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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儿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只是这种问题对三岁的孩子来说似乎还是深奥了点,大概她想了很久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但是抬头看到我脸色不豫,还是很乖地低下头去,左瞄瞄右瞄瞄,最后学着诺儿跑向后院。
我回身将视线转向那个男人,正对上他衣服上油渍渍的地方,那里刚刚被诺儿擦过,更加地难看,隐隐还飘着煎鸡蛋和抹布的混合气味。我有些佩服这个男人,他竟然能从进门站到现在都一言不发,换成是我,早就抓狂了!
“这位先生,那边有洗手间,您先去洗把脸吧!您的眼镜请先给我,我帮您清洗一下。”
“不必了,我自己来。”那男人终于开了口,冷沉的声线里听不出心绪。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刚好拿着毛巾回来。
我蹲下身去看着诺儿,瞄了一眼门口的碎盘子和鸡蛋,努力让自己笑得温柔,“小诺包子,你犯错误了呦,怎么办?”
“我去打扫干净!”小家伙抖了抖,马上就要去收拾。
“那是自然的。”我阻止住他,继续笑,“可是,你不觉得你应该先道歉吗?”
小家伙一听,立马绕开我,对着那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毛巾道:“对不起!因为坏妈咪要逼诺儿吃臭鸡蛋,诺儿想要把臭鸡蛋喂给隔壁家的小黄,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听着他稚嫩却条理清晰的“道歉”,把他转过来笑得越发温柔,“小诺儿,谁是坏妈咪?什么叫臭鸡蛋,嗯?还有,你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吗?妈咪要跟你说的是,戏演砸了知道么?妈咪该怎么惩罚你呢?吃一个月的鸡蛋好不好?”
诺儿褐色的大眼睛偷偷抬起来瞄我,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他棕色微卷的头发上,说不出地惹人怜爱。
“这样吧,晚上就吃芙蓉蛋羹好了。”
“妈咪!”诺儿发现装可怜无用,干脆耍赖撒娇起来,抱着我不肯撒手,小脑袋在我怀里蹭啊蹭。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孩子的个性真像是狼与兔子的混合版……这种个性,真不知道像了谁!
“去跟叔叔好好道歉,如果他原谅你的话,妈咪就考虑减轻一点处罚。”
小诺包子一听还有余地,立刻脱离兔子的个性,转过头鞠躬道歉。
“你叫……诺儿?”那个男人俯身下来,摸着诺儿的脸,却看着我,眼里沉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没见过他。”
那是因为你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
我腹诽,却没说出口。他身上的衣服被弄成那样指定是废了,而且怎么看都是诺儿闯的祸,他没计较已经算是大度的人了。
“寻儿和诺儿是双胞胎姐弟,平时您来店里的时间,诺儿都在午睡。”
“是么,你……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
那男人真的很奇怪。
那天不见他生气,却说了句奇怪的话后就走了。之后大概过了半个月,他再次来到店里时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依旧冷淡,可是眉宇间却少了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这次他来的时间是下午,我正陪着诺儿看书,寻儿在后院缠着敕天。
依旧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他却坐到了诺儿对面。
“最近好么?”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候我,一时有些怔愣。话说起来,到现在都没问过他叫什么名字。
“镜月。”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
我心里微微惊讶,一直以来,能够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的男人就只有……
我深吸一口气,赶走脑中冒出来的那个男人,心想,这名字怎么听来有些怪怪的感觉?
镜月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开口,喝着咖啡的时候,眼光扫到桌角上的一只拼图魔方,便顺手拿起来转了两下。
正专心看书的诺儿抬起头来,看书时特有的深沉性子又上来了,稚嫩的声音里却满是大人的口气:“你不会吗?我三岁就不玩那东西了。”
“哦?那你现在几岁?”镜月放下魔方,好整以暇地问。
“三岁半。”
小诺包子捧着书,头也不抬地答。
我有些捧腹,却觉得笑出来不合适。镜月却也不生气,他垂下眸去,那一瞬间的眼里温华无限,我一愣,不知是否是错觉。
“啊!是叔叔!”身后忽然听到寻儿的欢呼声,我刚回头,她已经冲到了镜月跟前,小手张开,兴奋地道:“抱抱!”
“寻儿……”
我刚要阻止,镜月已经将寻儿抱了起来。
他微微闭上眼,抚着寻儿乌黑柔软的发,深秋的阳透进来,桌上香醇浓郁的咖啡渺渺升腾着热气。
寻儿原本兴奋的小手忽而变得安静起来,镜月的唇边淡淡的笑,仿佛凝结了不知有多久远的时间。
“寻诺么……”镜月缓缓睁开眸,对上我正审视他的眼,“你在寻找谁的承诺?”
蓝染
你在寻找谁的承诺……
“你是……”
我想镇定一点,喉咙却颤着,声音抑制不住地抖。
修兵自从镜月进来就站在吧台处,不时地注意着这边,这时也发现了不对,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了过来。
终于,连寻儿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从镜月的怀里探出头来。诺儿也从书中抬首,正对上镜月慢慢变了颜色的眸,一大一小两双同样的褐眸在空中撞上,隔着氤氲的咖啡香气,激起了我胸中的血气。
我看着镜月的脸慢慢变成曾经发誓不再相见的面孔,那一身的贵族式冷傲气质慢慢变成深沉的优雅的,曾经让我迷恋的沉沦的……
曾经的一幕幕翻涌在心里,说不出是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最终能够品味出的就只有一点一点聚集而起的愤怒。
“为什么……”声音似乎是发自肺腔的鸣震,我不顾开始疼痛的心脏和胸口,不顾有些腥甜的喉口,甚至不顾修兵的劝阻和孩子们奇怪的眼神。这一刻,我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愤怒。
“为什么……我已经接受了再不相见的事实,为什么要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伪装?既然伪装了,为什么又要让我知道?”
我瞪着镜月,不,这时候应该说,蓝染。
“我问你,你既然不在乎,现在又来这里做什么?你想看到什么?耍我很好玩么!”我走过去,一把将寻儿从他怀里夺出来塞给修兵。
蓝染的眸沉了沉,看了一眼在修兵怀里呆掉的寻儿,再看向我时太多的沉敛暗沉着眸底,他依旧那么善于隐藏情绪,连向来对他的心绪很敏感的我,也只是在其中看到了稍纵即逝的一丝不豫与疑惑。
疑惑啊……
我突然很想笑,到现在了,他还是疑惑。他在疑惑什么呢?疑惑当年的真相是什么?疑惑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还是疑惑我为什么看见他会发脾气?
“呵呵,”我低头笑了起来,尽管我知道一定笑得很丑,“蓝染,你刚才问,我在寻找谁的承诺?”
我抬起头,笑得浑身都痛:“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谁的承诺吗?孩子,他们是叫寻诺没错,可是,他们叫做莫寻!莫诺!”
蓝染的眼中忽而有些怔愣,我却已经快要忍受不住心口和胸口沉积而来的疼痛,我抓着身旁的修兵,“扶我进屋,快!”
我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吐血或者晕倒。吵架我可以编个理由敷衍过去,身体的事之前从虚圈回来时已经让孩子们担心过一回了,现在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没怎么好过。
敕天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从后院冲出来时,修兵正扶着我进去,乱菊今天出门采购去了,并不在店里,孩子们也跟了进来。
将要进屋时,我回头看着蓝染,有些无力地道:“我曾经说过,这辈子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现在,我只想过段平静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来了。”
蓝染立在院子里,这样尴尬甚至于难堪的场景,他的深沉傲然依旧不改,只是眸底似乎有些沉痛,有些我不理解的裂痕。
“妈咪……是爸爸吗?”寻儿的小手儿忽而拉扯上我的衣角,看看我,再看看蓝染,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我止不住地心疼,或许是身为女孩子的原因,寻儿从小就对爸爸特别地在意,她是那么期望能够见到爸爸,希望他有一天回来会带着她喜欢的变形怪蛋和圣诞老人的小鹿。她是那样地期望。如今,蓝染就在他眼前,我能对她说那不是她的父亲吗?
我能那样做吗?
毕竟,往事与纠葛只是我与蓝染之间的,把孩子卷进来太过自私了吧?
“寻儿,他是……”
“他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诺儿稚嫩的声音便打断了我。他的眼睛里没有对从未出现过的父亲的怨恨,有的只是属于孩子特有的天真纯澈,他撅着小嘴儿,他抱着大大的书,跑到院子两旁的大花圃中一顿翻找,最终抱着一把笤帚跑了出来。
他一边胡乱地打着一边瘪着嘴道:“他才不是爸爸!妈咪不喜欢他,他才不可能是爸爸!他没有给姐姐买怪蛋和小鹿,他才不是爸爸!他没有给诺儿买书,他才不是爸爸!他只抱姐姐不抱诺儿,他才不是爸爸!”
……
******
那天,蓝染最终还是离开了,他在离开前很轻易地制止了诺儿的打闹,他把诺儿抱起来安抚了一会儿直到他安静下来,他说,他下次来的时候会带礼物给他们。
可是,一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飘下来,他都没有再来。
寻儿整日趴在店里的窗口等着,一听到门前的风铃声就兴奋地跑出去。诺儿依旧雷打不动地中午午睡,下午看书,可是偶尔也看见他会随着寻儿一起往窗口看。
小孩子的心性总是这么的纯好。
我现在弄不清自己对蓝染是怨还是怎样,也弄不清楚是不是就真的不想见他,可是我真的希望他能出现在孩子们面前。只要两个孩子们想见他,我就没有怨言。
前些天连着大雪漫天,昨天终于停了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喊着要玩雪,自己院前屋后的雪嫌玩够了,嚷着要去雪场玩。
我的身体到了冬天变得越来越怕冷,总是成天的手脚冰冷,吃了许多进补的东西都不见好,见风就容易咳嗽。可是,我不想因为这样就拒绝他们的请求,他们毕竟还不到四岁,玩乐是他们的权利。
只是,我自然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小就玩滑雪,但是雪场里有不少的游乐设施,也算是处大型的冬季游乐场。
依旧如同夏天那时,我们关了店门,全体驱车前往雪场,打算在那里玩个三五天。
停了车,修兵就去联系晚上住的酒店,乱菊一到就兴奋地泡在了温泉馆里不肯出来了,两个小家伙钟爱室外的游戏,我和敕天只能陪着他们在外面玩。
我不许他们滑雪,他们就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潇洒地滑着雪的年轻男女,边坏兮兮地挫了雪球,攻击路过的游人。大家看他俩模样可爱,都大度地一笑置之,后来还有几个喜欢小孩子的男女故意从他们身边滑过,逗着他们玩。
玩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终于厌倦了,却又想出个别的办法。让敕天搓雪球,我来打他们,他们负责躲避。我和敕天对望一眼,笑着答应。
两个小家伙很聪明,商量着一人一边往反方向跑,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同时打到两个了。我掂着雪球,心里发笑。虽然我现在不能使用灵力,可是你们两个这么大只的目标,要打到你们实在是眨眼间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妈咪我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过我每次都故意擦着他们的身体把雪球扫过,引来他们一阵阵惊险的笑声。
“能坚持么?你的手不冷么?”敕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