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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侯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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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然正是前几日离京的贺林的寒冰声音。

    这声音一出口,身边顿时响起了几声讥笑。

    一个粗旷大嗓门的汉子低声嘿嘿笑着,拿胳膊肘子撞了撞挨了无趣的耿三,“你小子怎么净想着给大人拉皮条啊?去不去那地方,大人自己不会拿主意?”

    耿三虽然挨了一顿刺,却不甘示弱地用壮如牛犊的身子撞回去,“少他妈的添油加醋!你懂个屁?大人心中的苦,唯有女人能解……”

    话音刚落,四周嘿嘿哈哈地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贺林却冷冷地一瞥,那笑声立马就烟消云散了。而耿三,也忐忑不安地挠了挠头发,怎么大人的心思他越来越摸不准了?

    “再敢多嘴,拔了你的舌头!”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话飘进耿三的耳朵,吓得他脑袋一缩,再也不敢乱出主意了。

    正在大家预备要前行之时,忽听贺林指着远处一辆马车问,“那不是安国侯府的马车吗?宋徽才刚成亲没几日,就逛上窑子了?”

    其余人等不知大人为何忽然关心起安国侯府的宋徽来了,可耿三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前几日,大人为了那女人还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本以为离京一趟,大人能好些,可这又和人家挂上钩了。

    得,这几日,算是白出去了。

    “耿三,你跟上去看看……”正在他哀哀地替自家老大觉得不值的时候,忽听贺林吩咐下来。

    别的本事没有,要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跟着贺林的这些弟兄们最拿手。都是军中斥候出身的人,这点儿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即,耿三朝身后一摆手,三个人影立时出列,策马朝前面那片灯火辉煌的所在奔去。

    不出片刻,几个人就老鹰捉小鸡般拎着两个麻袋飞驰过来。

    贺林无声地策马前行,寻到了一处备风的角落,方才停下来。

    他冲着耿三努了努嘴,黑夜里,耿三看得清亮,手一甩,那个大麻袋就砰地一声滚落在地上!

    麻袋里发出一声闷闷的惨叫声,就听耿三压低了嗓门儿贴着贺林的耳根子道,“是宋彻和宋徽两个兔崽子,正听锦绣楼的头牌紫菱姑娘唱曲呢,被弟兄从窗户外上去,一把一个就给装麻袋里了。嘿嘿……”

    像是讨好般,他嘻嘻地搓着手。

    贺林白了他一眼,扔下句,也压低了嗓门儿小声道,“算你干得不错,免你二十军棍!把不相干的人扔回去吧,只要那个就好!”

    耿三自然心领神会,忙让人把装着宋彻的麻袋扛到一边儿扔了,自己则下了马,亲自搓磨起地上正哼哼着的宋徽来。

一百四十六章 劫匪() 
宋徽从小儿娇生惯养,虽然没了母亲,但是养在孙老太君身边,也是丫头婆子一大堆,唯恐他受了丝毫委屈。

    自打那日犯了病,他就一直窝在府里养身子,每日里眼睁睁地看着一张癞蛤蟆脸的蒋诗静在自己跟前走来走去,他就恶心地要吐。

    按着他的本意,是要把蒋诗静休回娘家去的,可祖母硬生生地给压下了,逼着他不得不每日面对着那张脸。

    他那病自打出了娘胎胞就有,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犯病的情形事后他也记不得。

    他只记得小时候儿祖母给他请过几次太医,但是看过之后,并无论断。以后再发病的时候,祖母索性连太医都不请了。

    他也就以为这病无关要紧,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祖母对他甚是疼宠,他想要做什么祖母一般都会依着他。病好了之后,他跟祖母说闷得慌,祖母就叫来宋彻带他出去散散心。

    宋彻就带着他在外头花楼戏院逛了一日,至晚上,又带他来了锦绣楼。

    别的地方的青楼他也去过,头牌姑娘也见了不少,只是从未见过一个有如紫菱那般美貌多姿的女子。

    紫菱不仅人长得美,更有一副好嗓子,娇声软语地只要在人耳边说上那么一句,就足足让人连骨头都酥了。

    正是因为有这个好处,来见紫菱的人趋之若鹜,都是京中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少爷。

    要不是他们身份显赫,紫菱怕还不见他们呢。

    好不容易见到紫菱了,宋徽当时心里的震惊那是没法形容的。

    紫菱,简直是惊才绝艳、国色天香啊。他不知道为何这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为何会坠入青楼?

    听宋彻说,紫菱乃是犯官之女,被充入教坊司,几番辗转来到了锦绣楼,就成了头牌。

    宋徽暗自惋惜的同时,又想着若不是遭了这一出,紫菱这样的尤物怕是他也见不到啊。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股子惋惜又微乎其微了。

    可谁承想正听得入港。从窗户外头忽然就冒出几个黑衣人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和宋彻给打晕塞进了麻袋里,一直到现在。他心里都慌乱不堪,还以为自己这是遭了劫匪了呢。

    正吓得惴惴不安时,就听耳根子边儿猛然响起一声炸雷,“紫菱的曲儿好听吗?”

    宋徽怎么也想不到劫匪头一句话会问这个。在他的印象里,劫匪绑了人来不都是要银子要宝贝的吗?

    也许。这些劫匪也知道紫菱的名号,只是没有机会见她一面,这才有此一问的吧?

    想毕,宋徽忙答。“好听,极其好听,紫菱姑娘的曲子当真天下少有!”

    他这是发自肺腑的实话。谁知道话音刚落,身上就被人狠狠地揍了几下子。疼得他龇牙咧嘴,交换连天。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身上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让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边在麻袋里挣扎着,一边苦苦求饶,“不是大爷您问紫菱姑娘的曲子好听不好听的吗?我这全是实话啊!”

    骑在黑风身上的贺林面无表情,心里暗自为蒋诗韵悲哀。她要是嫁给赵哲,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赵哲和他从小儿相交,虽然为人温吞,可新婚几日逛窑子的事情还是干不出来的。虽然他不敢保证赵哲此生只得一个妻子,可至少不会像宋徽这般不成器,这么混帐!

    想她那般伶俐能干的女子,硬是被家里人逼着嫁给宋徽,她那爹娘也真够混的!

    只是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怕是日子不好过吧?

    若是将来她真的想离开宋家,他不惜余力也要替她安置好。只希望她能早些想通,若是迟了,他怕是见不到了。

    前生的这个时候,他已身受重伤,从此落下了病根,不到三十岁上头就英年早逝。

    虽然后来燕王登基,给过他无上的荣宠,可那又如何?不过是昙花一现。

    今生,这次出京虽然避过了一劫,可谁能料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由得惆怅起来。

    他的生命太短暂,他的日子已经不多,可这一切,他都不能和任何说,说了,谁会信呢?

    这世上重生的人,怕只有他一个吧?

    耳边听得宋徽鬼哭狼嚎的哭声,他越发心烦意乱。

    那般美好的女子,为何他就看不到,就不能好好珍惜呢?

    连他贺林都捧在手心里舍不得伤害一丝一毫的人,他宋徽竟敢这般弃之如敝屣,真是活腻歪了。

    耿三的拳头如风,一拳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宋徽浑身上下,疼得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哭爹喊娘。

    “好汉,爷爷,饶命啊。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只求你饶了我!”宋徽可怜巴巴地苦求着,听在贺林耳朵里更是鄙视。

    真是个没用的,这几下子就受不了了。

    想他刚到燕地的那两年,和元蒙人厮杀,哪次不是伤痕累累,死里逃生?

    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胡乱撕下衣衫裹了,照样纵马杀敌,何曾叫过一声苦?

    男人流血不流泪,这狗东西真是配不上他的韵儿。

    朝耿三扫了个眼风,耿三明白,住了拳头。

    麻袋里的宋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儿来,忙讨好地道,“我是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好汉只要到我们侯府说一声,我祖母定会奉上大笔金银的!”

    他以为自己说到了劫匪的心坎儿上了,谁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掐着脖子揪了起来,“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我找上侯府去要银子岂不是自投罗网?”

    “吭哧吭哧……”宋徽被掐得面色紫涨,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愣是不明白自己哪儿又说错话了,好心给他们银子怎么还挨揍?

    “听说,你才刚成亲没几日?”那汉子的响声把眼睛翻白快要没气儿的宋徽又给拉了回来,他趁着那汉子换手的机会赶紧喘了一口气。

    “是……是,只是我那娘子太丑……”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双眼一插,晕死过去。

    贺林和耿三却一头雾水。

    宋徽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这样的姑娘还嫌丑?

    贺林的努气上来,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对着地上那麻袋就抽去。

    昏死过去的宋徽冷是疼得清醒了过来。

    “说,你那娘子怎么丑了?”耿三接收到贺林的眼神,不厌其烦地问着。

    “她……她,我和她,洞房之夜后,再一看,她满脸都是吓人渗脓水的疙瘩,吓得我当场差点儿从下床滚下来……”

    宋徽这么一说,贺林眉头拧得越紧。

    蒋诗韵虽没有国色天香之姿,可也不是丑得无法入目的女人啊。

    怎么在宋徽眼里就变得这么丑陋?

    而且,更令他浑身难受的是,宋徽这个王八蛋竟说和她洞房之夜后……?

    他们,已经圆房了?

    不过,想想她毕竟嫁给了宋徽,这种事情怎能避免得了呢?

    他又不敢娶人家,难道还不允许人家过自己的日子吗?

    心里的酸涩越涌越多,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压低了嗓子问道,“你的娘子可是蒋府的姑娘?”

    “正是!”宋徽搞不懂这帮子劫匪为何逮着他的私人问题不依不饶问个没完了,可被那老拳头打怕了,不得不老实点头回答。

    “滚!”一霎时,贺林身上的努气散发开来,装在麻袋里的宋徽都忍不住浑身一颤,还没等反应过来,下一刻,他就被人从地上拖起来,高高地扔在了半空里。

    “驾!”冷不防,贺林身子一弓,像疾驰的箭头般飞奔而去,胯下的黑风当真如一阵风一样,瞬间就消失在寂静的午夜里。

一百四十七章 商机() 
锦绣楼二楼一个雅间里,一个长身玉立的人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锦绣楼下不远处发生的一幕。

    他手里擎着一盏高脚琉璃杯,杯中盛着半杯子琥珀色的玉液琼浆。只是他靠着窗户站着,久久并未啜上一口。

    “贺林这人生来冷僻,怎么忽然和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结下梁子了?”

    这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冷,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他的面容隐在暗影里,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和空气说话。

    久久,他才挥动了一下手臂,沉声道,“彻查!”

    “是,主子!”幽暗的房间里,一人跟鬼魅幽魂一样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抱拳答道。

    而贺林,却在回府后不久,就被宣召入宫,此话暂且不提。

    却说蒋诗韵搬了家之后,过了两日,就带着春兰姐妹上了街。

    上次留在“醉红颜”那家胭脂铺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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