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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季长芳有些讶异:“据孤所知,赵国中所有的史官不论大小皆是姓曹,原来你们自己家还有考试?”
“是。”曹奚不卑不亢地讲道:“寒酸的草庐中能飞出能人,族人庞大的门户里也能生出蛀虫,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曹氏太祖言,虽然从小接触的教学对人才的培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也不是所有的曹氏子弟都有修史记史的天赋。修史是国家大事,不能马虎,所以很久以前,曹氏就有规矩,非进士不得为史。如今是科举闲置,史馆才自己设立了考试,只有通过考试的子弟才能成为史官。”
季长芳问:“你多大了?”来看小说 look37
曹奚答:“下官今年刚及冠。”
“孤知道史馆分国史院,实录院和起居院,你考的起居院?”
“下官考的是实录院。”
“那你……”
“起居院分的左右史为内史,共四人,分两班,据说会在殿下行完大礼再给您派来。下官和下官的兄长曹奚都属实录史,是外史,只记殿下您与左右,官吏下臣间的言行。”
季长芳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受教了。”
曹钦不敢应这话,很谨慎地垂着眼没吭声。
季长芳自己想了会儿,问道:“你考试史馆时的卷子还有吗?孤想看看。”
曹奚略带迟疑,“卷子被监修收上去了,题目的话,下官倒还记得几个。”
“嗯。”季长芳点头的时候,已经在想自己要何时去史馆走一趟了。
她方出神,外头就开始敲钟。
这是新的一轮祭奠开始了。
季长芳连忙拉着程婧起身,还给她拍了拍裙子,“走吧。”
按照礼制,玉书南的棺椁要在黄钟殿里停七天呢。
大概是第三天,元后薨逝的消息才传遍整个赵国。
辛同舒自从打完罗哉回来,就被好事者上表参了。京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宫家有自己的家规,辛同舒因对敌手段太激烈,在本家人的眼皮子下,挨了一顿他老爹辛戚亲手打的军棍,随后就被关在郴州的军部大牢中反省。
初时他还嚷着闹着要出去,到现在过了大半年,他也消停了。除了每日练功,就是坐在墙角琢磨怎么编草玩。日子长了,他还真编出来几个东西。
今天辛同舒正继续编着季长芳的小人像呢。这编人像可是细致活,他拿着根稻草,手稳当当地将草线在预留的小洞中穿来梭去,丰富着人物整体大小。眼看着季长芳的胳膊要被他绕出来了,外头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公子,您慢着。”
“行了,你下去吧。”
这是郴州刺史辛曼那年仅十岁的小儿子辛烁来给辛同舒送饭了。
他对这位表兄一直很喜欢,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同舒表哥,我来啦!”
辛同舒咬着根草抬头时,大手往草人儿上一盖,“小点声,小点声。”
辛烁捂着嘴巴进来,眼睛睁得圆鼓鼓的,“表哥,我吓到你了?”
辛同舒指着躺在手中央的小人儿说:“你吓到我二哥了。”
辛烁从小跟在辛曼身边见了不少的人,政治嗅觉远比辛同舒要敏锐得更多,“表哥说的二哥,是十二皇子殿下?”
辛同舒把嘴里的草扯了挂在耳朵上,“那是,怎么了?你想认识啊?”
辛烁摇了摇头,绷着小脸一脸严肃的说:“日后哥哥可不要说这话了。你要么讲这草人是别人,要么就干脆将他烧了。否则,被有心人听见,说您对上不敬,拿压胜之罪来压你,后果可不是在家牢里被关几日了。”
辛同舒一愣,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他与季长芳之间的差距。
季长芳毕竟是皇族,现在又要做太子了,以后他就是皇帝。
虽说兄弟做了皇帝他也高兴吧,但是……
好像确实不能乱来了。
他坐石床上想了想,末了还是一脸郁闷的把方才碰都不舍得用力碰的草人攥成了一团。
辛烁见他自己想通,也松了一口气。他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伸手把食盒从外搬进来,“表哥,吃饭吧。”
辛同舒把耳朵上的草放在嘴里嚼了嚼,翻身过来掀开盖子,一看到最上面的白粥和只是过了水的青菜,再看下面也是一些没油水的东西,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今儿怎么了,家里有人去世了?”
“不不不——”辛烁吓得叠声否认,“家里没人过。忘了跟大哥你说了,是元后薨了。这是国丧,咱们得给娘娘守一个月的孝。不能穿红着绿,不得婚姻嫁娶,吃食上,咱们得茹素呢。”
“哦。”辛同舒听着没什么感觉,他捞了根菜吃了,在嘴里的口感并没有比刚才的稻草好很多。他嚼着嚼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后不是姓齐吗?”
“这个是已被废的玉氏端妃。到底是发妻,皇上在她薨后,下旨恢复她皇后的品级。”
辛同舒顿时如遭雷劈,他拼命的往后退,指着那个食盒大喊:“拿走拿走!”
辛烁被闹得一脸懵,抬头又看见辛同舒哭了起来,“娘,您怎么就丢下我二哥了?”
辛同舒越想季长芳心里越难受,到最后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完一阵,他指着大气不敢出的辛烁道:“以后别给我送白米了,我得吃糠,我还要披麻戴孝,你快给我弄一套来。”
辛烁如今也明白过来,连忙好声安慰:“我知道了,哥哥您快别哭了,伤嗓子。”
辛同舒抽了抽,呜咽着对着墙壁抹泪,“我想我二哥了,我二哥……”
他正哭着,发觉天突然变暗了。
抬头从窗户朝外瞧了瞧,好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金光直冲云霄。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这是,文圣显世之相啊。”
季长芳跪在殿中,看着半空处浮现出来的金色大字,双眼中蓄满了泪水。
这又是一篇让林说名动天下的文章,然而这篇文章却是他写给结义兄弟母亲的祭文。
是林说写给玉书南的祭文。
看着文中那段描着玉书南生前地操守,还有母子之前的互动,及他作为兄长对自己的劝解,季长芳就好像看到林说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听他对自己说:
“生老病死皆是常理,笑青你莫要悲伤太过才是。”
“不管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们只是为了花开的结果。”
“人终究都是要死的,若母亲是如了心中的夙愿再死,那就是好事。”
“你在这深宫中一年多,可曾疲倦?可曾迷茫?可曾厌烦?人之一生,世事无常,遇到想不清楚的坎,你多想想前事,千万别钻牛角尖。”
有些事情其实是阿季都不知道的,但是千里之外的林说说他能懂。
本来心都快要死了的季长芳忍不住捂着胸口大哭出声。
这段日子,她的满腔怨恨,满心忧愁,满身无助,满脑子想的疯狂行为,都要快把她折磨疯了。
可如今——
真好啊,原来还是有人理解她关心她在乎她的。
大概就是有这种温暖,才让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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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是有点卡文,我在琢磨玉珉这个人。之前觉得他有些猖狂太过,如今一想,文中的士族哪个不是这么猖狂的?
他们可是一群自认比皇帝还要高贵的人啊。
比心心。最近买了个手账本,开始往前看笔记,结果发现了以前好多埋的梗。哈哈哈没笔记完全用脑子都忘啦,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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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钝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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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南出殡那天; 玉春明快马加鞭从鸿州赶了过来。
他一路风尘; 日夜兼程,却只来得及看到早已入山的仪仗队举着的白幡。
至下午; 休整一番的玉春明才进宫见到季长芳。
“臣,鸿州知州玉春明拜见皇子千岁。”
季长芳让翘威把他扶起来; 一见他抬头,看到他脸上蓄起的长须,想笑; 又笑不出来。
她索性起身,走到玉春明身前,用指甲勾出一缕他鬓边的白发:“舅舅; 您也老了啊。”
玉春明躬着身子不敢动作; 听到这句话; 一股无奈从他心中怅然而生; “是啊; 臣还记得初见殿下时; 您只是个小孩子。如今; 已经比臣还高了。”
季长芳的眼神偏了偏; “孤也记得; 舅舅说过,你住在主家的时候; 很喜欢母亲和姑母。”
玉春明身体一僵。
“殿下——”他扯着嘶哑的喉咙; 突然曲腿往地上一跪; “求您救救玉氏。”
他扯着季长芳的衣摆; 悲伤得不能自已,“求您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救救玉氏吧。”
玉书南说,希望她的死,能给玉氏敲个警钟。
末了,居然也只有玉春明看懂了。
季长芳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很可笑。
她拉开自己的衣服,往后一退,抱着双臂半蹲在玉春明跟前,装傻道:“舅舅何出此言,玉氏怎么了吗?”
玉春明摇头,拿袖子掩着半张脸,哭得气都喘不上:“臣,臣……”
季长芳听他鼻子似乎堵上了,转眼吩咐翘威:“拿个鼻烟壶给舅老爷。”
翘威连忙去找。
玉春明接了鼻烟壶,通了气后,才说出完整的话:
“殿下,臣今日所说之话,句句真心。”
“臣家中春天新盖了所园子。因今年天气太热,从初夏开始,便时不时地去园中小住避暑。臣有一小儿,今年四岁。有一天,小儿突然问起臣士族为何物来。臣以为是小儿开窍,知道要学,给其解释一番后,他居然问:那我们家可是士族?”
“臣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事后想起来,害怕不已。臣越想越不对劲,就亲自去丈量了一遍园子的大小,发现比《赵法》中贵族用地的规定数额大了一半,都快超过豪族了!臣心里清楚,虽然被统称作士族,可士族,豪族,与贵族之间的距离天差地别。臣以前一直以为,在外人看来,玉氏就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可究竟是何时,连家里的小儿都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士族?逾矩而不尊仪制,这件事若是落到御史耳边,就算玉氏有万贯家财,也不够他们一本参啊!”
“臣刚开始以为只有自家是这样,后来去别的兄弟府上看过,发觉他们的用度摆设比之臣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臣回到家细想,想兄弟姐妹们,想京中的阁老大人,又想起曾经在殿下您面前放过的那些狂言,只觉得五雷轰顶。”
“臣曾经是那般轻狂,自傲,愚蠢,放肆——殿下当时是怎样看待臣的呢?臣当时只想殿下能有个好前程,完全没有想过要动国之根本。”
玉春明说到后面,又是一通大哭,“若是以前,臣根本想不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