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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娱行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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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冲着他来的。

    张斯也确实做了贡献。

    小城的民风淳朴,温柔可人,但随着商业的发展,有种渐为刻薄的趋势。他的一些教育改革在此起到了作用,那些自信靓丽的学生,以身作则,为大家提供了榜样。由于他们的责任感,桃源的治安非常好,基本上用不到政府部门出什么力。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现在没有人认识到这些,等这些渗入到桃源人骨子里,形成区域文化时,大家才会明白这是多么了不起。

    现在他便能看见许多学生,热情洋溢地自车旁走过,俊美大方的校服,十分惹眼。

    他下车买点东西,那些学生见了他,便会兴奋地过来打招呼,喊上一句“四哥”,或是“张老师”。甚而有些低年级的小学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理解,竟会给他鞠个躬之类的。张斯也亲切地回应,并与他们交谈,顺便问一问学校的状况。

    学生们把他当做自己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张斯这个“自己人”,做的却不称职,三天两头地外出闲逛,什么事情都做,除了学习。他的状态完全不像一个学生,过的太悠闲自在了,至于到底像什么,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作家,老师,自由职业者……

    告别了学生,他倚在车旁休息。

    端着饮料,慢慢地喝着。眼前是一段高架桥,黄牌还摆放在那儿,写着“高架桥将要拆除,近处危险”,有些不起眼,不容易被注意到。

    他感觉很奇怪,上次接郦清的时候,好像便看到了。

    隔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拆除,不知是何道理。安全措施有限,桥下依然有人走动,另外的通道有些远,大家还是习惯从这儿穿过。

    警告标志不明显,应该向政府反应一下,他想。

    “汪,汪!”

    犬吠声传来,他目光左移,见一位老人正要过桥,拉着一条黄狗,那狗似乎不大配合,老是往后退,还咬着老人的裤脚,拼命向后拉。

    老人硬拖了几次,没有效果,也来了脾气。

    “什么毛病!走……”他伸脚在狗身上踢了一下,黄狗痛的直叫,依然不走。

    张斯见状,开玩笑道:“老人家,这是你家的狗么?近来可有不少偷狗的呢。”

    老人闻言,怒气也消了下来,不再逼他的狗,笑着说道:“这狗今儿不知怎么了,平日都挺老实,现在却给我添堵,年纪大了,想牵也牵不走。”

    他向后退几步,黄狗立即松懈下来,摇头摆尾。

    老人不禁奇怪,又向前踏上几步,那狗立即开始吠叫,咬着他的裤脚向后拖。

    “这是不让我回家啊……”老人停下身,笑道:“可能也知道我与老伴闹别扭,怕我回家后,与她吵起来。”

    张斯笑道:“这狗倒挺通人性。”

    “我记得去年,我去钓鱼……”

    老人话音未落,轰隆一声,顿时山摇地动。

    老人不禁手忙脚乱,张斯的的饮料全泼在了自己的胸前,淋漓一片。又是几声轰隆,大地颤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眼前烟尘弥漫,情形骇人。

    高架桥已经崩塌,一段接着一段倒下,砰砰连响,瓦砾横飞,石溅柱斜。巨大的裂纹,出现在桥身上,蜿蜒曲折,如狰狞的血口。咔咔的细响,不时传来,给人的感觉是随时可能再发生状况。

    两人目瞪口呆,黄狗则冲着废墟,仓皇地狂叫,显出它内心的害怕。

    周围的人也吓傻了,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无所动。

    “救人!”张斯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随着他奔向近处,慌忙地寻找桥底下的人。而他们的内心都明白,如此的重击,就算挖出来,怕也没什么气了。只是人命关天,有一丝的希望,也要试一试。

    张斯根据自己的记忆,跑到方才有人的地方。

    情况很棘手,桥体的残块十分巨大,若无器具,实难以搬动。

    “老人家,情况紧急,速去通知警察,”他对那位老人喊了一句,说道:“请他们速派专业人士前来,要快!还有救护人员,现在就去!”

    老人慌忙应当,转身便走,冲向最近的电话。

    张斯则领着大家搬除石块,移动瓦砾,尽量地救出埋在底下的人。而他的行为虽然热切,却也显得鲁莽,好在只是塌桥,而非地震,若有余震,可能连他也吞没了。

    大家听从他的指令,迅速地行动着。

    此处数他年龄最幼,本不该由他来发号施令,但他的名望确实是最高的,长久以来,人们在潜移默化之中对他产生了信任感。现场也数他最冷静,所以对于他的指示,大家没有丝毫疑义。

    “这儿,这儿,过来几个人!”

    “把那块石头先搬过来,抵着凹处!对,快点!”

    “轻点,轻点,不要硬拉!”

    “再去车站里喊些人!”

    “……”

    他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提高效率,对于埋在西面的人来说,效率太重要了,只要早挖出一分钟,也许就能挽救一条性命。

    来不及理会内心的情绪,实际上他有种虚幻感,老感觉眼前的事不真实。

    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震撼了。

    刺耳的鸣笛传来,急速刹车声音响起。

    警车开道,救护车到来。

    “快,快!”

    为首的大夫连声招呼,担架迅速被抬下车,放到了废墟近处。而张斯等人手搬脚推,已救出了两人,浑身鲜血,生死未卜。医生们将两人安置在担架上,现场就做了一些急救措施,接着便送往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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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半夜癫狂() 
专业人士赶到了现场,开始接下群众们的工作。

    张斯没有立时离开,他心中不安,感觉不大对劲,似乎还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帮着医生,或是身穿迷彩服的兵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递递工具,扶扶伤员之类的。

    崩塌的桥不很长,又比较集中,发掘起来倒还简单。

    不过半天的功夫,救援的工作以大概结束,随着最后一个人被抬出,指挥官宣布暂时结束,并拉黄线以作隔离。

    “长官,等等。”

    张斯踏步过来,向一位军官说道:“我感觉事情尚未结束,还是再搜寻一下吧。”

    指挥官是位四十余的大汉,闻言皱了下眉,说道:“张先生,方才我们已做过搜寻工作,并未发现还有人的痕迹。”

    “人眼所视,毕竟有限,还是谨慎为上吧。”张斯说道。

    指挥官说道:“难道将所有石块全翻过来?”

    他有些不悦,此地指挥是他,而非别的任何人。张斯的举动,无疑是在破坏他的权威。若不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他怕是早训斥了。

    “你们部队,应该有搜救犬吧?”张斯问道。

    指挥官闻言,倒是笑了,随即感到与眼前的情况不适宜,忙又板正了脸。他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张先生,你看看眼前的地方,哪里还能藏住人?”

    张斯也不禁语塞,桥身坍塌,还是比较平整的,除那些被救出的人,似乎确实难以再埋住什么人了。但他仍感觉惴惴,说不清,道不明,却知道现在不能离开。

    “张先生,请相信我们。”

    指挥官最终又说了句,表示出自己的无奈。

    张斯这才没再坚持,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各方人员开始撤离,本来拥堵的现场,变得空旷。张斯也上了车,缓缓地开离此地,而他的心中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

    等他走进房屋时,把单云清唬的差点丢了魂。

    “你这是怎么?”

    单云清慌忙地跑过来,在他身上又摸又看,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怎么了?”

    张斯见状,不禁疑惑,瞧了瞧自己的身上,这才明白过来。

    他一直忙着救援,衣裳已被割开,破碎褴褛,上面全是灰尘,还有大滩的血迹,应是抬伤者是沾上的。摸了一把脸,也全是灰尘,和着汗水,已经裱成一片。只是一路行来,他一直失魂落魄,竟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没事,没事。”

    他连声安慰,将今日之事大概地说了一遍,单云清半信半疑,张斯只好掀开外衣,让她仔细瞧了一番,并没有丝毫伤痕,这才令她放下心来。

    接着洗浴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

    母子两人这才有机会细细交谈,论及这桩惨事,难免又唏嘘感慨。

    “人生在世,天灾人祸那么多,也实在够苦的。”单云清叹息道。

    张斯知她可能想起了往事,心中难过,遂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在面庞上摩挲,轻声说道:“妈妈,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你老去,在我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单云清目中盈然,却笑骂了一声:“你在咒我死么?”

    张斯不说话,只对她温和地微笑。

    一番惊险的经历,令母子俩心境变化,更懂得亲情的难得,相聚的可贵,相视一笑,温润在心。

    郦清与雪伦相携离开,朱红与楚韵均已归家。

    家里冷清了下来,待张倩依回来,才又热闹些。

    她是做报纸的,已经知晓了发生的事,听闻弟弟就在现场,吓了一跳,知道他没半分损伤,才敢松口气。

    吃饭的时候,姐弟俩交流了一下信息,没有再出现斗嘴的情况。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不愿说什么话。

    在家待了一天,心神不宁,意绪极差,张斯感觉时间特别的难熬,却又不知该做什么度过,只是静静地发呆。有时感觉十分难过,便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舒服些。单云清见状,很为他担忧,怕他见了血腥场面,在心底留下阴影。

    由于消耗了许多精力,加上整日不曾休息,晚间倒是很容易便入了眠。

    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又出现了,画面在他脑海中掠过,一张又一张:车站与郦清,雪伦告别,拥挤得人群,买饮料,看见狂吠的黄狗……大桥崩塌!

    他忽然坐起身,眼睛圆睁,扼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要窒息一般。

    “棒棒糖,棒棒糖!”

    张斯发狂一般地喊叫,走下床来,连外衣也不穿,便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房门。

    他终于知道了感觉的源头,在梦中看见了棒棒糖,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定是她!

    “怎么了?”

    单云清走出房门,疑惑地问道。

    “妈妈,”张斯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我感觉还有人在废墟里,不要为我担心。”

    说完,放开单云清,转身便离开了。

    “你自己小心。”

    单云清没有阻止,在身后喊了一句。

    开着车,行驶在路上,他心里忐忑不安,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却默念着“上天保佑”。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那个女孩已经跟着爸爸离开这个小城;就算在,也不是待在废墟里;就算在废墟里,一定还完好无损……

    人有时候会有某种直觉,难以解释,却关乎生死。

    在梦里,那个棒棒糖闪着光,十分刺眼,吸引着他的目光。

    那张可爱的小脸,在他眼前晃悠,与他原来的不安感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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