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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侍女却只是迷茫又呆滞的福了福身;就好像认得她;却又记不清楚她是谁一样。
文四对他笑了笑;她一直不喜欢小男孩;总觉得很皮实很混蛋很烦人,不过这个宝宝看起来很乖,可能是因为太小了。
大刺刺的一摆手,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过点心捧盒,翘着二郎腿,挑挑拣拣的吃零食:“用不着,我新得了一个宝物,不用避着人。拿水来,我洗洗脸。”
宫人好像有点迷糊,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大宝手刨脚蹬的往她这边爬,伸出手:“抱,抱”
万贞儿一把把儿子捞在怀里来,强壮的臂膀轻柔的抱住他,诧异道:“是什么宝物,这样厉害?”
“蜃珠。海市蜃楼的那个蜃珠,自带迷幻作用,她们现在都觉得我眼熟,无论我干什么都觉得合理,嘻嘻嘻。”文四悠然的靠在旁边的小桌上,拈了块点心丢在嘴里:“自从开天辟地以来难得一颗,可稀罕了,我家小公主轻点库房翻出来一颗,就送给我了她知道我最爱在人间厮混,难免有泄露行踪的时候,戴上这颗珠子就不用担心被人瞧见啦”
万贞儿难以置信:“世上竟有这等宝物,啊,师父真不愧是神仙,这东西的威力竟然强大如斯。”
文四咽下点心,随手抄起茶杯喝了一口:“不信吧?师父让你长长见识。”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屋子中央,轻飘飘的翻了两个跟头,旁边的宫人们一脸木衲,脸上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习以为常’。
文四又晃晃悠悠的走回来,继续瘫在椅子里往嘴里丢点心:“你们宫里的点心太甜了,怎么样,这珠子厉害吧,她们都不叫好!”
万贞儿诧异道:“是啊,按理说,她们从没见过翻跟头,应该吓得够呛,怎么都没反应?咦,师父我怎么不受蜃珠的影响?”
“你吃过仙丹啊。”文四抓了两颗澡豆在手里搓碎,沾点水揉了揉,把手上搓的仔仔细细,又在盆里洗干净手,接过手帕来擦干净水,又解开身上穿的长袍丢给侍女:“拿出去抖抖灰。来,把宝宝给我,让我抱一会”
她自己可以在房顶上睡了一晚上,跳下来不洗手就吃东西,超强的免疫力能搞定一切细菌,别说是病毒了,真有毒也毒不死,可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宝宝那么娇嫩,要洗干净手,换掉在千年古墓里沾上灰尘的衣服,又用真炁把自己浑身上下刷了两遍,权当消毒。
大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抓着她的衣袖:“见过,见过。”
“是呀,你见过我呀。”
万贞儿知道她的用意,颇为感激的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师父就这么脏乎乎的凑过来要抱宝宝,她只能把担心憋在嘴里,不能叫唤着嫌弃师父脏乎乎。“大宝刚喝了奶,还要拍奶嗝。”
“我生过养过,放心吧。”文四把孩子接过来,轻车熟路的拍了拍,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玉瓶来倒出一颗仙丹:“认得吗?”
大宝嗷的一下差点蹿起来:“给我,我吃,要吃要吃。”张大嘴巴等着投喂。
万贞儿:“呱。”
文四笑得不行,把糖豆喂进去,小胖宝宝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伸手搂她抱她,又问:“你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当皇后?”
万贞儿脸上微微一红:“早晚的事儿,现在只等着大宝当上太子,我就八九不离十了。”
“好啊好啊,你可要好好当皇后,当个名垂青史的贤后,那我就嘿嘿嘿”倍儿有面子!嘿嘿嘿!
“我若是当个贤后,能让师父颜面有光?”万贞儿笑道:“那我一定加倍努力。”
“哈哈哈哈好啊。”
万贞儿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当贤后,师父有什么教诲?”
文四捏着下巴想了想:“政令不要轻易的改弦更张,哦,这不是你的事儿,嗯,莫使百姓生怨,叫他们少有所养,老有所安,嗯,这也不是你的事儿”
挠头,洒家不知道皇后要干啥啊,等等,我想想,我认识一个贤后,她平时都干啥“不要放纵外戚,不要大动土木,待着没事插手一下闹的民怨沸腾的重大冤案,好好教子。哦,别忘了教他练武,带他出去了解民生疾苦。”
万贞儿点头:“师父,我怕大宝练武之后,会像先帝一样穷兵黩武,一心一意的征讨别国。”
“嗯,那你还得学学兵法,也教给他。那朱祁镇会武功么?”
万贞儿想了想:“先帝的精通骑射,至于马上步下的功夫,没听说过。”
“这不就得了,满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他但凡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至于跑出去嘚瑟。”
大宝大叫:“咣当咣当咣当!哈哈哈哈”他好像觉得这两个字很好笑。
万贞儿将信将疑:“是啊”
文四嘿嘿嘿的抖着腿笑了起来,把肉呼呼香喷喷的小宝宝举高高:“为人君者,最重要是能分辨忠奸和贤愚啊!这可太难啦!”
万贞儿深有所感的点头:“见深总被臣子辜负,远的不说,只说眼前,那龙虎山张天师世受天恩,却违法乱纪,大胆僭越。”她试探着埋怨道:“也不知道那张天师到底灵不灵,怎么也不管管子孙后代。”
文四笑呵呵的说:“我虽然和张道陵关系不好,倒是得为他说句话,我们当神仙的,向来不管三代之后的子孙。”
万贞儿一怔:“为什么呀?”
“关系遥远,血脉淡泊,传代越远其中的‘承负’就越多,一代一代的管下去哪有时间自己修行?人生人死也没什么差别,投胎来的子孙后代若有本事,自然能靠着老底翻身,要是不成器,或是冤家对头投来败坏门庭的,无论怎么教都是个祸害,索性不管就罢了。要都像你们老祖洪武那样,整天在地府里为了地上子孙的政令忽喜忽忧,到底还是个凡人。”文四脸上一片淡然:“拿我来说,我离开人间不过几百年,不肖子孙已去弃武从文,学文也不好好学,把安身立命的本事都丢了,为了个小娘们小书生寻死觅活,我管他们作甚?看都懒得看。”
万贞儿心中一惊,忽的又是一喜,如此说来,哪怕杀了张元吉,也不会被神仙怪罪。
文四点了点她:“真是长大了,还学会套话了,啧啧。于谦呢?我隐约听见他家死人了?”
万贞儿道:“哦,是这样的,于太傅夫人昨夜去了。”
文四把小胖孩塞在她手里,跳下地往外走:“我给他道(捞)恼(人)去。”
蜃珠的威力比较大,有人提醒道:“娘娘,这位贵人的衣裳没穿好。”
大宝伸手抓她:“回来,回来,还要吃”
万贞儿手忙脚乱的抓着儿子,以免他从椅子上大头朝下的栽歪下去,又忙道:“师父留步,您好歹穿上外衣在走,您要是不嫌弃我的衣服都是穿过的,随您挑,梳妆台的首饰也是一样的,您戴两只镯子走,若有用钱的时候也好换钱使。”
文四姐欣然答应:“好啊。”然后去她的衣服箱里翻了一顿,拿了一件大红色织金麒麟袍,又在梳妆台上捡了两朵绢花一只金掩鬓:“好徒弟,师父走了,师父在天之灵会保佑你滴嘻嘻嘻”
说完之后就就走了,徒留万贞儿一个人笑着叹气。
找了好大一圈,京城附近没找到于谦,一直找到西湖去,见到年轻的于谦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并肩而立,于谦手里撑着一把金光幻化的纸伞,为她挡着剩下的烈日,那姑娘鬓发黑黝黝的,容貌也很年轻,只是那双眼睛明显有着岁月的沉淀,岁月和记忆作用在气质上,是抹不掉的。
她的纤纤素手拉着于谦的衣袖,微微垂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变成年轻的模样,真是太叫人难为情啦。
文四偷偷靠近。
于谦的声音有些复杂,有种非常娴熟淡然的亲昵温柔,不是新婚夫妻之间新鲜的温柔爱恋,而是几十年相敬如宾带来的互相了解:“你我刚成婚时,我还没做官,有许多闲暇游山玩水,常带你来湖边饮茶吃鱼。最近十几年忙于政务,常常住在官衙不回家,冷落娘子了。”
董夫人羞涩还有些手足无措,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我到不觉得冷落,你忙的是朝政这些年你怎么不给我托梦啊。”
于谦道:“我常常回去看你,还没学会托梦。”
“骗人!”董夫人无意娇嗔,但的确是温柔自然不做作的娇嗔:“你给那漆工托梦之后,我一直等着你来。”
于谦差点说实话,我给漆工托梦之后沉迷工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你好不容易把我放下了,舒舒服服的含饴弄孙,我又回去勾起你的伤心来。”
董小娘子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喃喃道:“我怎能把你放下呢他们真的看不见咱们么?”
于谦拉着她飘到水面上,将她放在一朵大大的荷花上:“如何?游人若能看见你,都要高呼荷花三娘子显灵啦!”
文四在旁边接了两筐狗粮,坏坏的在小娘子背后高呼:“呀!侬快瞧,荷花三娘子显灵啦!唉呀妈呀不得了啦!荷花仙子!!啊啊啊显灵啦!花仙啊!哎呦俺滴个神呦!荷花娘子也忒好看了!”
高呼这一声不算什么,重点是她不仅坏,还坏的很有实力。
作为一个曾经的江湖中人,怎么能不回口技呢!每一个感叹号之间,都是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地域,变换飞快一气呵成,就好像有十几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起喊了起来。
这一声可把内芯是老夫人外表是小娘子的董氏吓了一大跳,呲溜一下躲到于谦身边,回头张望:“廷益”
于谦有点生气:“仙姑,请放稳重些,您吓到内人了。”我们俩久别重逢,你来干什么呀,就三天时间。
文泽兰道:“嘿嘿,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没别人。”
董夫人很快镇定下来,又为了自己的惊慌失措而脸红,外貌变年轻之后好像心境也跟着变了。她敛衽福了福身:“您就是外子说起的文仙姑?救了他的人?仙姑深恩,妾身铭感五内,没齿难报,来生愿结草携环已报。”
文四就有点尴尬,被她这个正统大气又恭谨的态度架上去了,不好再胡说八道:“夫人不必多礼,文某素有爱才之心,最爱贤臣良将,于谦可是其中魁首。于廷益蒙冤,身陷囹圄,何止山人心中悲痛,天下鬼魂具为他一哭。”
并且在心里偷偷的对于谦说:'尊夫人好可爱,不要让她觉得我不靠谱。'嗯,让我想想我现在的样子,穿了大红曳撒,皇宫出品的,头上戴了金掩鬓和绢花,唔,这两个绢花搭配的不好,大红花的颜色有点艳俗,不够淡雅。
于谦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仙姑过奖,仙姑不与内子交友,内子也不敢轻看仙姑。'你为什么要夸我夫人可爱?你为什么突然变得正经了!?感觉怪怪滴。但他还是拦住夫人,没有让她在多说什么,于谦知道,如果夫人再文绉绉说上一段话,仙姑她就要接不住了心累!好累!
往后我的道号就叫‘泥瓦匠人’吧,这一辈子到处补漏洞。不要再盯着我夫人看了!你的眼神太欣赏她!
于谦假装信步前行了一步,挡在夫人面前,又道:“仙姑从京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