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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丁晓佳十分勉强地勾唇笑了笑,示意叶妃舒坐下,“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现在出来不是为了喝咖啡的。晓佳,如果是朋友的话,现在就把事情给数说清楚了。我的目的很明确。”以前在职场上,她就是这样干净利落的风格,不喜欢拖泥带水。
丁晓佳双手交缠在一起,闻言尴尬地一笑,“也是,我也不该问这个问题,不然等会说不定你会忍不住你面前的东西泼我脸上来。如果是冷饮还好,热饮就要遭殃了。我现在怀孕了,可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你怀孕了?”叶妃舒眉头一皱,这个孩子来的可真突然,“你老公的?”
“前夫,叫他前夫。”丁晓佳情不自禁地扬高了声音纠正道,抬手捂住了胸口,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会有一股忍不住想要吐的冲动。
叶妃舒沉默。
丁晓佳轻轻地顺了顺胸口,忍住了那股厌恶,鼓起勇气看向了叶妃舒,“妃舒,我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的孩子。”
疾风骤雨瞬间席卷了叶妃舒的心房,听了太多悲伤消息的她好像已经产生了免疫能力。叶妃舒木然地听着,身子倚靠在软绵的椅背里面,不发一语。
“当年……当年宝宝两岁的时候,突然间得了急病。我们把他送到了都城里最大的儿童医院,所有的专家会诊,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丁晓佳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还觉得记忆犹新,“我当时几乎都要崩溃,再加上我怀了着娆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当场就晕了过去,娆娆也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出生了。”
声音忽然间哽咽,“我从产房里面出来的时候,毕家的人找到我了,要求把这个孩子带走。”
叶妃舒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丁晓佳眼里的泪慢慢地掉了出来,“他们说毕夏然的儿子需要器官捐助,需要心脏……而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弟……孩子在那个时候已经病危了,不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面前相对而坐的叶妃舒的眼神越来越冷,跟刀子一样,锋利地割在人的心上。
叶妃舒忍不住冷笑,“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丁晓佳,你说实话,毕氏给了你家里多少钱?到底是什么样的价码会让你动了心,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把我的孩子给卖了出去!”
“妃舒……”丁晓佳似乎被叶妃舒的话给惊住了,红肿的眼悲伤地望着叶妃舒,“你怎么这么说……”
“晓佳,你知道吗?当初我第一次撞见陆玥跟他的情人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面。我当时还挺气愤,问他这么晚出现在医院里面晓佳知道吗?”叶妃舒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他当时就问了我一句话,她都出卖了你,你们居然还能做朋友。你们女人之间的友谊还真奇怪。”
丁晓佳呆住了,就连眼泪都静止了一般,早已经被翻脸无情的陆玥给伤的血肉模糊的心再添上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叶妃舒居然早就知道了,而她却一直按压着不说,这根本就不像是以前的叶妃舒!
丁晓佳动了动唇,苦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叶妃舒再也坐不下去,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其实说错了,就算是眼前有一杯饮料,我也不会泼你脸上,因为泼你脸上我嫌脏!这些年多谢你的良心还没有完全被狗吃了,可是当初卖掉我孩子赚的钱现在亏空了,你不觉得是活该吗?”
她转身就想走,手臂忽然间被拽住了。
“妃舒,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丁晓佳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了。
叶妃舒不耐烦地甩开,被握着地方就感觉有无数个毒蜘蛛在爬,“可是什么?可是你有苦衷吗?”这个说法让叶妃舒想想就觉得好笑,如果不是念在弟弟叶俊彦这么多年都是靠着他们养大的,叶妃舒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罢手,“你也是当母亲的人!”喉头似乎有血气翻涌,叶妃舒忍住鼻头的酸涩,“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我的宝宝才两岁!就被送去……”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叶妃舒决然地快步走出了咖啡厅。随手招了一辆的士,叶妃舒飞快地跳上去,眼泪瞬间汹涌成潮。
“小姐,去哪儿?”的士师傅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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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
叶妃舒也很迷茫,现在只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躲起来,大哭一场。
“去江边吧。”脑海里面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地方。
江风一阵阵的,吹得青丝飞舞,甚至还挡在了眼前,叶妃舒也不去管,愣愣地站在江边上。广阔的江面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荡起一层层细碎的银光。
滚滚江水已经静静流淌了近千年,看尽多少悲欢离合,千年前它是这样,千年后它还是这样,默然地静观行人悲喜,城市变迁,历史此消彼长。
如果自己跳进去,化身这滚滚江水中的一朵小浪花是否再无忧伤,是喜是悲,是合是离,都是其他人的事情,她只会这样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双手在江边的护栏上用力的撑了撑,那一刻她真的有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可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踮起的双脚又慢慢地落回了地上,叶妃舒深吸了一口气。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有过一个孩子,可那全部都只是曾经而已。婚姻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偏偏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要来承受这个结果。
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就不会心痛难受的!
想到这里叶妃舒眼眶里好不容易止住的温热再一次氤氲出来,如果当初她在孩子的身边,陪着宝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眼前只有滚滚流逝不停歇的江水,涛声阵阵,重复又重复,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这能怪谁?
叶妃舒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了医院,人来人往的医院跟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她看到这么多人,心里却异常地烦躁。
快步地穿过了大厅,叶妃舒选择了一条僻静的道路,经过花繁叶茂花园,这个时候突然间觉得眼熟,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那一天就是在这儿碰到了毕念己。
毕念己的身体里面是不是跳动着她孩子的心脏,或者是像弟弟俊彦说的那样,很有可能宝宝没有死,毕念己就是她的孩子?
叶妃舒心念一动,猛然间想起自己的手机里面存了毕念己的号码!几乎是立刻就拨打了过去,等待的几秒钟,叶妃舒甚至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谁啊?”稚嫩的童声丝毫不客气地透过话筒穿了过来,一点礼貌都没有,换做以前,叶妃舒肯定觉得这样子孩子不讨人喜欢,可是现在却觉得孩子还小,天真率性了一些而已。
前所未有的紧张,哪怕是当年第一次签下了上亿的单子,叶妃舒都没有这样胆怯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忘记了。
“谁啊,打电话过来不说话是耍我吗?再不说我就挂了!”
“别……别挂!是我!我,是我!”叶妃舒期期艾艾地抢着大声喊道,“我是……”
突然间又一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是谁?该怎么解释自己?说名字?好像不对劲,说身份,好像也不对。
“你是大骗子!”毕念己在那边不满地喊道。
“我……我不是……”怎么能留给孩子这样子不好的印象,叶妃舒急着辩白,“我昨天不是都让你住在病房里面了吗?你到底是去哪里了?是回家了吗?”
“对啊,我回家了。”毕念己漫不经心的声音忽然间变了,“叶阿姨,我现在在家里,昨天多谢你招待我。”
突然的礼貌,客气地称呼她为叶阿姨,这滋味……说不出的怪异,叶妃舒心底里不是滋味,“没事,欢迎你再来。我……你俊彦哥哥很想你呀。今天还一直问我,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走的匆忙,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打扰,怎么是打扰呢?”叶妃舒很快地接口,那边短暂的沉默,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表现地太热情了,“我不是还欠你两个要求吗?你想好了吗?我随时都愿意兑现。”
面前忽然间笼下一层黑影,叶妃舒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一张很熟悉的脸近在眼前,吓得叶妃舒飞快地往后退。
“你来干什么?”她不悦地看着突然间出现的厉焱。
“舒舒,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做什么?你洗澡的样子我都见过了。”
厉焱随之往前走一步,再一次靠近了叶妃舒,熏人的酒气喷了过来,叶妃舒捂住了嘴,“你喝多了!”
“我没醉!”厉焱不满地挥挥手,伸手想要捉住叶妃舒。
早有防备的叶妃舒灵巧地一躲,退到了门边,他的眼睛都是红的,走起路来还有点摇摇晃晃,鄙视地说,“酒鬼都说自己没有醉!”
厉焱呵呵地傻笑,叶妃舒从来没有见过泛着傻气的他,如果此刻她把他的样子给拍下来,卖给娱乐八卦杂志估计能卖个天价!
这情景太诡异,眼看着厉焱再一次摇摇晃晃地上前来了,预感到不好的叶妃舒飞快地转身,把链接走廊和室内的门给反锁了,飞奔着进入到电梯里。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给挂了!
叶妃舒飞快地再拨了过去,没有人接,她着急了,好不容易和毕念己能够正常的接触了,怎么就因为突然间冒出来的厉焱给搞砸了!
叶妃舒别提有多沮丧!
姓厉的一家简直就是她的倒霉星!
叶妃舒心里一边骂,一边再一次拨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连拨了五个,叶妃舒站在俊彦病房门口的回廊里面转了三个来回,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弃了。
这个孩子是不是生她的气了?
叶妃舒郁闷地收起了手机,转身走向病房。
“舒舒,你还想跑?”
走廊的另一头,厉焱居然走过来了。
叶妃舒飞快地跑进了病房里面,将门反锁,反身用力地抵在上面,任凭厉焱在外面敲门。
“厉焱,你喝醉了,快点走吧。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儿打扰到其他病人的休息!”叶妃舒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你担心其他人,你就不关心我?你就不担心我一个喝醉酒的人会出什么意外?”
叶妃舒暗暗地冷笑一声,美丽的脸上浮现出厌恶,“你只要不亲自开车,还能出什么意外?要担心的是路上的那些行人吧?你弟弟已经进监狱了,你也想跟着进去和他兄弟团聚吗?”
“开门!”只是沉默了一会之后,厉焱的拳头砰砰地接二连三用力砸在门上。
“姐姐,怎么了?”俊彦在里面的房间大声地询问。
就不应该嘴贱刺激到喝醉酒的人。
叶妃舒一边安抚俊彦,“没有什么事情,你好好休息,别担心。”一边将俊彦的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你再敲下去我就报警了!”叶妃舒突然间打开了门,实在是难以忍受了。
“舒舒……”厉焱要突然间扑过来。
叶妃舒大喊,“别过来!”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刀子亮了出来!
雪白的刀尖锋利地锃亮,叶妃舒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