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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雀也随着饥民的喊声仰头看过去,乍一看,只觉得这人很眼熟,气宇轩昂,有大侠之风;方成雀用“通灵眼”再看了看,啊,原来此人便是在洛阳相识的大侠敌清!
是了,自洛阳那场大火之后,青州会馆的人便统统返回故乡,看来敌清是在这里做了官差啊!
方成雀对他的影响不错,此人既然被称大侠,人品自然没什么问题;方成雀迫不及待地大喊:“大侠,大侠……”
青州会馆的人都是这么喊敌清的,方成雀此时激动起来,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喊。
敌清在城墙上听到居然有人喊他的绰号,也很是惊讶,他的那帮兄弟都在这里啊,怎么还有人会挤在难民中喊他呢?
敌清的身边站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兵,是他们同一个村子的,自小便跟着敌清出来闯天下,所以敌清也很照顾他,他的名字叫小羔子;这小羔子是个好眼力,在这么多难民中,居然一下子就找到声音的来源,兴奋地伸手指着又蹦又跳的方成雀,说:“大侠,是方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方公子啊……”
小羔子忙朝着方成雀挥了挥手,方成雀自然也看见了,以为这下有指望了!
不料,敌清居然对此熟视无睹,只看了方成雀一眼,便返身从城墙上下去了!
方成雀被晾在那里,好不尴尬;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放下来,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道:也许他没看见我吧……
可是,明明那小羔子还跟他招手来着,怎么会没看见呢?
方成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正如菩提僧所说的,事实摆在眼前呢——果然是人情冷暖啊!
第168章:闹饥荒()
沮丧的方成雀折身返回马车里,菩提僧见了,便问道:“适才听方施主在外面叫‘大侠’,是否在城里有认识的人?”
方成雀不好意思说,只含糊其辞地回答他:“也算不得认识,见过一面;是个——好人而已!”
“哦!”菩提僧点点头,说,“既然方施主说他是好人,看来应该不会错了;只不过,这个世界虚有其表的人太多,敢妄大侠的人,不是大善,估计就是大奸大恶……”
要是在从前,方成雀估计还能被他这一番空口大道理给迷惑住了,但现在不同了,他听得太多了,就算是至理名言,每天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耳边叨唠,你也会受不了!
方成雀现在宁愿去听一个蛮横无理的泼妇骂街,也好过被这个菩提僧教育!
方成雀就说道:“喂,大师,在你心里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有标准吗?”
这话可问到点子上了,菩提僧漂亮地回答道:“跟着我佛的便是好人,诽谤我佛的自然就是坏人!”
“哦!”方成雀哼道,“原来这就是你评价好坏的标准啊?我当你们念佛的都胸怀天地,气量有多大呢……”
这话已经明显含有了贬义,显示了方成雀的不满,可菩提僧居然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方施主是在问我心里的好坏标准是吗?”
方成雀瞟着他说:“那是,怎么了?”
菩提僧就说:“我念的是佛经,吃的是斋饭,我不信佛谁信佛?既然信佛,自然事事以佛为参照标准,维护的是佛的利益,总不能与佛背道而驰,你还信仰什么?”
这话听着也是大道理,但方成雀似乎有所感悟了,的确,身为佛教中人,菩提僧以佛义为心中的好坏标准,简直无可厚非;推而广之,龙敬王身为一郡之主,维护自己的利益,似乎也没有错,总不能让他反对自己的家族吧?那么青州的官府,饿死这十万饥民也没有错了,谁叫他们都是官府的人,他们理由应当维护的是自己利益,那么——到底谁错了呢?
就在方成雀思考的时候,忽然,车帘子被人一掀,伸进一个黝黑的脸蛋来,嘻嘻地叫道:“雀哥——”
方成雀侧脸一看,原来是小羔子!
那小羔子拉着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声问道:“却哥,你没事了吧?你真了不起,他们都没敢把你怎么样?你是自己逃出来的吗?你怎么逃出来的?我听说你要被押进凤凰城的‘罗神监狱’呢……”
这小子也是真的太兴奋了,像鲶鱼吐泡泡似的,一连串问了这么多关心方成雀的问题,方成雀顿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笑道:“没什么。反正是逢凶化吉了——”
小羔子也笑起来,说:“大侠的话就是没错,他说好人会有好报,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哈哈……”
“大侠?”方成雀问道,“大侠一直记着我的事?”
小羔子就说:“可不是吗?大侠天天给你烧高香呢,他叫我们永远都不可以忘记你的活命之恩!”
听到这里,方成雀倒有些奇怪了,想问一问那怎么刚才在城楼上好像没看见他似的?
但这话似乎也不太方便明着问!
小羔子又急冲冲地说道:“却哥,跟我进城啊,大侠等你喝酒呢……”
这可不就天开日朗了吗?方成雀释开眉头,他就说嘛,大侠怎么会置他于不顾呢,这不是大侠的品性!
方成雀问道:“这是要开城门了吗?”
“哎!”小羔子说,“城门哪里敢开啊?上面有死命令,放进一个难民就鞭笞一百大棍,你瞧瞧,这里起码有十万,挡也挡不住啊,屁股非打开花不可……”
说着,小羔子眨眨眼睛,调皮地一笑!
方成雀问:“那怎么进去?”
小羔子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跟着我走,肯定能进去的;你看,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这也对,既然小羔子能出来,自然就能进去!
马车在小羔子的吩咐下,转了一个弯,向北而去,渐渐离饥民远了些!
小羔子不喜欢坐,就蹲在车上,指着菩提僧,问道:“却哥,这是你朋友啊?”
方成雀说:“算是吧,他是落迦山的师父——”
“哦!”小羔子就向菩提僧拜了拜,说,“师父好!”
然后又对方成雀说:“你的和尚朋友真多啊,上次那个胖和尚呢,他怎么没有来?”
方成雀说:“哦,他呀,他跟小奴在一起,估计还在喝酒的吧?”
“那太可惜了!”小羔子说,“大侠准备了几十坛上好的青州佳酿,准备跟大和尚一醉方休呢……”
方成雀疑惑道:“怎么?你们每天还有酒喝吗?”
“唉!”小羔子说,“别提了,现在的青州,除了酒什么都没有了——”
方成雀愣了一下,想原来这些下等官差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一时,马车到了北边,有苍龙山绵延数百里,主峰突兀,好似盘龙一般,云霞明灭,难睹其间胜景;小羔子把帘子跳开,一下从马车上蹦了下来,说:“却哥,下车吧?”
马车停稳了,方成雀这才走下来,他先望了一眼苍龙山,虽然巍峨有名山之色,但灵气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不死木亦是萧萧瑟瑟,山下百倾燕麦,也是嫩黄未熟!
方成雀下车后,菩提僧也跟着下来,那边护城河里有摆渡的小舟,城墙上也有四、五个少年,他们都是青州会馆的人,跟着大侠敌清做事!
见到了方成雀,他们纷纷跳起来招手,热情地喊道:“喂,却哥……”
方成雀一生未受到过如此的礼遇,虽然这礼遇多少也是他用命换来的,但他对青州人的真诚和热情感动不已,这种坦诚相对,赤子相报的兄弟之情,也许正是方成雀眼下最渴望的!
谁把他当成真正的兄弟了?
毫无疑问,就是这些青州会馆的人!
车夫取了银子,调头就走了,青州的难民让他感到恐慌;而方成雀和菩提僧被接上小舟,又从小舟被系上去!
这高不可攀的城墙,此时便已经在脚下了;站在城墙上看青州城里面,各家各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大街小巷看不到一家做生意的,萧条的景象由此可见一斑!
小羔子带他们往城墙脚下的军营去,这里扎满了简陋的帐篷,一堆堆身披重甲的士兵就围在一口小铁锅旁喝着淡如清水的白粥,有几个靠在城墙下打盹的老兵,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饿昏过去,脑袋无力地歪在一边,毒辣的阳光晒在他焦黄的脸上,他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正也没人管他们了,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进了校尉的营帐,一眼就看见大侠敌清在亲自做饭,煎了两个鸡蛋,炒了一碟野菜,酒坛子倒是不少!
看见方成雀进来,大侠跟刚刚在城楼上完全是两个人,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热情地笑道:“方公子,终于又看见你了;你没有事,我们真是太高兴了,来来来,请坐——”
说着,他先拉方成雀坐下来,跟着又问道:“这位大师是?”
方成雀说:“是落迦山的大师菩提僧!”
“哦!”大侠忙拱拱手,说,“久仰久仰!”
菩提僧也还了一个礼,坐了下来!
大侠喊道:“小羔子,上菜!”
那小羔子忙一手端了一个碟子,只两盘菜而已;大侠看了,自己都嫌难为情,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没东西招待你们了,青州现在的状况,你们也是看到了,饿殍千里,实在是……唉!”
方成雀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大侠你不必这样,咱们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怎么还说这种话呢?”
敌清见方成雀这话说得诚恳,也很受感动,拉着方成雀的手,激动地说道:“方兄弟,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你对我们青州会馆有恩,我们不敢忘记;可听了你这话,我更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说着,大侠又回头对小羔子吩咐道:“去,对卢大善人说,我那匹马卖给他了,叫他出十担米,在拿一只鸡回来……”
“这?”小羔子犹豫道,“大侠,这可是你剩下的唯一家当了?你把马卖了,要是老爷有急事差遣你怎么办?”
大侠痛快而潇洒地说道:“青州城不就那么大吗?你还怕我的脚程不够啊!别在废话了,叫你去就去——”
小羔子怏怏地去了,方成雀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说:“大侠,大侠,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这样这顿饭不吃也罢!”
敌清就说:“方兄弟,你听我说,我们青州人最讲义气,你对我们有恩,你得让我们报答你;别说今天只是一匹小小的马,他日就算我敌清肝脑涂地,为报答方兄弟的大恩大德也在所不辞……”
有时候,这太够义气也着实让人为难啊,方成雀哪里想他这么报答呢?
敌清站起来,先斟了三碗酒,跟着聊起别后话题,得知方成雀有这样一段际遇,敌清着实也很惊奇,说道:“看来这位平安郡主也是性情中人啊,对方兄弟更是一往情深!”
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了,方成雀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方成雀只得摇摇头,说:“一言难尽啊,大侠,这其中的原委,你还不能明白……”
“哦?”敌清喝了一大口酒,笑道,“难不成这平安郡主相貌不尽如人意?”
说到安安的相貌,方成雀立时便浮现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情景,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始终带着一抹迷人的笑容,她抓着方成雀的袖子,欢蹦乱跳地说道:“哇,抓到你了,嘻嘻……”
想到这里,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