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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急道:“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侯氏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所谓的‘孩子’,是小妾安氏的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刚刚七个月,也是二房唯二的子嗣。
按说小妾生的孩子过到主母名下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个安氏大有来头。安氏原名安筠,出身书香门第,原是个大家闺秀,她的父亲安华和慕府太爷私交甚密。后安华锒铛入狱,安家败落,唯一的女儿被迫卖身为奴。安筠被慕老太爷疏通关系,使了银子赎回来,后给慕子良做了良妾。
安筠从小和慕家人很熟悉,两家经常走动。从小在眼前长大的孩子,老夫人自然带她与别人不同。
这种复杂关系下,只要安氏去老夫人那哭一哭,侯氏根本拿她没办法。不过侯氏也没想过把孩子要过来,她才三十郎当岁,怎么不能自己生,要别人的孩子作甚?
万一养不熟,养出个白眼狼。更是糟心。
清仪急着点点头,“小少爷今日拉肚子拉到了现在,林大夫也没办法。姨娘让奴婢来问问要怎么办。”
慕子良急得团团转,“林大夫主攻妇科,这个时候肯定不中用”他脚步一顿,向窗外嚷道:“慕江进来!”
在门口等候派遣的小厮慕江赶紧进来,站在屏风后行礼,“二爷有何吩咐?”
“拿了我的拜帖,赶紧快马加鞭去把久康医官的王大夫请了来,要快!”
慕江接了拜帖,道了声是,疾步走出屋子。
慕子良依旧急得不行,侯氏劝道:“老爷坐下吧,孩子这个月份正是闹毛病的时候。你记得咱们莲溪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病。等长大些就不那么闹人了。”
“你知道什么,男孩跟女孩怎么能一样”
侯氏脸一沉,想反驳,可找不到反驳的话,这是她的死穴,也是亏欠他的地方。
瞟到妻子的脸色,慕子良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了,转而道:“你好生养着,家里的事有大嫂处置呢。”
又嘱咐了红柚几句,匆匆离去了。
侯氏气得头更疼了,“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小娼妇,都是来气我的”
屋子里的仆人把头埋得低低的,只当没听见。
红柚半跪在地上,按压她手上的止疼穴位,“夫人千万别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动真气,您真的气出个好歹,高兴的是她们!”
侯氏觉得头痛轻了些,“看看慕子良那个死没良心的,这猴急的,估计我哪天死了他也比那两死孩崽子拉个肚要重要!”
她恨恨道:“要是老天开眼,让那两个玩意儿死了才好呢呵呵,说不定已经死了!”
“娘,你又咒谁死呢?”
慕莲溪走进来,后面跟着拎着食盒的丫鬟。
红柚站起来回过身,对着她努努嘴,指了指北边。
慕莲溪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就行。”
红柚将丫鬟都带下去,屋内只剩母子二人。
“哎呦莲溪啊,你不知道你那个没良心的爹说的什么话啊,真是那把刀往我心里扎啊。别看他装的不在乎,其实他就是怨我不能给他生儿子,刚才把实话都说出来了吧在你那个爹的心里,我什么都不是,你更什么都不是”
侯氏絮絮叨叨地一直在数落慕子良的不是,指望慕莲溪能帮她一起数落,但看女儿神色淡淡的,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慕莲溪自然有她的道理。以往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可是站在母亲这边的,因为听了不少对父亲的歹话,导致每次见慕子良都带着怨气。
最后居然被母亲教育了一顿,说因为她对慕子良不亲,他们都过不好日子了。
慕莲溪自此知道了啥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不是傻姑娘,知道吸取教训,再也不参合人家夫妻俩的事了。
“哎呦我的娘啊,这日子没发过了丈夫没良心,女儿也没良心,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侯氏在床上放生哭嚎,形状扭曲。
慕莲溪淡淡瞥了一眼,心里默默摇头:侯氏是真疼她,但也真是愚蠢。
这样的性子,如果没有娘家支撑,老太太宽容,如何在府中立足?
“娘,别哭了,先吃点东西,有了劲儿再哭不迟。”
慕莲溪从食盒中拿出一碗馄炖,登时鲜香的气味儿四溢,侯氏觉得这气味莫名熟悉,止住了哭声,眼睛雪亮:“这是”
第二十章 心机婊慕莲溪()
慕莲溪从食盒中拿出一碗馄炖,登时鲜香的气味儿四溢,侯氏觉得这气味莫名熟悉,止住了哭声,眼睛雪亮:“这是”
“赵老六家馄炖,吃点吧。”
侯氏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吃了一肚子药,又吃了一肚子气,这会当真饥肠辘辘。
慕莲溪将碗端到她跟前,“快吃点,这是我使钱让赵老六在南墙外做的,且新鲜着呢。”
赵老六是一个卖馄炖的小贩,有一年她们母女去法明寺,因马车故障都下了马车等待。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遇到了一个挑扁担卖馄炖的大汉。
天色已晚,侯氏冻成狗,慕莲溪做主拦下赵老六,买了几碗馄炖暖身子。侯氏哆嗦着身子忍着满心的嫌弃,尝了一口后顿觉山珍海味没了滋味儿,至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赵老六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味道真鲜啊”
见她吃的忘记生气,慕莲溪看似不经意地说道:“今天咱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爹怎么说?”
“不过就是调查呗,麻烦死了。死了一个奴才而已,至于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吗,说不定又是那个狐狸精挑唆的。”
侯氏鼻子里哼了一声,“两个死崽子成天生病,怎么不一下子病死呢。”
慕莲溪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了。
夜幕悄无声息降临,黑暗无处不在。
慕乐萱熟练地穿梭在院子里,向碧水榭附近的凉房靠近。到了地方,她躲在树丛后偷偷观察。
慕青杉已经到了,他对守门的家丁说着什么,手指着后面。随后那家丁往他手指的方向小跑着走远了。
看门的解决掉了,慕乐萱没有顾虑地走过去,随他走进凉房。
“你把家丁支走了?”
“嗯,支走了。不过顶多能支走一两个小时,你动作要快。”慕青杉停住脚步,“你没忘你的专业课吧。”
“瞧不起谁啊,我的专业课也是名列前茅的,这是我吃饭的本事。”
慕青杉撇撇嘴。
见到久违的尸体,慕乐萱的内心是激动的,比见了亲人还亲。
她迫不及待地上手摸了摸,初步检查,她激动的语气颤抖:“由于溺水和低温影响,尸斑已经压退,羊纸样斑形成,角膜混沌初步确定死亡时间为二十四小时左右。”
“没有精密的仪器辅佐,无法检测硅藻和叶绿素,表面能确定的东西也就这么多。”
慕青杉点头,“你说的这些和赵仵作差不多。”
慕乐萱翻了个白眼儿,手上利落地把慕安扒了个精光,伸手翻了翻,“呵,这人的鸡儿倒真不小呢。”
“严肃点,别开玩笑。”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来帮我把他翻过来。”
慕青杉依然将慕安的尸体侧身立起,慕乐萱则开始一点点地细细观察,一点擦伤都不放过。
终于慕安的后脑勺摸到一块并不明显的伤疤。
“赵仵作说了,这个伤不至于将人打死,看形状应该是被水中的什么东西撞的。”
慕乐萱嗤声道:“他懂什么,他见过伤痕鉴定库吗。这伤痕虽然被泡的变了形态,而且痕迹较轻,不大能引起注意。但像我这种知识渊博慧眼独具的人还是能看出是圆形棒状形成的伤害。也许这伤不足以致死,但可以把人打蒙,甚至打晕。”
慕青杉眯了眯眼,“伤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慕乐萱低头仔细看了看,“应该和落水的时间差不多,一天前,再不能多了。”
“来翻过来吧。”慕乐萱打开工具箱,拿出工具放到木板边,“现在只有让尸体自己说话了。溺死的人肺子里全是水,肺泡破裂在肺叶上会形成红斑。”
慕青杉将尸体平放,犹豫了片刻道:“那个这里还需要我帮忙吗?”
慕乐萱抬头看了看他,轻轻嗯了一声,“不用,你上外面守着,千万别让人来打扰我。”
慕青杉如临大赦地站起来,“我在外面等你,快着点啊。”
凉房内寒气渺渺,将白蜡烛光逼地瑟缩。
嘿——哈——嘿——
一声声骨头被利器割断以及女孩诡异的嘿哈的声和成诡异的声调,慕青杉往里瞅了瞅立马转过头,抱了抱肩膀——
害怕。
慕乐萱在里面没有功夫滋长别的情绪,因为没有现代工具和强壮的身体给尸体开胸,她已经快被累的归西了。
这会儿她才彻底明白了男女体力差别,也明白了女法医的艰难。
慕莲溪刚刚听完侯氏絮叨,这会儿才抽出身回自己的院子。
紫韵在前面提着灯笼,慕莲溪在后面慢慢跟着,整个人都疲倦的不行。
“小姐,你想知道什么,不如亲自去问问老爷,顺便去看看小少爷们到底怎样了,别让人挑出理儿来。”紫韵道。
“自然是要去的,回去更衣便去。”
“好的,小姐。”
紫韵回过头,突然瞧见前面的岔道上窜过一个黑影,被唬的一个激灵,不禁喊道:
“站住!哪个在那边,见到四小姐还不行礼!”
黑影也是被吓得一愣,慌忙往光源这边跑来。
人越走越近,紫韵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借着灯笼的微光,她看到来人的长相,松了口气。
“你这作死的,赶着去投胎不成?”
说完对慕莲溪道:“这是吕生家的小子,是东院的人。”
慕莲溪微微点头。
见有小姐在,吕梁赶紧垂下头,赔笑道:“小的失礼了,惊到小姐姑娘了,是小的不是。”
“你是东院的,这会子怎么在这里?”慕莲溪道。
吕梁答道:“奴才本来今日奉命守在碧水榭凉房的,后来三少爷路过,他吩咐小的去白鹿街的万康药铺买点干艾叶挂在凉房,好辟邪。”
慕莲溪目光落在他手上提的东西,果然是一捆干艾叶,“艾叶还要外面买,家里不有许多吗?”
“少爷说了,艾叶都在库房里,找起来太麻烦,等找到了挂上都天亮了。还是直接买了挂上比较省事,左右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
倒也说得通。
“那凉房那边岂不是没人守着吗?”
吕梁笑了笑道:“少爷想得周到,说会另派人守着,让我买完回去就完了。”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倒好像故意把人支走一般。可目的是什么呢?
“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吕梁躬身行礼,“小的告退。”
慕莲溪见他从岔道走了,眼神一黯:“走,咱们小心跟上去看看。”
苍穹天宇上只廖廖地点缀着几颗星,望着那有气无力的点点星光,慕青杉觉得更冷了。
一阵带着冷意的夜风吹过,他忍不住咳了两声。他看向凉房的窗子,只见纤细的影子依旧在忙碌着。
还要多久啊,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