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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又靠在我的怀里熟睡,我望着车厢的窗外,脑海之中甚至想象着白流年抱着念君的情景。
嘴角不由的扬起了笑容,经过几天的火车,又转了大巴,最后终于到了这小镇上,我先找了旅店把行李放好,就拦了摩的送我去海边。
那摩的大叔转过头看向我,正想说价钱却是一愣,上下将我打量了许久,立即说道:“哎呀,是你啊?”
我望着他,却不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你,你,你几年前,是不是在这跳过海啊?”他激动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他抬手就朝着我的肩膀一拍:“大妹子,真是你啊,咋的,还去海边?你想干啥?孩子还小啊,你别想不开,我一口气儿,可捞不了俩。”
“不是,大叔,我不是要寻死,我是去找人。”我有些不好意思。
“找人?外人不能去了,那海边要搞什么建设,全都围起来了。”摩的大叔摆了摆手说道。
“我还是得去看看。”我说着就掏出了两百块去,给那摩的大叔,看到钱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我上车。
我让他开车,绕着那海边大道转一圈,他答应了,果然,远远的就看到海边都被围了起来,那里只有工人。
摩的大叔绕了几圈,我提出要下去看看,他就把车停在一边等着我,就怕我又想不开。
在这仔细的找了一番,最终是一无所获,不过,我和念君在这镇子上待了一周,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因为没有白流年的照片,每次都指着念君,说是一个和这小女孩儿长的很像的男人。
只是,大家都说没有见过,我本满满的信心,却被现实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我有些混沌,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找他,仔细想想胖子说的或许没有错,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就连名字都是胖子告诉他的,他会去哪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
接下来,我索性买了一张地图,让念君胡乱指,她指到了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念君觉得这是有趣的游戏,每次都会仰着那圆圆的小脸问我:“妈妈,明天还指么?”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苦笑着把她拥在怀中。
人海茫茫,我们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寒来暑往,四季交替,两年时间转瞬即逝,我们母女去过很多地方,南北交替,地图上画满了叉。
我虽然已经努力节省,不过胖子给的高佣金,还是花的差不多了,不过没有钱我可以一路帮人干零活,但念君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
有时候,看到路上三三两两手拉手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她会抬起脑袋,问我:“妈妈,她们去干什么?”
“去学校上学,念君想去吗?”我问她。
她很认真的朝着我点了点头,我心疼的把她抱住,心中默默的劝说自己,或许我和白流年就是有缘无分,强求不来。
“念君,最后一次,你看看想去哪儿?”我把已经变得十分邹巴的地图摊平。
念君一听是最后一次,不由的认真了起来:“那?我想想?”
她说着,那大大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去这吧,我想去看鱼。”
“看鱼,好,我们就去这。”我看了一眼,这地方,我和白流年还去过,就是寻鲛人的渔村小镇。
我亲吻了念君的脸颊,抱着她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收拾行李,念君则已经自己换好了衣裤鞋子,这两年她跟着我东奔西跑,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娇气,十分听话。
我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念君,出了旅店。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我已经想清楚了,念君不能跟我一直奔走,我也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去找白流年。
如果这就是老天给我的答案,那么我接受。
“妈妈,这次真的能找到爸爸吗?”念君靠在我的怀中,望着车窗外头迅速倒退的风景,问我。
“大概吧。”我苦笑着,没有说下去。
我和念君两天后到了离那渔村很近的镇子,之前没有和白流年去过这的夜市,也没有在这逛过街,我带着念君,住在之前和白流年所住的房间里,一起吃了夜市的特色小吃,第二天一早登船去了渔村。
念君有些晕船,我抱着她,看她吐了几次,焉焉的靠在我的怀中心疼不已,想抱她去甲板透透风,天空不作美,外头正下着大雨。
等到船靠岸,我用雨衣把念君包裹好,就去找住的地方,先让念君休息,结果这里四处的旅馆都已经爆满了,踌躇之际,我想到了老婆婆家。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老婆婆还在不在。
抱着念君拖着行李,我没敢停歇,到了老婆婆家就发现大门外头贴着有些旧的白纸。
一个男人正在门口扫地,我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老婆婆的大儿子。
“这里还能提供住宿吗?”我看着他问道。
他抬起头打量我一下:“可以啊,一晚三百。”
“好。”我一口答应,抱着念君进去,他帮我提行李,进门我就看到那老婆婆的遗照。
这房间一如既往的简陋,我要了水给念君喝,安顿好她,我便让婆婆的儿子给念君准备粥,我自己则守着念君。
因为太累,靠在念君身边就睡着了。
那大叔熬好粥,敲门我才醒过来。
“来,烫啊,小心点。”他说完,看了一眼念君,就说:“你们母女看着不像是出来旅游的吧?”
“嗯,找人,想起了你们这就过来了。”我说着吹了吹手中的粥,喂念君喝了一口,念君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想起我们这?”那大叔听了愣了愣:“你来过?”
“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母亲还在。”我把当时的情况一说,那大叔连连点头:“是你啊?哎呦喂,那时候,你看着就是一个小丫头,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是啊,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一边给念君喂粥,一边笑着说。
“诶,那你朋友,怎么先走了?不一起留下来玩儿啊?”男人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朋友?”我狐疑的看着他。
“就是,那一年跟你一起来的,叫什么来着,哦,白什么年的,他早上刚走。”男人的一句话让我身体一颤,手中的粥直接就打翻了,滚烫的粥倒在我的手背上,索性是没有伤到念君。
“早上走了?他要去哪了?”我焦急的问。
“这我哪儿知道,一个月前就来了,也是没地住,在外头晃荡,那小兄弟有点本事对吧,我记得他,就把他请进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看向念君:“念君,妈妈?”
“我跟妈妈一起去。”她望着我,不等我话说完,就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为她重新披上雨衣,抱着她就急匆匆的冲出了老婆婆的家,早上走的,那就是搭我们来的那艘船离开,我疾步朝着今早停船的地方跑去。
到了那我一问才知道,那船半个小时前开走了。
“开走了?”我喃喃的说着。
念君静静的靠在我的怀中,因为身体不适,又睡了过去。
“哎呀,快看,那什么东西啊!”岸边好多人围着,叫嚷声一片,我抱着念君准备回去。
“这人厉害,那是水妖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我愣了愣,转过身,朝着岸边走去,
看到那岸底下,一个黑发如墨的男人,正一手拖着一具已经变成绿色的尸体,一手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海里游了上来。
人群中,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说是这一年多来这岸边死了好多人,就怀疑有邪祟作祟,平时也不许人去那,方才一孩子偷偷在那玩耍,结果又被拖下水了,那男人就从船上跳入水里救了孩子,还把邪祟给弄上来了。
周围的人因为那绿色的尸体很是兴奋一阵喧闹,我却都好像听不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男人看着。
警察来了,那男人简单的把情况说了,直到尸体被拉走,四周的人才散了,那男人提起岸边的一个棕色箱子,朝着这岸上的石阶上走来。
我就立在石阶旁,他拎着箱子与我擦肩而过,我抱着念君的手在微微发抖,我想叫住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原以为,再也遇不到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根本就没有缓过神来。
正想转身去追,突然听到身后那熟悉的声音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瞬间泪水决堤,用力的点了点头,而他则是猛的从我的身后一把抱住我:“我找了很久很久的,原来是你!”
虽然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他和我的身上,我依旧能闻到,那记忆中淡淡的薄荷香味!
如果你与我在人海中走散,不用惊慌不要害怕,因为我会踏遍千山万水,踩过满地荆棘,来到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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