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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说的孙奎是谁,是梁局长把李凯交给我的,说是联系你就可以,这个李凯到底是你什么人?”
林远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孙奎是九处的人,抓捕李胖子这种小角色的案子不方便亲自出马,于是才让梁局长出面把人拿了,如此看来,梁局长和蒋安国一定关系非比寻常,林远早就看出来了,梁局长这个人深藏不露,如今看来此人的背景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至少他和蒋安国似乎一直是通着气的,林远忽然想到难道梁局长也是九处的人?!
林远问伍筠:“你现在在哪?”
“梁局长把人放在看守所了,我刚刚接手”
“好!你等我,马上到!”
林远坐在马桶上勉强憋出了几条这才作罢,匆匆忙忙的提上裤子出了门,看守所在城东一个位置异常偏僻的地方,林远开车绕了半个小时才到,刚停车就见到伍筠站在门口不知给谁打着电话,林远熄火下车,伍筠匆忙挂了电话,双手插兜对林远扬了扬下巴:“这边!”
伍筠穿着便装,这女人一向是走中性路线的,长款黑色大衣勾勒的腰身异常的勾人,利落而又不失俏皮的丸子头,一缕碎发被微风扬起,映的眼若冷夜星光,都说美人美在骨而不在皮,伍筠真真切切的诠释了这句话,即使是一个窈窕的背影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看守所门前来往的几个公安系统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林远跟着伍筠进了看守所,伍筠一边走一边说:“刚才我问了在这的师兄,李凯这个人有吸毒史啊,屡教不改,已经是三进宫了,你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林远心里不是滋味的说:“没办法,光屁股长起来的发小”
林远不再多说,伍筠也很懂分寸的没在多问,把林远带进一个单间,说:“你在这等一下,我把人提过来”
林远点头应允,过了一颗烟的功夫,门外想起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一个看守所警民警带着一个不停吸着鼻子,步履踉跄的人带了进来,民警麻利的把那人的手烤在桌上,然后看了一眼林远,说:“他刚过了毒瘾的劲头,精神状况不太好,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门外”
林远点头致谢,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伍筠,伍筠向林远做了一个她在门外等的手势,就和民警一起把门带上出去了。
李凯头垂的很低,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萎靡的原因,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对面的人究竟是谁,林远忍着心酸和愤怒瞧着他,他和李胖子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见面了,两家是街坊,从小玩到大,但自从林远搬来了城东,两个人也就渐渐的没了什么见面的机会。
李胖子本就好赌,后来不知怎么沾上了毒品,而且已经有三四年的光景了,也前前后后的劝过无数次,甚至不惜把李胖子绑在床上让他自生自灭,然而每次胖子都是痛哭流涕的向林远保证一定会戒掉,但每次都会复吸。
多年吸毒下来,他早就没了什么正经的工作,去年更是把爹妈多年的积蓄全都偷了去,还差点把房子偷偷卖了,胖子的母亲被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胖子的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过了没一个月,心灰意冷之下也走了。
胖子痛失双亲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混蛋,父亲临终时和胖子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要卖了房子,这是老俩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一旦卖了,儿子后半生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胖子的父亲即使在那种情况下还在担心他会无家可归,害怕他有一天会落个吸毒吸的死在街头的下场。
胖子把把双亲下葬了之后,大哭了三天,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后来因为林远搬来了城东,两人见面也就不那么频繁了,有几次林远约胖子出来喝酒,胖子都说他在赌桌上正大杀四方,林远又追问了几次他的毒瘾到底戒了没有,而胖子总是支支吾吾,后来两人也就不再联系了,林远知道胖子一定是又在复吸,林远总是哀叹,这个兄弟当真无药可救了
林远坐在胖子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胖子不停的吸着鼻子,全身一抖一抖的打摆子,脸上和脖子上裸露的地方因为吸毒过量而长出了数个脓疮,整个人至少比林远上一次见到他时瘦了至少三圈,整张脸已经瘦的脱了相,颧骨高高的凸了出来,深深的眼袋耷拉着,眼睛里毫无光彩,如果不是林远和他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林远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会是以前那个满脸贼笑,啤酒肚挺的老高的跟自己勾肩搭背喝酒打架的——李胖子!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被拖进了地狱,形同恶鬼。
“胖子,我真没想到咱们兄弟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环境下”
林远默默的抽出两只眼放在嘴上点燃了,把其中一支递到李凯的跟前,李凯混浊的眼睛这才费力的抬了起来,一把抢过林远手中的烟猛地吸了几口,铐在桌上的手铐被挣的哗啦啦直响。
李凯一连抽了半根烟,这才恍恍惚惚的抬头看向林远,愣了半天忽然沙哑的一笑,露出一嘴发黑的牙齿:“林爷,是你啊?”
林远心里猛地一缩,李凯的声带似乎彻底废掉了,声音刺耳让人极度的不舒服,他似乎对见到自己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处处透着那么一股满不在乎。
“对,是我”林远抽了一口烟,往椅背上一靠,叹道:“世事真无常,没想到同生共死的兄弟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呵呵人不人鬼不鬼?林爷,这几个字我当不起,我现在就是个鬼,不是人”
李凯眯起眼睛凶狠的抽着烟,手腕上的手铐不小心划破了脸上的一个毒疮,黄色的浓液夹杂着暗红色的血顿时就流了下来,李凯似乎毫无感觉,血流进了嘴里才发现,使劲的歪着头用手背随意蹭了蹭就说:“这么说,你现在是在帮警察做事了?我被带到这来,也是你林远的功劳?”
林远皱皱眉,摇头道:“胖子,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
李凯抽完了一支烟,马上又向林远要了第二只,林远把桌子上给他准备的一次性水杯往李凯的身前推了推,李凯顺势把烟灰弹了里面。
“我他妈知道个屁,老子在赌场玩的好好的就被几个警察闯进去抓到这来了,你他妈对老子倒是挺了解啊,知道我在台球厅打牌!可他妈的不就是玩几把牌么?又不是把你家祖坟给刨了,你至于这么对老子?!”
李凯激动的把铐住的双手展示在林远面前,一脸的凶狠,林远心中悲楚,知道这个儿时的伙伴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再也回不去了
第七十章 换药()
林远用力的攥着拳头,一字一字的说:“胖子,你赌博,你吸毒,我劝不动你,你也没拿我当兄弟,行,咱们兄弟桥归桥,路归路,老子还真他妈的懒得管你!”林远悲从心起,猛地用拳头砸在了桌上,说:“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阴我老娘!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个王八蛋换了我老娘的药,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对一个老人下这种手,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
李凯原本满脸讥讽的表情瞬间凝滞,呆了几呆,不敢相信的问:“你说,换药?”
林远把手肘担在桌上,凑近了死死盯着李凯的眼睛:“你换了我老娘治疗头疼的药,这么快就忘了?!”
李凯手指一颤,半截烟掉在了水杯里,发出“刺啦”一声轻响,李凯混浊的眼睛不住的闪动,似在回忆,过了好久忽然脸上涌出一阵愧疚,鼻子一酸说:“可是我以为我以为他们不会做这么绝,我,我真的是没办法,我要不这么干他们就不卖给我粉,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给我的那药里是什么,我,我对不起林婶儿啊,我他妈该死啊!”
李凯涕泪横流,看得出来是真心的愧疚,他从小就野,经常玩脱了再回家,他的父母脾气暴躁,常因此不给李凯留饭,所以李凯从小就几乎就是在林远家里吃饭,林远的老娘为人慈爱,一来二去晚上时就在桌上摆上三副碗筷,李凯几乎相当于她另外一个儿子,李凯多年没体会到的母爱几乎全是在林远老娘身上体会到的,所以李凯一听林婶儿因为自己的原因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情绪一下就崩溃了。
林远有点发抖,说:“李凯,你做出这么混蛋的事,咱们兄弟到今天就算做到头了,不过这里头的事我一定要搞清楚,你要是还有一丝人性的话,就说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你们是怎么下的手,你要忏悔给我滚回牢里去忏悔,我没功夫给你这耗着!”
李凯将脸埋在手里不住的哭,哭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凄惨一笑,说:“兄弟,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不过我能求你件事么?”
林远心里一酸:“你说”
李凯使劲扒开嘴巴,说:“看见了么?吸的太多,牙都掉了一半了,现在我也就只剩半条命了,他们就算不让我坐牢也得强行送我去戒毒所,不过我应该活不到那时候了,上个月刚查出来,艾滋”
林远一口烟呛在嘴里,捂着嘴不可思议:“你说什么?!艾,艾滋?!”
李凯冷笑一声:“别这么大反应,吸毒吸到我这份上的,十个有八个都得染上这病,知道什么叫溜骚冰(吸毒)吗?跟几个小娘们一块吸,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吸着吸着就脱光了,吸的晕晕乎乎的怎么爽怎么来,一个人得了这病,不出几个月全都能染上”
林远完全震惊了,他知道李凯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但还是没想到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林远心里忽然拧着似的疼,这个儿时的伙伴终究愈行愈远,如今也走到了尽头,林远心里明白,吸毒已经把身体吸垮,何况又染上了艾滋,积重难返,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就算是李凯现在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什么都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凯又向林远要了支烟,毒瘾折磨的他手已经止不住的抖,那颗烟在他手上似乎有千斤重,他不得不两只手握在一起才能勉强的送到嘴里。
李凯缓了会,说:“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是真心求你,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干干净净的烧了,埋在我爹妈旁边,活着的时候我没尽过孝,死了我想跟我爹妈在一块,林爷我好想我妈,真的,很想”
李凯的鼻音很重,从眼角滚落出大滴的泪,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远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哭的这样伤心,鼻子一酸,忙转头悄悄抹了抹眼角,说:“嗯,我答应你”
李凯哭了一会,脸上毒疮流出的浓液沾满了脸,随手一抹就说:“我把我爹妈找葬在老家了,小时候你也去过,在芦蒲村,现在村里我还有个四爷爷,你找到他,他会告诉你我爹妈的坟在哪,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林爷,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你可千万要办!”
林远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点头,他很想在和这个兄弟对对拳头,可李凯却慌张的躲开了:“别,我手背上有血,我可不想害你”
林远凄惨一笑,攥起的拳头顿在半空,过了很久才收了回来,哽咽的说:“我一定办到,让你和你爹妈团聚,到了那边你长点记性,别惹二老生气了,做个好儿子,争取下辈子还做一家人”
李凯苦笑着摇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