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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的婢女们都停止了哭泣,有个别的还在嘤嘤的抽泣声,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带着一股邪气的悲凉。
第814章 凤家对你不薄()
大牢里少不了死老鼠,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味儿。
凤如画还没去看凤违,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看到王氏那一脸的死败,她撒了个小谎:“他没事。”
凤如画示意双锦将那些糕点给大伙儿分了,牢房里整日吃着窝窝头,如今能吃上糕点,那些婢女们疯了似的挣抢起来。
云侍天护着凤如画退出牢房,怕那些人伤到她。
狱卒见他们出来,迅速的上了锁,凤如画问道:“凤大人关在何处?”
狱卒的眼神有些闪躲:“在最后一间牢房。”
狱卒带他们来到牢房外,手脚麻利的打开牢房,凤如画刚要问他凤止是不是也关在里面,那狱卒脚底抹油似的逃溜了,凤如画狐疑的看了那狱卒几眼,觉得甚是古怪。
云侍天推开牢房的门,两人走了进去,凤如画猛地一愣,她终于知道那狱卒为什么飞快的跑开了。
凤违浑身是血的躺在草堆上,雪白的囚服被鲜血染红,身上一条条的鞭痕怵目惊心,头发凌乱邋遢,乍眼望去,连是死是活都看不出来。
凤止就坐在他的身边,不合身的囚服穿在他的身上很宽大,几乎像是戏袍,鬓解缕缕发丝凌乱垂下,他端正俊秀的脸上透着几分坚韧的毅力,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带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成熟。
凤止望着凤如画和云侍天,微微愣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竟是有些颤抖。
凤如画在凤违的面前半跪着,轻颤地唤道:“爹。”
凤违一动不动地躺着,连声细小的回应都没有。
凤如画的心霎时间揪紧,颤巍巍的用手去探他的鼻息,手还未碰到凤违,凤止忽地说道:“他只是晕过去了。”
凤如画仍旧是探了凤违的鼻息,果如凤止所说的一样,她才放心下来,尔后抬眸看向凤止,眼里没了以往的亲切温情,而是带着清凉的冰寒。
她出声质问:“百里止戈,你可还有心?凤家对你不薄!”
凤止紧抿着唇,嘴唇瞬间变的惨白,他起身面朝着凤如画,仰着头,定定地望着她。
她不再会娇笑吟吟地捏着他的脸颊,揉着他的脑袋,娇脆脆的唤他“阿止”,而他,也没有资格唤她一声“四姐”。
突然间,他重重地跪了下去,惊得凤如画往后退了一步,云侍天楼紧了她的腰身,两人惊诧地望着他,只见他说道:“我没有做对不起凤家的事。”
“你没有?”凤如画气极反笑,“你明明就是百里国十七皇子,装什么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凤府里搜查到的那些通敌卖国的信笺,也是你伪造的吧?”
凤止的声音微有些低哑:“我没有。”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等过几日他们抓到三姐,凤家就会被满头斩首!百里止戈,你害惨了凤家!”
凤止垂着脑袋,双手放在身侧攥成拳头,心中一阵钝痛。
云侍天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是受命以孤儿的身份流落至天照国?然后潜伏在天照国做细作?”
第815章 他害惨了凤家()
凤止一直跪着,腰杆挺的僵直,他紧抿的嘴唇有些青白,沉默了半晌,答道:“不是。”
牢房里寒气较重,一股阴恻恻的寒意渗进了她的皮肤,凤如画忍不住一凛,望着浑身是伤的凤违,声音哽说不出话来。
云侍天揽紧了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前,拧着眉峰看着凤止:“那你来天照国做什么?”
凤止言简意赅的道:“逃命。”
云侍天皱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为何?”
凤止沉默不语,良久之后也没吱声,云侍天没了耐心,带着凤如画出了牢房。
在大牢里待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出牢房那刺眼的天光一时有些不适应,凤如画下意识的抬手遮在自己的眼前,云侍天牵着她走向马车。
马车上,凤如画眼眶泛红,靠在云侍天的胸膛上沉默不语,半晌后问道:“还有的救吗?”
云侍天抱紧了她,另一只手握着她冰凉的柔荑,声音是柔和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在深夜的海水中窒息溺毙。
“在凤府搜查出来的信笺与百里玉郎写的结盟书字迹一样,算是铁证如山。”
马车在王府外停下,凤如画在云侍天的怀中睡了过去,云侍天抱着她下了马车,进了府,荀管家迎了上来,看了一眼他怀里熟睡的女子,压低了声音:“王爷,太子殿下正在前厅。”
云侍天抱着凤如画直接向主院走去:“不见。”
荀管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的为难,回前厅的路上一直在斟酌着该如何回复公玉惊羽。
他进了花厅,尚未说话,听见公玉惊羽问道:“王爷抱的是王妃吗?她怎么了?”
他原本想说王爷还没回来,没想到被太子给看到了,支支吾吾的道:“王妃她……身子不舒服,王爷现在不方便见客,殿下还是请回吧。”
“画儿不舒服,本宫这个做姐夫的理应当去瞧瞧。”公玉惊羽说着便要进入后堂。
荀管家快一步拦住他,最终如实说道:“殿下,王爷今日不见客。”
……
凤止是百里国十七皇子,无论他潜伏在天照国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避免引起战事,太子派人将他送回百里国。
临行前凤止想见凤如画一面,碍于他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见会给她惹来麻烦,想偷偷前去见她最后一面,但驿馆里重兵把守,驿馆的小厮更是将他盯的紧紧地,寸步不离身,他只能作罢。
漆黑的夜空星辰闪烁,晚风徐徐吹来,事着冰凉的寒意。
驿馆露天的阁楼上,凤止遥望着临燕王府的方向,心绪复杂难言,这次回百里国,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但在凤府的那段里子,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人人知道他是个皇子,但没人知道他这个皇子是如何的落魄,惨遭追杀流落至天照国。
若是可以,他宁愿用凤止这个名字活下去,一直做凤家的义子,百里国的十七皇子这个身份他不稀罕。
只可惜,一切都如一场梦一般的结束了,四姐说的对,他害惨了凤家。
第816章 没有对不起凤家()
一道黑影从屋顶掠下,落在庭院里,看向阁楼上站着的那个小身影,他踏着池塘的水掠去,飞上阁楼,落在凤止的身后。
一道劲风掀起凤止的下摆,他回头一看,脸露欣喜,但瞧到对方清冷的眼神,笑容渐渐凝固,目光黯了下去:“燕大哥,我没有对不起凤家。”
燕痕站在他的几步之外,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他的眼里带着诚恳,也带着一抹坚韧,他声音清冷的道:“那些与百里国来往的书信是怎么回事?”
凤止摇头,眉间愁云惨雾:“我不知道。”
燕痕沉默地望着他,一开始他就怀疑过凤止是百里国人,但他没想到他会是皇子,若是一早证实他的身份,将他送走,凤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见他许久未说话,凤止抬起头来望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语气严肃认真的道:“燕大哥,请你相信我。”
也许他是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燕痕相信他,然后告诉凤如画他没有害过凤家。
对于凤如画这个不成调的姐姐,他是敬重的。
燕痕嗤笑,沉静内敛的眸子清寒凌厉:“你知不知道你们百里国灭了我们大燕国,我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被你们的人惨遭杀害!让我相信您?百里止戈,我恨不得杀光你们百里国所有的人,包括你!”
凤止沉默,声音细如蚊鸣:“我知道两国之间有仇,但那个时候我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没做错什么。”
……
听雨阁那边传来消息,怜儿天花未好又染上了风寒,已连续一夜高烧未退。
吕良也染上了天花,留在那儿伺候的两名丫鬟,其中有一人也有了长红斑的苗头。
如今听雨阁人手不够,秦嫣将这一消息传出来,就是想让凤如画再派两名丫鬟去听雨阁,她还给了一张药方,需要一些药材。
府中有许多珍贵的药材,秦嫣要的药材府中有现成的,但这送去听雨阁的伺候的丫鬟让凤如画为难了。
这天花治不好会死人,强迫谁去都不好,丫鬟也是人,也是爹生娘养的。
她让荀管家在众多丫鬟中挑两位以前得过天花的,这样就不会被传染。
找来找去就只有一位,还需要一名,思来想去,她让荀管家将一众丫鬟聚集起来。
凤如画站在走廊的台阶上,扫了一眼庭院里站着整整齐齐的几排:“有谁愿意去听雨阁伺候?”
众丫鬟都噤声沉默。
“去听雨阁伺候月俸翻一倍。”凤如画只得出此下策。
众人一片哗然,半晌后,有一名丫鬟举起手来,荀管家将她唤了出来,那丫鬟走到凤如画的跟前,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有些局促的揪着衣裙。
凤如画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奴婢叫芷兰。”
芷兰长的中等个子,眉清目秀,眉上找着一颗肉红色的痣,更为她添了几分美感,只是人长得很瘦,就像是撑着衣服的骨头架子。
凤如画好意的提醒:“你可想好了,天花会传染。”
第817章 郡主辞别()
芷兰犹犹豫豫了半晌,像似下定了决心,咬唇道:“奴婢不怕。”
“家里急需要钱?”她看这丫头就是为了钱而鼓足勇气站出来的。
芷兰有些怯懦胆小,一直低头着脑袋:“母亲病了,需要钱看病。”
凤如画看向荀管家:“等听雨阁那边天花治好了,将她提为二等丫鬟,留在主院伺候。”
众人哗然。
芷兰原本是洗衣房不入流的丫鬟,将她提为二等丫鬟留在主院,这简直是多加照拂,都觉得她真是幸运,但有人嗤之以鼻,想做二等丫鬟那也要看她有没有命活下来。
荀管家应声,领着芷兰和那名得过天花的丫鬟,带着秦嫣要的药材,送去了听雨阁。
凤如画回了屋,刚捧了一盏茶呷了一口润喉,下人来禀玉娅郡主求见,她神情略有些恍惚,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倒是忘记了玉娅郡主还在府里。
她将茶盏放在桌几上:“告诉她我累了,在休息。”
傍晚,云侍天带回了两个消息,太医们研制出了解药,皇上的毒已解,而他派去北幽的人也传回了消息,禁卫军捉拿了凤如书,已在返回的途中,同行的还有墨逸修。
凤如画抓着云侍天衣袖的手一直在颤抖:“三姐若是回来……”也要被斩首?
云侍天扶着她坐下:“你先不要着急,墨逸修能擅离职守跟回来,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凤如画这几日情绪波动较大,胸口窒闷得慌,恰时,有婢女走了进来:“王妃,郡主请来了。”
她揪着胸前的衣襟:“让她进来吧。”
云侍天疑惑的看着她,她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少安毋躁。
玉娅郡主携着英梨走了进来,见到云侍天也在,稍稍怔了一下,英梨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连忙回神,朝着他们二人屈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