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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
然而,方成雀等人刚踏入这谷中的时候,还是被这谷的风景给迷住了,这是一个只有冰的世界,如同水晶宫一般,处处都透露出华丽和绝美。
那些悬挂在山崖上的冰锥,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简直太美了。
但是越到谷底,这美丽就越是吓人;先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个举着铁锤,一个扛着榔头,面目狰狞地摆出攻击他人的动作,但是,他们的武器再也砸不下来了,因为他们被厚厚的冰覆盖着。
也不知道他们死于何时,更不知道他们是死于何事,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们一定都是死于孤愁山主人之手,死于离愁剑之下。
再往前面走,这样的冰雕就更多了,简直数不胜数;他们或瞪大眼睛,或极力呐喊,或垂死挣扎,或临终一击,表情可谓丰富至极。
但是,给看到的人却不寒而栗;这里是属于孤愁山主人的世界,方成雀真的能斗得过他吗?
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利的鹰唳,雪雕就在前面,那么离段星痕也不远了。
方成雀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传说中的孤愁山主人就要现身了,虽说他在菩提僧的高手榜上只排名第七位,但谁又知道他真的有多厉害呢?
见得到红魔就见不到白魔,见得到白魔就见不到红魔,这是并州的传言;今天,方成雀等人是见过红魔之后,再来见白魔的,就是不知道见过白魔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其他人了。
风从寒碎谷的那一头吹过来,像刺一样,扎得方成雀等人的脸上好疼。
聂夫人的眼睛也放出异样的光芒,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段星痕变成什么样子了?
转过一个弯,只见这里倒是空旷得很,干净得如同镜子一般的冰面上,只立着一尊雕塑,一把冰封王座。
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就坐在王座上,一只肩膀上站着雪雕,一只手伸下去,轻轻抚摸着蹲在王座边的雪豹。
雪豹看见陌生人,立马竖起脖子上的硬毛,呜呜地嘶叫起来,露出阴森的犬牙。
那男子也不慌张,只平静地说:“回来啦?”
跟着,他慢慢地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无比俊美的脸,比之红魔罗修明不知要帅上多少倍,即便他已经到了中年,即便他满头都是银发,但这种冷傲的气质,却增添了不一般的美。
这是死亡的美!
这一刻,一向冷静的聂夫人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差点就要流下眼泪来,他的满头白发,是为她变的。
他一定很寂寞,身边只有这两只不会说话的动物,但是他是冷酷无情的孤愁山主人,他不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告诉别人。
只有真正懂得他的人才会知道。
世人都以为聂夫人和他仇深似海,以为上孤愁山杀白魔是为了报仇,但只有他们俩的心里最清楚,解脱的时候到了。
聂夫人终于收住了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转而面对着那一尊雕像,那是她的父亲——上一任孤愁山主人段云决。
聂夫人走到雕像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父亲冰冷的脸,说道:“爹,女儿又回来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这是你的外孙段冰,他会是孤愁山新的主人……”
说着,她又把聂冰叫道身边来,让他对着冰雕磕了三个响头。
段星痕平淡地说道:“你真的以为这个聂家的小杂种能做孤愁山的主人吗?”
聂夫人哼了一声,说道:“段星痕,我想你还没有忘记吧,孤愁山主人的位置,只有天下最冷酷无情的人才配坐。”
段星痕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地露出笑容,说:“当然没有忘记!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抢了他的离愁剑,还坐了他的位置,难道我还不算这天下最冷酷无情的人吗?”
“当然不算。”聂夫人看着他,用略带报复的口吻,说,“你只不过是弑师,师父与你又没有骨肉之亲,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是弑父呢,你觉得哪一个更冷酷无情?”
这话的确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无比惊讶,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那个叫聂冰的小孩就是她和段星痕的孩子;聂夫人生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让他弑父,这真是太令人恐怖了。
段星痕看了看那个手拿饮恨刀的小孩,他看到了一个孩子的瞳孔里没有天真无邪,而是冰一般的冷漠;但是他却摇头笑了笑,说:“不可能,你说这是我的孩子?”
聂夫人哼了一声,说:“你心里清楚……”
而聂冰也有点糊涂了,问道:“娘亲,你在说什么?我是聂家的孩子,我姓聂!”
聂夫人转过头来,对聂冰说道:“冰儿,这的的确确就是你的父亲,他原本也姓聂,但是你要记住,你将成为孤愁山的主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姓段。”
那聂冰似乎一时不能明白这其中复杂的原委,摇摇头,说:“娘亲,你到底在说什么?冰儿不懂……”
聂夫人指着段星痕,说:“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照着娘亲的话去做,杀了面前这个人,抢了他的离愁剑,你就是这孤愁山的主人了,娘亲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聂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这个白发如雪的中年人,却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也没有杀红魔时的冷酷,竟然向后退了一步。
白魔哈哈大笑,说道:“如果我真的是他父亲,他有勇气杀我吗?雪落,不要再做这样无畏的事情了,事实证明,孤愁山主人的位置非我段星痕莫属,你父亲段云决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想到用你的后人来代替我,但是弑父这种事,真的可以做到吗?”
说着,他冷眼看着深陷犹豫之中的聂冰,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却面临着这样的考验;是遵从母亲的话,还是放弃这样的信念?
段星痕又循循善诱地说道:“孩子,如果你是我的儿子,在我百年之后,会将孤愁山主人的位置让给你;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聂冰悚然一震,这个提议很好啊,即不用冒险去弑父,又可以完成他母亲和外公的心愿,继承孤愁山主人的位置,他望着他母亲的眼睛,在寻找认同的答案。
但聂夫人的眼睛却冷如刀锋,这时,一轮弯月却奇怪地升到半空中,在稀薄的空气中惨败惨白地挂着;聂夫人哼道:“冰儿,娘亲从小是怎么告诉你的,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亲手去拿到,这样才足以服众;即便是你的父亲,你也不能接受他的施舍,难道你要像一只狗一样,跪在他的脚下吗?”
父传子位,这是尘世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孤愁山上,却成了一种羞耻。
也不知道是世人太俗,还是孤愁山太冷。
聂冰握着饮恨刀,即不向前,也不后退了,小小的心灵在痛苦中挣扎;他的眉头紧蹙着,接受着现实的考验,他必须抛开父亲和母亲的影响,做出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他成为合格的孤愁山主人的第一步。
而这时,裸魔已经不能再按捺自己的性子了,走上前一步,对白魔问道:“段星痕,你回答我一件事,南山老人究竟是谁?”
段星痕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什么南山老人,我没有听说过;我已经不下孤愁山很久了,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
“少跟我装蒜。”裸魔哼道,“那你为何帮大魔王困住九天玄龟?”
段星痕从王座上站起来,指着下面,说:“你指的是这个东西吗?”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原来玄龟就被冻在冰层下面,而段星痕坐的地方,正是玄龟的脑袋,可谓独占鳌头了。
段星痕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人送给我这件东西,叫我享受一下独占鳌头的滋味,我想,除了孤愁山主人,的确是没人敢这么做了,所以便接受下来,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孤愁山主人虽然冷漠,但着实比红魔罗修明聪明得多,也很会说话。
裸魔愤然道:“你还跟我装糊涂?去年,你可是将手中的离愁剑借给了别人?”
段星痕终于不悦地说道:“虽然你是裸睡庵的主人,但也没有权利到孤愁山来质问我?裸魔栖月,你最好先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段星痕虽然没有见过裸魔,但是只要看到裸魔的这张面容,想必天下男人都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段星痕知道自己的推测是不会错的。
裸魔面对着段星痕的威吓,却一点都不退缩,哼道:“不用在这里吓唬人,怕你就不来孤愁山了;难道你没看见那把饮恨刀吗?罗修明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到最后,他的血魔宫彻底覆灭了……”
“呵呵,”段星痕不动声色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少不得要让诸位见识一下孤愁山的武功了;这寒碎谷底好久没有增添新的冰雕,几位可以选个好点的地方落脚……”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眼神冷酷得就像这天上的月亮。
突然之间,只听两侧的悬崖上发出卡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拧断了;方成雀抬头看了看,只见一根根巨大的冰锥好像待发的利箭一样,全都转向方成雀等人。
跟着,白魔的双手一合,两侧如机关开启,冰锥快如闪电地射向众人。
本尘叫道:“快闪开……”
众师兄弟各自为营,摸出哨棍来,且打且退;但是冰锥甚为巨大,发力也非常凶猛,哨棍哪里压制得住?还没有支撑几下,和尚们纷纷被冰锥砸倒在地上。
菩提僧说道:“方施主,你们要小心啊……”自己便去救本尘等人了。
而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练到《生龙傲谱》第四层的方成雀,难道还会被区区几个冰锥伤到吗?
他手里并没有拿天裂剑,只是大喝了几声,左右手挥了挥,巨大无比的冰锥便在半空中断为两截,落在了冰面上。
绛云仙本来还准备带着宝儿躲起来呢,一见方成雀如此神勇,很是惊叹,忙挤了过来,笑道:“呀,你的武功是日益精湛了啊,吼两声都能把冰锥震断……”
方成雀当然不是吼两声就能震断寒碎谷的冰锥,这可是“龙跃在渊”的实力;裸魔栖月看了,虽然也很满意,但是她还没有忘记提醒得意忘形的方成雀,说道:“你可要小心了,玄天宗练到第五层,排名还在段星痕之后;你这才第四层,可不要太自以为是……”
方成雀心中自然不服气,想道:我的“龙蛋”孵化得比玄天宗可要好。
第340章:寒冰掌()
但裸魔是不能得罪的,况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也是为方成雀好嘛。
方成雀应道:“是是是,合我二人之力,应该对付这个白魔是绰绰有余了……”
绛云仙不甘落后地叫道:“还有我,我也可以协助你?”
方成雀扭过头来,瞟了她一眼,说:“你?你能做什么?”
“我会法术呀!”绛云仙挺自告奋勇的。
方成雀就哼道:“你这种小门小道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什么小门小道?我可是专业的……”绛云仙捋起袖子来,正准备大显身手,忽然,冰谷中冷风一吹,她身上瑟瑟发抖,又赶紧放了下来。
方成雀嗤嗤一笑,也不甚理会她了。
白魔段星痕也见识了方成雀刚刚的一招“断龙之臂”,虽势大力沉,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