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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带着名童儿匆匆走进来。看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赵一鸣意外地停了下脚步,随即对魏嬷嬷拱手道:“嬷嬷。”
“赵先生来了!”魏嬷嬷连忙曲膝行礼,一边引了赵一鸣往正屋走,一边介绍徐襄的情况,“二少爷今日又好了些,晌午醒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刚醒不久,喝了一杯水,吃了一片米糕”
赵一鸣目光一转,没在人群中看见江夏,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东厢。
魏嬷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东厢一眼,低声道,“姑娘歇着了先生进屋给二少爷请脉,我这就打发人去请姑娘过来。”
转头看向满脸涕泪的腊梅,叹息着摇摇头,招手唤过翠羽,吩咐一声,紧跟着赵一鸣进屋去了。
腊梅被晾在一旁,虽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只好往旁边退了退。
江夏睡觉本就警醒,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她早就被惊醒了。只是,没有动弹罢了。
翠羽和彤翎领了魏嬷嬷吩咐转回来,江夏也无法躺着了,只好顺势起身。
“外头闹腾什么?”
“姑娘,是大少奶奶身边的腊梅,说是她们小小姐去园子,把随身的护身符丢了”翠羽连忙上前伺候江夏穿衣穿鞋,一边简略地说了腊梅的来由。
“护身符?”江夏很疑惑。
她对着世间的种种风俗民情了解太少,印象中所谓‘护身符’,不过是寺院尼庵弄出来唬人骗钱的玩意儿。这听着,小颖儿的护身符丢了,还是天大的事了?
“哎,姑娘有所不知,小小姐的‘护身符’非比寻常”彤翎一边给江夏梳头,一边说起小小姐的护身符来历。
“原来这么神奇啊!”江夏听完忍不住感慨道。
翠羽和彤翎脸色一变,对视一眼,翠羽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见过小小姐?”
江夏懵懂地点点头,又很快摇头道:“我见过颖儿,却没注意她身上戴没戴护身符!”
翠羽和彤翎齐齐舒了口气,彤翎拍着胸口道:“姑娘,你可吓死奴婢了!”
江夏斜她一眼,撇嘴鄙夷道:“有啥好怕的?没出息!”
彤翎透过镜子看着江夏,委屈地嘟嘟嘴,默默地给她梳头了。
很快梳洗得体,江夏挥挥手吩咐翠羽彤翎:“看天色,也该取晚饭了,你们去厨房吧。”
说着,她自己施施然出门,径直往正房去。
腊梅没见上江夏,不甘离开,却也不敢擅闯,就垂首候在院门口呢。一看见江夏出来,连忙迎上来,匆匆曲膝一礼,道:“腊梅见过江姑娘,请问夏姑娘可见过我家小小姐”
江夏不等她说完,就挥手打断她道:“我没见过你家小小姐的护身符你别在这里耽搁了,还是趁着天色明亮,去旁处找找吧!很抱歉帮不上你!”
腊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终还是挤出一丝笑来,对江夏曲膝道:“多谢姑娘,腊梅冒昧打扰,就此告辞!”
江夏点点头,腊梅就此匆匆去了。
不过是一个‘护身符’,江夏没怎么在意,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她与颖儿小包子在花园子里不过说了几句话,也没见着旁人,怎么就招了腊梅来?
第36章 越哥儿被卖了()
尽管江夏心里不舒服,不过是个‘护身符’,在她看来终究不是大事,大不了再去寺里求一个好了。何况她还惦记着越哥儿的事,也就把这事撂下,举步进了正房。
徐襄醒着,赵一鸣正坐在徐襄床侧说话,见江夏进来,赵一鸣起身见礼。
江夏也含混地拱手回礼,眼睛却不自觉地盯着赵一鸣,观察揣测着他的表情,想要判断事情顺利与否。
赵一鸣却似乎对江夏的急切毫无察觉,只含笑指了指桌上的药箱,道:“姑娘所言调补之方,一鸣已经炮制调配好了,特意拿来给姑娘查验查验,若无差池,就可以炼制膏滋了。”
尽管心里焦急,但江夏也知道,当着徐襄没法子说事儿,只能按捺着,走过去打开拎盒,仔细查验配方药物。
中药因为种种原因,异名同物、同名异物的极多,而且,年代变迁,古代与现代的用药名称、炮制方法也多有变化,是以,江夏不敢有丝毫懈怠,逐一仔细检查验证过,确定无误,这才抬头对赵一鸣点头道:“炮制得法,火候无误,先生受累了!”
赵一鸣点头应着,又与徐襄说了几句话,这才拎了药箱,与江夏一起走了出来。
来到西屋,将药箱交待给童儿做炼膏滋的准备。赵一鸣对着江夏一揖及地,深深施下礼去:“一鸣有负姑娘之托!惭愧!惭愧!”
江夏的心咯噔一下,脸色一变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一鸣满脸愧色,目光都不敢与江夏对视,只拱手道:“姑娘所言不差,那刘氏果然贪婪毒辣昨日明明应允江家小弟做学徒,谁成想今日竟矢口否认。经过打听方知,那刘氏竟在昨夜把江家小弟卖去了旁处。”
卖掉了?之前的担心竟成了真!那刘氏竟黑心到此!
还有夏娘那个‘爹爹’,竟眼睁睁看着一双儿女被卖为人父亲,对自己的儿女,不说疼宠爱护,竟连最基本的庇护都做不到,冷血至此,枉为人父!甚至,枉生为人!
江夏怒火中烧,却更担心越哥儿的安危!
夏娘被卖给人做冲喜新娘,怎么说也比卖给青楼勾栏好一些。但越哥儿被匆匆卖掉谁知道,刘氏那等贪婪毒辣的心肠,会不会将越哥儿卖去那不堪之地,古代好男风的可是大有人在或者,卖与人做奴仆,万一遇上那严苛的人家,越哥儿也难免受磋磨!再或者,古代还有个最黑暗的所在,会定期甄选伶俐的小男孩净了身进去伺候
种种不好的猜测纷纷在脑海里浮现,让江夏的脸色变了又变。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可怕的猜测暂时压制住,江夏盯着赵一鸣问道:“先生可知,小弟被那毒妇卖向何处?”
赵一鸣摇摇头,道:“姑娘且耐心等上一等,一鸣已托付了市井中的朋友去打探,最多明天就能有确切的消息了。”
江夏吐出一口气,轻轻地点头道:“好,我就等先生的消息了。”
见江夏神态还算平静,赵一鸣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些,道:“或者,有件物事”
“什么?”江夏诧异道。
赵一鸣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抬眼看向门口的童儿,见童儿点点头,这才从衣袖中摸出一个方胜来,递给江夏道:“我们的人从江家出来,一名小厮递了这个物事过来。我等看过,皆不明其意,或许江姑娘能看出点儿什么来。”
江夏疑惑地接了方胜,打开来一看,却是一首曲谱!
宫、商、角、徵、羽江夏见过古曲谱,是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也只是认得是古谱,却看不明白更不会弹,更何况,这东西显然不止是曲谱,其中必有什么隐意
正面反面看了一遍,江夏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意思!”
赵一鸣露出一抹失望,却还是宽慰道:“姑娘也不必太担心。这当口送了这物事来,应是与夏家小弟的下落有关。由此而推,夏家小弟现在的处境可能没有危险姑娘且宽限一日,小可会想法子把夏家小弟尽快寻回来。”
“有劳先生了!”江夏拱手道,“托人寻找小弟定是要花费的,我这里还有几件首饰,可以拿去典当些银钱使用。”
赵一鸣摆手道:“之前姑娘给金钗还未动用若有需要,一鸣会与姑娘开口!”
多说无用,恰好芷兰拎了食盒进来,江夏也就辞了出来。
心里有事也吃不下饭,勉强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江夏起身,准备去正房值夜。
翠羽道:“外面起风了,姑娘加一件袄子吧!”
江夏随意地答应着,翠羽快手快脚地打开箱笼,翻检着箱笼里的衣裳,举起两件袄子来询问:“姑娘穿哪一件?依着奴婢,姑娘穿的是石榴红的裙子,搭配这件鹅黄的袄子指定好看!”
江夏惦记着江越的遭遇,心思不属地答应一声,翠羽乐颠颠地将其他衣裳重新放回箱笼里去
任翠羽给她穿了袄子,江夏整了整裙角,吐出一口气来,打叠精神,往正房当值去了。
送走了江夏,翠羽和彤翎一起整理刚刚翻乱的箱笼。
“说起来,姑娘也是个命苦的,看看这箱笼里,还不如咱们做丫头的呢!”彤翎一边叠着衣裳,一边感叹。
翠羽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别乱说!咱们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你没看,刚刚来了几日,就添了几套好头面么?太太给买了几套衣裳,又让针线上给裁了新衣等二少爷大好了,与姑娘圆了房,咱们姑娘可就是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若有一天二少爷考取了功名,咱们姑娘就成了诰命夫人到时候,几件衣裳算啥?!”
彤翎连连点着头:“嗯,嗯,咱们好好跟着姑娘,将来姑娘做了诰命,咱们也跟着沾沾福气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彤翎从箱子底上摸出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很是疑惑地拿给翠羽看。
第37章 一个被窝()
翠羽一见之下变了脸色,一把将那东西从彤翎手中夺下来,飞快地重新放回箱子里,她还不放心,又拿了几件衣服,将那东西完全掩盖住,这才松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你怎地吓成这般?”彤翎被她吓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询问道。
翠羽回头瞪了她一眼,神色无比肃穆道:“咱们今天给姑娘整理衣裳了,除了衣裳啥也没看见!”
“啊?啊噢,好,啥也没看见!啥也没看见!”彤翎只是直爽些,却并不傻,心思一转,已经大约明白了,连忙顺着翠羽的话连连重复起来。似乎,多重复几遍,她自己也相信了一般。
。。
徐襄病情渐好,白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夜里睡得也越发安稳。而且,睡下后也不需要垫高上半身,能够平卧而眠了。
江夏白天没有睡好,夜里自然精力不济,头昏昏沉沉的,却没有睡意。只是觉得头大如斗,晕晕胀胀的,让她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那张奇怪的曲谱赵一鸣并没拿走,夜深人静之后,江夏又拿出那曲谱来,借着一点灯光细细琢磨研究。她甚至尝试着用水浸湿,也小心翼翼地凑到烛火旁烤了一回,都没能显现出什么东西来。
如此折腾几回,大半夜也过去了。
徐襄起了一趟,江夏木呆呆地扶着他去了净房,转回来,又扶着徐襄上床躺下。
江夏机械地拉好被角儿,直起身正想去放床帐子,就听徐襄轻声问道:“你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烦恼?”
江夏怔了一下,方才转回头来,强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不想笑就别勉强!”
被徐襄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掩饰,江夏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拥堵烦躁的情绪反而一缓。
她扯扯嘴角,摇着头,苦笑道:“你还真是犀利!”
徐襄依着床头,微微仰视着江夏,黑湛湛的眸子清澈明亮,完全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在这样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江夏的情绪莫名地平静下来。
她颇有几分惫懒地就势在床沿上一坐,曲起一腿,脚踩着床沿,另一条腿随意地放松着垂在床下。身体也放松了,软趴趴地倚在床围上,双手抱着膝盖,微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