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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死，没人知道。”
如今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来时的路，夭夭感慨万千。“过去我恨陆琅微，可如今当了娘亲，我便开始理解她了。她这一生是个被耽误的悲剧，如果没有她父亲从中作梗，如果她没有入宫服侍皇上，如果她愿意等待愿意去相信赫迪无极，那她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她会跟赫迪无极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第1066章 人如心故（二）（）
挫折唯一的价值就是让人成长，可那样的成长太过于残酷了，好似握紧人的骨头拼命撕扯往上拽。这世上哪有什么简单的爱和恨，故事足够错综复杂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夭夭轻抚着小腹，想起她的宝儿是尉迟云臻唯一的孩子感到无限的欣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许站在陆琅微的角度上，她并没有错。如果我是她，也许会走跟她一样的路，甚至比她做得更狠毒，更绝情。”
尉迟云臻感伤地抚摸着夭夭的背脊，道：“想那些做什么，珍惜眼前人，咱们一定会过得和和美美的。”
夭夭点点头，道：“那您今夜留下么？”
“自然要留下，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尉迟云臻笑盈盈道，“你放心让我留下过夜么？”
夭夭抓起他的大手说不放心，道：“宝儿临盆在即了，您是要当父皇的人了，稳重点，千万别在宝儿跟前丢人现眼。”
尉迟云臻含笑道：“我不怕丢人，就怕伤了你们母子。”
夭夭的手藏在他手心里，就跟卷心菜的叶瓣似的。“您怎么知道这一胎是儿子，万一是个姑娘呢？”
“我觉着头胎要生小子，将来继承大统。”
说话间手不由自主的从衣裳里爿中滑上去，就跟游鱼似的灵活，在腰际上轻轻捏了捏，感觉捏了一手油膏滑顺得不得了。
夭夭羞赧道：“别瞎摸，我可肥了。”
“肥得好，我就爱吃东坡肉。”一手不规矩地向上攀登，凑在夭夭耳边问道，“你冷不冷？”
屋子里烧着地龙，夭夭说不冷，但转念又问道：“您问这话什么意思？”
尉迟云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夭夭还没有回过神，他温软的唇瓣已经贴合过来，今日他用过铁观音，清苦回甘的后味过度到夭夭口腔中盘旋。
夭夭推搡他，待她反应过来，领子上的纽襻已经被他一手解开了，胸前傲然耸立在他眼前，他好似看到了稀世奇珍。另一只不安分守己的手在攀登了无数遍，山脚山巅上窜下跳。
“您收敛点，宝儿会看到的。”
尉迟云臻说不会，哄骗无知少女似的。“我忍得太辛苦了，巴不得他早点出来完事。我不干越轨的事，保证不进去看他。我就边边角角揩点油暖暖身子，你就可惜可惜我呗。”
夭夭嘟囔说不可惜，道：“您也忒荤素不忌了。”
话音未落，真正荤素不忌的地方他贪婪地啃上嘴了。隔着小衣咬了咬，滑溜又顺口。夭夭去推他，“您太羞人了。”
“这哪能怪我呀，长势太喜人，一时忍不住。”尉迟云臻又嘬了嘬，“我得趁着还有几天，给宝儿找个奶妈子，省得出来了跟我争食。”
夭夭觉得这人没救了，转过身去不理他，谁知这么一转好似扭到腰上的机关，感到大腿处一阵濡湿。
尉迟云臻迷离着一双色眯眯的桃花眼，看夭夭脸色骤然僵白，赶紧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千万不要吓我？”
第1067章 人如心故（三）（）
夭夭扶着酸软的腰，尉迟云臻赶紧抱她躺回床上，立刻喊人进来伺候。王府上每天都有御医值班，就是防备着王妃的随时随地做动要生产。
采青和一众接生嬷嬷围拢在夭夭身边，夭夭呼喊着让尉迟云臻出去。尉迟云臻执意不肯，非要陪在夭夭身边。
“您要继承大统，不可在暗室沾染血光，对您前程不吉利。”夭夭文绉绉一派说辞根本不奏效，发起脾气道，“您赶紧出去，要不然我可不生了！”
尉迟云臻闻言好笑，这生不生还管她乐不乐意么。“你别动怒，我这便出去，门外守着你。你可千万悠着点，要撑住，宝儿等着喊你娘亲呢。”
看着夭夭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心疼她都是为他好的一片诚意，就勉强退出了隔扇门。
起初夭夭只是肚腹有些痉挛，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彻底开始宫缩，缓和一阵，抽紧一阵，简直痛不欲生。
采青大姑娘没见过世面，看自家主子满头大汗，痛得人都发抖，吓得哇哇大哭。这倒是岔开了一些夭夭的注意力，骂道：“不许哭！要是月儿在就好了，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以后给你许个人家，让你自个儿生娃，看不哭死你。”
采青捣蒜似的点头，道：“主子您骂得对，我就是心疼你，看您受苦情绪上受不住。我要是能替您疼，二话不说，让我一人受了吧。”
夭夭又好气又好笑，这么朴实诚恳的想法也没错，她不能全然去怪责，好歹念在采青是一片忠心的份上。
又一轮阵痛如浪涌，一个巨浪当头当面打过来，夭夭差点疼懵过去。接生嬷嬷握着夭夭的手，道：“主子，您可千万要挺住，这个时候您不能睡，小主子能不能降临到这世上，全靠这会儿娘亲发力了。”
一声又一声沉沉地呻吟穿透了床顶上的藻井图绘，夭夭痛得一口气上不来，重重喘气，眼泪包裹着眼珠子，痛恨不已。她喃喃念着，“宝儿。”
门外的尉迟云臻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屋里的夭夭嚎啕嘶吼，他在外面急得要撞墙，好几次要撞进去都被寿庆拦了下来。
寿庆苦口婆心道：“主子爷呀，王妃都是为了您，为了国运着想，您就心疼心疼她对您的心意吧。您在这儿等着，里头御医嬷嬷们拼了一身劲也会守住王妃的。”
尉迟云臻急得发狠，这会儿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他只知道夭夭不可以出事，宝儿不可以出事，否则他坐拥江山也会活成行尸走兽。“传话进去，要是保不住王妃和小世子，提头来见，全族连坐！”
今日的七王爷，半个月后的皇帝，九龙宝座上的人杀伐决断发狠话了，要是有个差池，长安城的从医百年世家非要血流成河了。
夭夭痛得死去活来，却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起初还能嚎啕两句，之后疼得只剩呜咽呻吟了。
接生嬷嬷束手无策，两三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动静，这时间要是虚耗，非但产妇要耗尽心血而死，腹中的孩儿也会窒息的。
第1068章 惜缘是福（一）（）
四季山水风光缂丝屏风后面的御医听着接生嬷嬷传过来的描述，捻须，砸手来回踱步，千工床的人目下是王妃，过不了多久就是当朝皇后，这要是伺候不当，掉脑袋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了。
耗时冗长不是好事，御医会诊之下，必须下猛药催产了。不管好赖，起码要保住小世子能够面世，否则母子俱损，那真是要株连九族了。
尉迟云臻握拳透爪，拳头一下下砸在门上，手掌的骨节之间沁出嫣红的梅花来。寿庆看在眼里吓得心惊肉跳，可这会儿谁都不敢劝，自家主子恨不得是女儿身，替夭夭生了孩子省事，也好过他在外面心急如焚。
御医们来来回回进出，忙得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开方子煎药送服，一整套流程过下来已经又折腾了一个时辰。
夭夭连握拳的力气都消失了，她以为持续的疼痛起码会麻木，偏生生产这种事情就是这么奇妙，非要从头痛到尾，不给透气不给麻木，还不许痛到昏迷，否则这生孩子的劲头没地方使了。
夭夭偏过头，看到采青泪流满面，这小妮子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今日却摒着一口气，一定要坚持伺候主子到底了。“采青，我快痛死了。”
采青握住夭夭的手，挺身跪在床榻边，道：“主子，小世子就快出来了，您再加把劲。您想着小世子出生之后，他的父皇就要登基当皇上了，您就是皇后，他是千真万确的嫡长子，历朝历代还真没有这样的荣耀，这是莫大的福气，将来可以荣耀万世的。”
说到后来采青哽咽了，夭夭的眼泪肆流，道理这种事她都懂，并非她矫情怕痛，实在是忍耐的水平力有不逮，这事绝不是人干的。
服用了催产汤药半个时辰后，剧痛再次正面袭击，猛烈且不留余地，夭夭觉得这种刑罚不是凌迟，绝对是把她浸到烧热的油锅里，全身炸了毛似的痛。
接生嬷嬷大喊道：“主子，您加把劲，咱们看到小主子的头发了，黑黝黝的特别有劲道。”
夭夭想笑，但着实没有牵动嘴角的力气。这些奴婢拍马屁够走心的，连头发都能看出劲道来。
“主子，您别走神，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了，您再用力！加把劲！”
夭夭咬紧牙关，即便身上痛得漏风，至少心里是满满当当的。哪怕她走进了鬼门关，也一定要把她的宝儿留在人世上。
忽然之间，世界好似宁静了一瞬，身下游鱼似的滑下来一块，痛感变得陌生又疏离。
接生嬷嬷焦急道：“主子大出血了。”
周围的人忙乱不堪，忙着抢救她，还要照顾新生的孩子。
耳畔渐渐有点听不清晰，好似所有人都在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却只想看一看她的宝儿，他们的宝儿。
可她没有办法睁眼，眼睑沉重地拉上了帐子并重重地扣上了，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着实太累了，好似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第1069章 惜缘是福（二）（）
她留恋这个尘世，还有许多心愿未了，她不能离开那个痴爱了一生的男人。她用尽全力在人世打转，努力让自己从逐渐下降的泥沼中抽身，她不能离开，活着太美好，还有许多的日子没有体味过。要成为一个好娘亲，好妻子，要守住她爱的人一辈子，总不能变成鬼来守护吧，素来只有厉鬼冤魂不散才会留在世上，她不想在午夜梦回之际现身吓坏他们父子。
脚底好似踩空了，蓦然睁开眼醒过来，恰好对上尉迟云臻泪眼摩挲，夭夭莞尔一笑牵动起嘴角，倾国的颜色在他眼中是人世间绚烂的风景。“阿臻，你哭鼻子了呀，被人瞧见要笑死人了。”
站在尉迟云臻身后的寿庆连忙拉着采青往外走，边躬身后退嘴上念叨：“奴才啥都没瞧见，主子醒了，奴才这就去请御医来。”
尉迟云臻紧紧握着夭夭的手，道：“你想吓死我么，宝儿出声大哭，但娘亲没了声气，你让我怎么将来怎么面对他？”
说起宝儿夭夭就来力气了，她往边上瞧，身边空了一大片，不禁问道：“宝儿呢，宝儿哪去了？”
尉迟云臻扬手悄无声息抹了泪珠子，适才情之所至没在乎形象，这会儿见夭夭苏醒了，该在乎的还是得在乎。“奶妈子抱走了，上回跟你提过的，给他物色了两个奶水充足，人品贤淑的奶妈，省得他将来跟我争食。”
夭夭疲态十足，没力气跟他撒气，好在周围的人都有眼力劲，自发退后到门外去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尉迟云臻兴奋道：“男孩，随我，相貌英俊，身形孔武，将来必定迷死万千少女。”
夭夭喃喃道：“男孩好，好歹尉迟家有后了。您给宝儿起名字了么？”
尉迟云臻说想过了，道：“你这趟生产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