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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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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建树,如果这件事不是十八弟有意为之,我想不通一个成年皇子是哪里来的缘由,非要跟他扯上关系。”

    十九皇子西苑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喜欢喝女儿红的人突然喝起了烧刀子。虽然都是酒,变化不大,但总归是变了,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归要被人记在心里的——尤其是他还跟一个成年皇子有了往来。

    程盈此时还有自己的考量,“老师,难道十九弟也像我一样请了教习先生?”

    只是再想想,程西苑在宫中犹如塘中浮萍,连立足之地都得靠人施舍,又是哪里来的路子请来高人提点呢?

    崔文墨心里倒是有了判断,“大概是我门中之事。”

    话一过耳,程盈便立刻说出:“是老师说过的那位师弟?”

    “那个小恶魔,大概又是想给我找点不痛快了。”崔文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先是一笑,表情又慢慢地变得苦恼,“若是他,便真的有些麻烦。我师弟那个人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子。他若存心与我为敌,就意味着日后麻烦缠身。你当初已经答应我三年后作为我的弟子跟十四皇子决斗一事,我如今却又平白给你再度竖敌……”

    “没关系。”程盈抬头看着他,还是坦荡荡的,“就算没有老师,宫中向来是敌非友,没有缘分,敌人总归比朋友多的。我跟十九弟缘分不够,日后怕是也走不到一起,不过早晚罢了。”

    就崔文墨这一年来教他的东西,程盈都觉得值了。

    能被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很好。

    崔文墨注视着程盈,也忍不住笑了,“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入夜时,我过去看看——至少咱们要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盈点头,重新拾起毛笔准备重新习字。

    崔文墨却伸手拦了他一下。

    立马,就有一梳着双环髻的宫女在门口低头而立,“殿下,娘娘请您去前殿。”

    程盈扶着桌面站起来问:“是谁来了?”

    宫女回答:“是内侍监的三禾太监。”

    三禾是一直贴身服侍天子的。程盈一听他的名字,又想起冬至快到了,连忙冷下脸拿了侧殿屏风上取出来好久的绛青色外袍往身上披,“烦请老师等我片刻。”

    崔文墨看得出他的异样。

    他看着桌案上写了一半的字,想着还是跟过去看看。

    “去年宫中事多,陛下便也没有着手此事……”

    进了前殿,借着屏风挡住身形,崔文墨拿手轻轻撩开帷幔一角,看着惠姬十分客气地从那领头太监手里接过什么。

    以他的内功,十分容易就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按照祖制,冬至前后三日,十三皇子只能茹素。”

    程盈稍稍低头说:“盈儿会照做的。”

    三禾客气地笑笑,又行了一礼,后退三步转身带着人步入风雪间。

    等看不见人影了,崔文墨才从里间出来。

    惠姬待他一如既往的尊敬,“崔先生怎么来了?”

    “我心有疑惑,奈何没能自解。”崔文墨给惠姬见礼后,看着程盈问:“那个三禾太监,怎么在你们宫中说起了十三皇子?”

    “因为我现在就是十三皇子了。”程盈有些气闷,那是一种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感觉。“我想不通这样到底算什么。”他看着三禾刚才放下的绣了新象的绛青色外袍,抓起来直冲冲地往里面去了。

    这种衣服,每年一次,难道真的要送到排在他前面没成年的兄弟都死完吗?

    崔文墨并不想应对气头上的少年,所以他重新把目光给了惠姬。

    “殿下怎么会这么说?”

    “忘了先生不是赵国人。”惠姬的笑虽然也有些勉强,但好在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她请崔文墨坐下,慢慢地跟他解释:“这是宫里的老规矩了。赵国男子,未行青礼便不算成年,人没了还是被唤为夭折。民间或许有他们自己的风俗,但是夭折的孩子在皇室是不配拥有齿序的。每年快到冬至时,陛下会用黑笔将今年夭折掉的孩子从族谱划入,去年有事耽搁了。今年,算上去年没了的十一皇子和六公主一起,加上今年的十三皇子、十七皇子、二十三皇子、九公主,十三公主,七个孩子一起退掉齿序重排,盈儿便成了十三皇子。”

    崔文墨仔细听着,心里也算着,“那以前的十九皇子现在该叫十六皇子?”

    惠姬点头,“是。”

    那么十四皇子便该叫十二皇子了。

    真是一团乱。

    惠姬见崔文墨叹了口气,又对他继续说:“毕竟是没了兄弟,平时虽不准吊唁,但在重新排序的冬至前后三日,所有孩子是需要茹素,着青衣添孝的。崔先生一直以来都是跟着盈儿一起用食的,现今情况特殊,重新给您备一份可好?”

    “不用。”程盈方才生气,崔文墨大概能猜到原因,如今跟着他一起才叫好。

    惠姬听得,脸上的笑加深了许多。她给崔文墨添了杯茶,挥手换来宫女吩咐,“晚饭照新例给殿下送去,别多嘴,明天之前,所有人都不允许打扰他。”

    怀着同样的心思,崔文墨单独用了晚膳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直至入夜。

    没有母亲的新任十六皇子程西苑一个人住在东宫的长亭殿,崔文墨为了不被人发现,路上还颇废了一番功夫。到了已经落钥的殿门前,他一改鬼祟之风,正儿八经的敲了两下门,文绉绉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不才踏月而来,可有主人相候?”

    屋里头传来一声嗤笑,那人说话声仿佛选在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谁闲得无聊半夜等你?自己进来吧。”

    崔文墨无法,只得提着衣摆翻墙。

    陈林渍芳牵了个小的站在院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出丑。

    崔文墨被他看着也不虚,从墙上跳下来后还理了理衣摆,顺了下头发,文质彬彬的叠起双手给他见礼,“师弟。”

    陈林渍芳目光微闪,一句给他回礼的“师哥”故意叫得黏黏糊糊,还没合上的嘴仿佛下一刻就能吐出蛇信子,“好久不见。”

    穿着跟程盈一样绛青色外袍的程西苑仿佛是为了努力记住崔文墨的模样,用力地睁着自己那双蓝黑各异的眼睛。他说:“你的师弟看起来好像一个伪君子。”

    陈林渍芳一愣,瞥见崔文墨错愕的一瞬,立马抬头大笑,“崔小儿,你不如听话回去好好瞧瞧自己?”

    程西苑勾唇,刚想继续说什么,陈林渍芳却松开了拉住他的手,直接把自己脸上的笑容掐断,十分冷漠地对他说:“接下来的事跟你没关系,进去。”

    程西苑心里一慌,他抬头去看,只看到满脸不喜。

    这个人是他的师父,却为了一个“外人”下他面子。

    程西苑左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在陈林渍芳不耐烦前,他转身回屋,半路却又突然回头朝崔文墨笑了一下。

    和陈林渍芳恨极了时的笑一模一样。

    崔文墨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学生斗上他要遭,“这孩子,他在学你。”

    “有什么不好吗?”陈林渍芳倒是不以为意。

    崔文墨意有所指,“大鬼养小鬼,当然不好。”

    陈林渍芳冷笑一声,直接呛回去,“好叫师兄知道,我是在教徒弟,不是带孩子。”

    崔文墨施予在程盈身上的教育方式确实不像他们初识那般充满火光,那种温和是他在深入了解过程盈后的因材施教。

    当然,或许对于程西苑来说,陈林渍芳的教育方法也是最合适他的。

    两个想法不同,处境不同,心性不同的孩子,不该拿来对比。

    崔文墨便直接翻过这篇,开门见山地问他:“说吧,你想做什么?”

    陈林渍芳有些委屈,“怎么了?我可是先师兄你一步进宫的。”

    可崔文墨在醅阳自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的。

    崔文墨不相信这个小恶魔猜不到他在做什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无聊了。”

    “是啊。”陈林渍芳眯着眼笑着,整个人的神态都带着一种对众生的轻蔑,“可笑这世间大部分都是愚者,让我提不起一点劲儿。说起来还得谢谢师兄,要不是有你,我早死了。”

    “我一直很看不惯你这种把生气挂在嘴边的性子。”

    “我也不是很喜欢你这种虚情假意表面斯文的真禽兽。”

    崔文墨一噎,解释道:“我只是习惯了这幅样子。”

    陈林渍芳立马点头,“可想而知你幼年生活过得有多么不如意。”

    说起幼年,崔文墨的神情慢慢变得冷硬——尽管他说出来的话仍旧温和,“你没经历过,我可以原谅你。乖,以后不要跟我再提这个了。”

    陈林渍芳觉得他真的像是在哄狗。

    可他也不敢真的惹毛他,但不说话挤兑这个人又浑身难受。思来想去,陈林渍芳只能上下嘴皮子加快速度跟他说别的事,“我明日出宫,要去一个地方。你既然来了,便尽下同门之情,帮我照看一下程西苑,别让他死了。”

    崔文墨皱眉,没拒绝,却是多嘴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你居然不知道?”陈林渍芳觉得崔文墨可能真的带孩子带坏脑子了,脸上心里都是嫌弃,“我们的那位小师弟,这次可又摊上大麻烦了。”

70。你情我愿() 
程青下了马车后; 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敲秋府大门,谁知却被季泉从身后拦了一下。

    她情绪激动; 涨红了整张脸; 乍遭打断,更是不得了; 直接把剑拔了出来; “你别拉着我——”

    两刃皆锋的剑指在胸前; 要说季泉不怕; 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没脑子的程青去得罪秋家; “五姐!就算怀疑; 你也该拿出证据来。无缘无故闯进别人家门,按律是要被杖责的。”

    程青觉得这话听来十分好笑; “证据?霈儿死了快一个月了; 我去哪里给他找证据?而且你觉得; 她秋明几下手; 会给人留下把柄吗?”

    她拽着自己那身绛青色外袍衣袖上新绣的祥云纹; 忿然作色; “霈儿明年就行青礼了; 凭什么他死后却还要被抹了齿序,连香火情都无人能续?阿泉; 你睁大眼睛看看啊; 这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他死了; 竟只能在这件衣服上留下一个符号……你不难过吗?你不寒心吗?你能任那个害死他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我难道不想吗!”季泉提高音量; 脸上也是带着恨意,“若是常人,我早就将他千刀万剐,可秋明几不一样。”他趁着程青被他一声吼到失神的机会,压下她拿剑的手,上前贴在她耳边说:“五姐,弟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等找到证据咱们光明正大的说。”

    程青被季泉拉了一下,没动。

    她并不想走。

    等到季泉发狠去拉她,一转身,却看到容晏裹着大氅捧着暖炉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五公主和九殿下这是……”

    季泉记得,初见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在容晏身上吃过亏,季泉不想跟他多言,只含笑说了一句:“容御史回来啦。”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程青却跟个煞星似的冲到他面前,“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听到了。”容晏不动声色地回答:“可惜,话不好听,耳朵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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