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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的钟声已经敲响。
季长芳沐浴更衣后,乘上了御撵。
卯正时分,于从政殿开朝。
在群臣跪拜,呼喊“万岁”
之中,季长芳登上高位。
她坐下后故意打了个很大声的哈欠:“哈……”
离得近的玉珉听着这声音控制不住抽了抽眼角。
小皇帝又开始故意恶心人了——主要是现在也没个人能管得住他啊。
偏偏那个贯会装傻充愣的十三皇子还配合他问:“皇兄很累吗?想必是昨夜批复奏章太过操劳了。一国之君,龙体为上,您以后还需早些就寝才是。”
“也不算什么,昨夜玩得太晚而已。”季长芳清了清嗓子,给旁边的司礼太监童宪使了个眼色,“众卿平身吧。”
童宪吊起嗓子长吟一声:“起——”
“谢陛下。”
看着群臣起身,季长芳举起手甩了甩袖子,把他们卷在手上后歪头撑着脑袋,“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今日例朝而已,诸卿有话尽管上前畅所欲言。”
她这么说,就真的有人信了。这厢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御史跨步上前:“臣有本奏。”
她踏步上前,端得是仪态优美:“臣要参麒麟卫中郎将展正心。”
“嗯,”季长芳眼皮都懒得抬,“他展某人做什么了?”
“光天化日之下,流连妓馆。”
“我朝好像并不禁止官员狎妓?”
“他当值时……”
“谁看见了?”
御史一噎,转头看向某处。
季长芳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冷哼一声,“没证据就给朕退下去!”
御史听出她似乎要发怒,连忙躬着身子退回原位。笔趣阁书吧 shuoba。
“朕最恨的便是【莫须有】之事!”季长芳却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发起怒来,“别说对簿公堂需要罪证,百年后入了轮回,阎王也得凭证据论功过呢!堂堂朝廷命官,参起同僚张口就来,你当自己是菜市口说书的不成?”
御史台最高长官御史大夫苏今忙出列道:“陛下息怒,此事是御史台办事不利……”
“屁大点事也拿到朕面前来说!”季长芳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官员德行有亏,你御史台直接拿人就是,朕是没给你们放权还是?平白无故大早上的恶心人,怎么,要动朕的人还想让朕朝你笑笑?多大的脸!”
付卿书听出她在指桑骂槐,差点没笑出声。
苏今皱着眉头,心里也一半多是无奈。
她是听说了昨日皇帝在展府流连,和展正心的妹妹眉来眼去的事,可也没必要第二天就拿到明面上说啊。
季长芳还真没说错,就是有人想恶心她。
季婴看着骂死人来,情绪激动得脸都红了的季长芳,心里不要太爽快。
少个棋子算什么?能看到他这个样子,那就值了。
他这会子真想拿碗豆子往嘴里丢。
下饭得紧。
注意到季婴小表情的秋明几心里无语至极:这小子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他自以为给皇帝找了不痛快,哪知皇帝是故意气上头,骂给别人听呢?
她看着季长芳样子做得还挺足,骂完就生气的往后一仰,心想:今天来了这么一轮,最近她就算直接把展正心的妹妹接进宫也不会有人敢拿展正心说事了。
季婴还真是帮了个好忙。
借力打力,才是谋中上层。
等到季长芳心火熄下,今日的重头戏才缓缓登场:
只见吏部官员陈析上前一步,伏地哭道:“陛下,臣恭请再议,重开恩科一事。”
在场何人不知,陈熹是秋家的人。
包括季长芳在内,所有人第一时间的反应绝不是看陈熹,而是望向秋明几。
只见她目露惊讶,下颌紧缩,身体绷直,显然是对此意外,并为陈熹的举止感到气愤的。
这样一来百官竟分辨不出来秋明几是不是装的。
有意把水搅浑的季长芳出声问:“秋尚书,这是何意啊?”
秋明几感受到赵家家主赵勐和商家家主商坤不善的目光,抬起了下巴,“臣,不知道。”
季长芳直接给气笑了,“有点意思。”
她转起手边的东西直接就往下砸,直接变脸气得拍桌而起,“问什么都一问三不知,站在朕面前的百官难道皆是行尸走肉不成?”
商坤态度也不是很好的讥讽道:“陛下切莫心急,可能是陈侍郎神志不清也有可能啊。重开科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赵国现在需要科举?”
陈熹面对商坤的冷嘲热讽怡然不动,又磕了个头大喊道:“陛下,臣恭请再议,重开科举一事。”
这回说完,他还拱手奉上一本奏章。
季长芳拉着衣摆坐下,朝童宪抬了抬下巴,“去拿来。”
童宪躬身,刚走下台阶,离得更近的商坤就直接拿过了陈熹的奏章,他打开看了一眼后冷笑着将文章撕碎,“写得是什么东西,也敢拿去污陛下的眼?”
付卿书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又来了。
每次朝廷上一旦有人重提开恩科的事,赵家家主和商家家主就直接不要脸了。
毫不客气的说,他们才是压在赵国千万寒门学子身前的两座大山。
季长芳显然不同于前面几位皇帝,她在商坤的动作后,冷眼横了他一眼:“商卿,你若想看献给朕的奏折,大可以直接来朕这里看。”
此话几近诛心。
商坤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逾越,不好再惹季长芳盛怒,便低下头没有说话。
此时,季长芳看着陈熹突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在先帝手里就提起过多少回了?”
商坤消停了,还有赵勐呢,这二人向来讲究你方唱罢我登场。
“陛下,正是先帝亲自废除了科举。”赵勐上前一步,找准方向直接向季长芳施压,“此时在先帝手中就未成,可见先帝并不赞成。而如今先帝仙逝尚未半年,陛下就要推翻先帝的政令……臣担心,一是有朝令夕改之嫌,二只怕落人言语,以为陛下不孝。”
季长芳瞟了一眼玉珉,皱着眉露出疑色:“确实如此。”
令人没想到的是,玉珉直接开口了,“可开国皇帝也说过,恩科是能造福赵国万民之事!”
他怒视着赵勐,远看起来,还真有铁骨铮铮之势。
商坤早就料到他跟寒门有了拉扯,对他在这个当口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说不定就是他策划了这么一出好戏呢。
他继续开口说着不好听的话:“玉相,你也像甘相那般老糊涂了不成?”
玉珉不搭理他,直接走上前向季长芳拱手行礼:“陛下,臣恳请陛下见一个人。”
赵勐上前道:“玉相想带人上殿,怎么未提前通知礼部?”
“实在是事发紧急。”玉珉把手往前一伸,直接跪下,“臣,恳请陛下!”
季长芳站了起来,似乎是不敢接外祖的大礼,其实她只是对玉珉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表示稀奇,“既然玉相都这么说了,那就带人上殿吧。”
童宪连忙机灵的派人下去。
不多时,有个身着布衣,须发花白的男人被小太监扶着从外脱鞋而入。
他高仰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打量着从政殿的一切,“这里,这里是哪里?”
玉珉上前接了他几步,“蒋书,这里是从政殿,快,快来见过皇上。”
这个叫蒋书的男人一听到“皇上”这个词就愣住了。
他突然间拱手跪下,挣扎着就往前面爬,“皇上,我要见皇上了,皇上,皇上——”
季长芳见他突然癫狂,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阻止了左右准备上前的麒麟卫,直接从御案前走了下来,“玉相,这位老人是谁?”
“老人?”玉珉苦笑连连,他拱手朝前一礼,大声问道:“诸位,有谁还记得【蒋书】这个名字?”
猜到这人是谁的杜沉瞪大了眼睛,却因为早上父亲的嘱咐而没有出声。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付卿书:“如果我猜得没错,废除科举那年的状元,就叫蒋书。”
“是的,他就是我朝最后的一位状元郎!”玉珉看着朝季长芳爬去的蒋书,心痛得两眼含泪:“皇上,您对其以老人称之,可知他今年才三十五岁啊!”
“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季长芳看着蒋书大喊着她,忍不住朝前跑了两步。
“皇上,皇上……”蒋书在最后的一段距离奋起一跃,伸手抓住了季长芳衣摆,然后以极其卑微的姿态把脸贴在她的鞋面上喊到:“皇上,学生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文史经论,学生只是出身比别人差了些,学生其实并不输给任何士族学子啊!学生的老师也夸奖学生有治世之才,学生在上京考试前还曾做过梧桐县县衙的师爷……臣有才华,真的有才华,求您用臣!哪怕只是做一个下县的小官,求您用臣啊!”
在蒋书的哭喊声过后,玉珉中气十足的吼道:“因为先帝废除科举,那一年的科考也未曾做数,本该能进翰林院的蒋书在被赶出奉阳宫的那一刻疯了,陛下,他疯了!科举废了多少年,他就疯了有多久——”
他转身指着满朝文武道:“而你们,全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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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庭死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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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都是帮凶!”
好好的,搁这儿唱大戏呢?
眼前的一幕; 叫季婴都给直接看笑了,“我从不知,玉珉老儿原是个满身气节的人。”
季盈少见的没有反驳; “真给皇兄丢人。”
这殿上的大臣皆是数十载同僚; 谁不清楚谁的德行?玉珉突然做出这番举动,聪明的哪个看不清楚他大概是得了寒门好处?
不只是他兄弟二人,隔得远些的官员都几个为一伙,小声的议论纷纷。
“玉家这吃相也忒难看了,动不了后宫,就拿前朝来说事了?”
“科举是寒门和秋家的事儿,几时轮到别人插手过?”
“呵,怕不是他早有谋划!”
“自从幼帝上位,这老家伙就不老实了; 你我且看着; 今后保不准会怎么样呢。”
“玉珉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寒门这回怕是得给他扒下层皮。”
“寒门一直自诩气节,嘿嘿; 现在怎么也坐不住了?”
“曲高向来和寡,他们再不知变通; 寒门就没有寒门了。”
“也就只有皇上爱看他们这幅穷酸样。”
“你可别幸灾乐祸; 堂上这事儿牵扯到开科举; 背后的利益能叫几人作壁上观?”
“要我说就很奇怪; 秋家的人真不知道这事儿?”
“哎,看样子是不打算插手管了。”
“看来以往大家对秋明几此人的评价,未免言过其实。”
“不,你大概不懂,秋明几可和她的兄长不一样。戴国公怕就是跟寒门关系太近……”
“咦,照你这么说还真是。自从秋明几进京,她就一直同两位丞相保持着距离,连朝上都少有帮腔。”
“莫非真是……”
“不不不,不好说。”
这群大臣们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嗡嗡作响。程旸听了半天竟听不太清。她拿扇子挡住下半边连,不着痕迹地朝旁边的程婧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