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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对不起依然。”顾漠自责地闭上眼睛。
这一生，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依然。
他无法替她报仇，还移情别恋，恋上害死她的人。
依然在地下，一定正伤心地看着他娶妻。
“你何只对不起依然？你对不起我们全家！你蒋伯父把你当成亲儿子疼，我们把女儿交给你是希望你带给她幸福，结果幸福没得到竟然丢了命。你蒋伯父连一句重话都不让我说，就怕你自责，怕你难受。可是你呢！你爱上了我们的仇人！”蒋夫人精神有些亢奋，指着顾漠的手指在颤抖着。“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依然吗？你对得起我们全家吗？”
“对不起！对不起！”顾漠一连说了两句对不起。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借口能反驳蒋伯母的话。她的每一句控诉他都无力辩驳。他的确对不起蒋家。
可是，肖染固然有错，却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坏人。
只能说造化弄人。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肖家家破人亡！你给得了我吗？”蒋夫人冷冷地看着顾漠。
顾漠只又回了一句：“对不起。”
在他喜欢上肖染后，他如何能狠得下心伤害她？
所以他对不起的只能是蒋伯母。
就在这时，顾漠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第572章 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
“肖染的电话？”蒋夫人神经质地看着顾漠。
“是！”顾漠握着手机，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挂断！”蒋夫人声斯力竭地大吼。
顾漠为难地看着蒋夫人：“伯母，您讲点道理！”
“我这里没有道理可讲！”
“我接完电话再回来陪您。”顾漠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病房。
“你接完电话回来为我收尸吧！”蒋夫人充满威胁地说道。
顾漠停下脚步，心情沉重地看着蒋夫人：“伯母！”
“不要以为这么多人看着我，我就死不了！顾漠，我曾经是名护士，了解各种致人死亡的方式。”蒋夫人神经质地冷笑着。
顾漠心情沉重地看着蒋夫人。他知道她的威胁并不夸张。虽然输液的针头已经换成软管，可是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来说，自杀是件很容易实现的事。她手腕上的伤口刚刚缝合，她只需要撕开伤口……
“把手机给我！”蒋夫人伸出手，冷冷地盯着顾漠掌中的手机。
顾漠把手机握紧，谨慎地看着蒋夫人：“伯母，我可以不接电话，但我不能把手机给您。有些合作伙伴的电话如果没接到，可能会损失数亿。”
“依然已经死了，你赚再多钱也跟我没关系！把手机给我！”蒋夫人毫不讲理地逼迫着顾漠。
顾漠无奈地看着蒋夫人。记忆里那个慈祥善良的长辈真的变了。也许人生经历了生死离别的巨大变故，人真的会变。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心地纯良的妇人，变得狠毒、无情，变得不可理喻。
可是他却无法责怪她。
因为她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蒋家唯一的幸存者。
他能为依然做的就是保护蒋夫人，治好她的病，让她晚年安康。
蒋夫人见顾漠丝毫没有交出手机的意思，倏地向前扑来，一把握住顾漠的手，张开嘴用利齿咬住他的手腕。
顾漠突然被攻击，毫无防备地松了手。
蒋夫人抢过手机后，重重地摔到地上，然后疯狂地大笑：“顾漠，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
顾漠握紧拳头，努力告诉自己不许生气。伯母是受伤太深才会这样。
就在这时，应闵出现在顾漠身后。她看到地上摔碎的手机后，脸色非常平静，若无其事地说了声：“蒋夫人醒了？我是应闵，顾漠曾经的同事。您现在由我负责。”
蒋夫人狐疑地看着应闵：“为什么变成你了？”
应闵坐在床畔，温柔地笑道：“我们给您做术前检查的时候，发现您脑袋里有个不太好的东西，需要吃药调理一下。我是脑外主任，所以您从心外转到脑外，现在是我的病人了。”
“不太好的东西？你是说癌症？”蒋夫人紧张地捂着两侧头部，恐慌地看着应闵。
“没做化验前尚无法确定。所以您千万不能再动怒，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疗。”应闵和蔼地笑着劝道。
“好！我不动怒！我不动怒！”蒋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平静。
应闵对着身后的顾漠比了个“ok”的手势。
第573章 肿瘤？（）
顾漠感激地看了一眼应闵。
看来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应闵几句话便把情绪亢奋的蒋伯母安抚好了。
“蒋夫人，您别太担心您的病情，我看过检查结果，良性的面很大。但是如果您一直动怒，也许会影响到病情。如果恶化我可就没能力救您了。”应闵带着点威胁地劝道。
“恶化？我不要跟依然一样！”蒋夫人想起依然，眼神开始变得狂乱。
蒋夫人的话勾起顾漠对往事的回忆。
依然当年在事业正辉煌的时候突患恶性脑瘤。
没想到伯母也会患上与依然一样的病。
难道癌症会遗传？
蒋夫人突然捉住顾漠的手，神经质地说道：“顾漠！顾漠能救我！”
顾漠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伯母，对不起，我的手已经无法拿手术刀。”
蒋夫人失望地退后，目光在应闵与顾漠身上徘徊。
应闵沉重地点了点头：“顾漠说的没错，他的手就是在那次车祸中受的伤。可以说是肖染终结了顾漠的医生生涯。”
最后那句话，应闵几乎是带着恨意说出来的。
她刚刚躲在外面，把当年车祸的真相听得明明白白。肖染才是原凶，撞人的根本不是肖鹏程。她不明白顾漠在知道肖染就是毁掉自己事业的原凶时，为什么还会爱她、娶她、维护她？
难道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
因为他跟肖染上过床，所以就把依然、把仇恨都忘掉了？
那如果当年她能主动一点，会不会结局完全不一样？
她开始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被动静守。
“你怎么知道？”顾漠震惊地看着应闵。
应闵回过头，面色惨白地说道：“你们吵得那么大声，听到真相的应该不只我。”
“我没有怪你。”顾漠抱歉地看着应闵。
在他的记忆里，应闵一直是个识大体的文静娴雅的女孩，她不可能偷听他们谈话。刚刚他与伯母的确吵得很大声。
看来真相可能无法再保密下去。
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肖染才是凶手。
他要如何保护她不受伤害？
“应大夫，你好好照顾伯母。”顾漠诚恳地说道。
“顾漠，你放心。我会把伯母当成亲人照顾。你赶紧去结婚吧。客人们都等着你跟肖染一起敬酒呢。记得给肖染打个电话，别让她着急。”应闵体贴地嘱咐道。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顾漠感慨地说道。
“能得到你这样的赞美，我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应闵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该高兴？”顾漠淡淡地笑问。
“善解人意没有一点儿用。我爱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女人是否善解人意。”应闵若有所指，直直地望着顾漠的眼睛。
“你们……在说什么？”蒋夫人糊涂地看看顾漠，再看看应闵。
应闵转过头，温柔地说道：“我们在说您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一定会同意让顾漠娶肖染的。对吧？”
“不对！我女儿死了，我丈夫也死了！我要善解人意做什么？我绝对绝对不能让顾漠娶肖染！顾漠，你今天哪儿也不能去！”蒋夫人神经质地拽住顾漠的胳膊，不肯放他离开。
第574章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肖染站在布置得仿佛童话世界的舞台前，看着上面那个大大的“喜”字，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
顾漠始终没有出现，他虽然出现在教堂，让她免去了落为弃妇的尴尬，却在酒店的喜宴中彻底消失。
她实在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结局竟然是从此关机，再也打不通。
“真是造孽！顾漠如果不想娶小染，干脆连教堂都别去。这样把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也太折磨人了吧？”杨月娟挽着肖鹏程的胳膊，充满嘲讽地说道。
“闭嘴！你不开口没人嫌你吵。”肖鹏程担忧地看着肖染。
他以为他赌对了，却原来根本就是大错特错。投入感情的是他的宝贝女儿，顾漠根本没有动心，不然他不会抛下肖染一人面对婚礼上没有新郎的尴尬。
人言可畏！
顾漠的失踪早就在客人里炸了营，大家都在嘲笑他的宝贝女儿是个弃妇。
他不明白顾漠如何能舍得。
“爸，要不然咱们不等姐夫了，让姐自个儿去敬酒？”肖洛热心地提议。
“你是想让大家确认顾漠逃婚这个新闻？”肖鹏程不悦地瞪着女儿。
肖洛正要为自己辩护，周琴便走过来。
“肖先生，既然我儿子已经做出抉择，你们就接受现实吧。我儿子不会娶一个杀人凶手做妻子。”周琴无情地说道。
站在舞台前的肖染听到周琴的话，身体瑟缩了一下。
这个秘密终究还是人尽皆知了。
也好！
她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再也不用闪闪躲躲。
也是她正式面对自己的罪孽的时候了。
顾漠，
让我在婚礼上出丑，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好！
我接受！
这是我该承受的！
我的罪孽我自己承担！
肖染抹了一下带着湿意的眼角，转过身，笑着对周琴鞠了个躬：“妈，对不起，我可能没福气做您儿媳妇了。”
“不要对我假惺惺！我最讨厌有人对我撒谎！你做错了事就该勇于承认。被挖出来才承认，就是你人品有问题。还好顾漠早早想通，省得我再做拆散有情人的恶人！”周琴冷漠地说道。
肖鹏程生气地把女儿护到怀里，冷冷地看着周琴：“顾太太，请你口下留情。我女儿是有错，可那也是无心之错。是我要他撒谎，人品有问道的人是我，不是我女儿！顾漠逃婚对我女儿的伤害已经够深，你们够了！”
“爸，不要争辩。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自己种下的因，要自己品尝那恶果。”肖染惨淡地说道。
“姐，你想明白也好。你跟姐夫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毕竟那么深的血债。”肖洛长长地叹了口气。
肖染无视肖洛的存在，对肖鹏程说道：“爸，请你帮我去对大家说声抱歉，今天的婚礼取消。”
“好！你做什么决定爸都支持。一会儿跟爸回家！”肖鹏程心疼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的女儿那么善良可爱，顾漠一定会爱上她。
没想到顾漠真的太长情，把他的爱全给了蒋依然。
他对肖染的宠爱都是演戏吧？
第575章 肖染不哭（）
宁昊坐在父亲身边，不安地看着远处舞台旁的肖染。
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心痛。
顾漠今天怎么了？
为什么只有肖染一个人面对宾客？
他想起身去看看肖染，可是刚要起身就被爸爸用力按住肩膀，被狠狠地压回椅子里。
接收到爸爸威严的目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