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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太太在进了餐厅之后，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
目光触及靠窗位置的叶曼倩和卓然母女两人，眼睛明显亮了亮。
慕臻也不戳穿老太太。
老太太抬脚往正在用餐的叶曼倩和卓然母女二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曼倩，小然。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们。”
老太太走近，脸上是由衷的惊喜和愉悦的表情。
慕臻：“……”
他差一点就信了。
听见老太太的声音，叶曼倩和卓然两人抬起头，两人的神情均是不同程度的意外和惊讶。
叶曼倩理所当然地邀请他们一起用餐，老太太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下来。
侍者适时地送上菜单。
老太太只点了几样中式传统点心，还有养颜花茶。
慕臻点了能够吃饱肚子的牛排。
老太太和慕臻点完餐，侍者取走菜单。
接下来，难免几番寒暄。
“二十几年不见，老夫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当真是驻颜有术。
也不知道老太太平时都怎么保养的，可有什么保养秘方，传授点给我和然然？”
一个人的容颜，怎么可能二十年如一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对方是哄你高兴，也心知肚明，对方不过是客套话，听了还是万分欢喜。
老太太笑着虚点了点叶曼倩的鼻尖，“这么多年没见，曼倩你啊，小嘴儿还是这么甜。
哪有什么驻颜有术？
真要驻颜有术，这脸上，就不会长这一道道皱纹了。
老咯~
这人啊，不服老不行。
我至今记得，明涛第一次领着你，来找封疆，顺道介绍你给我们大家认识。
那时候，你往院子里的海棠花下那么一站。
那满园的海棠都被你给比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晃眼，二十几年过去。
小然都这么大了。”
“呵呵。
老太太刚才还说我小嘴甜儿。
要说这能说会道啊，跟老太太比，我还是差了一大截。
就我年轻时，那肥嘟嘟的婴儿肥，哪儿能就把满园的海棠花给比下去了？
老太太不提小然还好。
一提起小然这孩子，我就忍不住犯头疼。”
叶曼倩和老太太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过度到了卓然的身上。
侍者送来花茶。
老太太亲自给叶曼倩和卓然各自倒了一杯，叶曼倩伸手去接老太太收礼的茶壶，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应当我给您斟茶才是。”
“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尝尝看。
我闻着，还挺香。”
老太太发了话，叶曼倩和卓然只好向老夫人道了谢，拿起茶杯。
一时间，茶香扑鼻。
“你刚才说小然这孩子，让你疼，是怎么的？
我接触几次，没发现小然这孩子哪里不好的。
模样俊俏，待人处物张弛有度。
总之，我看着喜欢都还来不及。
哪里让人头疼了？”
叶曼倩适时地叹了口气。
“小然这孩子，好是好。
就是，太死心眼了。
十六岁那年，她说要当兵，不管我跟她父亲怎么劝，瞒着我跟她父亲，一意孤行地报名参了军，还真给她选上了！
眼看，马上都要过二十六岁生日了。
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家里也不知道给她安排了多少次相亲。
这丫头，要么不是根本没看上人家，要么就是连面都不肯去。
说是心里头有人了。
除了她那个心上人，是谁都不肯嫁。
老夫人您说，是不是气人？”
卓然这心里头的人是谁，在坐的四个人，彼此心知肚明。
卓然握着茶杯的骨节泛白。
她的视线落在杯里重重花瓣上，如同瞥见自己的心。
沉浮躁动。
老太太在桌子底下踹了踹他的脚，示意他赶紧表态表态。
老太太踹得倒是一点也不疼，慕臻就是担心，老太太会不会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将最后一块牛排吃进肚子里，慕臻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刀叉，真心实意地夸奖，“这牛排的味道不错。”
可把老太太给气的。
……
这样下去不行。
得让两个孩子有独处的时间跟机会。
老太太和叶曼倩交换了个眼神。
之后，叶曼倩和老太太分别找了不同的借口离席。
四人桌的方桌，一时间，便只剩下慕臻和卓然两人。
花茶的味道确实挺香，勾得慕臻也有点馋。
慕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噔”地一声，是茶杯静静放置在桌上的声音。
卓然目光平静地看向慕臻，“阿四，陪我出去走走吧。”
慕臻喝着茶，没有回应。
仿佛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他手中握着的这杯茶更能引起他的兴致。
卓然继续说道，“想必你早就看穿了吧？
季奶奶和我母亲确实是事先约好在这里碰面。
目的也一如你所想地那样。
没有一、两个小时，她们是不会回来的。
两个人在这里，相顾无言地坐上一、两个小时，太蠢了。
出去走走吧。
你我之间，应当不至于，让你连陪我走一走的那点情分都不再有了吧？”
片刻之后，慕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
星际广场。
标志性的高耸入云的建筑。
巨大的LED屏滚动播放着这一季最为时尚的服装走秀。
孩子们嬉笑着，在音乐喷泉上追逐打闹。
有人在广场求婚。
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开幸福的形状。
卓然仰着脸，站在那个LED滚动屏的面前，望着天上绽放的礼花。
璀璨的灯光和烟火，映在卓然英气漂亮的脸上，应该是很容易就让人动心的画面。
此刻慕臻脑海里想的却全然是和眼前景致、人物全然无关的事。
想的是，不知道他的小玫瑰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
想的是，不知道他的小玫瑰吃过晚饭没有。
部队给的一个月的假期很快就要到了。
慕臻计划着，要不要等到月底莫如芸的案子正式宣判结案后，带她的小玫瑰出去玩一趟。
慕臻是个行动派，他心里想着要带苏子衿去玩，就当真拿着手机搜索起来。
卓然的目光从缤纷的烟花上移开，一转头，看见的就是慕臻低着玩手机的场景。
这一刻，卓然忽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一点也不爱自己。
一个在和你独处时，都宁可玩手机，不肯将注意力分你半分的男人，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对你没有半分的兴趣。
卓然垂放在双膝的指尖收拢。
为什么要让她现在才认知到这个残忍的事实？
可心里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在问，就算是早就知道又怎么样？
就算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爱你，你又真的能够停止对他的心动吗？
卓然莫名地想起她曾经在网上看见的一句话——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误终身。
懵懂无知时是他，两小无猜时是他，情窦初开时是他。
为了他放弃了自己从小最喜欢的舞蹈，转而投入军营，为的仅仅只是能够离他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为了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时刻鞭策着自己。
想着有一天，当她变得万众瞩目，他就会理所当然地被她所吸引。
她从来没想过，当有一天，她真的变得光芒璀璨，足以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他却将他的爱慕，他的专注，他的神情，完完全全地给了另外一个人。
一只手，挡在慕臻的手机屏幕前。
慕臻抬起头，这才发现广场上盛大的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卓然目光直直地望进慕臻的眼底，“阿四。
你实话告诉我。
如果没有苏小姐，你会不会……”
如果没有苏子衿。
如果苏子衿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会不会爱上我，进而和我在一起？
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和这个广场上随处可见的，那些牵手拥抱的情侣一样，一起漫步在这个盛夏的夜晚？
而不是，你在我的身边，心系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会。”
音乐喷泉的轻音乐一曲终了。
慕臻“不会”这两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卓然的耳里。
不容她有半分侥幸。
刺耳地如同一根针，骤然戳破她所有的幻想，扎得她的心猛地痉挛了下。
“这个星际上，只会有一朵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男人说这句话时，唇角微勾，潋滟的桃花眼流淌着灼灼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最璀璨的星辰，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音乐喷泉载着甜蜜和欢欣，在孩童们的尖叫声中，再一次壮观地喷涌而出。
……
慕臻就是在音乐喷泉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惊鸿一瞥见，瞥见路加。帕内塔那张特征明显的东亚风情的脸。
路加。帕内塔，迈尔斯。阿迪勒的副手。
塔尔塔政府全球通缉捉拿的激进组织领导人之一！
音乐喷泉的灯光又是一个变幻。
路加。帕内塔已经走到音乐喷泉地另外一头。
“你先上去。”
来不及解释太多。
慕臻快速地对卓然交代了一句。
不等对方反应，快如猎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卓然的视线当中。
……
尊豪酒店。
慕臻一路跟踪路加。帕内塔，进了尊豪酒店。
路加。帕内塔很谨慎。
具有很优秀的反侦察能力。
即便是慕臻，这一路都好几次，险些就被对方发现。
好在，夜色和人来人往的广场成了他的最佳掩护。
慕臻坐在了酒店的大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起来就像是在酒店大厅等人的普通客人。
路加。帕内塔去了前台，要了一间房。
一个月前，迈尔斯。阿迪勒在S帝国的珍珠海海域，于一艘商船上被捕，之后被塔尔塔政府引渡回国。
路加。帕内塔这个时候出现在S帝国，绝对不正常。
慕臻注意到，路加。帕内塔按的是酒店的直达按钮。
在尊豪，只有总统套房的客人或者是经过总统套房客人的授权，如前来探访的访客，才能有权限乘坐直达电梯。
导游带着一帮人乌泱乌泱地走了进来。
慕臻通过酒店工作人员的对话中得知，最近几天，酒店接纳了好几个国际旅行团的成员。
这让慕臻对路加。帕内塔出现在这里的动机更加产生质疑。
因为旅游团的到来，前台因此而变得相当地忙碌。
这给了慕臻最佳的行动机会。
慕臻趁着酒店工作人员忙于招待旅游团的人时，无声无息地接近前台。
寻了一个监控死角，迅速地翻看酒店工作人员的登记信息。
……
“慕，慕少？”
前台工作人员在看见慕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