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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公公叹一声，他道，“皇上日理万机，小姐既然进宫找皇上，自要抓紧机会才是，你这样乱跑，让皇上多等，遭罪的还是自己。多亏皇上今天心情不错，如今正跟丞相大人在下棋呢，小姐进去吧。”
苏婉，“”
苏靖怎么来了？
把人领到院子边，那公公就退下了。
苏婉自己进去，乖乖给楚懿帝行礼，待楚懿帝让她起来之后，她才起身，站到苏靖身边，“父亲。”
“嗯。”苏靖专心对弈，对她招手，“倒茶。”
“是。”
大概是不喜欢对弈的时候旁边有人，两人身边都没有侍候的宫女，苏婉先给楚懿帝添茶，再给苏靖添。尔后，就乖乖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石桌上的两人一直在下棋，而她的心仿佛还留在那个花园，停在周倩倩跟桂嬷嬷的对话上。甚至，她都不知道两人的对弈是何时结束的
苏靖轻咳一声，给她台阶：“阿婉，你进宫做什么？”
苏婉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周倩倩和桂嬷嬷所说的事，都是从前发生，如今她没有证据，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她进宫的目的，先把苏柳萱中毒一事解决好！
苏婉撩裙，倏地跪下：“皇上，臣女今天进宫，是有一事禀告。”
“嗯？”楚懿帝挑眉，看她一眼：“怎么突然行这般大礼？苏靖，还不赶紧让她起来？”
“皇上就让她说吧，你让她起来，她连说的勇气都没有了。”苏靖轻笑，摇摇头，给楚懿帝添茶，“这宫里的栗子酥是越来越好吃了。”
“是吗？”楚懿帝问。
那两人相处愉快，无形中给了苏婉说实话的底气，她把手中的格子盒献上，“皇上请看。”
第490章 求皇上还我一个清白（）
“前天祖母寿宴，我和父亲母亲一同回苏府给祖母贺寿。可是寿宴当天，府中的茶水被人下了藏红花，大姐姐当即见了红。大伯母和二伯母彻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府中两名侍女上吊自尽。”
“尔后，大伯母和二伯母报了官，袁大人前来查实之后，结了案。”
“可万万没想到，今天早上京都城街头全是白纸黑字的告示，告示上字字句句都写着这些事是苏婉所为，说是我下毒害大姐姐。我气不过，当即去府衙请了袁大人过来重查此案，想袁大人还我一个清白！方才，袁大人在那两名侍女的房中搜查，查出了此物，他觉得此时事关重大，需要禀告皇上。因此事事关臣女清誉，臣女便自荐，把此物送进宫。”
“还请皇上彻查此案，还臣女一个清白！”
“好一个气不过！”楚懿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笑意，“果然是苏靖养出来的姑娘，有趣！”
苏婉无辜，看了楚懿帝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昔日楚嘉仪在皇宫，也有人在他身边撒娇使性子，如今宫里的公主一个一个嫁出去，他已经好久没接触过这么有趣的姑娘了。
楚懿帝心情不错，“苏靖跟朕亦君亦友，你受了委屈，朕帮你伸张冤屈是应当的。”
“阿婉自小爱胡闹，皇上可别太宠着她。”苏靖道。
“姑娘家胡闹一些算得了什么？”这几年苏婉一直在行善施药，坊间对她的口碑很好，楚懿帝对她印象不错，“更何况，如今是她受了委屈在前。满大街的小告示，哪个姑娘家能够接受？”
楚懿帝表示，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捧着盒子，“朕得看看，你呈上来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意就凝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格子盒上的东西。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袁大人在那两名侍女房中搜出，当时有一个梳妆盒把此物锁起来，袁大人请了锁匠，才把此物取出。”苏婉道。
楚懿帝捏起令牌，沉默不语；这是周倩倩的东西，他很确定。
他看了令牌一会儿，才读起一旁的书信，“这事确实跟你没关系，你气愤也在情理之中，你先起来吧。”
苏婉看一眼苏靖，得到他点头之后，才撩裙起身。
“这么多年，朕以为她会改一些，可没想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仍旧是这样！苏府的事，他早就听闻一些，他还知道，是苏婉保下苏柳萱腹中孩子的。
那孩子是他的皇室子孙，就冲这一点，楚懿帝就应该知恩图报，还苏婉一个清白。
令牌握在手心，染了温度。
楚懿帝随手一丢，把它丢回格子上，“朕会让王尚书彻查这件事，等查清之后，在京都城张贴皇榜还你清白。”
“多谢皇上。”苏婉行礼。
“这些东西，朕先保管着。”楚懿帝捏捏眉心，兴致全无，“苏靖，你先带她回去，有消息朕会通知你。”
“是。”苏靖应下，领着苏婉离开。
出了花园，他脸上的和蔼瞬间消失不见，苏靖郁着脸，“阿婉，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事？”
第491章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事（）
“阿婉，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事？”苏靖郁着脸看她。今天他下了早朝，知道街边的传言之后立即回丞相府找她，可丞相府的人说，苏婉去了府衙！
于是苏靖后脚就去了府衙。
可到了之后，袁知府告诉她，苏婉去晋王府了
苏靖便又去了晋王府。
这一趟一趟，他都跟苏婉错开。等他最后赶到苏府的时候，袁知府告诉他，苏婉捧着东西进宫找皇上了。
天知道苏靖当时有多么着急！这些年，他陪着楚懿帝走过来，他很清楚周大小姐在楚懿帝心目中的地位，就连周倩倩这个替代，在楚懿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苏婉贸然拿着证据进宫，万一惹怒了楚懿帝，后果岂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苏婉怔怔看着他，“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阿婉，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跟父亲稍稍商量一下，你肩上承担的，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整个丞相府！”苏靖怒不可遏。
苏婉，“”
她有些后知后觉，她太年轻了！从前她生活的世界非黑即白，如今她刚刚涉足皇室内斗，显得经验不足。她得到证据之后就迫不及待想拆穿楚怀宸的阴谋，想在楚懿帝拆穿他，想洗清自己
可事实上，一切并非如她自己想的那样。
楚懿帝确实答应她，要还她清白了。但这些事情还需要走一个流程，光有证据不够，需要刑部的人一步一步去查，一步一步核实。
她太急了
整件事里面，只有她做事最急躁。
苏靖没有骂错她。
苏婉低着头，“对不住，父亲。”
眼前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是他自小宠着长大的闺女，听她这样说话，苏靖的心瞬间软了。他长吐一口气，“父亲不是不让你查，不是不帮你。只是阿婉，你做事的时候要想想后果。好比今日，如果父亲不在，你是否有勇气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一切？”
“若皇上不信你，觉得你伪造证物，你又如何能证明自己？”
“阿婉，父亲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想保护自己，保护苏府，可是我们做事之前，要先掂量自己的底牌。你的底牌是我，是世子，你做事的时候，大可以跟我们商量，等协议之后，再去做不是吗？”
“我明白，我知道自己鲁莽了。”苏婉长吁一口气。
“下不为例？”苏靖肃着脸。
“下不为例！”苏婉道。
“嗯。”作为父亲，苏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苏婉做事鲁莽，教育过就好，他是不会跟自家孩子计较这些的！
“父亲，哥哥是不是要回来了？”苏婉突然问。
“应当是下个月回来。”苏复的信只说安排好一切就回京都城，具体时间，苏靖自己也不清楚。他侧眸，看着小女儿，“怎么突然这样问？”
周倩倩跟桂嬷嬷的话在她脑中反反复复播放，苏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他。犹豫再三，她找了个借口：“我想，哥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如果他身体真的不好，我就把师傅请回来，让师傅给他诊治。”
“他”苏靖皱眉，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492章 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他”苏复体内的毒是自小就有的，出生的时候就比正常人虚弱许多，据照顾苏府的奶娘汇报，如今苏复还是很瘦弱。
而且，苏复体内的毒一直没解，如今帮他调理身体的人只能压抑住他体内的毒性，不能根治。
苏靖叹一口气，“他回京都是要小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能碰上霍老先生，若是凑巧，就让霍老先生让他诊治一下吧。”
苏靖这话说得很巧妙，回避了即将出口的真相，又回答了她的问话。
若苏婉没听过周倩倩和桂嬷嬷的话，她一定不会多想。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假意开口：“其实我的医术也不错，师傅说我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哥哥回来之后，我可以给他诊治，给他开药。我是师傅亲自教导出来的，说不定比其余大夫还要好！”
苏婉给苏复诊治，那不是什么都要被她知道了？
她年纪还小，苏靖希望她快乐一些，而非被兄长的病情困住。
他摇头，道：“你哥哥的身体，岂容你胡闹？若是出了问题，你祖母跟母亲都要生你的气！过几天我便写信给霍老先生，请他回京都一趟。”
他越是隐瞒，越证明周倩倩说的话是真的！苏婉几乎可以肯定，苏复体内的毒，就是昔日周倩倩想下给楚君珩的！
可惜的是，她如今什么证据都没有。
就算她把桂嬷嬷抓过来，她也不会承认。
苏婉握紧手心，“父亲，我想去一趟晋王府。”
“怎么又去晋王府了？”苏靖蹙眉，苏婉不是从晋王府出来，才回苏府找袁大人的吗？如今已近傍晚，她这一天要奔波到什么时候？
“我从晋王府出来的时候，世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让我出宫之后就去找他。”苏婉只好把楚君珩搬出来，当借口。
做人要有信用，苏靖点头，“我先送你去晋王府，晚些时候，你让世子送你回来。”
“知道了！”苏婉点头。
下了马车，她撩裙就直奔楚君珩院子，还没他院门口，就看到他身影了。苏婉朝他招手，“楚君珩，过来过来！”
“莽撞。”说是喊他过去，他人没到，她整个人就撞入他怀中了。楚君珩伸手，心满意足圈住她，“怎么又过来了？”
原本，他还打算明天去丞相府逮她呢！
中午的时候问完话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跟他打。
想着，楚君珩伸手，拧了一下她鼻子。
“呀，你做什么？”苏婉瞬间拍掉他的手，“不要拧我鼻子！”
“专门跑过来问我话，套楚怀宸和楚怀阳的事情，问完就跑，不拧你拧谁？”楚君珩作势又要拧一遍，吓唬她道：“利用我？”
苏婉害怕躲开，“才没有利用你！”
“说吧，这次来晋王府，又想问我什么话？”楚君珩问。
“不是问话，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苏婉说得郑重其事，她转身，拉着他回房，“我们先回房，这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挑眉，“不能让别人知道？阿婉，你这样说，我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