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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入侵强取豪夺。”
“不过好在有宫家在。宫家统领赵国全部兵马,有西军鸿洲冉氏镇守一方,清河就成了虽然穷苦,但还算安宁的边陲之地。这种情况已经比建国以前好太多了。”
建国以前……
这件事也是秋静淞之前翻县志的时候发现的。几百年过去了,城名更迭,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清河原来是叫钊县的——
那个诞生了建立赵国的十一位将军的钊县!
这一天,秋静淞跟着易希走了很多地方。
她的腿虽然刚好,但一路而来行步缓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踩在脚下的土壤,是祖先们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秋静淞发现自己居然慢慢地没有那么排斥这里了。
她随着易希上了清河县城西边的城墙。
方才也说过,清河县已经安宁了数百年,所以此时城墙上除了他们君臣二人,就只剩下下方城门处两个守门的卫兵。
“平常这里没有人来。”易希带着秋静淞在一处驻足,指着不远处的山林说:“前面这些山上倒满热闹。百姓的砍柴摘菌都喜欢去这里。”
秋静淞有些奇怪,“既然百姓们喜欢去这里,这西城楼又怎会没有人来?而且……”
她发现底下的城门居然是紧闭着的。
也难怪那两个守护的城卫一脸闲散,因为他们做的事本来就又多余又没有意义。
她转头看着易希,问:“为什么不把西城门打开?”
易希抬手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说:“殿下看过清河县志?”
“是。”
“但有一段,是县志里没有的。”
秋静淞凝神,自己猜想肯定有什么内幕。
果然,只听易希说:“在天下刚定赵国还未正式定国前,罗哉曾一度入侵,首先遭祸的便是以清河为点的三个县,后来花了三个月,宫家将军带兵驱贼,事情了了之后,那位宫家将军便下令将清河西门永闭,道【唯圣人能再启之】。自此几百年,这位先祖一语成谶,就算修缮城门,清河的西门也再也没有打开过。”
秋静淞皱眉,心里几乎是当时就想明白了那位宫家先祖为什么要说这话。
她也不说什么想把城门打开的事了,随便看了两眼,她伸手一指道:“我们下去吧。”
易希点头,跟着刚走了两步,却听到城下突然有人在喊“救命——”
秋静淞立马就回去站到了城墙边上。
易希当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他随着过去,正好看到山林里头的小路中有个年轻人背着老父跑了出来。抬头看到城墙上有人,他喜不自胜,立马跪下求救:“大老爷,救人啊,求求你救救小人的父亲。”
易希和秋静淞对视一眼,他朗声喊到:“本官乃清河县官,城下何人,所求何事,快快道来。”
“是。”那年轻男子一听是县官,立马安心,也不哭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照实回答说:“县官老爷明鉴,小人乃是清河下柳村的村民袁正,今晚随老父来此西山打柴,哪只方才不慎,老父踩到猎户的猎夹了,您看……”
男子说着侧了侧身,视力极好的易希就看到趴在他后背的老父虽敷有草药,却依旧血流不止的小腿及其发白的面色。
他皱着眉,有些迟疑,“这……本官也不会医术啊。”
村民袁正所求哪里是这个?他嚎了一声,道:“大人,小人只求大人把西门打开让小人快些入城找大夫给老父医治啊。”
易希也为难,“可先祖有规,西门是不能打开的。”
袁正道:“可是大人,小人若是绕到北门南门回去,我父亲……我父亲可就救不活了啊。”
他的喊声悲戚,易希实在不忍。
可就算再怎么不忍,他也不敢……
他转头想询问秋静淞的意见,秋静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下方两个守着内城门的城卫喊了一个上来。
“城门城卫每天都是几个城门相互换防的。”她指着袁正询问:“你看看可曾认识他?”
那城卫朝易希行了一礼后才探头认人。他细看了好几眼,才点头道:“小人守北门南门之时,确实对此人有印象。”
秋静淞点头,当即开口道:“那你便下去把城门打开吧。”
易希一惊,低声喊到:“殿下……”
因为他流露出不赞同,那城卫惶恐之下并不敢动。
秋静淞眉头一皱,转头低喝,“让你去开门就去开门,磨磨蹭蹭做什么?百步之内见死不救,按照我赵国律令,这可是重罪!”
城卫腿一软,被她吓得直接跪下了,“小人该死。”
反应过来,他索性磕了个头,然后爬起来就往下头跑。
几百年没开过的大门,一旦开启,声音就格外的大。
袁正在下头跪着谢恩,易希看着秋静淞肃穆严肃的侧脸,心里还是有些不赞同,“殿下,这西城门,开不得啊。”
“如何开不得?”秋静淞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城门建立之初的作用,本来就是为了便宜臣民。当时宫老将军说那种话,不过是天下刚定,他担心罗哉再犯,才会在警醒之下说出箴言。现今边境也算平和,一个确认不是细作而是平民的人来向你求救,孤开这城门有何不可?”
“但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谁还会去想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易希看着秋静淞,诚恳的说:“殿下,今日您真的不该开此门。唯圣人能启之,唯【圣人】能再启之!您想想,当今赵国,圣人只有一个,您若开此门……若有好事者,您免不得当一个【叛逆】之名,您这可才刚被今上下旨罚过。”
秋静淞回望过去,目光灼灼,“那依天下人之见,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犯过忌讳,孤若是开了门,以后就会真的成【圣人】了?”
易希呼吸一滞,“殿下……”
秋静淞的表情慢慢变得平和下来。“易大人。”她轻声唤了一句,得易希回神,她才又十分和气的说:“孤觉得腿有些酸了,想回去,今天就到这里可好?”
易希愣愣的点头,“自然是殿下的身体为重。”
下城楼时,并未见到那个背父求救的年轻人。
想来是急着找大夫去了。
秋静淞慢悠悠的在前面晃,回府的一路上,她一言不发。
易希有了心事,也没有主动开口。
等送完她回到自己的官府,易希看到妻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全都被汗濡湿了。
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手都在抖。
前人之言可信,可不可信?
“夫人……”
他心里着实没底,忍不住小声的将此事与王贤说了。
王贤也是目瞪口呆,“殿下他……”
易希紧紧抓着茶杯,有些艰难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夫人啊,你说殿下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64。第一碗面()
谢薄金自从从狱中走了一遭; 身体便不大好了。
他今年不过四十有二,鬓边便已遍满白霜。早起揽镜入怀时; 他也曾想过; 或许蓄起胡须的主簿会更可靠吧。
路上颠簸病了一次,谢薄金到达任地时; 比预期要晚了半月。因得他早已与清河县令写信联系过; 这等事情也可大事化了; 无伤大雅。到清明节前几天; 他终于越过清河县的界碑。为示郑重,他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 在离城门不远处时; 谢薄金下马步行。
清河县地势高,建于于重山之间; 城内有几条河流的上游淌过; 在战期; 此处是兵家必争之地。可就而今……
山高路远; 远离人烟; 没有外族来犯; 确实是一个避世之所。
交过路引; 谢薄金入城后闻到米面香,方才觉得腹中饥饿。他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 牵着马来到路边的这家小面馆。
水雾袅袅; 不大的店中已经坐了些许客人。
身着圆领长袍外罩灰色长衫的谢薄金咋一上前就有眼尖的杂役过来牵马; 谢薄金谢过后; 进入店中看着墙上的挂牌点了一碗阳春面。
面店的店家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头也不抬,爽快地喊了一声“好嘞”,不到一会儿就亲手端来一碗面汤,“您请稍等,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好。”谢薄金有讶于她的热情,又四处看了看周围桌上的人似乎都有这么一碗热汤,便想大概是此地习俗,安下心喝了一口。
期间不到半刻时间,店中又来了几个人。
“齐嫂,老规矩。”
谢薄金稳稳地坐着,一边喝汤一边打量。这里来的客人各色都有,大部分都是农户。从他了解到的,清河气候苦寒,居民稀少,他本以为百姓生活得肯定也很困难,却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花半文钱去面馆里吃面……
看来传言便只是传言。
喝完汤,天色也差不多已经大亮了,身体暖和了一些的谢薄金见这位叫“齐嫂”的店主婆只是殷勤地往新来的客人桌上端面汤,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大嫂,可是米面材料没有备齐?”
“那可没有。”齐嫂笑了一下,原因却不肯说,“您要是饿了,我便再给您添一碗面汤吧。”
见齐嫂过来就要把他的碗拿走,谢薄金连忙站了起来,“您客气,不用了。”
此时,与谢薄金临坐的一个青年男子开口说:“这位先生面生得很,是从外地来的吧?”
谢薄金坐下,拱手一礼,“初次来到宝地……”
青年男子摇摇头,他只是自己想说话,所以并没有听谢薄金把话说完,“清河地界小,也没有什么生人来,所以先生大概不知道,最近齐嫂这里的规矩变了,她家早上的第一碗面是要留给别人的。”
谢薄金一听,倒觉得有趣,“这是为何?”
青年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人拉了一下,他一顿,又笑了,“这个啊,您要是呆得住,以后自然会知道。”
谢薄金略一沉吟,抬眼一扫,这才惊觉过来店中的客人都似乎是有在看着他。
是那种对待外乡人,非常戒备的目光。
谢薄金不知为何,心里沉了一下。
他挺直后背坐好,刚觉得有些后悔,就看到一直看着街上的老板娘突然丢了锅勺,快步走了出去。
店中的客人脸上也露出笑容再度活跃起来。他们三两成堆小声的说着话,并没有让谢薄金听见完整的一句。等谢薄金被排斥得无比难受之时,老板娘齐嫂笑容满面地将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引了进来。
“……你早上吃饱了也有力气对不对?”
不知道事前说了什么,这齐嫂一脸慈爱地把少年领到店中最后一个空桌上坐下,给他擦桌卸篓,殷勤得不行。
“你这竹篓里头的石头是一天比一天的大,可小心累着了。”
这少年衣着朴素,头发都拿了一块布巾裹着,看起来十分有风范,谢薄金看着周围的百姓都拿一种欢喜至极的眼光偷瞄他,心里忍不住也跟着去看。
“循序渐进,倒也还好。”少年轻声细语的,话音刚落下,老板娘齐嫂就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猪油清汤面,“来,你快尝尝,我今天这锅汤可熬了一晚上。”
这所谓的第一碗面……
“好。”少年点头,取了筷子斯斯文文地尝了一口,在满店人期待的目光下不怎么好意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