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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来了主意,很兴奋地提议:“夏小姐的演技这么好,也算是科班出身,有没有意向签约我们成辉公司?与千云一起啊?”
“没有。”夏晴多淡淡地抬了一下眼皮。
作为一个孕妇,蒋海语每天要干的事情除了吃和睡,就剩下网购了。
网络是个大世界,几乎随便干个什么,一天就能过去半天。
午后,她照常上网,想给自己买两件春天穿的孕妇装。
彼时肯定肚大如箩,是以就想买两件弹性大的。
这一逛不要紧,简直震惊。
蒋海语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在一家叫fr的店里,看见了夏晴多的网拍。
她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续打开了两三件商品,她在震惊中相信。
蒋海语截了张图,赶紧给窦燃发了过去。
同时还有条语音:“窦燃,你说晴多现在是不是特别缺钱啊?要不然,她怎么会做网拍的!我也是笨,上次就应该想到了,她都消失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难处才会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没好意思开口。”
蒋海语一脑补起来,吃了炫迈似的,停不下来。
她不敢冒然地去问夏晴多,怕她太要面子,心里过不去。
这边的窦燃从夏野那儿又碰了钉子回来,正琢磨着怎么研究研究青春期小孩的心理。
手机一响,他就打开了微信。
蒋海语的语速很快,窦燃的手机声音开的不大,但他听的很清楚。
他没有表情地打开了截图。
照片拍的挺没有技术含量,一看除了掉了颜色,没有做过其他的改变。
上面的她笑起来,如十八岁一样,洋溢着青春才有的热情。
窦燃一下子就明白了夏晴多的心思。
她还能想干什么呢?
她想演戏。
第 25 章()
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人比窦燃还要了解夏晴多对演戏的热爱。
那年她不见,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么热爱演戏的一个姑娘,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会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基于她来说,那一定是最痛苦的抉择。
三十二岁的窦燃在一系列的慌乱中,居然忽略了一个人的本质。
他万分懊恼,五脏六腑都揪到了一起,如同受了内伤,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
那一边,还在成辉公司里的夏晴多,手里捧着大名皇后的剧本,内心戏很丰富,翻江倒海,有喜有哀。
可脸上依旧很谈定。
她竭尽全力将剧本合拢,风轻云淡似地说:“这样,我先回去看看剧本。”
此时,陈善木的语气已经转了无数的弯,很有礼貌地询问:“那夏小姐这边什么时候方便进组?”
“哦,我先看看剧本吧!”
“这个戏啊,已经拍了一多半了呢!”
“可陈果果的演绎之路,不是才刚开始!”
“是是是,是这个理。”
夏晴多拿着剧本,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消失在了陈善木的视线里。
她记得她们的形体老师,走路就是这样的,高扬着天鹅劲,不疾不徐。
十八岁的夏晴多,偷偷地在形体教室练过好多次。
那时候就想着等自己到了三十来岁,也要端出那样的高雅范儿来。
谁又能想到,居然很快便用上了。
坏老天。
夏晴多这么想的时候,居然怀着一丝丝感恩的心理。
不管怎么说,目标是明确的,过程虽然是凌乱的,可人总是要行动起来,才能离目标越来越近,不是吗?
夏晴多准备花三天的时间看剧本,最好过三遍。
她的状态投入到什么地步呢?
一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自己给自己对戏,分饰n角,男女老幼轮番上场。
屋里是一场大戏。
屋外也有一场。
周珍丽和夏野趴在夏晴多的门边听了很久,房子的隔音一般,无奈何她的房间里还循环播放着古筝曲。
曲子中,仿似有人在嘀嘀咕咕,还不止一个人。
见鬼了,屋里明明只有一个人。
周珍丽很忧愁地问:“小野,你妈最近都这样吗?”
坐在沙发上的夏玉堂咂嘴,没好气地接:“她哪天不是神神叨叨的,超市不去,门也不出,身体差的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我明天就拉她跑步去。”
姥爷人太耿直,通常都盖特不到姥姥和外孙对话的精髓。
两个人自动忽略了身边这个洪亮的声音。
夏野撇嘴说:“谁知道呢!天天跟个神经病似的!我昨晚上都快睡着了,听见她在屋里大喊了一声‘跪下’,吓得我一激灵。”
周珍丽的嘴角一抽,拍了拍夏野的肩膀,“你可不能说你妈神经病她也不容易。”
夏野一听这个,和他姥姥一块儿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他妈不容易。
人生艰难啊。
可不是人生艰难,每次看剧本看的正聚精会神,死窦宝非得这时候发来语音。
“晴多,你吃饭了吗?”
“晴多,你还记得咱们学校门口那家肉丝炒米吗?”
“晴多,我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夏晴多看着自己的手机发愣。
窦宝能有什么错呢?
始乱终弃?
不不不,和她比起来,她才更像是始乱终弃的人。
所以窦宝啊,你要有是别人男朋友的觉悟,别总是给孩子妈发信息。
夏晴多觉得自己真挺不容易,看个剧本,还得和无数的杂念做斗争。
如此过去三天,夏晴多准备充分,收拾了日常用品,准备进组。
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也是个问题。
晚上八点。
夏家的所有人都在。
夏野这会儿写完了作业,正在跟夏玉堂下棋。
周珍丽把苹果削成小丁,给自己老头喂一个,再给自己外孙喂一个。
六十多岁的狗粮,味道纯正又齁心。
夏晴多吸气吸气再吸气,没什么表情地走出了房间,她是往饮水机那儿走的,走了一半,装作无意中通知。
“哦,我明天要出门旅个游。”
“和谁啊?”夏野和周珍丽一同向她看去,异口同声。
“能和谁啊!就我自己。可能要出去好几天吧!”
夏晴多说的很轻松。
当一个人心里藏着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那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肯定都是经过处心积虑的筹划。
夏野很敏锐地感觉出了夏晴多哪里不太对劲。
他略微低下了头,眼睛仿似在注视着棋盘,说话的语气却很生硬。
“和你男朋友吧?”
夏晴多的第一反应很真实,头皮一麻,皱着眉头叫:“我哪儿来的男朋友啊?”
周珍丽一听这对话,本来还有点儿担心,这下好,眉开眼笑。
“去吧!去吧!”她说。
“胡跑瞎跑”
夏玉堂持反对意见,可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周珍丽塞到嘴里的苹果给打断了。
周珍丽咬着牙小声提醒:“知道你女儿多大了吗?过了年,她都三十三了。”
儿子虽然有了,可还没男人呢!
要能找个人嫁了,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拦什么拦啊,自由发展去吧!
夏野对于姥姥姥爷的临阵倒戈,早就有所预料。
他举起了手里的“马”,喊了声“将军”。
在夏玉堂“嘶”出声的前一刻,抬起头,认真地问他亲妈:“我后天就要比赛,你走了,谁陪我去呢?”
“比什么赛?”周珍丽和夏玉堂对视一眼,又听糊涂了。
夏晴多一捂脑门,生无可恋啊!
真的,像夏野这种熊孩子,简直太恐怖了。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出卖自己。下的了血本,什么买卖做不成呢!
窦宝好像也没他这么阴啊!
夏晴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和她爸她妈解释了夏野伟大的理想,试图让两位老思想者明白,不就是请几天的假嘛,根本无伤大雅。
结果并不完美,倒成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自己挖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巨坑。
“比赛既然这么重要,你这个当妈的应该陪同啊!出去玩什么时间都可以,你往后推迟推迟嘛!比赛肯定比旅游重要。”
夏玉堂一句话又把话题绕回了开始。
也许是前一个小时耗尽了夏晴多所有的耐心。
也许是其他挠心挠肺难以释怀的小情绪。
夏晴多只觉胸腔里升上了一团那么那么大的无名火,一瞬间就爆了。
她气愤地说:“我高中的时候,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也没有说服爸爸让我考电影学院。爸爸和妈妈,一直都坚持让我上医学院,视我的理想为粪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支持夏野,就不能支持我呢?”
翻旧账来的就像龙卷风。
夏玉堂接收到了三十二岁的女儿发自心灵深处的拷问时,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咦,他们家目前最大的矛盾到底是什么呢?
是旅游?比赛?还是区别对待?
一提起过去,夏晴多情绪激动,跳着脚的样子,从头到脚都不像是正常人。
她接着控诉:“这一次,谁都别想拦我。我跟你们说,我不是去旅游的,我明天要进组,我以后天天进组,我演戏,我什么戏都演”说的好像,她档期排的很满。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可我后来怎么着你了吗?”夏玉堂尚算理智地为自己辩解。
“怎么着我了!那我是为什么退学的?”
“你退学你还怨我了?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退学的?我就知道你抱着夏野回来,你说你退学了。我这些年养你还要养外孙的,我说什么了?”
简直是一提起往事,大家都很委屈。
周珍丽拉了拉夏玉堂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
毕竟外孙都这么大了,别叫孩子听了尴尬。
夏玉堂对事不对人,转头就和夏野说:“没你的事,我养你我乐意,我就是和你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妈,叫板呢!”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夏野的预料。
尤其是当夏晴多说她要进组演戏。
夏野的眼神忽闪了一下,半天都没有反应。
夏晴多更惨,还沉浸在震惊中,原来她老爸跟她退学没一毛钱关系,那她先前的脑补全都不成立。
脑细胞受损过多,她选择迅速逃离。
夏晴多一转身,逃似地回了房。
搁在床上的手机,不偏不倚,这时候响了一下。
夏晴多快步走了过去,一看是窦燃新发来的一条微信语音。
她连打开都没打开,压抑了一下混乱的心情,迅速回了一条过去。
“窦燃,我知道这样问肯定会给你现在的生活造成困扰,但我真的需要知道,请你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间?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间?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就是请你把我退学前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谢谢你!”
夏晴多关门的声音震聋了周珍丽的耳朵。
周珍丽嘟囔了一句:“幸好这房子结实!”
真的。当初,她们决定买这儿的房子时,周珍丽隔三岔五就得到工地转一趟,回家就跟夏玉堂说:“这房子肯定结