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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不好走,马匹奔驰起来吃力异常,孔重白伏在马背上只是一个劲的抽打马匹。后面的追兵见久追不上,竟开始搭弓放箭。铺天盖地的箭翎呼啸着奔来,孔重白觉得背后阵阵剧痛传来,她也不回头,拼命纵马,后来也不用抽打马匹,马的身上也全是箭翎,马儿吃痛跑得更加狂野,一时竟甩开了追兵。可是马儿终有血尽力竭的时候,不知何时,这马前膝一软,在狂奔中直接栽倒,饶是孔重白有心里准备,紧紧抓住了马缰绳,才避免被甩出的霉运,即便这样,她也跌得头昏脑胀,停了一会才爬起。她往后看看,没见追兵,却见自己的后背插满箭枝。她边跑边得意地想,居然成刺猬了。我也不拔,回去让她们见识见识。
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追兵不多时又来了。孔重白实在跑不动,只能慢慢地向前挪。追兵将她团团围住。孔重白索性依坐在一棵树边,看着这些蒙面追兵。领头的一位仔细地端详孔重白,“说,嫛婗的太子在哪儿?”他话音刚落,后面又来了一队蒙面骑兵。奇怪的是两队人马先不管孔重白,竟厮杀起来。孔重白喘着粗气看戏,小半天的功夫,后来的一对骑兵被消灭干净后,那位领头的又到孔重白面前道:“说,嫛婗的太子在哪儿?”
孔重白才张嘴,还没发声,迎头又来一队蒙面骑兵,双方又大打出手。孔重白眼皮沉重,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领头的是谁啊?真是灾星,一说话就有人来杀他。
恍惚间,有人不停地拍打她的脸,又揪耳朵又拽鼻子,孔重白气得手直挥,睁开眼睛大喊,“哪个混蛋?活得不耐烦了。”却是她的三位姐姐。
孔重白感觉自己在移动,知道是在马车上,她咧开嘴笑道:“天啊,你们三个老女人居然还哭。恶心死我了。”孔尊白把她搂在怀里,哽咽道:“不许说死。否则我们打死你。”孔重白还要说话,手腕被人捉住,有人给她切脉。她努力地转头看去,是姜叶。这个女人粗鲁地翻过孔重白,让她趴下,撕开她的衣服,冷言冷语道:“死不了。”
孔爱白满眼泪水道:“她中了这么多箭呢。”
“都没在要害上。”姜叶冰冷道。
孔敬白忧道:“她流了这么多血呢。”
姜叶冷冷道:“她没拔箭,血不至于喷洒太多。稍微失点血,无妨。”
孔家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擦干眼泪,拍到孔重白的脑袋上,气愤地说,“小兔崽子,不让人省心。下车。”这三姐妹走了,孔重白龇牙咧嘴,昏睡前恨恨地想,这是什么姐姐。
回到玉檀山庄治疗箭伤,孔重白的嚎叫声真是闻着无不要崩溃,最后还是姜叶拿破布塞住她的嘴,大家才清净了。后来她才了解自己获救的原委。正兴的身份泄露,有两拨人追她们,一拨姓林,一拨姓姜,都不好公开,只能蒙面,这就是孔重白看到的前面两拨人马厮杀的原因。第三拨人马是自己人。当时正兴和姜叶见她们后面的追兵只有十几骑,心知不妙,当机立断斩杀敌人,命暗卫回去保护孔氏姐妹,然后放信号弹求救,这信号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边境上的孔敬白和孔爱白早接到消息准备就绪。见信号弹心急如焚,商量之下决定蒙面出击,这才救了孔重白一命。
孔重白的身体是久经挨打,没三五日就缓过神来,除了吃得比平常多些,没什么异常。期间正兴接到庆丰帝的来信,准备回京。凌霜想要一同前往,正兴却阻止道:“我接到家书,确是有事。凌霜姑娘还是和元兄慢慢游玩,好好看看我嫛婗的大好河山。”
凌霜很不高兴,当日追她和元明彰的骑兵也只有十来骑,以他们的身手轻易地就摆脱了。元明彰对正兴她们的身份更加怀疑,不愿去玉檀山庄,为此凌霜不知和他吵了多少架,再加上不识路,两人到玉檀山庄比别人晚了三日。她刚来,正兴又要走,还不想她同行,她心里极其不痛快,当下赌气牵马先走了。正兴听侍卫汇报后,出了会神,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第二天清早,正兴向众人告辞,只带了两个侍卫出发了。由于在自己国家,又有暗卫,众人也放心。时值九月底,大日头下赶了一上午路,正兴觉得有些渴,便到官道边的一处茶棚歇息。正兴刚喝了口茶凌霜气鼓鼓地坐在她面前,元明彰灰着脸站在一旁。
正兴压下喜悦之情,见她形容憔悴,眼圈发黑,忙问:“你怎么了,没睡好?”
凌霜昨晚虽赌气先走了,却越想越委屈,干脆在路边等着正兴。她知道正兴有事回京一定走官道,生怕漏看,索性一夜不睡。哪知正兴到了茶铺却没看到她,她更加伤心,准备找正兴算账,却被正兴关切的一问,又顿时觉得这些委屈不算什么。“甄姐姐,我还是决定和你一起去京城。先去京城看看也不错。”她转瞬又高兴起来。
正兴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没说。一路上正兴急着赶路,根本顾不上凌霜。元明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整天皱着眉头闷闷不乐。连续赶了十多天路,终于到了京城郊外的小镜湖旁。正兴此时到不着急,示意侍卫走远,自己和凌霜、元明彰湖边静立半响。正兴摘下一片叶子,含着嘴里轻轻吹奏起来,曲调婉转悠扬。凌霜看着正兴精致的侧脸,不禁痴痴地想,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入她的心里呢。
一曲终了,正兴长吁一口气,抱拳微笑道:“两位后会有期。”说完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凌霜怔了一下,突然大喊,“我到哪里去找你?”远远地,正兴的声音飘来,“有缘自会相见。”
早已看不见人影,凌霜还在呆立。元明彰暗自叹气,上前道:“师妹,我们。”
凌霜精神不振道:“我也该回家看看,你自己找个客栈住下吧。”
元明彰脸色灰暗,“师妹,你在山上说,我们一起。”
“师兄,赶了这么多天路,我累了。先回去。”凌霜垂下眼帘,不去看元明彰,自顾自地走了。元明彰赶紧跟上,见凌霜进了家门才放心离去。
凌霜的家人见女儿回来,自是欢喜,只是凌霜的情绪始终不高,家人以为她旅途劳累,也没放在心上。
凌霜整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天快放亮才昏昏睡去。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梳洗完她母亲就派人让她去趟书房。凌霜努力让自己高兴着去拜见母亲。可是她母亲说的事却让她精神恍惚,唯一的安慰就是母亲的最后一句话,“霜儿,母亲给你七天时间好好考虑,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母亲不会逼你的。”
此后凌霜每天早出晚归,越来越焦虑。元明彰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十日后,凌霜约元明彰在一处酒楼见面,元明彰的欣喜在见到凌霜后转为了深深地担忧,“师妹,你怎么瘦成这样?”
凌霜两眼无神,“师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别等我了。母亲已经为我定下亲。十月二十六便成亲。”
元明彰闻言如晴天霹雳,浑身僵直,面如死灰,嘴皮不停哆嗦却一个字都发不出。他也不知呆坐了多久,等魂魄归位,抬头看去,凌霜早已不知去向。他不明白明明在师门的时候,他和师妹还好好的,怎么才短短数月,他就从云端跌入尘埃。他深深吸口气,紧握拳头,他不能这么算了,他必须要问明白,他不信,难道女人的心真的善变?
趁着夜色,元明彰翻入凌霜家的府邸。他不熟悉路,仗着武艺高强四下寻找。府邸的小花园,凌霜正孤寂地抬头望月,瘦弱的身形隐在秋夜里,显得格外悲凉。元明彰阵阵心疼,悄悄走上前,轻声唤道:“师妹。”
凌霜似乎并不惊讶,仍痴痴地看着月亮,“师兄,你来了。”
“师妹,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说出来,师兄替你解决。”元明彰看见心上人憔悴的面容,心如刀割,“是不是你母亲逼你?你说啊。”
凌霜摇摇头,缓缓转过身,眼神飘渺,“师兄别乱猜了。”
“不可能。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师妹是个一诺千金的人,答应的事决不反悔。我不信你会抛下我。”元明彰痛心疾首,恳求道:“和我走吧,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我发誓,师妹,你相信我。”
凌霜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元明彰后退一步,笑容凄苦道:“是不是,为了那个姓甄的?”他垂下头,不让泪珠留在脸上,“你不要师兄没关系,你喜欢姓甄的也没关系,可是怎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
“儿戏?一诺千金?似我这等无情无义的人,”凌霜笑声刺耳,“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如孩童。”
“够了,”元明彰隐隐从心底升起一股怒气,他百般呵护的女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却不是为了他,“江湖儿女,行事坦荡。你若喜欢那个姓甄的,你去找她啊,何必在这自怨自艾。”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凭什么一起长大的情谊却比不过短短素面之缘。
“我找不到,这几日,我翻遍了整个京城,所以姓甄的人家我都去问过了,没有她。我找不到她,再也找不到她了。”凌霜喃喃自语,眼泪静静地淌下,整个人如木桩般,好像魂魄已经飘远,躯壳随时会散去。
元明彰被她的异样吓坏了,“不会的,师兄帮你找,你别急着成亲,你等我。”他看看四下,府里的人好像被惊动了,忍下心痛,消失在夜色中。
看到元明彰走远了,一个中年女子才来到凌霜的跟前,慈爱地看着凌霜,“霜儿,你这是何苦呢。”
“娘,你说爱是什么?”凌霜木然说道。
凌霜娘亲轻柔地拭去女儿的泪水,“爱是什么?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的爱出现后你的心会告诉你的。”
“是吗。心?可是我怎么知道哪个才是我的心?”凌霜像被抽干了精力,整个人靠在娘亲的身上,幽幽道:“师兄从小就对我百般照顾,下山时他表明心迹,那时我的心告诉我,这就是爱,所以我答应了他。后来遇到了她,我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她,我的心又告诉,这才是爱。怎么办呢,我到底是该遵从承诺,还是该遵从情感?”
凌霜娘亲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我的女儿才十七岁,分不清什么是爱是正常的。当年我和你母亲也是经过一番波折才互明心迹的。娘不该让你小小年纪独自去你师公那里学艺。但是你师兄有一句话说得对,你不该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
“女儿不想再纠缠下去了。我找不到她,也不想嫁给师兄。负了自己的心,又负了自己的诺言,我累了,算了吧。”凌霜万分疲倦。
“女儿你才十七,未来的人生你怎可预知,也许将来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你不可如此颓唐,”凌霜娘亲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鼓励道:“你放心,一切有娘。离成亲还有十来天,不愿意退了就是,虽然她们家势大,但我们也不怕,大不了豁了老脸辞官不干。只要不成亲一切都未晚。”
被娘亲安慰后,凌霜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些。接下来几日,她坐卧不宁,是否退亲内心争斗不已。不退亲,自己不乐意;退亲,家门受辱。眼看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元明彰和甄欣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一日离成亲之日还有七天,凌霜下定决心禀告母亲,自己不愿和陌生人成亲。正要去书房,却被一道黑影拦住。元明彰焦急地拉着她道:“小镜湖,我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