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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茗嘴角扯扯,闪现出一抹微笑。这个景家大公子读书可以,为人处事也算沉稳,只是这心性有些太过敦厚了,有些时候,难免显得有些转圜不开。
念头转过来,顾青茗垂着眼又是微微一笑,也是,他看中的不就是景谅的敦厚么!若是过于心机,流于奸猾狡诈之徒,他或许也没法子与他相交莫逆了。徐家老二,他接触不多,却也觉察到是个心机深沉的,就是不知道这心性是不是还值得信重,成为自己的伙伴?!
这雨下起来,一时大一时小,大时磅礴,小时淋漓,竟是一个没完没了的架势。
又在屋子里憋了一天一夜,睁开眼再次听到屋外的雨声,江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叹口气,果断起身。
明儿就是越哥儿的休沐日了,这两三天没出门,也不知道王大有给寻的婆子和护卫有了着落没有。
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她却等不得了,要出去一趟,就是没有婆子和护卫,她也要去小院里看看,这场雨下了几天,也不知那刚刚维修过的屋顶有没有漏雨。
被淋漓不尽的雨给闹的晦暗的心情,在想到那个安静的小院后,一下子轻松开心起来。仿佛连续加班几天,终于可以回家时的心情一样,渴望着,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似乎,只有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才能真正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有了这个心思,江夏做什么都格外轻快起来。
非常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在屋里伸了伸胳膊,扩扩胸,转转腰身,算是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江夏就撑了伞,踩着木屐,咔哒咔哒地穿过一院子的雨丝,走进正房里去。
正屋有廊檐,江夏收了伞,甩甩水放在门口,转身进屋,抬眼看见已经起身的徐襄,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早啊!”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太过明媚,似乎一下子扫清了阴雨天带来的阴霾,感染着人也情不自禁地轻松愉悦起来。
“早!”徐襄眼角染了一丝微笑,轻声回应。
最初见到江夏这‘不伦不类’的问候方式时,徐襄也曾经惊疑过,见得多了,竟也习惯了,也能够很自然地回应了。
一边走过去,自然地拿了梳子替徐襄梳头,江夏一边开口道:“过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嗯,去济生堂看看。太太托付我照看着那边,这几天下雨一直没过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对了,好像没看见济生堂怎么应对二舅老爷给的什么对策啊?就这么看着对面的折腾?”
不是信不过徐襄,只是买房子的事,江夏下意识地不想在他面前提及。似乎,那个让她觉得安宁的小院子,代表着她对他的背离毕竟,那是她打算离开徐家后的去处。离开徐家,自然也要离开徐襄!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人家买回来的冲喜新娘,这么********地盘算着怎么离开好像,貌似,有些心虚!
“嗯,我也要出门,送你过去吧!”徐襄平静地说着,心底却有些钝钝地疼。明天就是越哥儿的休沐日,他记得很清楚,她之所以要出门,应该是去那个小院子吧?去济生堂,不过是借口吧?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隐瞒,之前,关于越哥儿的事情,包括她典当镯子的事情可是都没有隐瞒的
——难道,那个小院儿,不仅仅是给越哥儿的?
第104章 微醺……(3更)()
因着下雨,江夏仍旧穿了木屐,把长长的裙裾打了两个节,长及脚踝处,裤腿也是挽了两匝的,只考虑到这个时代不容女子赤脚,这才穿了一双棉布袜子,又带了一双袜,准备到了之后换穿的。
江夏准备妥当了,等着走了,徐襄却坐在临窗榻上拿着一卷书看着,一脸的淡定从容。
“辰时两刻了”江夏含蓄地提醒。
“唔,”徐襄将目光从书卷上转过来,看着江夏淡淡道,“这许多日子,你的字练的如何了?”
江夏脸色一僵,很心虚地垂了头:“练着的”
哗啦啦一声响,徐襄手中的书卷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两张夹江竹纸,他的目光在竹纸上滑过,再次转到江夏身上,拧着眉头质问道:“这就是你练的?停了课也有七八天了,就这么一张半的大字,也算练着的?”
江夏垂着眼,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襟扭啊扭,心里暗暗腹诽,这人真是讨厌,干嘛揪着一点儿小错不放啊?她这些日子忙着的好吧,天天睁开眼忙到闭眼,哪有时间练字啊?再说了,这个时代女子又不能参加科考,她也没有成就书法大家的远大志向,字写得能看也就行了,天天练什么啊
尽管,她也知道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尽管,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但真的被抓住小辫子训斥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用自己女子的身份来辩护了。
察觉到自己这个想法,江夏默了片刻,然后端正思想,乖乖地认错。好吧,她认错也是为了平复对方的情绪,好尽快出门。
“我知道错了晚上回来,就好好练字。以后也不敢再懈怠了。”
听着她认错,徐襄似乎情绪平复了些,却并不打算轻饶,只将那一张半大字往桌上一放,淡淡道:“去写上五张大字,再出门!”
“五张大字?”江夏蓦地抬头看过去,却在对上徐襄那一双黑湛湛平静无波的眸子后,瞬间萎了,很没骨气道:“我这就去写!”
说完,江夏就恨不能拍死自己,忒么,你丫的骨气呢?太给老娘丢脸了!
徐襄却仍旧不满意她的回答,点点面前的榻几,淡淡道:“就在这里练!”
江夏抬头看看他,再看看他,确定他没有半点儿说笑的意思,也就只有乖乖地听命行事,跑去西间里取了笔墨纸砚来,芷兰很有眼色地帮着她搬过所需用具,又用一只甜白瓷笔洗打了半下子清水来,然后就垂着手无声地退了出去。任江夏向她眨眼挤眼地折腾了半天,人家也没看见,或者视而不见,飞快地走掉了。
江夏只能耷拉着肩膀,自己动手磨墨,乖乖地提笔练字。
这练字吧,是个天长日久水滴石穿的活儿,有句话怎么说的——一天不练手生眼慢;两天不练功夫减半;三天不练成了门外汉。
当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了日日练习,不敢懈怠的必要。
这不,江夏搁下了七八天没练,再提起笔来,就觉得横不平了竖不直了,打个弯钩吧也不成形状各种别扭啊!
她心里还发恨呢,都怪对面那一只,跟老虎一样盯着她,她心里打怵,心情紧张,自然手下发紧,写不好字了。
写着写着,她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也沉浸到了一笔一划中去,竟也忘记了腹诽发恨什么的了。
也不知写了几张的时候,芷兰悄没声息地走进来,将一只包袱捧给徐襄,回报道:“二少爷,长贵送进来的,说是您吩咐的。”
徐襄伸手接了包袱,斜了一眼仍旧在专心致志写字的江夏,见她没有受影响,眼角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挥挥手打发了芷兰下去,自己拿了江夏练的一张字看起来。
“呼又写完一张!”江夏直起腰版,转转有些酸涩僵硬的脖颈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刚刚练的一张大字,自己嘀嘀咕咕地评价着,“这一横怎么还是不行呢这一撇也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徐襄来到她的身侧,目光从她的肩头落下来,看着纸张上的字道:“笔触仍旧略显滞涩,却也没有退步太多”
江夏的身体微微一僵,耳廓脸颊处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的,莫名灼热着,让她脸颊做烧,那啥莫名别扭起来,她略略挪了挪身子,稍稍拉开些两个人的距离,正要数一数自己的作业呢,徐襄却已经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握住她抓着笔的手,半强迫地让她一起俯身下来,蘸墨落笔,一笔落下,一条极漂亮的横划就出现在了纸上。
“提笔心要静,运笔不迟疑不能故意要笔画的形,而忽略了笔画中的风骨神韵”徐襄声音平和,轻柔,不疾不徐,却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江夏不自觉地有些沉迷微醺起来。
徐襄握着她的手,又写了几笔,都是江夏之前觉得自己把握不好的笔画,写一遍,徐襄微微侧了脸,几乎就在她的耳畔低声询问:“可明白了?”
“唔”江夏仍旧沉浸在那微醺的状态中,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我再带你写一遍,你好好感受运笔的力度、方式”话音未落,江夏就被带着再次俯身落笔,一笔一划
再问:“这一次可明白了?”
江夏再不敢迟疑,连连点头答应:“唔,明白了,明白了那啥,这其中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还要自己琢磨琢磨,慢慢领会!”
她怕说的太坚决,徐襄个变态的会让她当场验证,连忙替自己圆了一句。
谁知,徐襄这会儿却变得很好说话了,并没追着不放,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道:“今儿就到这里吧!”
江夏如闻纶音,连忙将手中的笔洗了,就要再收拾桌上的战场。
“让丫头们收拾吧!”徐襄又道。
刚刚她着急走,不着急的是他,怎么这会儿终于知道着急了?小样儿,有本事你继续耗着啊?大不了我明天出去直接接越哥儿,你约了人,能等到明天嘛?嘁!
第105章 鹿皮小靴()
江夏心里腹诽着,抬头看过去,却意外地看见徐襄拎了个蓝靛印花的包袱递过来:“换上试试!”
江夏疑惑地接过来,隔着包袱捏了两把,硬硬的,隐约好像靴子哎,不会是她猜的东西吧?这个时代可没有橡胶!
诧异着,江夏将包袱放在榻上打开来,入眼,果然是一双小靴子,不是她想象的橡胶雨靴,却是一种柔软又比较有型的皮靴。
“临清又回回擅做鞋靴,这是他们特有的鹿皮小靴,用来踩雪不湿不冷雨天穿着虽有些勉强,却也比木屐暖和的多了!”说到这里,一抬眼对上江夏懵懵然的目光,徐襄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了,雨水凉,湿了脚容易受凉生病!”
江夏莫名地感到鼻管里一阵酸涩地疼,热热地冲上来,直冲地她眼眶也一阵发热。
她吸了口气,努力平和了自己的声音:“我说的是你!”
徐襄扯着嘴角,极难得地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来:“傻丫头,我自然也有。”
又低声补充道:“我说过,我记下了!”
“嗯,嗯,算你说话算数!”江夏让自己笑起来,弯着眼睛掩住眼底的一抹晶莹,拿了两只靴子,晃了晃,很是有些得瑟道:“听我的,以后都不会生病了!”
徐襄含笑,目光宠溺地看着她,无声地点点头。
江夏咧咧嘴,摸摸鼻子,俯身换下木屐,穿上又漂亮又精致的鹿皮小靴。
穿好了,站起身动了动,又走了几步,江夏惊喜道:“刚刚好,不大也不小唔,真是挺舒服的!”
言罢,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子呃,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寸??”
问完,江夏就自己耷拉了肩膀。
这个问题问的真傻!她的鞋子又是针线上和丫头们做的,徐襄是徐家二少爷,随便拎一个问问也就知道了。
徐襄看着她一时三变的脸,不由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