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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缘由（）
中央大屏幕上，画面是一条由石墙围成的直路，尽头是个拐角，一人躺地，警察上前查看，被踢到一边，那人想起身逃走被警察制止。
快速播放，进展飞速，警察跑出录像机可照范围外，又退了回来倒下，站起身半跪在地上，片刻之后，有人将他与躺地的人带走。
不知不觉，吴定涛身边已站着几人，他扭头看去，霎时双脚并拢，来了个标准的敬礼，喊道：“杨副厅长好，曹局长好。”
曹健回了个礼，杨有龙则摆摆手，几个提包的人站在他们身后。
吴定涛不做过多理会，继续看向中央屏幕，一些工作人员拿了几张凳子来供他们坐下。
“小吴，我之前派钱副队长来查查你们的落实情况，反映出的问题，这次来还是一样，没有整改，支队长职责履行不到位，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表面说的和善，内含的锋芒却锐利无比。用简单的意思解读，就是说吴定涛上梁不正下梁歪。
吴定涛露出微笑，心中晓得几人过来就是来找麻烦的，但事实的确如此，对他们的责问也只能推辞。
“副厅长，实在是时间上不允许啊，大案频发，兄弟们忙的一塌糊涂，我也勒令了他们整改，要求各阶层领导下军令状，而且钱副队长上次来距现在不过几天前，有些毛病，短时间也不好改，你比我清楚啊，副厅长。”
语气有些不敬，是吴定涛早些年在杨有龙手下养成的习惯。
检查，整改这些事，其实从上到下都心知明，领导看不惯你，想查总能查出点问题。
就比如加班，上级领导想体恤基层兄弟少加班，可发生案子，人手不够，不加班能行吗，难道就一定要等上班时间才办案，倒不如提高福利待遇来的实际，让大家心里满足点。
当然只是比如，有很多问题都是难以解决的。
说句严重的，常说不要搞形式主义，不错，话是对的，但真要时时刻刻保持标准，保持状态，没人受得了，是个人就会偷懒，而领导的作用在此刻便凸显而出，负责监督，提醒，不说最高的标准，基本制度必须达到。
真要说谁对谁错，也难以理清，站立的位置不同，看问题角度不同，行事方法不同。
杨有龙朝吴定涛哼了一声，用严厉的语气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案子多，结案了几个，你告诉我。”
旁边久而不语的曹健讥讽轻笑，眼里的得意完全不掩饰，说句话都夸大其词，添油加醋。
“小吴，你年纪轻轻能做到支队长的位置，是上级领导看重你的能力，但你现在总犯错，那么多重案大案都没解决，让领导很寒心啊。”
曹健整了整警服，露出手腕上的玉串，高傲自大的接着说道：“和你直说吧，这次副厅长带人来，会全程督导你办案，评判你的工作能力。”
话没说全，意思倒是显而易见。
办不好，就要撤职。
吴定涛心里暗骂，要不是你个烂人，一天到晚在那说三道四，怎么会有这些事。
心中骂归骂，表面功夫不能落下，他笑盈盈的说道：“请副厅长督导，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副厅长稳如泰山，不苟言笑的盯向屏幕，沉默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曹局长则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坐在电脑前的范忠行，从听到后面谈话时，便停止播放录像，到谈话结束也没敢乱动，心里着实为自己的支队长抹汗。
吴定涛冷静无比，一点都不慌张，对两个顶头上司来找麻烦，除了恶心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两位上司，他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最开始他就是在杨副厅长下做事，当时杨有龙是刑警总队副队长，他是个队员。
虽说一起做事，但两人性格相冲，吴定涛爱提出与他不同的意见，说不上唱反调，但是个人总归爱面子，杨有龙心里对吴定涛爱才又烦躁，明面上对他不冷不热的。
不过，吴定涛能这么快坐上支队长的位置，背后多少有杨有龙的影子，一方面是杨有龙看不顺眼把他撵走，一方面的确爱惜他的才。
吴定涛对他保持最基本的尊敬，叫他低头哈腰，双方都会觉得怪异，还不如就和以前一样，你不屑我，我也不稀罕你。
这次过来督导办案，也是杨有龙自己请缨，毕竟是自己暗地里提携上来的人，也有几年时间没见，他要看看吴定涛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是否还和以前一个造型。
要是吴定涛的确不行，我不会留情面，行的话，就在帮他一把。
而曹健曹局长，任公安局局长有十几年，升不上调不动，连下属都坐在他头上了，他还是在平调。
于是他就开始谋其他路子，期望退休前还能升升，但到头来，石头丢的差不多，水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小小的涟漪都没有，这使他非常嫉妒吴定涛。
有小道消息传言，曹健退休后就由吴定涛顶位，这让本就不爽的他，更加憋屈，所以才会想着法子找吴定涛麻烦。
用曹健自己的话说就是：我难受，你也别想过得舒服。
也正因为曹健的小心思，酿造出了一个场面，但凡有疑案大案，就会推给吴定涛处理，自己三不管，还在背后说坏话。
对于这些有的没的，吴定涛能理解杨有龙的苦心，对曹健的小人心不做过多理会，可偏偏最近的大案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难处理。
上个月本市的治安还稳稳当当的，这个月一下子冒出好几个，让吴定涛措手不及是真的，毫无应对是假的。
他要是没点能耐，年纪轻轻能坐上支队长的位置？下面的兄弟能心服口服的做事？
这段时间他因王奇赌窝凶杀案，确实抑塞了阵子，对警察的定义飘忽不定，终究是年轻气盛，在安之若素方面有欠缺。
不过，担子压下来，他会扛，曹健的跳梁小丑行为，他会打脸，杨有龙的将信将疑，他会给杨有龙信心，他的外号“虎涛”不是白叫的。
第35章 中央（）
“从头放一遍。”
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监控室内所有的眼球聚集在中央大屏幕。
“是。”范忠行答应道。
显示器又从警察追人时开始播放，加快倍速，吴定涛突然打断道：“停。”
画面卡在警察跑在路灯下，马路边是一条绿化带。
刚刚吴定涛一直在思索于培文的事，且有杨有龙给他施压，让他根本无法专心，造成了遗漏。
他看到单车道靠绿化带的阴影中，似有异物，由于是黑白画面，且在阴影中，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
“把这个地方的录像机提前二十分钟开始播放。”
听到命令，范忠行迅速敲打键盘，手指飞舞，哒哒作响，他头顶的几缕残发随着动作抖动。
不一会，画面调出，空空的路上，原先那块阴影中的异物果然不在。
录像快速播放着，几秒后，一个女孩出现在街道上，忽地趴在地上，又过了几秒，女孩动了动没有起身，警察追人出现，正好贴着女孩跑过。
“停。”吴定涛饱含深意的望向屏幕，猜测女孩的行为动作是为了什么。
“监控一组，给我查这女孩，从哪来，去何处，在干什么，老范，继续原先的播放。”
瞬间，两排电脑的左边，键盘声不断回响，中央大屏幕无声的切换画面。
一辆白色面包车驶出地下车库。
“老范，面包车几时入库没查到吗？”吴定涛边看边问，眼眸微微眯起。
范忠行顿了一下，回道：“没有查到，地下车库内的监控录像也看过，这面包车像凭空出现的。”
早在门口站立许久的方言窜了出来，掏出包烟，给两位领导低腰递烟点上，又给吴定涛点上一根，烟发一圈，又退回门口，动作行云流水，想来不是第一次了。
吴定涛重重吸上口烟，无味刺喉，丝丝快感，脑袋清明无比，各种可能过滤，吴定涛推出最有可能的答案。
“二组查地下库有没有类似车型的面包车，且入库后不见的，再看看库内有没有视频死角。”
画面还在不停切换，面包车驶过一条条街道，停在了路边，一人下车，走过两条街道，到一家店门前，蹲在门口不知在做什么，片刻之后，拉起卷帘门走入。
好一会，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店里的人立刻跑出店，一名警员追上，另一名警员跑到门口又后退，跑回警车，拿出个东西，握着手电进店，打开了店内的灯。
忽地，店旁边的小巷人影浮动，偷摸进店。
由于摄像机在马路另一边，录像不清晰，难以看清店内情况。
刚才的面包车飞速驶来，停在店门口，人影背着个人上了面包车，出店的一刻，店内灯光隐约照清人影面貌。
“停，小巷里出现的人哪来的，面包车确定只下来了一人吗？”吴定涛皱眉问道，各种人物莫名奇妙出现，让他的脑细胞极速燃烧。
“小巷里路很多，且没有摄像头，所以没查出，面包车看过，从头到尾确实只下来了一个。”范忠行按下停止，如实回答。
“嗯，播放吧。”
吴定涛双手环胸，表面上毫无声色，内心已波澜不惊，烟头掉地，都没有发现。
面包车开走，直闯红灯，拐入石墙内，半响，面包车开出，警车便出现驶入小巷内。
面包车左拐右拐，最后进入一条泥泞小路，画面停止。
“吴队，大部分的看完了，还有些详细的没整理完。”范忠行回头说道。
“嗯，这条路通向哪里。”吴定涛问道，在脑子回想。
市内地图的所有线路他都背过，在脑海中有个轮廓，并且要求刑警支队全部人员皆要背地图，尤其是重案队的队员，更要做到一字不差，一条路都不会错。
虽说地图与实际会有一定偏差，但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有了答案，与范忠行异口同声道：“采花镇。”
采花镇是俗市与相邻的源市交界处，镇内以各种鲜花出名，算得上是个旅游小镇。
市里人民闲暇之余，爱去那赏赏花，采下自己喜爱的花朵，吃颇具特色的鲜花饼。
歹徒进入采花镇就麻烦了，里面小路交叉纵形，逃到源市轻而易举，根本追踪不到歹徒走的那条路线。
“吴队，今早凌晨五点，就派了一队队员过去，同时联系了采花镇派出所，他们说没看到有无照白色面包车驶入。”
在刑警支队，吴定涛定过一个指示，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出动，事后再向他报告。
如此安排，会有风险，但吴定涛愿意承担，也信任队员，因为这个法子，可以加快工作速度，下面的兄弟也能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嗯。”吴定涛应声道，环胸的手臂放下，转到身后，背着手，陷入沉思。
对整个案件他已有大概了解，偷窃袭警案疑点居多，他一条条分析。
第一这个团体组织为什么要去偷窃一家门面不到四十平米的进口商品店。
第二店门没有撬开的痕迹，那就是用钥匙开的，为什么会有钥匙。
第三作案被发现后，击倒警察，将老板娘带走，为什么要将老板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