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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望向声音的来处,“江医生?!”
江医生依旧是那样胖胖的,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打量了我一番,问道:“怎么坐着轮椅?生病了?”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晕倒了,刚醒。”然后我指了指icu,“我女儿,在里面。”
说到这,我再次泣不成声。
江医生一看这情况,赶紧走到我身边,往icu里看了看:“你别急,我去问问情况。”
他迈开步刚要走,却又生生刹住了步伐。
然后,我就听到他有些疑惑的声音:“牧勋?你怎么也在这儿?”
什么?江医生居然认识莫牧勋?
但我随即又想起来莫潇潇当年也在这里住院,大概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可事实显然并不是我推测的那样。
因为江医生突然转头疑惑地对我说道:“你和牧勋,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好,好事。真是天公作美啊。赫赫妈,你知道吗,当年给赫赫做手术的那个心血管病权威可是牧勋帮你们请过来的。他那时候还跟我说不认识你,纯粹就是做个慈善。我说这小子,原来早有打算啊!”
我一愣:江医生在说什么?给赫赫做手术的权威大夫居然是莫牧勋请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许是因为我心里对莫牧勋已经芥蒂太深,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让权威专家来给赫赫做手术,这样手术费就要翻番,我就会再去找他要钱,他就能继续控制住我。可我仔细一想,当时他直接给了我20万,正好够赫赫的手术费。
那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一个慈善行为?!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那种人
“江伯父,之前我请的几位专家都已经会诊过了,但是浅秋还是很担心,她信得过您,所以还麻烦您再帮忙问一下孩子的情况。”莫牧勋的声音彬彬有礼。
不知道怎么了,听着他这样说话,我的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江医生笑了笑,径直往icu的医生值班室走去。
我坐在轮椅上忐忑地等待着江医生带回来的消息,同时又为刚才江医生说的那一番话而苦恼不已。
好在等了不多久,江医生就出来了。
他说的话跟刚才莫牧勋跟我说的差不多。现在外伤和缝合的刀口都是需要时间来愈合,最大的问题就是颅内出血。严重的话,会导致重度昏迷,甚至成为植物人。
我一听,禁不住浑身发抖,嘴唇也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赫妹,赫妹她才两岁,她刚刚能跟我聊天,刚刚会蹦蹦跳跳,难道她以后就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度过余生吗!
如果这样,我我宁愿她离开这个悲凉的世界。
许是察觉了我的悲观,莫牧勋突然开口道:“江医生说的是最严重的后果。还有可能是颅内出血不严重,可以自行吸收,这样对以后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我现在已经是竖起浑身利刺的刺猬,莫牧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起来分外刺耳,于是我抬高声音反驳他道:“最严重的后果也是有可能发生的!难道你让我抱着最好的期待最后却等来最差的结果吗!”
在我的厉声质问下,莫牧勋再度沉默
江医生看了看莫牧勋,又看了看我,微微叹了口气,对莫牧勋说道:“你陪着赫赫妈回去休息休息吧,她的精神太高度紧张了。”
莫牧勋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可能休息的了,“我不去休息,我要等着赫妹醒过来,她不醒,我不走!”
我还记得等待赫赫苏醒的那一夜,我就是这样待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赫赫的名字。
莫牧勋倒是没有勉强我,只是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个信息,然后又站在了我的身后。
第93章 记忆漩涡()
江医生因为还要查房,跟我们告别之后就先行离开了。江医生走后,我也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到莫牧勋。
很快,黎斐推着一张临时病床走了过来。
就像刚才一样,莫牧勋一把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挪到了床上,又把输液瓶重新挂好。
“你再休息会儿吧。”莫牧勋如是说道。然后他又低声跟黎斐交待了些什么。
我翻了翻眼皮看看他,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着,冰凉的液体输入血管,我只觉得整条胳膊都凉了下来,皮肤上还长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很快,黎斐的脚步声再度传来,紧接着,一个温热的暖水袋被莫牧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臂下方。然后,他又把输液器的塑料管在暖水袋上绕了一圈。
我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是想让输入我血管的液体预先加热一下。
我猛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输液时候的记忆。
那是一个寒冬,我感冒咳嗽得喘不上气来。以前,我爸妈都是让我自己去村里的诊所拿几包药吃,可是那次断断续续吃了一个多月的药,咳嗽却丝毫没有好转。诊所的赤脚医生双手一摊,跟我妈说:“我治不了了,恐怕是肺炎。你们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看吧。”
我妈一听,转头瞪了我一眼,跟我说:“你看看你,怎么不知道穿厚点儿!现在好了吧,感冒发烧咳嗽,成肺炎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肺炎是多么严重的疾病,但看着医生和我妈的表情,我瞬间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求生的本能导致我“啪”地一声跪在诊所的水泥地面上,一边哭一边咳嗽着求我妈:“妈,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看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妈满脸厌恶,一把拉起我细瘦的胳膊就往诊所外面拖:“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说不给你治病了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活像是我虐待你了!”
我妈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爸正给我弟弟煮鸡蛋。
看到我哭得灰头土脸的,我爸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担忧:“浅秋怎么回事啊?”
“肺炎,肺炎,你看看,她人不大,还净是得些金贵毛病。”说话间,我妈赶紧把我弟往屋里推,“哎呀,我的命根根,你还不快离你姐远一点儿,她这病过去就是肺痨,要传染的”
我一听我妈说这话,心都凉了,我弟还立刻就露出了一脸鄙夷厌恶的表情。
当时不过8、9岁的我,无声地哭着,只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家庭
许是我爸看我太可怜,等我弟睡觉以后,他就把我带到了镇里的卫生院。医生赶紧给我输上了消炎药。
那是我第一次输液。天很冷,我穿着单薄的棉袄棉裤,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她看看我苍白的脸,转身出去拿了一个装着热水的玻璃瓶递给我说:“来,丫头,放到手底下,暖暖。”
我看了看在一旁昏昏欲睡的爸爸,又看看一脸心疼的护士,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深刻地记得,那个玻璃瓶很暖和,不仅暖和了我的手,还暖和了我的心。我看着那大大的玻璃瓶在卫生院暗淡的灯光下折射出神秘的光泽,不禁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做一名医生,救死扶伤。
只可惜造化弄人,我还是在高二被迫辍学,嫁给了陈庆北
想到这,我胸口憋闷,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想缓解这种憋闷的感觉。
“怎么了?”莫牧勋敏锐地察觉了我的叹息,“不舒服?”
我转过头看些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里愤怒、悲凉的情绪风起云涌。
“莫牧勋,你为什么要请专家来给赫赫做手术?”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没什么。”莫牧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是为了让我继续找你要钱,这样你就能控制我,对吗?”
我看到莫牧勋的后背突然绷直,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答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这种态度突然惹怒了我。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事实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请专家来?为什么偏偏在我又需要钱的时候,在医院附近跟我说一个月给我十万?莫牧勋,你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是不是,是不是啊!”
说到最后,我已经有些微微的喘息,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
旁边经过的护士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莫牧勋,低声说:“请你们保持安静,这里是重症监护室。”
我猛地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icu病房门口如此失控。
莫牧勋终于转过头来重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觉得,我需要这样机关算尽的留住你吗?”
需要吗?
我把他的问题抛给自己,答案却是:当然不需要。
他是谁,他是大名鼎鼎的莫氏掌门人,他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甚至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往他的床上爬。
而我,大概只是这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吧。
我自嘲地说:“是啊,你莫牧勋怎么可能为了我这样花费心思。”
说完,我重新闭上了眼睛,假装睡去。
许是精力消耗太大,我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再度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病房的灯也没有开,无边的黑暗将我包围。
我刚要坐起身来,黑暗中就伸开一只胳膊扶起了我。
“浅秋,你醒啦?”
是王嫂的声音。
我急切地问道:“赫妹呢?赫妹醒了吗?”
王嫂突然不说话。
我的心马上沉了下去,她不说话,那就是赫妹还昏迷着。
我挣扎着下了床,踢拉着鞋就往外冲。
王嫂赶紧拉住我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气喘吁吁地跑到icu门口,赫然看到西装革履的莫牧勋正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第94章 罪有应得()
他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而黎斐正恭恭敬敬地现在他旁边等着。
许是听到声音,莫牧勋微微抬起头望向我这边。
他下巴上的胡茬更明显了,眼窝深陷,明显是十分疲惫。
我动了动双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我径直越过莫牧勋,走到了玻璃窗外,定定地看着里面的赫妹。
依旧是多得数不清楚的管子,依旧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赫妹丝毫没有清醒的征兆
我失魂落魄地扶着墙坐在地上,忍不住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哭了起来。
突然,身上多了一层衣服,我微微抬起头,看到黑色羊毛西服那细致绵密的针脚。
是莫牧勋的衣服。
我抬了抬胳膊,想把衣服抖下来。可莫牧勋却长臂一伸将我揽进了怀里。
耳边,黎斐焦急地说:“莫总,这几个文件,还有”
莫牧勋扬了扬手,黎斐便立即闭上了嘴,然后拿起那些文件离开了icu病区。
“她会没事的。”莫牧勋哑着嗓子说。
我满脸惊讶地转过头看他,不敢相信这句安慰我的语言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但我随即又想到一件事——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赫妹是他的骨肉?!
于是,我试探着说:“你不用假惺惺的了,你怕她有事,不过是怕我让莫潇潇偿命罢了。”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