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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掐着手指,她又不能拒绝龙敬王的这个要求,身为人女,这可是龙敬王第一次让她做事,虽然这事未免来得有些突然,又有些棘手,可安安总不能连答应都不答应吧?他不想让她的父王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可是,她心里正迫切地希望找到方成雀啊——她的驸马!
见安安虽然忸怩,但毕竟也没有拒绝,龙敬王这才放心地吩咐韩铁林,说道:“铁林,你过来,本王有话要吩咐你!”
韩铁林也颇为为难,要他拼死保护郡主,他一定二话不说,可要他辅佐郡主拿下东海郡,以他的才智行吗?
及韩铁林走近了,龙敬王将他的耳朵一提,悄悄说道:“韩信长这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了吧?”
韩铁林一惊,回答道:“听说过啊!他是我伯父,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
龙敬王淡淡地说道:“那是我让他消失的,他现在隐居青州,你找到他,并且告诉他,是他该回报本王的时候了……”
韩铁林的嘴张了半天,说:“哦,原来王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龙敬王说道:“朝廷要收回南八郡的土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后手的准备怎么行?”
韩铁林钦佩道:“王爷神机妙算,行,我这就带着郡主去青州,找我伯父出山!”
龙敬王虽然知道韩铁林忠心,但也情知他莽撞,便说:“行什么行?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韩铁林一愣,脸上立时显出惭愧的颜色来!
龙敬王便说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顾前不顾后;现在本王可是把安安交给你照顾,你务必要记牢本王的话!”
第256章:码头乱()
韩铁林惭愧的点点头,却小声说道:“唉,要是方成雀公子在这里就好了,他心思细腻,一定事半功倍!”
龙敬王听了这话,也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酸,慢慢地说:“以后,尽量别让安安再和方成雀见面,知道了吗?”
“啊?”韩铁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为,为什么呀?”
龙敬王沉着脸,说:“此人心机太深,藏而不露;我看他跟本王之间还有什么过节,他有心要杀本王!”
“这?这怎么可能?”韩铁林看了看安安,再看了看龙敬王。
而安安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一心想自己的心思:要是能在路上碰见方成雀就好了,叫他去做东海郡的城主不是更合适?想到这里,她似乎看见自己坐在威风凛凛的方成雀方城主的身边,而脚下就是万民拥戴的场景,好让人羡慕啊……
安安想着想着,居然甜甜地笑起来!
倒是龙敬王依旧忧心忡忡,最后吩咐道:“你伯父就住在苍龙山脚下,记住了,他是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就算不下雨也会穿一件蓑衣;见到他之后,你不要直接上去认,因为他的脾气很古怪……”
龙敬王继续形容这位怪异的韩信长,说道:“他每天会钓十条鱼,你要注意观察,当他钓到第九条鱼的时候,你再开口向他买鱼!”
他如果问你买鱼做什么,你就说:“放生!”
如果他说:“那你在鱼篓里面任意选一条吧!”
你可千万不能上当,你要说:“我不要鱼篓里面的,我要你下面钓上来的这一条!”
如果他再说:“下面也许钓不到了——”
那你就说:“我愿意继续等下去!”
直到他愿意把这第十条鱼买给你的时候,你再跟他回家,把安安以及本王的用意向他说明;如果第二天他把所有钓的鱼都带回来的话,那他就是答应了,你和安安要及时同他回东海郡,调动军队的虎符就在书房的密室中,到时候,你要全权听从你伯父的安排!
韩铁林听到这一番吩咐,更不敢大意,忙默默地记在心里,说:“是,王爷请放心!”
龙敬王稍稍闭了一下眼睛,跟着又挥一挥手,心情显得相当沉重,说道:“去吧,不要辜负了本王!”
火鸟骑士为安安和韩铁林让开一条明路,安安看见她父王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里面,忽然有一股英雄落难的悲怆感觉,她不禁掉下眼泪来,喊道:“爹——”
龙敬王扭过身去,不愿意被这伤感的情绪影响他作为王爷的最后一份坚强的尊严;韩铁林忍着悲痛的心情,拼命拉着安安,说:“郡主,我们走吧,王爷不会有事的——”
在他们每走出一步,火鸟骑士就围合一圈,渐渐的,龙敬王那优雅的身影完全被这红色的火焰吞没了,安安的泪水几乎绝了堤,不住地往下流!
说到这里,龙敬王的命运已经很显然,论实力,他自然不敢与朝廷硬碰硬,所以,他只能随火鸟骑士一道去凤凰城呆着;至于安安和韩铁林,他们临危受命,自然马不停蹄地奔赴青州苍龙山!
一路上,韩铁林生怕出什么差错,小心翼翼地精打细算,对于他这样一个武夫来说,的确不容易啊;而安安闷闷不乐,只管思念她的新未婚夫——方成雀!
方成雀在裸睡庵风流快活那也不必多提,身边一本秘籍,一张宝图,也够他伤脑筋的了!
回过头来,我们再去看看昊天宗,连云战如愿以偿地把自己的弟弟连云奇赶回了连云山庄,也算位年迈的父母做了一点孝敬的事情;但除了尽孝,他更在乎的是尽忠!
玄天宗帝释-龙魂死了以后,南华仙翁鹤元子也是伤感至极,感慨自己就算要去上清界,做三大天尊之一又能怎样,他最得意的徒弟不还是被妖魔害死了吗?
小戒律山上可以说是一片消沉恐惧的阴霾,痴迷的信徒似乎已经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到底在哪里?
这个时候,是昊天宗站出来的机会了,他正在努力把小戒律山振兴起来,不——应该是比从前更辉煌!
这次叶小蝉偷偷下山,险些闯了祸,还好连云战及时补救;虽然无意中杀了酒囊饭袋大师,但对于连自己的师兄都在牺牲名单中的大业来说,已经算得不什么了!
昊天宗剩下来要做的就只是把酒囊大师的尸体送往大戒律山,去大戒律山自然得从凤凰城坐船,昊天宗不想再引人耳目,便一把火,干脆把酒囊大师烧成了舍利子,只留下一串佛珠和一件袈裟!
在凤凰城的码头,日夜来往的商船客船货船,挤满了这个纵深一千八百米的狭长地段,滚滚东逝的天界河水,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汇成一条直线,而充满了权势和欲望的“日月晴川”根本就是这里的凡夫俗子所看不见的!
他们被那看不见的权势所奴役,所剥削,但是他们不敢起来反抗!
昊天宗冷淡地望了一眼这里的船工,像可怜的蚂蚁一样,扛着大包上上下下地跑,跑得满头都是大汗,可依旧要挨上监工无情地鞭笞!
忽然之间,昊天宗又看见这样的一幕,一个大胆的船工就坐在监工的眼皮子底下喝酒,他头发蓬松,胡子拉撒,穿得更是垃圾邋遢;照理说,这样的俗人,昊天宗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这人身上有股不一样的气质,昊天宗能感觉到,只见他坐在地上,两眼直盯盯地眺望着大海,他那根本不是喝酒,而是酗酒!
那个监工瞧见了,岂能坐视不理,粗怒地把袖子一拧,冲上前来,破口大骂:“畜生,你不知道干活吗?”
那个畜生动也不动,就这样望着大海,疯狂地酗酒!
监工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作骂:“他**,老子抽死你!”
说着,他那劣质的马鞭,一下又一下地抽在那人的脸上,身上;其他扛包的船工看了,小腿都在打颤,就好像是抽在自己身上一样!
而那个疯狂的家伙除了不停的喝酒意外,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抽了足足有十分钟,那个疯狂的家伙脸上都是红色带血的伤痕,而监工毫无人性的一面更是暴露无疑,他根本不会停手,也不在乎会打死这样一个如草芥般的人命!
“啪”得一声,鞭子居然被打断了,那监工蓦地一愣,跟着把鞭子丢了,又去拿哨棍,照着那喝酒的船工的后脑勺打下去!
只听风声呼呼,这一下打过去,估计那个疯狂的家伙非死即呆了。
可紧接着,又是响亮的一声——咔!
哨棍被断为两截,监工拿着手里的一半,吓得两腿直发软;而那个疯狂的酒鬼站起来了,他如迅雷一般,横起一手,将坚硬的哨棍轻松折断,跟着,他慢慢地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野兽般的怒火,他把手里的酒坛一摔!
那监工立马吓得双膝一软,竟跪了下来,胆战心惊地求饶道:“大,大爷饶命!”
那疯狂的野兽哪里肯听他多说半句话,他现在就想杀人解恨!
“腾”得一脚,他将可恶的监工踢出数米之远,那监工横摔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疼得后背都拱了起来,连声呼喊:“救命啊,杀人啦……”
其他监工见状,忙操着家伙赶过来帮忙,可这些凡人哪里是野兽的对手,被他一声怒吼震得站都站不稳了;那野兽跟着便扑上去,摁着那监工的脖子,照着他的头就是一拳!
这一拳像铁锤似的,那监工胆都吓破了,眼皮被刚猛的拳风刺得睁都睁不开,只听他魂飞魄散地哭喊道:“妈呀,救命啊……”
“轰”得一声巨响,铁拳砸了下来,可不是砸在那监工的脑袋上,而是砸在石板上,石板龟裂出一道道的细缝,而从野兽的拳头下面溢出来的鲜红的血液,便注满这缝隙!
野兽的瞳孔在放大,他虽然满腔仇恨,但是却找不到发泄的窗口,这才是他变得疯狂的真正原因;那监工从死亡线上逃出一条小命,忙慢慢地从野兽的拳头下爬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谁都不认识这个人,窃窃地议论着;忽然,昊天宗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平静地说道:“李威……”
这个疯狂的野兽原来就是威武郡的王子李威,自从失去了平安郡主以后,他就一直意志消沉,整天借酒度日;他去过最肮脏的地方,像乞丐一样生活,龙傲王派了无数家丁,看总也找不到他!
他现在又流浪到了码头,人家见他年轻,长得又高大威猛,以为是个能扛包的主,瞧他一身破破烂烂,谁又能想到他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呢?
王子不是落难,而是落魄,但这比落难更可怕;他以为自己这是在折磨自己,其实他这是在折磨别人,来到码头他也不是为了扛包,而是继续喝酒,喝完了酒还要闹事,也许痛扁这个可恶的监工并没有什么错,可毕竟还是他误工在先,只不过因为他是王子,所以他可以任意妄为,顶着船工的身份站起来反抗压迫!
当昊天宗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这恐怕是自离开安安以来,李威听到的第一个人叫着他所熟悉的名字;他慢慢地抬起头来,麻木的痛苦拧成狰狞的表情,他看了看玄天宗,忽然傻兮兮地笑道:“哦?原来是天宗大人啊,您一向可好?”
第257章:送前程()
昊天宗虽然对男女之事淡漠,但近来也略知一二,他也知道李威为什么会沦落成这样!
昊天宗冷喝道:“起来——”
而李威却像个倔强的大男孩,哼了一声,反而坐在地上不动了,眼高于顶,望着湛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