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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难道殿下忍心置这么多条人命不顾吗?难道连忠心耿耿的展氏父子,您也不管了吗?”
“我没有不想管。”秋静淞回过身,不小心瞥到失魂落魄的展正心,鼻子忍不住一酸。他吸了口气,指着在抱着过道上柱子的程婧说:“你要认主君,不如认她好了。”
“殿下说笑了。”冯昭可不是随便的人,相反他还挑剔得很。
秋静淞看他跪的直挺挺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之感,“你不会成功的。”
“从来都不曾迷茫过的殿下您,怎么此时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呢?”冯昭微微一笑,他怔怔的看着秋静淞,起身,重新跪下朝她行三拜九叩之礼。
“吾,商家冯氏家主冯昭,在此间认程族季氏十四皇子为君,今后愿听凭调遣,肝脑涂地。”
秋静淞看着他如此正式,心里飘飘忽忽的想:程茂林,你救我一命,我帮你找了个帮手。能得到冯氏的支持,不论日后如何,你怎么样也不会饿死。
就当是给表兄的见面礼吧。
看着冯昭提袖起身,秋静淞叹了口气。
暴露就暴露好了。
她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自然也需禀告天地。”
秋静淞看了程婧一眼,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程婧立马跑过来握上去,“皇兄。”
揽着她,秋静淞闭目吸了口气。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列祖列宗在上,天地为证,星月为鉴,今日我程家季氏十四子,在此立誓,愿为冯氏主君,若非山河破碎,死生不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立誓后,夜空中的云彩散开了一些,月郎星明,仿若夏夜之空。
秋静淞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她摸了摸手臂,看着冯昭问:“接下来怎么做?”
“请跟我来。”冯昭说着,把二人领回大殿。
他让秋静淞坐下,然后把佛像前的香炉拿过来放到她的面前。
“有句话叫佛争一柱香,由此及彼,可见愿力的重要性。”
秋静淞看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柱香,点燃后直接插入了她面前的香炉里,一时心中有些复杂。
“你把我当神来拜?”
冯昭的语气有些理所应当,“赵国所有人都是在把家主主君当神佛拜。”
秋静淞的目光又有些暗淡不明了。
“你会后悔的。”
到时候就不能怪她了。
冯昭微微一笑,在她面前打禅坐下,“接下来,在昭将愿力供奉出来的第一刻,殿下记得及时引导自己往心之所向哦。”
对他现在的表情完全无法直视的秋静淞索性闭上了眼睛。
她掐了一个幼时学到的法诀,扣在手中的桃枝上。
桃木,能震邪祟通鬼神。
《山海经》中有云: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 ,一曰郁垒 ,主阅领万鬼。
庙中的问心大阵,问的就是人的心魔,秋静淞持桃木破之,也算歪打正着。
就是……
冯昭将身上的念力完全供奉出去之后,一度虚弱的他看着秋静淞手中的枯木桃枝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长芽出叶生苞,心中难免一惊。
这是枯木逢春之像!
一抬眼,冯昭看人的眼光又不一样了。
这算是歪打正着吗?
程婧看着枯木桃枝上的花苞慢慢盛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蹲在冯昭面前小声问:“我皇兄他……成功了吗?”
冯昭不答,紧紧握住的拳头在隐隐发抖。
……
钟一杳被离巧提着动弹不得,见夜空渐渐明朗,索性仰头观星。
“这天象,贯索犯文昌,荧惑守心,怕是文人遭灾秋家要完啊。”
离巧脚下不停,嘴里一哼,“你又知道了?”
钟一杳没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继续嘚瑟道:“我还知道紫薇星暗,皇帝怕是也要完了。”
“你还知道什么?”
“今夜木星居然比紫薇星还亮,木星是阴星,难道说下一任帝君是个女的?”
对于他的神神叨叨实在忍无可忍,离巧直接把他丢到了地上。
钟一杳一个不察,屁股着地,顿时疼的他“哎哟哎哟”直抽抽。
毫无敬老之心的离巧掰着手指头说:“你就没预见到你会被我揍一顿吗?死老头,一天到晚谈家国天下,我也没见你做了什么,还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救寺庙迷阵中的人呢。”
钟一杳咂咂嘴巴,摸着有些脏的胡子说:“该死的也逃不过这一劫,不该死的自有贵人相助。而且我的阵第一重其实很好破啦。”
离巧真的想打人,“你是说还有第二重?”
钟一杳被她的眼神凶到,不敢吭声了。
第二重……应该不会有人真的那么倒霉进了第二重吧?
嗯,肯定不会。
12。赠花之人()
奉阳秋府的宅子里,廊道两处都种满了杜鹃花。
每到春时,这一簇簇的姹紫嫣红,都能让展正心想起该被他隐藏进大脑最深处那段的记忆。
展正心原来的名字,并不叫展正心。
“我们这种无宗无族,无姓无氏,如浮萍般存活在世间的游民,是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就算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仍记得头顶手心的温度,以及少女那声俏皮的轻笑,“所以,我给你取个诨名,以后就叫你馒头好不好?”
被取名叫馒头的少年,虽然活得清苦,但有一个对他很好很好的姐姐。
姐姐似乎来历不凡,她的行为处事完全不同于其他农家女子。她会用猪毫做笔,沾水教他习字;她会在夏日用网纱做笼扑萤,亦会在春日从山上移植下杜鹃花,装点整个茅屋。
赵国对户籍的勘察十分严格。十岁那年,为了避免官司,姐姐跟奉阳城外一所庄园的庄主签下契约,卖身劳作十年,以求每日温饱和户籍庇佑。
姐姐是一个勤劳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看着她每日疲惫的早出晚归,看着周围男人看她的目光一天比一天露骨,馒头想,或许他现在可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老板,我每天帮你砍100斤柴,您给我10文可以吗?”
馒头每天都会上街去问这样的问题,这种话出自他这种黄口稚儿之口,自然没多少人搭理,但他没有放弃。
一个月后,有人主动找到了他。
“你真的能在一天内砍完一百斤柴?”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馒头就像个刚脱离族群的小豹子,“如果我做不到,大人您就砍断小的的四肢吧。”
那一天,馒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保住了自己的四肢。
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份可以为姐姐减负的工作。
晚上回家,听到这个消息的姐姐睁大了眼睛,“馒头,你说真的吗?”
馒头点头,“等我存够了钱,我就请个人,把姐姐的契约顶了,让你能待在家里侍花喂鱼。”
未来只要是想想就很美好。
升斗小民的日子,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然而总会有然而,在馒头的钱存到十分之一时,姐姐生病了。一开始,病不严重,结果拖了几天,请来大夫再看时,大夫却摇了摇头,“你姐姐积劳成疾,体质已废,你还是省点银两,尽早给她准备身后事吧。”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对于死,姐弟两人居然出奇的看得开。
“能够干干净净的走,那也是我的福气。如果能在死前再看一眼杜鹃花就好了,只可惜现在不是季节。”
“姐姐,你一定能看到的。”
馒头知道有一个地方绝对有这种不对应季节盛开的花。
庭院深深。朱门红瓦的卢府中设有一处暖房,专门培育各种鲜花。
这天,馒头丢掉了以往只知低头做事的本分,跟着一队婢女,小心翼翼的跟去了偏院。
馒头还是太小了。他不知道,府中所有能造成异动的人都有暗卫监视。他这回,手还没碰到暖房的门,就让人给抓住了。
那人正是将他带进秋府的展骁。
他提着馒头,就像提着一件货物,“你这小子,混入秋府是有什么目的?”
偷东西被发现,打死也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馒头就是想回去见姐姐最后一面。这个念头驱使他反抗。他使出比劈柴时更大的力气,一拳捶向展骁的胸口,趁他防备之时一个翻身滚下来脱离控制,然而还不等他起身,他就发现脖子上多了两把剑。
馒头看着一左一右夹击他的两个护卫,垂下了眼睑。
展骁揉着被他捶得有些生疼的地方,还挺欢喜的笑了一下,“你这小子果然有点意思。天生神力的人可不常有,不过10来岁,天天劈那100斤柴不仅没见你手疼胳膊肿,反倒越劈越精神,越劈越灵活。你知道你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武学奇才吗?可惜了,如果你一直老老实实的,我说不定还会拉你一把,奈何……”
“展叔?”说到这里,展骁的话却被一女童打断了。馒头抬起头,只见远处的过道上有一如仙君座下童女般的女娃带着人跄跄踉踉的走过来,她看着馒头脖子上的两把剑,奶声奶气的问:“你们又在玩拔剑收剑的游戏吗?”
不用展骁示意,那两位护卫就已经把兵器收起来,同时单膝跪下朝女童行礼,“小姐。”
秋静淞拿肉乎乎,且关节处还看得到小窝窝的手掩着嘴巴,吸了吸快要从嘴里流出来的口水。她看着衣不蔽体的馒头,歪了歪头说:“你不像是我家里的人。”
身后有位嬷嬷蹲下身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大娘子,您是望门之女,需要随时注意身份。按照规矩,您是不能跟贱民直接说话的。”
“我有嘴,他也有耳朵,我为什么不能直接跟他对话?”秋静淞说着,不小心的吹了个口水泡。
馒头觉得她这个样子简直傻极了。
他忍不住就问了,“你有三岁吗?”
“三岁还要多一半!”秋静淞伸手比划了一下,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馒头也不撒谎,面色语气都十分平静的说:“我是来偷花的。”
秋静淞有点不懂,“你家里没有花吗,为什么要来偷?”
馒头点头,十分诚恳的请求:“我家里确实没有,但是我知道你家有。可不可以拜托你?我姐姐要死了,在她死之前,她说想再看一眼杜鹃花。如果您能让她达成这个心愿,我愿意把我的命奉献给你。”
秋静淞并不是很能明白这个“死”字,也并不懂为什么馒头要把“命”给自己。
她挥退准备再度开口进言的嬷嬷,说:“我姑姑要来了,她也喜欢杜鹃,我家里的花,其实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不过,她只有一双眼睛,想看也看不了那么多,所以我可以允两支给你。”
馒头抿了抿嘴,当即就给秋静淞磕头,“谢谢娘子。”
秋静淞板着圆嘟嘟的脸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教育道:“你为亲人行苟且之事,算不上小人,不过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所以在我把花给你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这是我今天刚学的,先生说:【君子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就算周围的环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