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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姐!封小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低呼,几个人似乎在到处找人的样子。
车上的女人,直接猫着身子蹲下去。
景南骁觉得好笑,故意道:“原来你是个疯子啊?住哪个病房,我送你上去。”
“你闭嘴!”居然敢骂她疯子,他疯了吗?
景南骁再次吃瘪,火了。直接推门,“喂。你们要找的疯子在这儿!”
“该死!”女人一声低咒,直接跳到了副驾驶座上,俯身过去
“喂,这是我的车钥匙!”
门再次被关上,景南骁飞扑过去抢自己的车钥匙。陌生女子美目一弯,长指拨开自己的领口,直接将车钥匙塞进了傲人的胸前。事后,还不忘挑衅的朝他挑挑眉。
景南骁脸都黑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你还是个女人吗?”
“怎么?你想验证一下?”女人轻佻的开口,语气却是冷的。
“谢谢,你好好留着吧,我对像你这样的女人,半点兴趣都没有。”说到‘像你这样的’这几个字时,景南骁的视线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圈,眼带鄙视。
不过
不看还不知道,就着车内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人极其好看。
是那种极有韵味风情的那种,五官立体充满个性,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不过
他现在完全没有兴趣看其他女人。
“我管你对我有没有兴趣,你害我要被重新关进去,你也别想好过。”她说罢,推开车门直接出去了。
“喂,我在这儿!”还不忘朝找她的人挥了挥手。
“疯子,我的车钥匙!”景南骁跟着跳下车。
“想要就跟我过来。”
若不是这女人看起来很不好惹,哪个男人都会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诱。惑。不过,景南骁当下没那心情。
跟着她往医院里走,有人要拦他,结果都被那‘疯’女人三两句打发了。景南骁跟着她,不,准确来说,是跟着车钥匙,一直走到医院深远的地方。
“喂!到底去哪?”
“到了!”门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袭。来,景南骁被那女人拉进一间黑暗的工作室。
不等他反应过来,工作室被猛然带上,‘咔哒’一声被从外锁上了。
“干什么?喂!开门!”景南骁奋力拍着门板。靠,这儿太冷了吧!
“别叫了!喊破嗓子都没人来给我们开门。”
“为什么?”
“我爷爷说了,要把我在这儿关一晚上,锻炼我的胆量。”
“这种地方锻炼胆量?”景南骁拿手机照了照,问:“这什么地方?”女人凑过去,趴在他耳边,很轻很轻的开口:“停——尸——房——”
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很长。
景南骁整个人都僵住,手机顺势掉下,被女人一弯身捡了过去。
“你在和我开玩笑?”景南骁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恐怕比那些尸体还僵硬。
“我代表这儿所有的尸体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不必这么热情,我现在就要走!”景南骁再次去拉门。
某人却不管他了,熟门熟路的推开另一扇门,摸着黑往另一个房间里走。
景南骁一想到这儿停着的全是尸体,哪里还敢一个人呆着?惊惶的飞奔上去,“喂!疯女人,你给我站住!”
这里是一间休息室,灯火通明。
鼻尖忽的一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比在他鼻尖上。
“再叫我疯女人,我不介意让外面多一具尸体。”
“别冲动,杀了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投降的举高双手,“不过,不叫疯女人也可以,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封颖。”某人不甘不愿的开口。
“丰盈?”景南骁忍不住直笑,视线不怀好意的朝她胸口瞄去,“你爸妈也算是有先见之明。”
“你往哪看呢?”封颖美目一瞪,“信不信我”
“行行行,我信!封颖,我知道了!是封颖,不是丰盈”
“喂!你”
“拜托你,先把刀给收起来,我们现在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要动不动就动刀!”
封颖这才将手术刀给扔在了一旁,坐到床上,拿了被子把自己牢牢裹,只露出一双眼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心不在焉的问着,像是根本对他的资料不感兴趣,可是,又不得不找点话说。
“怎么?原来你也害怕?”景南骁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一是为了报复自己让她没跑成,二是让自己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有个人作陪。
“都是死的,我有什么怕的?”
“既然不怕,你刚刚又要跑什么?”
女人不耐烦了,漂亮的眉皱起,“你到底说不说了?”
景南骁往她床边一坐,她美目再次瞪起,警告性的瞄了眼一旁的手术刀。
景南骁懒得理她这只纸老虎,和着衣服跟着靠在床头,报了名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景南骁。”
“好耳熟。”封颖眯了下眼,轻蔑的道:“原来上次报纸上八卦的,为了小三踢掉前妻,又为了前妻踢掉小三的渣男就是你。”
景南骁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想解释,终究又觉得无话可说。
封颖一脸鄙视,“你这种人真应该把你变成尸体。不,是尸块!”
景南骁没说话了,想起刚刚千寻和慕夜白离开的画面,垂下了眼、怅然的心情又回来了。
封颖不屑的嗤了一声,很鄙视他的装忧郁。
“现在前妻也不要你了,你再装也没用。”
“你闭嘴。”戳人痛楚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这女人到底清楚不清楚?
“虽然慕夜白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要不是她现在想找点话说,驱散恐惧,她发誓她不会和这个渣男多废话。
景南骁侧过目去,“你认识慕夜白?”
“嗯。”
“你刚刚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景南骁看紧她的眼。
封颖神色微显凝重,“慕夜白一直是在我爷爷手里的病人,据我所知,他现在的病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会危及生命?”景南骁不确定的问。
封颖再次点头,“连我爷爷都觉得棘手的手术,业内恐怕就没几个人是敢主刀的。”
“他是怎么了?”
“这是病人的事,不能随意透露。”封颖拒绝详细说明白。
景南骁颔首,没有再多问下去,眉心紧紧皱起。
慕夜白病情的事,千寻恐怕还不知道吧?
另一边。
慕夜白将钥匙直接递给了顾千寻。
千寻不解的看着他,他淡声解释:“你来开车吧。”
顾千寻这才想起他似乎很久都没亲自开过车了。上次夜里来找她,也没有开车过来,后来走的时候是靳云载他离
开的。
也对
现在这样的情况,这种心情,还是她来开会比较好。
没有多想,拿过车钥匙进了驾驶座。慕夜白突然弯身过来,本能的替她系上安全带。
两个人靠近,四目相对,她微怔了一瞬,他眸色加深,闪过一丝复杂的暗芒。这才退回去,低低的道:“当心点,我没办法帮你看车况。”
他的视力在深夜更糟糕。
“好。”她心酸的颔首。
将车发动,顺着他的指示,将车往这座城市的海边开去。
过了繁华的城市,车渐渐的开往宁静的郊区。整个世界都异常的静,那抹安静延续到车内,让车内也静谧得有些可怕。
像是随时会让人窒息一样。
顾千寻握住方向把的手收紧,又松开。最终,她轻开口:“之前我看你好像流鼻血了,没事吧?”
“上火。”
“哦”她的视线,飘到他手上。
手背上的针孔,不算很明显,可是,她却注意到了。
他看她一眼,将手移开。她难受的问:“手上的针孔是”
“最近有点累,药都是提神的。”他再次轻描淡写。
累
她苦涩一笑。
她知道,累的从来就不仅仅是她。这段感情,走到如今,他们都不曾做错任何事,不曾走错过一步,可是,越往下走,竟越是看不到任何一点星光
也许,从一开始的第一步起,他们就是错
“没事就好,我怕你有事。”
慕夜白没有再回话,只是枕靠在椅背上,安静的凝着她。一直就那么看着
直到车到了海边,千寻将车停下,转回头去,才发现他竟然已经闭上了眼。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也没有叫他,只是小心的将车熄火。
侧身,能看清楚他。即使闭着眼,他面上依旧绷得紧紧的,眉心间的愁绪浓郁得让人心疼。
她很清楚,这份感情,即使他不说分开,他们也再走不下去。
突然,喉间艰涩得哽咽。她怕自己哽咽声把他吵醒,推开车门,匆匆走出去。
夜晚,海边的冷风像野兽一样扑面而来,她一手拥住发抖的身体,一手捂住唇,将破碎的哽咽声噎回去。
走到海边,脱下外套,在沙上坐下。海风扬起发丝,刮进眼里,像针刺一样痛。
她不知道,她刚走,车上的他,就缓缓睁开了眼。
朦胧的灯影下,那双深目里,盛满了忧郁和痛楚。离得这么远的距离,即使他已经无法将她看得清明,可是,他的视线却像一张挪不开的网,始终吸附在她身上,一寸都不曾移开过。
千寻
他们之间终究变成了无路可走
封教授的话,还响在耳畔。手术的成功几率,降至5%
顾千寻坐在海边,想了很多很多。想她和慕夜白的过往,想起将来没有他的生活
恐怕,再没有色彩。
可是,她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接受。
“冷不冷?”厚重的外套搭在她肩上,是他的。暖暖的温度袭。来,她深吸口气,将那份酸涩硬生生噎回去。
“你穿着,风大。”
慕夜白将她坐着的外套扯过去一个角落,也跟着坐下。宽厚的风衣,将两个人都笼罩住。
肩并着肩。
谁说两个人靠在一起就能温暖彼此?
此时此刻,他们的体温,竟都是凉的
她想
伤痕累累的彼此,终于是暖不了对方了
“夜白。”她仰头看着远到看不到头的海面,轻幽的唤他的名字。他没回答,只听到她深吸口气,问:“如果我说,我妈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沉默。
很久很久的沉默。
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幽幽启唇:“我爸说,是我妈伤了你弟弟,如果我说她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顾千寻突然无话可说。
他们终究站在了自己最该站的一方。舐犊情深,谁都没有错。
唯有错的是,他们的方阵对立。
“所以说,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原谅彼此的母亲。夜白,我们可能”
走不下去四个字,在他侧过来的眼神下,她终究是说不出来。
他忽然开口:“今晚就留在这儿,陪我看日出。”
在他视力越来越差,什么都看不到之前,他想将她和着最美好的景一并留下。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