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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握向敕天,石火间在屋中划开耀目的血色刀锋,刀尖上割破衣衫的裂动与划开皮肉的腥气让我一瞬间喉口发甜。
我看不清蓝染伤到了哪里,只觉得他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我的脖颈便被冰冷的指尖制住。
“我真是有些惊讶,丫头。你竟然会对我拔刀。”蓝染冷沉的声音沉在我身后,“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的心痛得几乎晕厥,很想转头看看他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可是手肘却向后一击,脚下打着旋儿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让我猜猜看吧。你是因为崩玉么?”
我挥舞刀,他并不费力地躲闪,我却在心中不停地喊,惣右介!这不是我!你看不到吗?你那么睿智,世间的事没有什么能瞒过你,为什么你没有发现?!
“崩玉……我真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浦原将崩玉放在你身上,总不会告诉你这些的,那么,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屋中的血气越发浓郁,我的心像要裂开,屋中的打斗却越发激烈,刀刃的撞击擦出的火花映开蓝染胸口惊心的刀伤。他的脸从容优雅,眸底刀花闪耀下阴沉不定。
我的手脚越发不听使唤,刀刀狠厉带着毙命之势,蓝染的眼越发冷沉。
“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杀我啊。”
他的喉咙中似乎发出浅浅的叹息,短促到我几乎以为那是错觉,因为下一刻屋中便起了深瀚的灵压。
灵压势如浩荡的深海,无边地沉重,我的身体终于微微地一顿,也只是这一顿,手中的敕天被狂力地扫开,在地上划着榻榻米拉出一道黑洞洞的口子,背部传来狠狠地撞击,回神间已被逼到了墙角。
蓝染的手无声地禁锢住我的脖子,脸贴近地几乎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为什么不说话呢?无话可说么?”蓝染收起镜花水月,一只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声音却冷若寒冰,“我从一早就觉得你对我的事似乎知道得太多了。无论我的能力、我想要做的事还是崩玉的事,我从未在你脸上看到过惊讶的表现,我不得不做出你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一切的判断。可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呢?你的身世你似乎真的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的样子,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要杀我呢?”
不是的……
我想要辩解,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尽管如此,我却隐约发现,虽然刚才招招狠厉,手脚的□控程度却不似一开始时那么严重。难道,丰臣凄木的操控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我才接近我的吗?”蓝染淡淡一笑,唇角冷邪的嘲弄,“真是难为你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我该称赞你一下,你做得很出色。竟然能让我在发现崩玉在你体内时,第一个跃入脑中的念头是保住你的性命。因为这个念头,我才会想要去找浦原喜助留下来的研究资料,然后,我找到了这个。”
他的手探向怀中,拿出一瓶细细的药剂,按开药剂的细微的咔嚓声隐在同时升起的鬼道之下,我的鬼道成绩不算好,并不知道这段舍弃咏唱连名称都没有的第几号,我知道的只是随着这道鬼道的绽放,蓝染的灵压一瞬间隐在鬼道里,而我的胸口被他的手狠狠贯穿。
胸口被异物侵入的痛楚让我几乎窒息,我看着胸前生生裂开的洞,看着蓝染缓缓抽出的手,手里崩玉被包裹在一层薄膜中,邪气隐隐。
“哦?这就是崩玉吗?这么小的东西……”蓝染对着竹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看了看,侧首浅淡地看着我胸前正缓缓愈合的洞,“哦?果真不会伤害灵体吗?真是不错的研究。只是……”
他的手慢慢抚上我胸前正在愈合的伤口,轻柔地如同以往,唇角却渐渐噙起噬人的冷邪,我的心被他眸中的冷淡震得鲜血淋漓,突然间胸口就疼痛得几乎站立不住,我惊骇地看着他指尖的深沉的灵压,身子摇摇晃晃地划着墙壁倒下。
屋中的血腥气息更加浓重,胸前的温热隔着衣衫汩汩涌出,我艰难地用手探了探胸口,摸到的是粘稠的温热。
惣右介……
喉口终于喷出一口血来,眼前蓝染冷淡的眼有些模糊。
“我曾说过,所谓的信任和依赖都是弱者的行为,我从不与人承诺,我只是说,要他们追随我。因为你是特别的,所以我可以承诺你。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背叛。可是,现在我看到的是背叛。”蓝染声音听起来优雅的温柔里掩不住的{炫}残{书}酷{网} ,“丫头,你身上有着如此多的疑点,要我如何信任你呢?我的承诺,我对你的宠护,你觉得还不够吗?”
不是的……
我的身子痛苦地蜷曲着,不知道身体是何时脱离操控的,或许是刚才受到重击的缘故。只是,嗓子却已经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事物黑暗中影像般晃动着,胸口的温热依旧汩汩流淌,我豪不怀疑,再这样下去我会死。
死亡的感觉并不陌生,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眼前越来越黑,黑暗中远处朦胧的光,光亮里似乎阳光晴好,微风浮动,青草花开,草地上,孩子天真纯美的笑声卷着春风送进心里。
…文…我猛地睁开眼,孩子!
…人…我摸上小腹,那里安静的感觉令我庆幸,可是胸口淌着的血却令我几欲崩溃。
…书…不!我不能死!宝宝……
…屋…无论如何,我要保住宝宝……就算一切都来不及解释,就算一切都无从解释,就算背负背叛的罪名,我也不能死。
如果蓝染想杀我,我只能自救!
我抬起眼,瞥到敕天就躺在三步远的地上,只要我伸出手,挪动几下,就可以拿到他……虽然他与我力量相通,我此时身受重伤,他也一定不好受,不过,就算是安慰或者安全感也好,拿到敕天,就总会有办法!
我伸出手,几乎用了这一生最大的力气,不在乎身下榻榻米上被拉出的长长的血痕,却在指尖快要碰到敕天的时候,被一只大手生生拦截!
“你现在这副样子,拿刀有用么?”蓝染握着我的手腕,语气依旧温柔优雅,却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微微用力,如此轻巧,如此漫不经心。
“咔嚓!”
手腕上传来脆裂的骨声让我眼前一黑,却倔强地不肯喊出来,喉口腥甜的翻涌,就要喷口而出,却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你以为,我会给你再次拿刀杀我的机会?”
手腕骨裂和胸口淌血的痛楚远远不及心口的疼痛,我睁着眼想哭,却最终咧嘴笑了出来。
无声的笑,沉在黑暗无声的屋中,却不知自己为何笑。
屋外突然传来阵阵骚乱声,呼喊着向这边而来,似乎是我和蓝染之前的打斗惊到了五番队的人。
“我真的很难想象你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不过却确实发生了。你打算要如何承担刺杀队长的残局呢?”蓝染转头看了看屋外,慢慢地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淡淡的声音隔着被撩开的竹帘沉入秋凉夜色。
“果然,信任是没有必要的东西啊……”
*********
右手被生生地折断,白森森的一截裂骨刺出皮肉,月夜下触目惊心的血色。我左手拿着敕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逃出五番队的。
那时雏森桃带着人冲了进来,看着那屋中的惨状,质问我为什么要伤害蓝染。她愤怒着拔刀冲向我的时候,我还蜷在地上几乎耗着生命的力量才起身堪堪躲过。五番队的队员一齐冲上来时,我借着敕天半跪在地上,口中喷着血,几乎以为就要躲不过。
抬眼之时那群队员中却出了乱子。似乎是后面的人不知被谁推了一下,然后整队人马都东倒西歪了起来,雏森桃被那些要摔倒的队员推了两把,也险些摔倒,却在即将倒下的一瞬被落雨接了个正着。
一切其实只在一瞬,落雨接住雏森桃的一瞬侧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好戏,却又明明白白地传达着某种信息。
我立刻明白他是想要我趁机快逃,我并不明白这个从一开始就高深莫测、身世成迷、却又敌我莫辨的落雨为什么要帮我,可是这一刻容不得我多想。我连一个多谢他的眼神都来不及给,带着敕天踉跄着奔出门去。
屋外已经乱作一团,我胸口淌着血,左手拿着敕天,不知砍了多少冲上来的人,只觉得鼻间全是血腥的气息。我不惯于左手拿刀,敕天似乎也受了重伤,起时刀身的脉动半点也感觉不到,想来是崩玉突然从我胸口取出,我的灵体遭受了重创,所以他也受到了同样的影响。
我刺伤蓝染的事在瀞灵廷很快传开了,我无法去想那是怎样的震动,只觉得一路浴血杀出五番队再杀到不知哪条街上,眼前的景象已经被血染红,模模糊糊地一片昏暗,好像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手中却传来浅浅的脉动。
“敕天哥哥……”我无力地挥着刀劈出去,耳中血涌的扑哧声和惨叫,我却有些安心,敕天醒了……
敕天的脉动在我手中越发强烈,似乎无声地愤怒滔天而来,我惨淡地一笑。
“敕天哥哥,抱歉让你受伤……但是,很过分地请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想要始解。我想要……杀人!”
叛逃(上)
“二位,我凯旋而归了。”
当我御剑出现在十番队队长院子上空的一瞬,指尖聚起灵力罗网般轰然向院中砸去。地面上很远的地方嘈杂呼喊着往这边赶来的声音,隐隐盖过了院子男子沉闷的痛呼声。
“咦?深香太夫小姐呢?”我扫眼地上左膝血红的丰臣凄木,漫不经心地问。
我有些庆幸始解后的衣裙是那般艳丽的红,遮了胸前的淌血,也遮了刺出右手腕的森森白骨。我并不想在暗害我的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狼狈,不想让他们如愿,尽管我此时御剑已有些艰难。
丰臣凄木坐在廊上,仰头看我,昔日阴柔的眸冷残的月下幽深的红。
“呵,队长以为她还会在这里呆着么?骚乱起时她便离开了。她可不想让蓝染知道她参与了这件事。”丰臣凄木脸色苍白,言语中听不出任何受伤的痛苦,只是气息有些喘。
“是么,她倒是算得精细。”唇角扯开一朵冷寒的笑,我微微俯首,看向丰臣凄木,“那么,就让她多活些日子好了。此仇,日后再报也罢,只费力多收些利息罢了。现在,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吧。”
“队长说要和我算账吗?我真是有些惊讶呢,我还以为你会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呢。”丰臣凄木费力地站了起来,倚着廊后的拉门仰头看我,“队长受伤了吧?你刚才的攻击用的是左手啊。怎么?他无法容忍你的伤害吗?这样的话你还相信他是爱你的吗?”
我的心被掏空般的疼,却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的软弱,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丰臣凄木,你别费力了。爱或不爱那是我们之间的事,现在我只是要想要感谢你,托你的福,我才伤这么惨。”我冷眼望向远处,那些追捕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且十番队调出去的席官们也集结了往这里赶来,他们离得近,就快到了。
我将视线调回丰臣凄木身上,冷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少在这里假惺惺地问我的伤势,我若是伤得不够重,现在可还在你的操控中呢。我来猜猜看吧,你的脸色那么苍白,说明以你的能力要操控我很费力吧?刚才除了我并不想伤害惣右介的想法外,我感觉得到,我的手脚并不像刚开始受操控时那么无法控制。”
“我猜想,你一定知道要操控我需要消耗很多的灵力,可是,你以为我到了五番队后会立刻对惣右介动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