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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寻浑身都在发抖,痛苦而懊恼的蹲下身,将脸深埋在掌心间。
她到底做了什么?当时,面对她们的怨责,她为什么不理智一点?
此情此景,所有安慰的话都是多余。慕夜白深深的凝视她,最终,只是沉默的将她拥住,默默打横抱起,往病房里走。
有些错误,终究已经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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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抖得很厉害。眼角的湿润,一直都没有散去。
她是凶手!她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拉扯着她每一根神经。慕夜白半躺在病床上,单臂搂着她,脸贴着她的脸。
病床不大,容纳他的身子显得很是拥挤。没一会儿,浑身便又僵又酸,可是,他没办法放开她。
许是累了,渐渐的,她含着眼泪睡了过去。慕夜白拨开她颊边被泪浸湿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擦掉她颊上的泪。
病房的门被敲响,他只‘嗯’了一声,陈英豪便从门外推开门进来。
“慕总,夫人醒了,一直在找您。”他的声音尽可能压得极低。
“告诉她,我会晚一点回去。”他更轻的回答,视线还落在千寻面上,似担心吵到她。
“是。”陈英豪诧异,又觉得不诧异。
若是现在难受的不是顾千寻而是别人,恐怕天大的事,慕总都会先放下回去。
可是,偏偏
这个人是她。
有些人一旦出现,就变成一个又一个特例。
只是
他们之间,纠缠着太多恩恩怨怨,这终究是一场不幸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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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贺云裳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拉过蚕丝被半拢住自己,疲倦的靠在奢华的欧式大床上。
揉了揉太阳**,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划过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个年轻女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伯母,您醒了?”霍清婉端了杯水,推门进来。面上挂着灿烂的笑。
“嗯。”见到她,贺云裳收起疲惫,微微一笑,拍了拍床侧,“来,坐这儿。这一整晚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我是医生嘛,职责所在。”霍清婉不居功,将水杯送到贺云裳手上,又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药,倒在手心,“您先吃药,吃了头痛会好很多。”
贺云裳将药片吞了。
“夜白会回来吗?”
“陈助理说他会很快赶回来,现在手里有个很重要的客户。”
“嗯,正事要紧,我也不闹他。”贺云裳将杯子放下,沉吟了下,才试探的开口:“清婉,昨晚和夜白一起的那个女
孩子你认识?”
霍清婉看了慕夫人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嗯,是有见过几次的。”
“她和夜白是什么关系?夜白对她是认真的?”
霍清婉自嘲一笑,“您这个问题可真把我给问住了,其实,我也在为这件事苦恼呢!”
她苦涩的轻叹口气,“她是被调派到寰宇酒店做事的,这段时间似乎时常和夜白出双入对,整个公司都在传他们的事。夜白既然这样不畏流言,我猜他对她是认真的吧。”
说到最后,她垂下眼睫,似受伤的样子。
贺云裳心有不忍,握住她的手,“你也别难过。夜白可能是一时被迷惑了而已。对了,你知道那女孩儿的背景吗?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还有”
她顿了一下,“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叫什么,这些你清楚吗?”
“怎么了?伯母,您认识她?”
贺云裳立刻警惕的摇头,“不认识,我就是随口问问。昨晚在她面前失礼了,所以想改天找机会和她见个面。”
霍清婉不是看不明白,但也没有点穿。只是道:“她姓顾,叫顾千寻。至于她父母的事,这些我都不清楚。”
“姓顾?”贺云裳的手,一下子收紧。
霍清婉疼得浅浅皱眉,却没有出声。抬目,只见贺云裳的面色越发的暗沉,各种阴郁的情绪在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涌动。
“伯母”霍清婉怕她又受了刺激发病,忙低唤一声。“您没事吧?”
贺云裳这才陡然回神,连连摇头,却分明有些失神,“清婉,你在这儿已经忙了一夜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放心,伯母不会有事的。”
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霍清婉也不再好留下,识趣的颔首,道:“那我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让佣人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过来。”
“好,让你费心了。”贺云裳从床上下来,送了霍清婉离开。
卧室的门一关,贺云裳面色就变了。
顾千寻
是不是就是顾云萝的女儿?
那眉眼,那气质,不正是十年前车祸中的那个女孩吗?
她竟然没死!
沉吟了下,她抓过一旁的电话,直接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ek侦探社吗?麻烦你们帮我调查一个人,一会儿我会把邮件发给你们,你们只需要给我账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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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好,结果,拥着她,慕夜白也跟着睡了过去。
直到
手机铃音轰然作响。
一贯警惕的他,率先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她,才发现是她的手机在响。
顺手从床头抓过来看了一眼,她已经醒了。
睡过一觉,眼底的阴霾和愧疚也没有散去。她理了下头发,半坐起身来,毫无精神的问:“是谁打来的?”
慕夜白没答话,只是默然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顾千寻扫了眼,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她下意识看了眼慕夜白,才将手机贴在耳边。
“千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你和南骁的未婚妻怎么动起手来了,她可是孕妇!”顾云萝责备的话,从那边传来。
顾千寻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恐怕是婆婆已经打电话过去告过状了。
“听说你也伤着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额上有个小小的伤疤。”她嗓音还是哑的。抚了抚额头,暗自想着,这个点,不知道秦斯蓝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有。
“你在病房等着,我已经到楼下了。还有”顾云萝顿了一下,“虽然她破坏了你和南骁的婚姻,不过这事你得去好好道个歉。你等一下,妈熬了鸡汤,一会儿陪你一起去。”
顾千寻吸了吸鼻子,“好。”
挂了电话,顾千寻才想起慕夜白还在这儿。天!妈已经到了楼下,若是被她看到他在这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夜白,我妈马上就到了,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她有些为难的开口。
慕夜白看她一眼。
本以为他会拒绝自己这样的提议,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话,可是,出乎意料,他却爽快的站起身,“我去看看秦斯蓝。她毕竟还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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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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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白从她病房里出去,没多久,顾千寻便听到另一阵脚步声,略显焦虑。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侧目。病房的门被推开,顾云萝提着保温瓶进来,眉心皱着。
“妈。”她唤人,嗓音有些哽咽。
顾云萝本想数落她做事没有分寸,可走过去一见她额头上的伤,那些话又噎住了榀。
扭开保温瓶,拿了自己带过来的碗和勺子出来,倒了一半鸡汤出来,边问:“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就是缝了几针。”
“妈看看。”顾云萝将鸡汤送到女儿手上,撩开她额上的刘海仔细看了看,“真是的!昨晚才教训过你,不要和人动手!这伤口会留疤吗?”
“”她无力的摇头。看着那香气腾腾的鸡汤,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妈,我想去看看她。这鸡汤,还是给她喝吧。鲲”
“有留着她的份,这是你的。”顾云萝看她一眼,“她在哪个病房?我先过去看看她。你喝完了汤,再过来。”
“病房号我也不清楚,您问问护士。”
“也好。”顾云萝起身,将剩下的鸡汤收好,“我先过去。”
“妈!”顾千寻握着勺子,唤她一声。顾云萝回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她叮嘱道:“她脾气不是很好,又遇上这种事,我怕她迁怒于你。”
“嗯,我会注意。”顾云萝没再停顿,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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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护士,顾云萝就到了秦斯蓝的病房门口。
她轻敲了下病房门,安静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开门的正是景南骁,见到顾云萝,他微显诧异,“妈,您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顾云萝也顾不得去纠正他的称谓。
只抱歉的道:“我听说你的事了,所以过来看看。虽然现在说对不起也于事无补,可”
她叹口气,看着景南骁难受的神情,顾云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下去才好,最终只将手里的保温瓶递过去,“千寻那孩子就是那样,总是冒冒失失的这是我刚熬的鸡汤,给秦小姐喝一点吧。千寻那儿,我会再好好教训她的”
“千寻也不是故意的。”景南骁接过保温瓶,“谢谢阿姨。”
吞吐了下,他到底还是换了称谓。
顾云萝正想说进去看看秦斯蓝,才探头,便被病房里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击中。
她就那么看着他,面上各种情绪在起伏、变化。
也不知道慕夜白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还是没有,他只是自若的转过身来,视线却是落向景南骁,“既然有客人拜访,我就先走了。”
和顾云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基于礼仪的浅浅颔首,那神色依旧是疏离且陌生。
仿佛今天早上两个人的相遇,他已经浑然不记得。
“阿姨?”
景南骁一声低唤,顾云萝才猛然回过神来。视线投向那身影,只见他渐渐消失在医院的长廊上。
“您怎么了?”景南骁似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哦,我没事”顾云萝抽回视线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而后,才状似不经意的问:“刚刚那个人,是什么人?你们是朋友?”
“他您之前没见过?”景南骁觉得诧异,诧异过后,神色间又是黯然,“我以为你们早就碰过面了,千寻她”
“妈。”景南骁的话说到一半,顾千寻匆匆跑了过来。
她喝汤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慕夜白在这边病房的事,也顾不得头晕目眩,飞快的跑了过来。
“你慢点儿。”顾云萝道。
顾千寻抱歉的看了眼景南骁,挽住妈妈的胳膊,艰涩的问:“她醒了吗?”
景南骁还没回话,突然,病房里就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顾云萝还在惦记着刚刚说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