竟是拿宫中的东西,送到宫外去。还请堂兄不必与旁的人提及本宫要了雪上一枝蒿之事。”
闻言,庄慕笙执着笔的手顿了顿,一滴墨晕开在泛黄的脉案上。
庄雨惜也觉察到他的心绪浮动,便从座上起身,缓步踱到他跟前,长长的投影盖住他的脉案,有一种压迫感袭来。
庄雨惜便道,“堂兄一定也听到过那些消息吧,青鸾宫的任才人没了。任才人是死于中毒,中的便是这雪上一枝蒿的毒。魏昭仪被任才人的宫女润琴指认,如今正被皇后禁足在青鸾宫中。“
庄慕笙依旧低头沉默,庄雨惜继续说道,“雪上一枝蒿?真是巧,本宫刚刚同堂兄要过,青鸾宫那边就出事了。的确是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会堂兄与本宫,都同任才人之死有关呢?堂兄若是将本宫要了雪山一支蒿之事同他人提及,被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