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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地,慕容熙掀开了沅天洛的批阅,奏的事是一样的,沅天洛的批阅却是不同:淮河下游有一圆形山谷,修一沟渠引淮河水至于此处,便可将淮河水储存至此。待到干旱之时,再放水浇灌农田。如此行事,便是一举两得。
饶是慕容熙,也不得不说,沅天洛的计策的确是技高一筹。
慕容熙不甘心,再次翻阅起其他的奏折。慕天云的批阅皆是依他所言,可与沅天洛的计策相比,仍是稍逊一筹。虽是如此,慕容熙仍是不甘心。他抬头看向女官手中的玻璃樽,道:“这上面没有名字,众官是如何分辨出哪个是天云,哪个是沅天洛的?”
女官答道:“事先誊录的奏折上,皆有编号。太子殿下的编号是‘壹’,公主殿下的编号是‘贰’。这玻璃樽上亦是如此,一个‘壹’,一个‘贰’。众位大人不知是谁,便可做到公允。”
此事他竟不知晓,慕容熙好不气恼,怒道:“此事由谁所定,竟敢欺瞒朕?”
女官道:“昨日议事之时,陛下亲口所言,如此细枝末节,就由各位大人商议后决定。此事,众位大人都是同意了的。”
所有的事他都想到了,竟然忽略了这个小事。可就是这个小事,要毁了他一直以来的计划。
此时,原先把匕首和毒酒呈到沅天洛面前的女官转过身,朝着慕天云走去。
慕容熙攥起桌案上的砚台,朝那女官砸了过去,厉声喝道:“放肆!”
砚台砸在女官的膝上,女官膝盖吃痛,跪倒在地上。
此时,慕容熙想起自己方才下的令,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败者应当众自裁,以绝后患。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可是,他想要的,是沅天洛的命,而不是他的爱子天云啊。
慕容熙站起身,朝着慕天云奔过去,像母鸡护着小鸡崽儿一样,张开双臂将慕天云拦在身后,道:“谁也不准伤害他!”
沅天洛站起身,道:“陛下,天洛有一言,不知陛下可愿听?”
第72章 又一个女儿()
慕容熙双眼一瞪,道:“你想怎样?”
沅天洛看着慕容熙声嘶力竭的样子,心头冷意弥漫。同是他慕容熙的亲生骨肉,相待的方式为何却如此天差地别?对于慕天云,呵护备至,唯恐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而对于她,却是想尽办法,赶尽杀绝。为何?
沅天洛绕过桌案,向前一步,拿过女官打落在地的匕首和毒酒,若有所思地看向慕天云。
慕容熙目眦欲裂,道:“沅天洛,你敢!”即便是他亲自下的令又如何,只要他改口,一切就会是另一番模样。此刻,他全然忘记了此前一心想要做到诚信的念头,只一心想要护着慕天云,不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沅天洛佯装不解,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惊吓?”
慕容熙伸手指向沅天洛,手指因生气而微微发抖。
身后的慕天云走了出来,道:“父皇无需多虑,公主无意伤我。”
与此同时,沅天洛手中的匕首和毒酒掉落在地。沅天洛勾唇一笑,道:“陛下当真以为,这天下的人皆如你一般冷血吗?”原本,她就无意伤害慕天云。
慕容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惊诧道:“你又有什么阴谋?”
沅天洛别过脸去,不再看他,道:“你可曾有一日将我看成是你的女儿?哪怕只有一日?有过吗?”
慕容熙的眼神狠厉无比,道:“你是沅芷兮的女儿,不是朕的,朕的孩子,唯有天云一人而已。”
“是吗?”沅天洛凄惨地笑了笑,心中的那点儿希冀瞬间消失殆尽。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和她有着骨血上的血亲,却从未承认过她。甚至,从来就没有打消过杀了她的心思。既是如此,她也就无需顾忌他的情面。
沅天洛顺手指向门口,道:“那她呢?”
慕容熙顺着沅天洛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梳着双垂髻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看到这么多人,虽有些胆怯,却仍直直地站着,一双眼睛乌黑如墨,闪亮如夜空中的星子。
慕容熙面露疑色,看向沅天洛,质问道:“这是何意?”
沅天洛看着那女孩儿,道:“陛下不觉得这女孩儿长得,很像是陛下的一位故人吗?”
慕容熙复又看去,那眼神的确是似曾相识,是谁呢?
还未等慕容熙反应过来,从臣子的座位中奔出一个人,径直跑到那女孩儿面前,蹲下身来抱着那小女孩儿说道:“你你是瑾儿的孩子?”
那女孩儿点点头,道:“我的母亲叫云珞瑾,你是谁?”
那身形伟岸的男子身子颤抖,竟是落了泪,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孩子,我是你的外公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外公,我叫飞琼。”
那男子沅天洛认得,是苏逸尘麾下的得力战将,云青城,亦是云潇潇的父亲。
慕容熙反应过来,这孩子是云妃的。可是,早在云妃生下女儿之后,他就将她连同孩子一起打入冷宫,派人悄悄要了这二人的性命。可偏偏今日,这个本不该活着的孩子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他开口,云青城拉着飞琼的手,转过身,道:“陛下,你不是说珞瑾生产时难产而死吗?此事,微臣想要一个解释。”
慕容熙看向云青城,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戾气。若他今日说了实话,只怕是会有一番麻烦。到那时,不只是云青城,就连在座的诸位朝臣,只怕都会心寒。
思虑至此,慕容熙负手而立,昂首道:“朕倒是不知,云将军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孩子,还胆敢当着朕的面兴师问罪?如此,朕是不是也该问云将军要一个解释。”
云青城是个粗人,肚子里也没那么些弯弯绕,可他笃定,他手里牵着的这个孩子,定是瑾儿的孩子。这孩子,简直和瑾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不会认错。云青城毫不退让,道:“陛下,微臣不会认错,这就是瑾儿的孩子。”
“一派胡言,云妃早在八年前就已经难产而死,她腹中的孩子早已和她一起去了。云将军休要受了蛊惑,看不清眼前的事实。”慕容熙怒道。
云青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手上却暗暗拉紧了飞琼。
“陛下所言,可是当真?”
此时,勤政殿门口出现了一个美貌的妇人,虽穿着寻常的衣物,那一身的绝代芳华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飞琼挣脱云飞城的手,向那妇人跑过去,嘴里喊着:“娘亲。”
那是云珞瑾,飞琼的母亲,慕容熙口中难产而死的云妃。
云青城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大女儿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疾步奔过去,将那母女二人揽在怀中,道:“你们受苦了。”
慕容熙咬咬牙,暗恨下面的人办事不得力,竟然让这二人在宫中苟活这么久。
云珞瑾的目光似是淬了毒,直直地看向慕容熙,道:“八年了,陛下可否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要对我们母女赶尽杀绝,飞琼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连她都不放过?”如今,看到慕容熙,她竟是连一声“臣妾”都懒得说了。
慕容熙别过脸,冲着一旁的禁卫军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任凭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禁卫军持剑上前。
云青城怒目圆睁,拉开架势,将二人护在身后。那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似是要吃人。饶是这些禁卫军,也被云飞城身上的那股子戾气吓住了。他们虽在宫中多年,也曾斩杀过一些人,却是比不得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云飞城,终是漏了怯。
慕容熙看到这一番变动,瞪着云青城,道:“云飞城,你可是要反?”
云珞瑾瞅准了空儿,对着两侧的官员说道:“刘侍郎,李尚书,王大人,你可知你们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今日我就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不是死于急症,也不是难产,而是被陛下亲自下令除去的,连同那刚刚出生的女婴。”
此言一出,那些个点到名字的官员错愕不已,竟是如此。可是,陛下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时间,众臣齐齐看向慕容熙。
一旁的沅天洛亦出声道:“陛下,此事你还是对众臣有所交代比较好。若不然,只怕是会让各位大人离心离德,对陛下寒心。”
她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慕容熙,慕容熙转过身,指着沅天洛,道:“好,朕就来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是女孩,朕便不想再有女儿。这十三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可朕频频出手,竟然杀不了你。朕有你一个女儿就够烦的,不想再有别的。所以,沅天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
沅天洛从未料到这是慕容熙杀死那些妃子和婴儿的原因,这一切,竟然和她有关。沅天洛不敢相信,她一直摇头,连连后退。
云珞瑾听到慕容熙说得如此慷慨激昂,气愤不已,道:“陛下休要强词夺理,妄图将罪责推到公主殿下身上。这其中的真正原因,陛下还是不肯说出口吗?”云珞瑾到底是将军之女,那眼神,竟是遗传了悍将云飞城的几许凌厉。
慕容熙扭脸看向一旁,对着那一帮瑟缩着不敢上前的禁卫军吼道:“再不出手,朕就杀了你们!”
云珞瑾竟是不惧,迎着那一队禁卫军欺身上前,道:“慕容熙,这八年来,我藏在冷宫之中,一心想要保存飞琼的性命。除此之外,我还查清,你残杀我等的真正原因,就是”
云珞瑾话未说完,突地吐出一口鲜血。原来,趁她不备,禁卫军持剑狠狠地刺向了她的心口。
云青城一心护着飞琼,却不想女儿遭此横祸。云青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飞琼挣脱云青城的手,奔向已经倒在地上的云珞瑾,惨声道:“母亲,母亲,你醒醒,不要丢下飞琼一个人”那声音和着泪,听得众官心里酸酸的。
慕容熙朝着站在一旁的禁卫军使使眼色,暗示他们斩草除根。慕天云虽输了比赛,可这皇帝之位,他定要慕天云来做。即使现在杀不了沅天洛,也要为天云剪除其他的绊脚石,比如,眼前的飞琼。留着她,难保她不受沅天洛的教唆,做出对天云不利的事情来。终究是个祸害,不如早日除去的好。
禁卫军得了慕容熙的暗示,举起手中的剑就往飞琼身上刺。幸亏云青城早有准备,快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为首的禁卫军身上。那禁卫军飞起一丈多远,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慕容熙眼睛微眯,看向云青城,道:“云爱卿当这勤政殿是你云家后宅么?”既是不忠心的臣子,不要也罢。
看着爱女受伤,云青城怒不可遏,可看向飞琼,他变了脸色。大的已经没了,他万万不可再搭上飞琼的性命。想到此处,云青城脸色微变,朝着慕容熙跪了下去,道:“微臣鲁莽,还请陛下看在微臣为月彻征战多年的份上,饶飞琼一命。微臣愿即刻辞去官职,回乡养老。”
慕容熙眉毛微挑,斜瞥着云青城,道:“现在才知道悔改,不觉得太晚了吗?”
禁卫军再次持剑对向了云青城和飞琼二人,眼看着,那剑就要刺进二人的身体。
正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