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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此时已经调好琴弦,笑道:“各位既然来了泱泱这里,普通的玩法太过平常,不如今天玩些有意思的,怎么样?”
林远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泱泱从蒲团上站起,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支愣的镂空架子前,那架子上放着一只极薄的白瓷瓶,瓷瓶瓶身上下几乎一般大小,只有瓶口瓶底微微内收,瓶底像是镶嵌在架子上似的,随着泱泱的轻轻碰触,瓶子微微摇晃,并且瓶身里好像有什么清脆的响动,像是金属碰触瓷瓶发出来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空灵。
“各位请看,这是一只‘听音瓶’,瓶底是和木架扣在一处的,瓶内还有个内胆,内胆分两层,中间有空隙,上下都有数个镂空银球,有风吹过时瓶身晃动,胆内的银球随着瓶身晃动而上下跳动,可发出乐曲一样的节奏,煞是有趣”
林远看的啧啧称奇:“这不就是一大风铃吗?”
泱泱掩嘴笑道:“这位先生说的不错,但‘听音瓶’与‘听风瓶’到底是不同的,这听音瓶之所以能听音,是因为这瓶子无论是瓶身和内胆里的银球都极其的轻,这间屋子设计的时候也有过考量,这瓶子所处的位置和我那张琴的位置遥相呼应,只要琴声响,瓶子自然会产生共振,瓶内的银球也会随之跳动,好似在模仿琴音一样,那真是的余音绕梁,不绝三日耳”
伍筠颇为感兴趣,问道:“那究竟要用这听音瓶怎么个赌法呢?”
“瓶子的内胆是分上下两层的,两层中间有空隙,在泱泱抚琴的时候,上层的银球可能会跳到下层,而下层的银球也可能会跳上,泱泱可以事先先告知二位,这内胆中的银球共有十八颗,那么今天的玩儿法就是”
林远脱口而出:“姑娘你一曲弹罢,瓶子的下一层的银球,是单是双?”
泱泱有些不可思议,好奇的看着林远:“不错,泱泱定的规矩,正是如此!”
金爷不着痕迹的看了林远一眼,然后笑呵呵的说:“这玩法儿倒是挺新鲜的”
伍筠也点头道:“这么雅致的赌法,难得姑娘想的出来,真是蕙质兰心”
泱泱微微欠了欠身子:“姑娘赞誉了”
金爷道:“小子,怎么样?咱们这就开始?”
林远是有预知力,但这预知力不是透视眼,在人为的将听音瓶打开之前,他哪知道底下那层有多少个银珠?如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是林远点了点头,泱泱在古琴面前坐定,说:“两位请先下赌品”
金爷从那件皱了吧唧的棉麻大褂里掏了掏,掏出一块玉把件儿来,那玉把件儿有半个拳头大小,是个俏色的玩意儿,雕的是一片荷叶,荷叶底下藏着荷花,一旁浅浅的支出一只荷花包,上头却停着一只蜻蜓,蜻蜓的整个背部和翅膀正好是玉料的淡褐色的皮子,整个把件儿巧夺天工,浑然天成!
正是应了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已蜻蜓立上头。
金爷将这玩意儿放在桌上,却是问伍筠:“丫头,你的眼光独到,这个小玩意儿可还入得了眼?”
伍筠将玉雕托在手心,连连称赞:“这么浑然天成的俏色玉雕,实属难见,老先生,你的赌品这么大,可让我老板犯了愁啊”
林远摸遍全身,只有二层还没来得及兑换的筹码,索性全摊在桌上,哗啦啦一大片,金爷啼笑皆非:“小子,你真是比我老头子还俗气!”
林远陪着笑说:“那是那是,我就俗人一个,您说咱爷俩玩一局,我还以为无非也就是赌桌上厮杀厮杀,谁承想您玩的这么雅啊,我这出门也没带别的,只有这些东西,还是刚赢来的,估么着也得有五六百万吧,老先生,您将就将就吧”
五六百万,还将就将就?林远说完都觉得自己真是他娘的财大气粗,腰杆也直了起来。
泱泱笑道:“那么两位,泱泱现在这就开始了”
说着,两手抚上琴弦,曲子如流水一般从泱泱的指尖流出,林远听不出来,但伍筠和金爷都听得明白,泱泱所奏的正是名曲广陵散
琴弦刚动时,林远就注意到角落的听音瓶忽然轻轻的晃动了两下,紧接着,随着曲子渐入佳境,瓶子开始有节奏的跟着琴声晃动,瓶身内胆里的银球也随之跳动,像是给琴声和音一样!
如果要形容,那简直就是增加混响效果,琴声随之变得悠远,而银球在瓶内跳动也发出一阵特殊的清脆之声,再加上泱泱琴技了得,果然如她所说,那是余音绕梁,不绝三日耳啊
几人听得如痴如醉,可林远却挺犯愁:陆小凤传奇中花满楼和陆小凤赌花瓣时,陆小凤靠看,而花满楼靠听,如今听风瓶是封闭的,靠看是不可能了,可又没有花满楼那花瓣落地都能听数的功力,这一局的输赢可就真难说了!
这么说罢,泱泱一曲罢了,他和金爷就要说出各自的答案,如果泱泱在三分钟之内将听风瓶的内胆打开,那林远还有胜算,但如果三分钟之内不打开呢?
看这位泱泱姑娘的习惯,保不齐弹完了琴还即兴赋诗一首什么的,那可不就糟了吗!
不过林远又一想,跟这位金爷玩,又不一定非要赢是不是?反正输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给儿又不是赌神周润发,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再说——这桌上的筹码本来也不属于他,这两天老当散财童子了,赢了还是得散出去,那跟输给这老爷子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林远心里瞬间就开阔了,刚要窃喜的听曲儿,就听泱泱的最后一个音节刚刚弹完,林远愣了一愣,脱口问道:“这么快?!”
泱泱诧异的看着他,但出于修养还是没发作,只说:“广陵散全曲很长,泱泱只截取了其中一段,还是担心两位心系银球的单双,不敢多奏,如果先生喜欢,等两位的赌局落了定,泱泱再奏全曲不迟”
伍筠不禁抚了抚额,小声说:“刚刚你脸上一会喜一会忧的,开小差了吧?这种时候还敢开小差,你是有多神经大条?!”
林远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老脸一红,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怎好再劳烦姑娘,说着还瞪了伍筠一样,悄声在她耳边说:“五六百万的赌局,就不允许小爷好好想想对策?”
伍筠白了他一眼:“那你想出什么对策了没有?”
“呃没有,赢了小爷就还是散财童子,输了就是光洁溜溜,反正一分钱也落不到我口袋,无所谓了”
这时泱泱从蒲团上站起,来到桌前笑盈盈的说:“两位,一曲弹罢,那么,两位想好听风瓶中底层的银球,到底是单是双了么?”
金爷支起一条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浑不在意的说:“老头子押双!”
林远看金爷的表情,好像这桌上的赌品只是几个钢镚儿,你根本就想不到一个没事装瞎子拉二胡讨钱的干巴老头儿,面对这一桌子赌金岿然不对,连眼都不带入的,林远想到下午他穿的那件破棉袄和那脏不拉几的不锈钢饭盒,心里就发抖,这简直太违和了——这老爷子得拉多少天二胡才能讨这么多钱啊!
林远看着桌上那玉把件儿和一片花里胡哨的筹码,心道这回是白瞎了,泱泱这姑娘真没在三分钟之内打开听音瓶,他压根就看不到银球的数量!
第一四三章 忽起变故()
泱泱眼看着就要走到听音瓶的架子前伸手把瓶子拿下来,金爷却忽然摆摆手:“不忙”
泱泱回过头来,看着金爷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听金爷笑呵呵说道:“泱泱啊,这答案揭晓的太快反而没意思,老头子我倒是喜欢这瓶儿里银球拿出来之前这一会儿的功夫儿,心里头七上八下,想知道,又担心自己猜错,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啊,最有意思”
林远心说这不是变态嘛?!
金爷却好像听见了林远心里的抱怨,摇着头说:“赌之所以好玩,不是亮牌的那一刻惊心动魄才好玩,这个过程才是最勾人的,小子,这可不是变态啊!”
林远赧然,连连拱手:“还是老先生意境高”
金爷笑眯眯的刚要再说什么,却看到林远原本还正常的脸色忽然一下就白了,紧接着五官扭曲,额头上瞬间就冒出汗来,伍筠也发现了异常,忙扶住了林远,焦急的问:“怎么了?!”
前后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儿,林远忽然觉得心里猛地被大力的锤了一下,疼痛让他瞬间就说不出话了,这一变故让屋里所有的人都慌了神,金爷也慌忙坐直了,大声向门外喊着:“老二!”
那个人称二哥的汉子听到喊声闯了进来,见林远已经是满头大汗,蜷缩在伍筠怀里不住的颤抖,脸白的跟纸一样,立刻就要冲出去叫救护车!
“等,等等瓶,瓶子”
林远忽然虚弱的喊了一声,伍筠急的死死咬了下嘴唇,娇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赌局!”
金爷也是面如寒霜,道:“老二,快去叫医生过来”
没想到林远却忽然从伍筠的怀里起身,虚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摆手道:“我没事了,别紧张”说着,林远虚弱的笑了笑,捂着胸口说:“打小心脏有点小毛病,不好意思各位,吓着你们了”
伍筠从没听说过林远有心脏病史,但根据刚刚林远发作的状况来看,的确像是心脏出了问题,林远这一波发作的快,去的也快,几个人还在面面相觑之间,林远就已经暗暗调整好了呼吸,面部虽然还惨白如纸,但精神却已经恢复了不少。
金爷皱着眉看了他几眼,挥挥手让老二出去了,神情复杂的对林远说:“小子,身体不舒服就不用赌了,莫不是担心老头子活不长久没的赌了吧?放心,爷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还有几年的可活呢,咱爷俩以后有的是机会玩上几把!”
林远捂着胸口淡淡的喘着气,失笑道:“玩了半天就差这一榔头了,不看看那瓶子里到底什么乾坤死也不甘心”
金爷沉下脸来,无奈的对泱泱说:“去打开吧”
泱泱经过这一场变故倒是没有多少惊慌,气质依旧沉稳,应了一声是,麻利的从听音瓶的底部一扣,然后轻轻一抬就把瓶子拿了下来。
听音瓶被平放在桌上,两端却都是空的,原来瓶子的底部有个扣槽,那架子上的顶端是个和这个扣槽大小差不多的木质凸起,凸起上方略大,听音瓶浮浮的搁在上头卡住,虽然看起来不甚牢固,但却是也轻易掉不下来的。
泱泱两只手分别从瓶子两段伸进去,然后轻轻一拧,只听瓶子内部好像有什么机括轻微的“咔嚓”一声,泱泱的手拿出来,分别就有两个小易拉罐大小的内胆赫然在手上。
林远只看了一眼,就哀叹一声:“不用打开了,金爷,我输了”
此话一出,伍筠自然是知道林远的本事,知道他是用预知力早一步看到了结果,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金爷似乎也毫无诧异,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只有泱泱,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对林远这个人感到吃惊,不由的向林远投去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不过,林远虽然这么说,泱泱却还是将底层的内胆里的银珠抖了出来,那镂空的银珠大约有黄豆大小,里层是空心的,轻飘飘的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被泱泱托在手心里数着。
十颗,双数。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